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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仙道,木暮,深津,藤真之後,第五期的人物誌終於出爐。前四期的人物誌已經放在主菜單之上了,歡迎大家自行前往閱讀。
「我的朋友,當我想念你的時候,心就會不由自主堅強起來」——坂井泉水《My Friend》
正如泉水姐姐的歌曲一般,本期《灌籃高手人物誌》的主旋律是友情二字。沒錯,他們就是可愛的櫻木軍團。
正因為有了這群嘻嘻哈哈的最佳損友,櫻木從一個不良青年變成了籃球運動員,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之路。雖然每天裡他們對著櫻木幸災樂禍並樂此不疲,但是每每櫻木遇到了真正的困難,這幾位向來都是二話不說並且不遺餘力。於是,隨著《灌籃》成為一代人心中的青春代言之後,櫻木軍團,就成了兄弟友誼的象徵。
說起來,櫻木軍團應該是要分成兩部分的,一部分是「櫻木」,一部分是「軍團」。但是如今一提起櫻木軍團,我們的潛意識裡就會把櫻木本人移出去。很顯然,在這個以櫻木本人為首的小團夥中,櫻木並不是主角。而真正的主角,應該是下面這四位:水戶洋平,高宮望,野間忠一郎,大楠雄二。
其實,櫻木軍團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漫畫之中,他們最初在井上的短篇漫畫《喜愛紅色》中已經有過登場。而櫻木軍團的屬性,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定形了。
有趣的是,在這個已經沒有櫻木的「櫻木軍團」裡,卻還是可以繼續劃分——水戶洋平和高宮野間大楠三人其實又是兩組不同的角色設定。
大家都知道,井上雄彥對於水戶洋平是有著極其的偏愛的,而讀過漫畫後的感覺,也多半是「好想有一個水戶洋平一樣的好兄弟呀。」——我曾看過無數人都這樣說過。
畢竟,水戶洋平這種能打能扛能辦事,比你帥卻不搶你風頭,反過來還幫你追女生的兄弟太少有了。當然不是說另外三個老兄不好,但是比起可遇不可求的洋平,他們自然顯得遜色又常見了一些。
但事實上,櫻木軍團只是一個獨立的概念,它的本質上就是一個具有象徵意義的角色,他代表著男孩之間的最純粹簡單的友誼,只不過是井上雄彥把他們拆分成了四個不同的形象而已。
於是,他們既有了偶像派的水戶洋平,又有了諧星派的高宮望,長得著急的野間忠一郎,和混子模樣的大楠雄二。在我個人看來,這只是為了漫畫元素多樣化的需要而已。於是,這個角色被拆分後,井上雄彥把最好的品質都留給了水戶洋平,而讓另外三人分擔了其餘的部分。
但是呢,這四個人基本被井上雄彥綁定在了一起,他們在漫畫中同出同入,做的事情也都是一樣的。所以,不論水戶洋平的人設有多麼優秀,但是他卻始終不能凌駕於「櫻木軍團」之上,也不能跳出其外,這便是井上對人物的塑造之緊緻了。
與之相似的是,湘北的替補席中一幹天賦平平的籃球愛好者的人設就都被濃縮在了木暮公延之上。只不過木暮和其他替補經常分開出現並擁有自己獨立的劇情,所以這就讓湘北的替補席存在感非常之弱了。(算瑕疵嗎?我覺得算。)
不然的話,櫻木軍團完全可以用一個角色來代替,而那個角色大概就是一個能打能扛嘴損心不壞的聰明小子。
那麼,井上對於水戶洋平到底有多偏愛呢?
可以這麼說,到了水戶洋平這,井上幾乎把「不良少年」的特質都要過濾殆盡了。於是,在他的身上,讀者們看到的都是陽剛帥氣,冷靜沉著,講義氣,不惹事,不怕事,高情商等等優良品質。甚至連他的姓氏都不是尋常人等。歷史上,水戶一姓的家祖是日本大名鼎鼎的德川家族之後,只是不知道幾百年之後,水戶家族如今是如何的光景了。大概就像中國的複姓一樣吧,什麼慕容xx,端木x,上官xx等等等等,這是井上從名姓之上賦予給角色的美感
(什麼《一起來看流星雨》?你們講咩啊?我完全聽不懂啊,哎你們怎麼打人!)
