蔡東藩:中國歷史通俗演義第一人
讀過中國歷史著作的人大概很少有沒讀過《歷朝通俗演義》的吧?這部651萬字(還不包括許廑父所續寫之《民國通俗演義》後40回的字數)的煌煌巨著,是中國有史以來字數最多的一部歷史文學著作,出自著名文史學者蔡東藩之手。蔡東藩也因此被譽為「一代史家,千秋神筆。」中國著名歷史學家顧頡剛也對這部歷史小說給予了高度評價:一般歷史通俗演義,在過去也曾出版過不少,可是似乎還很少能和蔡東藩先生這一部相提並論的。
蔡東藩寫的雖然是歷史小說、文學者流,但卻強調「以正史為經,務求確鑿,以軼聞為緯,不尚虛誣。」因此,其所著也許可以視為用文學語言和筆法來記錄歷史的紀實類入門史學讀物吧。
一、才高八鬥 然而屢試不中
蔡東藩生於1877年,名郕(cheng),字椿壽。這是因為蔡東藩在兄弟姐妹中排行最後,上有三位姐姐、兩位兄長,出生時父母已經過了40歲,椿即指父親,椿壽意為祝願父親長壽。蔡家世代居住在浙江紹興,到太平天國時,印兵荒馬亂兒遷居蕭山。蔡父的職業為絲綢業店員,工資並不高,但對孩子的而學習督促甚嚴。蔡家二子10歲時已博覽群書、出口成章,鄉裡稱之為「神童」可惜因病早夭。蔡東藩原來跟著二哥讀書,11歲時大哥、二哥先後患病去世,蔡東藩只好去鄰居富人家伴讀。
蔡東藩聰慧異常,讀書過目不忘,到了14歲就跟著姑丈田沛鋆一起去考秀才。蔡東藩之長孫蔡福源回憶說:每次進考場,人多擁擠。二姑丈雙手挎著兩隻考籃在前面開路,蔡東藩緊緊拉住二姑丈腰系的布帶跟進。結果,兩人雙雙高中秀才,但成績確實蔡東藩更好。15歲時,蔡東藩為了生計來到杭州,在一位滿族人家裡任教。不久,父母相繼去世。二姑母出錢安葬了蔡氏夫婦。據蔡東藩大事年表,他於1899年、1902年兩次參加舉人考試,可惜均名落孫山。至於落榜的原因,蔡福源回憶說:第一次是因為有考生家長送雞湯至考場,雞湯灑出弄溼了蔡東藩的考卷。第二次時因為「天氣酷熱,大汗淋漓,試卷汗跡斑斑」。但兩次都是因為弄髒了試卷而落榜,未免太過於離奇巧合了。而且清代科場管理非常嚴格,外人根本無法進入考場,又如何送進雞湯呢?所以這個說法似乎不足為信。
1909年,蔡東藩參加了名為「優貢」的考試。這是在3年一度的正規科舉制度之外拔擢人才的又一個渠道。即:成績優秀的秀才如果沒有考上舉人,可以先進入國子監讀書,完成學業後參加考試,其中優秀者被選拔出來,朝廷再授予官職。1910年,學富五車、卻屢試不第的蔡東藩參加了優貢京考朝試併名列第一,因此還覲見了宣統皇帝。蔡東藩對這次覲見皇帝的回憶卻並不美妙,更無誠惶誠恐。他說:為了朝見,花了一大筆錢,買了一套繡花衣帽。進見那天,半夜裡就在殿外等候,直到天色黎明,才有太監傳出話來,說是可以覲見了。於是,眾人魚貫而入進了殿門,跟著太監的號令跪下叩頭、三呼萬歲,一套規定程序完成,覲見結束。不但皇帝的影子沒見著,連大臣的影子也沒見著。1911年,吏部分配蔡東藩到福建省任候補知縣。有清一代,候補並非立刻能填補實缺、授予實職,而是要到所分配之省份等待空缺。這裡就留出了行賄受賄的空間和機會。因為無錢行賄,蔡東藩第一次連布政使司(清代的省級行政機構)的大門都沒進去。後來好不容易見到了布政使的面兒,還是因為無錢打點上司未能獲得實缺。
