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喬
昨晚,阿椿發消息跟我說,陳奕迅演唱會門票的錢終於可以退回來了。這邊剛說完,那邊支付寶就收到她給我轉回來的1450塊錢。
門票的錢被退了回來,心裡踏實的同時也滿載遺憾。
去年暑假,阿椿很激地打電話跟我講,陳奕迅時隔六年終於要在香港紅館開演唱會了。我當時還不太相信,直到跑到他微博下面看到這條官方消息,我才確定並肯定這個消息是真的。
然後我們倆就噼裡啪啦地聊了一大堆關於陳奕迅演唱會的事情,激動得好像已經搶到門票,要去香港看他的演唱會一樣。
我們這股興奮勁兒一直持續到9月10號。那天上午,我和阿椿連搶票的網址還沒打開,票就已經被搶光了。
但我們還是不死心,阿椿說她有朋友可以聯繫到黃牛票,到時再看看黃牛票怎麼樣。
我還在上課的時候,阿椿就在微信上很急地找我說,有陳奕迅演唱會的黃牛票,12月20號的,問我要不要。
當時那張門票比原價足足多了700塊錢,我猶豫了,一來我拿不出那麼多錢,二來這筆消費對於一個大四學生來說,確實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阿椿說,這次的機會很難得,她不想錯過,所以就算接下來兩個月天天吃白飯青菜她也願意。聽到她這麼說,我也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大不了就吃白飯青菜當減肥嘛。
然後我給自己留出兩百的生活費後,就把剩下的所有錢都拿了出來,但還是不夠。阿椿看我錢不夠就說她先幫我墊付著。
她說,要看就要一起看,我們的願望要一起實現。
有生之年,去看一場陳奕迅的演唱會,是我們一起許下的約定。
這個約定,源於2015年那個炎熱的夏天。
高二升高三的那個暑假,我和阿椿決定留校複習,在學校外面的出租屋裡租了一間房,一張上下鋪的床加上一個廁所。
因為我和阿椿是初中就認識的好朋友,倆人的家離得也不算遠,我們的父母也都互相認識,所以他們也就放心讓我們留在學校裡複習。
當時還有另一個初中同學跟我們一起合租,所以我和阿椿就擠在一張床睡。記得初三那年,和阿椿一個宿舍,她也是睡在我隔壁,讓我有一種回到當年的感覺。
廣東的七月,特別熱。剛開始在教室複習的那幾天,心情很煩躁,把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翻來翻去,就是靜不下心來去做題。
阿椿看到我這麼心煩,就湊過來跟我說,要不要聽一下陳奕迅的歌?那時的我,只對他的那首《陪你度過漫長歲月》比較有印象,很少聽他其他的歌。
當時阿椿給我放的是他的那首《時光隧道》,是他為數不多的國語歌中的一首。
就是這麼不經意的一聽,我就上頭了。那天下午,在手機裡不斷循環播著他的歌,把他的那首《時光隧道》聽了一遍又一遍。
在那個悶熱的夏天,陳奕迅的許多歌對我來說,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在,讓我可以放下那些所謂的浮躁,靜下心來,把自己手頭上的事情一件件地做好。
後來,阿椿看到我手機裡總是在播著他的歌,就跑來問我說你現在怎麼天天在聽陳奕迅的歌,就這麼喜歡他了?
我說,對的,他的歌能讓人感同身受,有一份獨特的力量在。接著我又問她為什麼聽陳奕迅的歌。
阿椿說,她的回答和我的一樣。
大一那年,阿椿來湛江找我,在炎熱的五月。好像我們之間的好多故事都發生在悶熱的夏天裡,明明我們兩個都是很怕熱的人。
阿椿到湛江的時候是晚上,我在學校外面的公交站等她。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等來了跑錯校區後又順利找著路來我屬於我的校區的阿椿。
剛見著面,她就給我遞過來一盒麵包。這我一都不意外,她可是在高二那年我生日的時候,早上五點多起床跑到學校外面的小吃街給我買麵包的阿椿。
她一直都記得我很愛吃麵包。
在接下來的那兩天裡,我帶她逛很多湛江的旅遊打卡地方,頂著三十五度的高溫,到處蹦躂。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帶她去了一趟我還沒去過的湖光巖。
因為攻略做得不夠,所以不知道原來湖光巖大得嚇人,我們倆沿著大路走了一個又一個小時,都還走到出口。
走到晚上七八點,四周被夜色籠罩,路燈昏暗朦朧,路上就我們兩個女孩走著。有時身邊跑過一兩個人,都會把我們嚇得半死。
後來阿椿說,要放陳奕迅的歌來給我們壯壯膽。於是,我們倆一邊哼著陳奕迅的歌,一邊拉著手大步往前走。跟自己說,唱著唱著就不怕了。
途中,遇著了幾隻螢火蟲,一閃一閃的,在黑夜出閃爍光明。這麼一看,疲憊的旅行好像也沒那麼糟糕了。
坐公交回來的路上,我們累得靠在一起,一人一隻耳機,聽著陳奕迅的《最佳損友》。
去年九月買好陳奕迅演唱會的門票後,我們對此無比期待。因為這個願望的背後不僅僅有陳奕迅和他的歌,還有我們的青春。
在我備戰國考覺得難熬的日子裡,阿椿就會發信息跟我說:要堅持啊,等你考完我們就去香港看陳奕迅的演唱會。然後,很多難熬的時光就這樣慢慢熬過來了。
所以,後來因為港獨的事情陳奕迅的演唱會被取消了,我和阿椿都失落了很久。曾經憧憬了那麼久的願望,眼看就要被實現了,最後還是未能如願,又怎能不遺憾。
但有時就是這樣,很多的理所當然總會在期待之後拐個彎,跑到別的地方去。雖然遺憾,但也只能接受,一些刻骨銘心的事情就是這樣被留下來的。
阿椿和我說,那就內地再約,反正都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了。她一直都是這麼樂觀坦然,和她相識久了,我也慢慢被她影響了。
記得去年十二月,我給阿椿發了一條熱搜的截圖,那條熱搜是:十年前是2010年。阿椿回我說,十年了,她還覺得自己很年輕來著。
2010年,我們初一。
當時我是班裡做事風風火火的副班長,她是沉默寡言的年級第一。那時我就想著,我和她是當不了好朋友的,當彼此的普通同學就夠了。
誰能想到,命運碰上緣分,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後來,我和阿椿成了前後桌,她睡在我的隔壁床,我們就這樣熟悉起來了。我喜歡叫她梁半仙,她喜歡叫我陋室銘,我們一直是彼此的最佳損友。
時光裡有遺憾,也有我們很多的青春和期待在,那個未完的約定,我們留給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