而在之後的故事當中,井上對櫻木軍團的「提純」操作也成了家常便飯:在流川剛剛出現的時候,對著他滿是敵意的只是高宮大楠野間他們三個。而水戶洋平呢?他被井上拒絕出現在這種負能量的場景,而是被放在了教室的窗戶邊和櫻木閒聊。等到晴子出現之後,洋平又開起了活躍氣氛又不搶戲份的玩笑。
說起來,雖然我們看到的漫畫裡櫻木與晴子單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歡樂。但是換到現實生活中,櫻木的笨嘴笨舌會讓他和晴子的交流非常尷尬的。所以櫻木和晴子在一起時經常是臉憋得通紅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善意的玩笑,他們的場景就會緩和很多。
在這個時候,水戶洋平的優點就體現出來了——你很難保證高宮在的時候會說出什麼樣的玩笑讓櫻木下不來臺然後吃到一記鐵頭錘。而聰明的水戶洋平,多半都是點到即止——恰到好處,便是水戶洋平最閃耀的特徵。
在《灌籃》中,大部分人物都是大開大合的鮮明性格,談得上境界的主要角色其實沒有太多。除了仙道彰的超然物外與安西老爹的深不可測以外,其次大概就是水戶洋平了。科學上來說,一個人進入了一種注意力無限集中的狀態大概就是進入了「ZONE」。這可以形容櫻木與流川在為了籃球全神貫注而進入的忘我的狀態。但是談到境界,則是更宏觀一些的東西,而且也多半都是籃球之外的元素。
水戶洋平的身上,是那種超出高中生年齡的成熟與大氣。他總是知道所有的事情,而別人對他卻一點也不了解。這是水戶洋平與安西仙道最相似的地方。即便是關係最要好的櫻木花道,以他的閱歷和心智,對洋平也一定只是一知半解。而更多的,櫻木對于洋平的感覺只有二字——可靠。正是因為絕對的信任,所以大家都不會有想去挖掘洋平的想法。
對於井上在水戶洋平身上的偏愛,類似的場景還有很多:
(
第一卷中有個細節,在櫻木希望進入籃球隊在體育館擦球的那天晚上,他曾分別打電話給櫻木軍團,第一個便是打洋平的電話,但是洋平不在。然後大楠說自己忙,野間裝自己不在家,高宮望沒有吃的不去。這裡面只有洋平是真的不在家。
在櫻木必須一個人出現的情況下,連井上都不希望洋平有任何的不可靠,於是便讓洋平出去了。可見,在第一卷在最開始,井上便已經完成了對出場人物的定位。
——《灌籃高手全解讀第一卷》
)
後來,在湘北輸給海南後櫻木剃了紅色的光頭,結果這個髮型引來了全校師生堵在門口圍觀。這時候,搞怪的高宮野間與大楠三個人居然在門口設立了收費點讓大家付費觀看,洋平則留在了教室裡安撫著躁動的櫻木花道。
所以呢,對於水戶洋平和高宮野間大楠,井上的區別對待不要太明顯。後來,他們三個還被洋平稱之為「和光三笨鳥」,呆瓜三人組」,可以說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了。
不過,「呆瓜三人組」的存在感雖然不是很強,卻也都有著各自的閃光點:
高宮望,是一個喜歡搭訕女生,身材矮胖,擅長打架,食量驚人的胖子。他是櫻木軍團內部最喜歡捉弄的活寶。大楠雄二呢, 沒什麼特點,但是打架技術一流 ,曾經把三井帶去鬧事的阿龍打得很慘,又曾咄咄逼人地想和宮城單挑,戰鬥力可以說十分強悍。野間忠一郎則是一個長得本來就十分著急,卻還留鬍子梳油頭的大叔臉。在三井企圖破壞籃球隊時,他被打到頭破血流也不吐出半個字,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也許他們的設定並不對等,不過井上始終都把水戶洋平牢牢綁定在「櫻木軍團」的設定之中。如果能看透「櫻木軍團」是一個友情象徵並被拆分成四個形象的本質的話,大家就自然也不會忽略這三個小可憐了。
接下來把他們放在一起說一下。
這支櫻木軍團,最擅長的便是打架,作為漫畫中戰力最強的不良少年團夥,打架他們從來就沒輸過。於是,在第七八卷三井入侵湘北隊的時候,就成了他們一展拳腳的最好舞臺。在阻止了籃球部被毀掉的同時,他們又輕描淡寫地承擔了打架的責任,從而讓湘北隊躲開了被學校處罰的命運,一副俠之大者,救國救民的豪氣——把三井一伙人打到狼狽不堪是櫻木軍團最風光的時刻了。
然而,光是一起打架互相取笑怎麼能夠讓這幾個角色被賦予更深層的價值呢?而且,等到全國大賽的時候,恐怕就再也沒有櫻木軍團的用武之地了。於是,在湘北踏上全國大賽的列車之前,井上雄彥把好多神奈川的角色都做了一個精彩的封裝。對於櫻木軍團來說,這個封裝就是兩萬球集訓射籃——這是一個太好的劇情構思了,不僅推動了劇情順利的前進,還一股腦地把櫻木軍團的所有人做了一個本質的升華。
(
「但是,看著大家一天天明顯的成長,卻是我最大的快樂。」
這裡安西老爹所想的「成長」,絕對不只是籃球層面,因為前面已經提到,安西在這一瞬間的思考已經跳出了籃球層面。所以他的所謂成長,也絕不會只局限於籃球球技,更不不會只局限於櫻木一人。