蔡東藩自詡才學、自視甚高。有一次出席晚清浙江立憲派領袖湯壽潛家裡的宴會,來客中有人恭維蔡東藩為「臨浦才子」(臨浦鎮,位於蕭山縣南部,蔡東藩常年居住於此)。蔡東藩卻很不以為然,喟然道:我自許中國才子,豈止臨浦籲?蔡東藩空有定國安邦之計卻報國無門,深感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於是乾脆稱病回家去也。
二、偶一為之 遂入編書之途
在家賦閒期間,當時在上海會文堂新記書局任編輯的同鄉好友邵希雍多次邀請蔡東藩一起編寫書籍。蔡東藩參與編輯了《中等新論說文範本》,修訂了《高等小學論說文範本》。他在《中等論說文範》的自序中說:「竊謂為國民,當革奴隸性;為新國文,亦不可不革奴隸性。」「但能理正詞純,明白曉暢,以發揮新道德、新政治、新社會之精神,為新國民之先導足矣。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蔡東藩怎麼也想不到《高等小學論說文範本》這樣的小學生作文參考書竟然惹下了天大的禍事。原來書中的《尚武論》《貴土貨賤洋貨議》《論商戰》等文章中有涉及到日本的文字,尤其是《民氣說》一篇,論及日本時說道:「彼區區之島國,猶時存一席捲神州之野心者。異日,吾國自強,將奮除東土,以為吾族之公園已而……」因此遭到日方的強烈抗議,當時的北洋政府袁世凱遂下令查禁了《高等小學論說文範本》一書。此後,蔡東藩陸續替上海會文堂新記書局編撰了《寫信必讀》、《楹聯大全》、《留青別集》、《幼學故事瓊林續集》、《客中消遣錄》等書。這些學生教學參考書的發行量都較為可觀。
1904年春季,蔡東藩的原配夫人病逝。蔡東藩為生活計,入住臨江書舍。這所「臨江書舍」距離浦陽江支流新開河不遠,河上有橋名「戴家橋」,號稱「臨江第一橋」,所以蔡東藩也自以「臨江」為號。臨江書舍是蔡東藩的學生金紀行、金寶祥家裡所蓋。二人曾致信學者陳志放說明此事:房屋是我家的。因他(蔡東藩)與我母舅李謨鑑交情頗厚,來往甚密,故而我舅父與我母親商量,造此房屋請他居住,以教育我兄弟二人,束脩(學費)作為租金。後來我兄弟二人都去杭州念書,方開始接受租金。
蔡東藩一直醉心於教育,希望能當個老師,好友邵希雍曾說過:吾同學友蔡君東藩,究心教育有年矣夏初與吾申浦,縱談當世之事,蔡君以為教育急進當為第一義。在寫作《歷朝通俗演義》之前,蔡東藩就曾在杭州、紹興等地教書,寫作過程中還兼任當地中小學校的授課老師。蔡東藩講課激情四溢、慷慨激昂,經常教育學生:讀書的目的不是為了當官,也不是為了賺大錢,而是要讀懂為人的道理。人應該堂堂正正地活著,何須去巴結權勢。蔡東藩不僅編寫過《女子初學新論說文範本》,還是臨浦鎮上第一個接受女生的老師。
1915—1916年,蔡東藩編寫完成了《清史通俗演義》一書。據蔡福源回憶:由於當時社會上有人宣揚復闢帝制,也有人激烈反清,所以清史成為一時的敏感話題,沒有書局敢於出版有關清史的書籍。以至於蔡東藩向會文堂介紹寫作構想和計劃時,竟然遭到了老闆和經理的嘲笑諷刺。蔡東藩再與大東書局、廣益書局聯繫,也是泥牛入海毫無消息。好友孔孝賡攜帶書稿專門到上海尋求出版機會,可是三個多月都沒有找到肯出書的出版商,情急無奈就謊稱即將與大東書局籤約出版。