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病人》|她為何不說話?為什麼?這是無聲的吶喊

2021-01-08 紫荷悅讀

歐裡庇得斯,被稱為古希臘「舞臺上的哲學家」,與埃斯庫羅斯和索福克勒斯並稱為希臘三大悲劇大師,他一生共創作了九十多部作品,《阿爾刻提斯》是他的早期著名悲劇,也是搬上舞臺最少的作品。

故事中的男言阿德墨託斯被命運三女神判了死刑。幸虧阿波羅求情,給了他一個機會:如果阿德墨託斯能說服另一個人替他去死,他就可以免於一死。

他去求父母,被他們一口回絕。深愛他的妻子阿爾刻提斯主動要求替丈夫去死。她沒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接受了,阿爾刻提斯慷慨赴死,毅然決然去了冥界。

後來,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把阿爾刻提斯從煉獄中救了出來,返送回人間。阿爾刻提斯死而復活。

阿德墨託斯在與妻子重逢時,感動得哭了。可是阿爾刻提斯卻保持著沉默。她一句話也沒說。阿德墨託斯絕望地問赫拉克勒斯:「我妻子為什麼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沒有回答。這場悲劇以阿爾刻提斯被阿德墨託斯拉著手,在沉默中走進房子而結束。

可是為什麼?她為何不說話?眾說紛紜。英國作家亞歷克斯·麥克利茲在《沉默的病人》中給出了答案。

亞歷克斯·麥克利茲是懸疑界橫空出世的超新星,是百萬級暢銷書作家、編劇。2019年,亞歷克斯出版了第一本小說《沉默的病人》,瞬間引爆沉寂已久的歐美懸疑推理界。《沉默的病人》一出版,即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榜,霸榜長達392天。目前,《沉默的病人》熱銷45個國家。

希臘神話是亞歷克斯永恆的靈感,阿加莎·克裡斯蒂是他的偶像,在《沉默的病人》中,亞歷克斯將克裡斯蒂式的推理與過硬的心理學知識相融合,完成了世上獨一無二的作品。

01一本懸疑佳作

殺死丈夫時,艾麗西亞只有33歲。當時他們已結婚7年,兩人都是搞藝術的,丈夫加布裡耶爾是小有名氣的時尚攝影師,她從事繪畫,頗有天分,她的作品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觀眾的眼球。

她往丈夫臉上連開五槍,從此不再說一個字。連吭都沒吭一聲,沒有回答任何問題。對自己的罪行,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本是一起普通的家庭悲劇,但她的持久沉默卻使它成了一樁迷案、一樁奇案。

她被格羅夫精神診所收容,成為臭名昭著的「沉默的病人」,唯一留給外界的,是一幅事後她傾情繪製的詭異的自畫像《阿爾刻提斯》。6年了,她依然隻字未言,人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心理治療師西奧,被她的故事所吸引,希望能通過心理治療,幫助她走出沉默的死局。而且,西奧確信,只有她能述說真相,只有他能使她開口。即使是自毀前程,西奧還是義無返顧來到格羅夫診所,成為艾麗西亞的心理治療醫師。

他能讓她說出真相嗎?當她真的開始述說真相時,他真的有膽量傾聽嗎?

故事情節環環相扣,引人入勝,讀者會不停地追問下去。當故事結束、真相大白時,會讓你不由得感嘆:我怎麼沒想到。

02一段看似完美的夫妻,卻在等待殺死對方的契機

加布裡耶爾英俊瀟灑,有一套自己獨特的攝影風格,是小有名氣的時尚攝影師。

艾麗西亞在遇到加布裡耶爾之前,與朋友費利克斯一起在牆上作畫。二十多歲的艾麗西亞處於迷失狀態,她迷失了自我,時常與癮君子朋友聚會。遇到加布裡耶爾後,這些人淡出了她的生活,她的生活裡只有加布裡耶爾。

她讓加布裡耶爾當她的模特,把他畫成耶穌。加布裡耶爾就像耶穌一樣,拯救了艾麗西亞。從他們認識的那天起,他就是她的全部。無論他做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事,艾麗西亞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你,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離。

加布裡耶爾是愛艾麗西亞的,生日會送花,周五為「約會之夜」,他容忍她遷就她,在她情緒崩潰時幫助她,給她尋找精神病醫生,擔憂她的安危。

然而,即便如此,當艾麗西亞告訴丈夫有人窺視他們的房子時,加布裡耶爾始終不相信她的話,認為是她的臆想,是她的精神出了問題。當面對生死選擇時,加布裡耶爾卻把生留給了自己。

有一句話是「即使最美好的婚姻,一生中也會有200次離婚的念頭,50次掐死對方的衝動」。世上有多少看似完美的夫妻,都在等待殺死對方的契機。那些所謂的「我愛你,願意為你去死」之類的話,不過是一句空話,有幾個人能像阿爾刻提斯那樣勇敢替人去死的呢?