老爹想到的是湘北全隊,以及這個意味深長的全景視角下的所有人。
扛著攝像機為櫻木各種角度錄像的高宮望,負責記錄櫻木投球記錄的晴子,負責糾正櫻木姿勢的大楠和野間,負責一遍又一遍發球的洋平。這七天,他們學會的不只是集訓射籃,更學會了真心付出,努力合作。籃球或許會離開他們,但是這股真摯的友情和堅毅的品質卻會陪伴他們一生。
他們的進步,不止於籃球,更至於生活。
——《灌籃高手全解讀第二十二卷》
)
集訓射籃結束後,櫻木軍團的故事在嘻嘻哈哈的吵鬧聲中便幾近結束了,他們最後的一聲餘韻被留給了水戶洋平和晴子在球館內的偶遇。
其實,每部日本漫畫幾乎都有在角落裡看穿一切的人,那是因為作者需要借著他們的口來傳達作者對於角色的塑造。關於櫻木這個角色的旁白,最具代表性的的便是水戶洋平和赤木晴子了了。
廣義上,水戶洋平的話代表著解讀櫻木花道的過去,因為水戶洋平十分了解櫻木的性格,所以他通常會用這樣的口吻來做旁白:「那個傢伙一定會xxxx,因為他xxxxx」。不提平時他對櫻木的猜測十拿九穩,在全國大賽對陣山王的最後時刻,他又看出了能影響受傷後的櫻木做決定的只有流川楓。
而赤木晴子的話則代表著預言櫻木花道的未來,這正是我在第一卷解讀的時候提到的,櫻木花道對于晴子是言必信,行必果。所以,晴子的旁白邏輯一般都是:「我相信櫻木花道,他一定會xxxx」
正因為晴子對櫻木的期望最後都成為了現實,所以我們才說晴子的旁白就是櫻木花道的未來。
而在湘北隊踏上通往全國大賽的列車之時,《灌籃》的前半部分終於來到了結局。作為一個總結性的片段,櫻木的過去與未來在湘北的籃球館內融合到了一起,井上用洋平與晴子的偶遇達成了這個目的。
這一刻,洋平和晴子敞開心扉,聊的內容是這幾個月來櫻木是如何不可思議地進步和一些其他瑣碎的事情。洋平不再做一個單純的傾聽者,而面對洋平,晴子也情不自禁地打開了話匣子。
最終,櫻木花道的過去與未來,在這兩個特寫的分鏡下完成了交融。
「不過....沒想到(過去)那個花道成了全國大賽的選手。」
「櫻木他一定...天生(未來)就是一個籃球運動員。」
那麼,在肯定了櫻木的過去並展望了未來之後,下一步大家的注意力會放到哪裡呢?
於是,讀者順著井上的排版把目光移到了下一頁。
「大家加油呀!!全國大賽終於要開始了.」——沒錯,做好了總結與展望後,我們終於把目光拉回了當下,全國大賽的劇情得以乾淨利落地推進了,這便是井上雄彥的精彩布局,從編劇的構思到漫畫的分鏡排版,都顯得井然有序。
與此同時,櫻木軍團的故事便也就此結束了,這便是我總提到的人物完結點。到後面,他們便回到了湘北專屬親兵啦啦隊的身份之上。在晴子的身邊,他們一起見證了「非常喜歡!這次絕不說謊!」最後,又一起見證了櫻木與湘北不可思議的勝利。
三十一卷完結的最後時刻,櫻木軍團並沒有得到任何的筆墨。不過在《十日後》的時候,他們終於再次出現在了觀眾的眼前。此時的水戶洋平似乎已經看不出和另外三人有什麼不一樣了,他失去了自己招牌般的微笑,也失去了那一絲屬於自己的從容。所有人都看起來變得無精打採。
在這個明亮的清晨裡,櫻木花道可能正在努力地做著復健,而櫻木軍團就這樣漫無目的般在大街上閒逛著。
或許啊,他們都仍然沉醉在湘北帶來的觸目驚心的震撼中不能自拔。也或許,他們對自己的茫茫前路有了一絲迷惘惆悵。
高宮說:「我說你們啊...也能夠看清自我就好了」
只有兩個人回答了高宮望,『「你才是...」,「你也是吧....」,想必那個沒有回話的人就是洋平吧,因為在上面的人物特寫中,只有洋平的分鏡下有一串代表沉默的省略號。那麼,誰又能知道內心豐富的他此刻又在想些什麼呢?
平日裡自在有餘的他們此刻早已一反常態,這是大結局帶給所有人的不一樣的衝擊——既然櫻木已經找到了未來,那麼你們櫻木軍團自己呢,那麼你們讀者自己呢?
仔細想來,《十日後》誕生的時間已經是灌籃連載結束的8年之後了,對於一部漫畫的生命來說,這個尾巴出現的確實太晚了。不知道是不是井上也已經失去了當時的年輕心態,於是我們看到了這樣一個死氣沉沉的櫻木軍團。洋平不再擁有瀟灑的神態,高宮不再擁有憨厚的笑容。雖然僅僅是「十天之後」,卻讓人有種物是人非的觸感。
整個《十日後》給人的感覺似乎都是:八年之後,當年的老朋友們,你們都還好嗎。
最後,既然我們在這期文章的開頭使用了泉水姐姐的歌曲《My Friend》,在結尾也不妨做個有始有終呢:
「我的朋友啊,要一直下去,保持少年般的閃耀的瞳孔。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不知為何我都會變的率真。」
好啦,寫完已是凌晨一點,時候不早,我要休息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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