會文堂聽說後,連夜找到孔孝賡,出價200大洋籤下了蔡東藩第一部演義小說《清史通俗演義》。這個故事講得倒是跌宕起伏,很引人入勝,但未必是真實情況。因為蔡東藩在《清史通俗演義》的「自序」裡說得很清楚:稿甫就,迫於會文堂付印,未遑修飾,他日再版,容擬重訂。所以洽談出版事宜並無以上所說的那樣情節生動、曲折反覆。《清史通俗演義》共100回、62萬字,稿費200大洋,每千字約合3毛多銀角,怎麼說似乎都不像是幾家書局爭先恐後、先得為快的價格。
此後整整10年,蔡東藩憑藉一己之力,獨自寫作並完成了《歷朝通俗演義》,只有《民國通俗演義》尚未完成,隨後由許厪父續寫了後40回,全書始告殺青。那麼為何要找許厪父續寫《民國通俗演義》呢?蔡福源是這樣解釋的:《民國通俗演義》寫完並出版了前80回以後,不知為何得罪了當局。有一天,一個軍官到會文堂找蔡東藩,因為蔡東藩恰好不在書局,來人便留下一個小包隨後離去。蔡東藩回到書局後,打開小包一看,裡面是2顆子彈。蔡東藩因此大怒,氣憤地大聲宣布:「要我改變觀點是不可能的。我堅決擁護民主共和。」會文堂為了能繼續出書,也為了避一避風頭,就請來了許厪父續寫《民國通俗演義》。關於此事,還有另外一種說法,稱蔡東藩見了子彈驚懼不已,大病三天,病癒後表示自己還不想丟命,從此以後再不敢提民國二字,於是主動提出與會文堂解除了出版合約。不過這兩種說法都過於戲劇性了。當時蔡東藩一直住在浙江蕭山的臨江書舍寫書,並未常住在上海的會文堂,如何能見到子彈?即使確有子彈一事傳聞到了蕭山,時過境遷,蔡東藩又有什麼必要惺惺作態、大呼口號,更不可能被嚇得一病不起、臥床三天。
三、潤筆不豐勉為溫飽之難
不過,蔡東藩創作《歷朝通俗演義》的10年間,會文堂每個月支付給他的生活費為60元,這筆錢雖然不能說太少,但蔡東藩既要寫作,又要維持家計,手頭總是不夠寬裕、捉襟見肘,所以他極為節儉。
節儉到什麼程度呢?蔡東藩為了節省紙張,每張紙儘可能多的寫滿字,一頁可以協商2000—3000字,結果字體寫得非常小。蔡東藩喜歡吸食水煙,但捨不得給客人點水煙,如有客來,就主客輪流吸食同一支水菸袋。因為交不起電費,就不用電燈、用油燈。不用鋼筆,隨身攜帶毛筆、墨盒。平日多素食,常以豆腐渣充飢。夏日不點蚊香,一來省錢、二來怕燻壞了眼睛,所以每天衣褲襪子上都是蚊子吸允被拍打後的血跡斑斑。蔡東藩光頭不留髮,戴深度近視眼鏡,日常穿一件灰白色長衫,僅有的一套西服還是結婚做新郎時的行頭,只在出席某種冠冕堂皇的場合時才穿一次。
抗日戰爭爆發後,蔡東藩也曾想實業救國,於是創辦了一家名為「坤元」的毛巾廠,有十幾架織機,手工製造以抵制日貨。但蕭山被日軍佔領後,毛巾廠因遭到土匪搶劫而破產。1937年7月,抗戰爆發,不久杭州淪陷,臨浦是水陸交通碼頭,常遭日機轟炸,蔡東藩就把全家遷到離臨浦十多裡外父親行醫的莊裡陳。1940年初,日軍渡過錢塘江,莊裡陳亦為日軍所佔,幸好全家早幾天避入一山村,免遭蹂躪。日軍雖在半月後離去,但蕭山、臨浦等城鎮已為日偽軍所佔。蔡東藩堅守民族氣節,痛恨日本軍國主義,不願在刺刀下過奴隸生活,儘管由於長期以來飲食無常、饑飽不定,蔡東藩患上了較為嚴重的胃病,但還是毅然挈全家避難於諸暨藏綠塢。藏綠塢系一小山村,離日偽軍的駐點較遠,蔡家就在那裡住了下來。
