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前,也就是1997年,我在師大讀大二,有一天,我在五舍廣場看見一個盲人歌手拿著一把吉他在唱羅大佑的歌,唱得很有感覺,吉他彈得也不錯。
當時我正處於沒頭沒腦的熱戀之中,野蠻女友陪我聽了兩首歌就拉我走,我趕忙掏出10塊錢扔在他的錢罐裡。我當時很窮,能給他10塊錢還是算夠意思的。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叫周雲蓬,我也更不會曉得,若干年後,他會成為一個全國知名的民謠歌手。
周雲蓬
2005年,我到北京工作。大學時期的搖滾夢早已碎,我開始人模狗樣的打卡上班。
一天晚上,我跟好友方蛇(也是大學時樂隊的搭檔)去無名高地看周雲蓬的現場演出(那時候他已經出了第一張專輯,有幾首歌我蠻喜歡的)。當晚,一首《月亮粑粑》打動了我,說得誇張點,就像一道閃電一樣,把我劈得外焦裡嫩,入口即化。
這首歌的旋律,及副歌部分的歌詞,在我腦海中縈繞了很多天,一直不肯散去:
月亮月亮我問你
今年你多大年紀
什麼時候我已長大了
你卻依然很年輕
月亮月亮我問你
明天我會在哪裡
什麼時候我已死去了
你卻依然很平靜
如同歷史上寫明月的諸多名詩一樣,這樣的歌詞絕對是永恆的經典,因為它用最淺顯的大白話表達了最深邃的思想和情感,正是「人人心中皆有,人人筆下皆無」。它很容易讓人想起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但因時代不同,它的表達方式更童真,更有趣。
當晚演唱之前,周雲蓬說了,這是他一位長沙的朋友小剛的原創歌曲。
小剛
第二天,我在網上聽了小剛(鍾志剛)的原版,歌詞有差別,編曲整體上感覺更傳統一些。當然,也一樣好聽。這裡放出小剛昨天傳給我的一個他自彈自唱的版本給大家聽下,這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版本。
《月亮粑粑》
詞曲:鍾志剛
寒星點點眨眼睛,
月到中秋分外明,
站在水邊望月亮,
月亮下面是故鄉。
月光揉在江水裡,
想起爺爺的聲音。
今年天氣冷得早,
秋風清清擾我心。
月亮月亮我問你,
今年你多大年紀?
什麼時候我已長大了,
你卻依然很平靜。
月亮月亮我問你,
明天我會在哪裡?
什麼時候我已長大了,
你卻依然很平靜。
故事一年又一年,
思念一天又一天,
遠方的人你是否,
依然兒時的容顏。
(念白,長沙童謠):月亮粑粑,肚裡坐個爹爹,嗲嗲出來買菜,肚裡坐個奶奶,奶奶出來繡花,繡扎餈粑,餈粑跌得井裡,變扎蛤蟆,蛤蟆伸腳,變扎喜鵲,喜鵲上樹,變扎斑鳩,斑鳩咕咕咕……
作者簡介:
鍾志剛,朋友喜稱小剛,湖南長沙人,本色音樂人、唱作歌手,並有湘情民謠、人文行吟歌者等稱號,著名歌唱家郭蘭英的關門弟子,16歲開始音樂唱作,堅持30年,已出版八張個人專輯及30餘種合輯和單曲,近年涉及公益歌曲和舞臺劇等工作,致力公益事業及民間藝術傳揚。
一個多月前,小剛回長沙,我們一起吃了個飯。
席間聊起這首歌,他告訴我們,這首《月亮粑粑》寫於1995年,是他在湘江河畔外婆家門口創作的,最開始只有三段,末尾加上了爺爺奶奶曾教過的童謠《月亮粑粑》。作品最後在廣州珠江邊完善、製作。
從左至右分別為我、小剛、常樂
周雲蓬又是怎麼學會的呢?那是1990年代末,周雲蓬、小河都在長沙塔客堡駐唱,小剛本身也是塔客堡最早的一批歌手之一,三人成為了好朋友。周雲蓬和小河都很喜歡這首《月亮粑粑》,於是拿過去翻唱,並根據自己的理解進行了一定的改編。
其實翻唱《月亮粑粑》的何止周雲蓬和小河,還有很多民謠歌手翻唱過,我在視頻網站隨便一找,就找出幾十個版本。另外小剛自己去各個景區遊玩,也經常能在酒吧裡聽到有歌手在唱……
我說這首經典的長沙民謠已經在全國被傳唱了千萬次,絕對沒有誇張,可不少長沙人自己都沒聽過,這怎麼可以?正好今天是中秋佳節,大家就一次聽個夠吧!
(一)鍾志剛動畫版:
(二)小河版:
(三)小河+周雲蓬合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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