這,就是人性的弱點吧,特別是在生死面前。能看破生死的有幾人?不要說生死,這世上不知有多少為了錢財大打出手、至丈夫、妻子於死的故事發生?人類始終無法克服對欲望的貪婪。

03這是一本關於原生家庭的心理學書

近幾年關於原生家庭的書籍有很多,這本書也是關於原生家庭的影響的。

關於艾麗西亞的殺人動機以及後來的緘口不言的原因,一直令人費解。

要想揭開她殺人的真相,不僅要了解當晚的情況,還要了遙遠過去的事情。她開槍打死丈夫時只有短短幾分鐘,可是這起事件的種子也許在多年前就已埋下。

兇惡的怒氣或殺氣,不是現在產生的,它植根於形成記憶之前的那段嬰幼兒時期,是幼年受到虐待和不公正對待所埋下的種子,久而久之就逐漸形成了炸彈,終於在某一天爆炸,而且往往炸錯了目標。

作為人類,我們對嬰幼兒時期的生活沒有留下多少記憶。我們往往認為自己是伴隨著完整的人格誕生,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我們出生時,大腦還沒有發育完全,我們的人格不是在孤立狀態下形成的,而是與另一種東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那就是我們的父母。

當艾麗西亞還是小姑娘時,她的母親發生車禍,自殺身亡。發生車禍時,艾麗西亞也在車裡,但沒有死。這樣的創傷肯定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事後父親對她的態度,更是一生的影響。

艾麗西亞從母親去世後一直很害怕,害怕自己身上留下了母親的東西,害怕她的瘋狂留在了血液中,害怕將來她會同樣瘋狂。事實證明,她真得瘋了。

身為心理治療師的西奧,其實也是一位原生家庭的受害者。他從小就生活在父親的淫威之下,他的母親自身難保,更不要說保護他了。即使上大學,遠離了父親,可父親的影響也沒有消失,而是內化到他的骨髓裡。

成年的生活,不過是重現童年的動態罷了。那種「得不到愛的痛苦」,一點點滲透到西奧的整個意識,哪怕已成年,他依然覺得自己不會得到那些東西。這孔是他追求凱西的原因,他在追求一個永遠都不會愛他的人。始終在證明父親的話是對的:你是個窩囊廢,不配得到愛。

難道就不可避免了嗎?當然不。小時候他沒有能力,只能聽從父親發落,如今他已是成年,是可以選擇的,可以選擇與過去一刀兩斷,把自己從無休止的重複中解脫出來的。離開凱西,去找個真愛他的人。

事情要是有這麼簡單該有多好,然而並非如此。他既不想重複過去,也不想離開凱西,他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路。

正如弗洛伊德說的:未得到表達的情感,是永遠不會消亡的。它們雖然被活埋,今後必將以更加醜陋的方式出現。

在現實生活中,一個受到折磨、虐待的兒童不會進行報復,因為他沒有力量,無法自我保護,但他可以,而且一定會,在頭腦中留下進行報復的幻想。

不是所有人會對準加布裡耶爾的面部開槍的,艾麗西亞這麼做,說明她的內心世界遭到嚴重扭曲。

還是小姑娘的艾麗西亞在母親死後,她躲到了房頂上,聽到了一句殘忍的話。不可否認她的父親是愛她的,可他更愛自己的妻子。面對妻子的死亡,他說了一句讓女兒痛苦一輩子的話:「為什麼死的是她?為什麼不讓艾麗西亞替她去死?」

父親一句話,就「殺死」了艾麗西亞。雖然肉體還活著。

當加布裡耶爾選擇讓艾麗西亞去死時,情景再現,艾麗西亞前期情緒本來就不穩定,這激發了她殺人的動機——報復,只是她要報復的對象父親已死,她選擇了一個錯誤對象。

弗洛伊德認為:但凡眼睛看得見、耳朵聽得見的人,任何人都無法保守秘密。即使他緘口不言,他的指尖也會說話,他的每個毛孔都會滲透出背叛他的信息。

她選擇沉默,只因為一個死亡的人,不會說話,雖然肉體還活著。這是她無聲的吶喊!

《沉默的病人》是我最近看過的難得的一本懸疑推理小說,故事結尾的反轉更是讓人錯不及防。更難得的是,看完書後,讀者會陷入沉思。在本書裡,有家庭問題,有教育問題,也有婚姻問題,無不給我們以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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