蔡東藩在鄉間主要是行醫,依靠從嶽父黃鎬京那裡學來的醫術懸壺濟世,經常給貧苦農民看病。雖然年老體衰,還是不辭勞苦地出診,救人急難。他曾風趣地對家裡人開過玩笑:「像我這樣,總可叫作儒醫吧!」因他醫治有方,請他看病的人,常常絡繹不絕。1944年深秋,有一天來了四個青壯年農民,自稱是富陽紫閬來的,因為老父有病,打聽到蔡東藩醫好的人很多,特來請他去給他們的父親看病。剛巧當時蔡東藩自覺身體不適,去與不去,躊躇未決。經過四個農民的再三懇請,他也就不再推辭,遠道前去。老農的病是治好了,可他自己回來後卻得病「三日瘧」,從此每隔三天發一次瘧疾。到了年底,就臥床不起。
懂醫術的蔡東藩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就算扁鵲、華佗再世也救不了自己了,就告訴家人:我已燈盡油枯,飛藥石所能治癒也。蔡東藩自知在世不長,就要兒子設法把他從小路送回莊裡陳。1945年農曆正月二十一日半夜,迷離中的蔡東藩口中喃喃的誦念著南宋詩人陸遊的詩句: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漸漸地氣息奄奄、魂飛天外、溘然長逝,終年69歲。
四、「文革」興起 一生心血付東流
蔡東藩一生筆耕不輟、著述頗豐,除了大部頭的《歷朝通俗演義》之外,還有涉及教育學、醫學的著作,一部小說《客中消遣錄》和個人詩集,但他的詩集《寫憂草》《風月吟草》《浮生若夢》均未能出版。另外還有一本個人雜文集—《蔡郕文稿》,內容包括蔡東藩所寫的書序、書跋、策論、祭文、墓志銘等。這些詩集和文稿都保存在蔡東藩的次孫蔡福恆手裡。
蔡福恆1958年被錯劃為右派分子,遣送回鄉勞動改造。有一天,一家舊書店的經理王松泉等人來到蔡家,提出借用《寫憂草》詩稿和一張蔡東藩的照片,並信誓旦旦地再三保證一定完璧歸趙。蔡福恆不疑有他,邊疆詩稿和照片交付王松泉。帶到王松泉等人走後,蔡福恆發現桌子上多了5元錢,始覺大事不好,再追將出去,早已人跡夭夭。
1966年,「文革」興起、席捲神州大地。已被下放的蔡福恆在這「革命洪流」中焉能倖免。8月31日,橫掃四舊的紅衛兵來到了蔡福恆家,將所有文字書冊全部沒收,其中有:《風月吟草》《浮生若夢》《蔡郕文稿》,蔡東藩的照片和18枚私人印章,以及蔡東藩考中優貢舉人時、其座師陸潤庠所贈之條幅和對聯等。
1980年以後,蔡福恆找到王松泉,索要《寫憂草》,王松泉卻說詩稿早已賣給了浙江圖書館。蔡福恆道浙江圖書館四處尋找,卻始終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其他所有被紅衛兵沒收的文物,注入詩集、文稿、照片、條幅等,均被焚毀,印章也全都被砸碎。作為傳統文化的載體,蔡東藩一生的心血和收藏卻因「文化革命」而煙消雲散,這可真是一個令人哭笑不得、錐心瀝血的諷刺。
五、蓋棺定論 歷史通俗演義第一人
蔡東藩是當之無愧的民國時期的「中國歷史演義第一人」,他用從1916年至1926年的十年時間寫成了《歷朝通俗演義》。全書記述了從公元前221年到公元1920年間發生的重大歷史事件和重要歷史人物。該書在史料上遵循「以正史為經,務求確鑿,以軼聞為緯,不尚虛誣」的原則,在體裁上突出「義以載事,即以道情」的特點,並且自寫正文,自寫批註,自寫評述。在撰編《民國通俗演義》中,對清廷之腐敗,予以抨擊,其間曾收到恐嚇信及子彈,迫其修改,蔡不變初衷。又著有《西太后演義》又名《慈禧太后演義》,增訂清初呂安世所著《二十四史演義》,一生共著書13部,撰寫700餘萬字,篇幅之巨、規模之宏堪稱歷史演義的奇蹟,被譽為「一代史家,千秋神筆」。
蔡東藩寫的歷史演義,大體上可以分三類:其一是從秦始皇起,一直寫到1920年,共寫了2166年的事情。分別是:《前漢通俗演義》(附秦朝)100回、《後漢通俗演義》(附三國)100回、《兩晉通俗演義》100回、《南北史通俗演義》100回、《唐史通俗演義》100回、《五代史通俗演義》60回、《宋史通俗演義》100回、《元史通俗演義》60回、《明史通俗演義》100回、《清史通俗演義》100回、《民國通俗演義》120回(另外許廑父續寫40回,計160回)共11部,1040回,字數600萬左右。總的名稱叫《歷朝通俗演義》,或叫《中國歷代通俗演義》。
這11部書,蔡東藩不是順著朝代次序寫的,他成書的次序是:一、清史。二、元史。三、明史。四、民國史。五、宋史。六、唐史。七、五代史。八、南北史。九、兩晉史。十,前漢史。十一、後漢史。上海會文堂新記書局陸續印行這11部演義,《清史通俗演義》最早,出版於1916年7月,《後漢通俗演義》最遲,出版於1926年9月。開始印的都是有光紙石印插圖本,當時這套書的銷行量非常大。到了1935年,會文堂新記書局又把它全部改為鉛印本,加上許廑父續的《民國通俗演義》後40回,總的書名稱《歷朝通俗演義》,分裝40冊。另刊《歷朝通俗演義改版印行緣起》一冊,把全書的序文和每部的回目集合在一起。這一次重印出版,其銷量又大大超過了前次。其二,是《西太后演義》或叫《慈禧太后演義》,30萬字左右,1916年由上海會文堂書局出版。其三,是增訂了《歷朝史演義》。這是清初新昌呂安世所著,蔡東藩作了增訂。從盤古開天闢地起,一直寫到清朝,字數50萬字左右。由上海大東書局出版發行。
他在《清史通俗演義·自序》中說:「竊謂稗官小說,亦史之支流餘裔,得與述古者並列;而吾國社會,又多歡迎稗乘。取其易知易解,一目了然,無艱僻淵深之慮。書籍中得一良小說,功殆不在良史下;私心怦怦,爰始屬稿而勉成之。自天命紀元起,至宣統退位止,凡二百九十七年間之事實,擇其關係最大者,編為通俗演義,幾經搜討,幾經考證,巨政固期核實,瑣錄亦必求真;至關於帝王專制之魔力,尤再三致意,懸為炯戒。成書四冊,凡百回,都五六十萬言,非敢妄擬史宬,以之供普通社會之眼光,或亦國家思想之一助云爾。」可見蔡氏還是頗有用心進行考證的,不過受自身學術研究水平的限制和民國初期好搜奇異的影響,書中摻雜了大量的野史異聞,總的來說應該是介於史書與小說之間的一部書,可以作為學習和了解歷史的入門讀物。
蔡東藩自述其治學態度說:「我申我見,我為我文。不必不學古人,亦不必強學古人;不必不學今人,亦不必盲從今人。」這樣的治學態度和自學方法,對於莘莘學子們,仍然不無啟迪發蒙、振聾發聵的作用和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