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海綿
昨天剛看了大鵬和柳巖主演的電影《受益人》。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直播，我就讓大家看一下我不化妝的樣子吧。
湖南北漂，遭了蠻多罪，上了蠻多當……我一直說我24歲本命年，不是的，我38了」。
鏡頭前，穿著奇裝異服，戴著藍色誇張假髮的嶽淼淼，一點一點擦掉厚重的脂粉，笑中帶淚說出了這句話。
鏡頭外，那個一直以性感出道、做夢都想紅的女演員柳巖，也已經38歲了。
01
提及柳巖，大家最突出的印象就是身材好。
比如……
在票房22.37億的《捉妖記》裡，柳巖就飾演了一個妖嬈嫵媚的「妖怪」；
在與周冬雨、倪妮合作的電影《奇門遁甲》裡飾演了一個年輕貌美的風塵女子；
以及在根據遊戲IP改編而來的電影《古劍奇譚之流月昭明》裡，飾演那個美貌不可方物的流月城城主。
看了一圈柳巖出演過的電影你會發現，這個身材姣好的女人，不管到哪裡都會被貼上一樣的標籤。
性感、性感、還是性感……
正是因為這樣的人設設定，她能接到的角色定位，就只能演配角。
原本人人羨慕的身材，到了柳巖這裡卻成了拖累自己從主持轉型成演員的累贅。
以至於大眾眼裡的她，成為了一個賣弄風騷、不會演戲的女明星。
直到這一次在電影《受益人》中的柳巖，終於用實力證明了自己。
柳巖在劇中飾演的女主播嶽淼淼，小時候跟隨父親去廣東打工，後來母親去世，父親生病臥床。
為了湊錢，她成為了一名十八線女主播。
才藝有限，也沒有專業的經紀團隊和公司資源，只能靠著迎合粉絲，跳著打擦邊球的舞蹈，滿足他們的要求和幻想來謀生。
她沒有上過什麼學，更沒有什麼文化內涵。
她代表著女主播這個光鮮行業中食物鏈底端的那群人。
在直播間的炫彩光影背後，淼淼其實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村姑娘，操著一口並不標準的普通話。
老家還有需要贍養的臥床老爹和好吃懶做的成年弟弟，都指著淼淼過日子。
但就是這樣一個姑娘，沒有在城市的繁榮之中迷失自我，她想靠自己的努力給父親買一把按摩椅，儘管這個「努力」在觀眾眼裡是那麼的可笑。
02
事實上，如果稍微了解一點柳巖本人經歷的人，就會發現淼淼這個角色和她自己有著很多相似之處。
柳巖，1980年出生於湖南衡陽，父親是司機，母親是老師。
她還有一個比他大四歲的親生哥哥。
而她自己，則是當年計劃生育中，超過指標罰款的得來的孩子。
加上重男輕女，所以她一直在家裡不得喜愛。
「我是超生的80後，交了很多罰款，小時候和爸媽出去，他們總對別人說，我是撿來的、買來的。」
這句話貫穿了柳巖的童年。
小時候的柳巖貪玩，性子野，掏鳥、翻牆，和哥哥打架，一點也不像女孩子。
可打架的時候，媽媽只幫哥哥，有時候明明是哥哥做錯了事情，媽媽也不批評哥哥，還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
即使辯解，媽媽也不相信她，還把她打了一頓。
挨打之後的柳巖，獨自爬上水塔最高處，一邊吹風，一邊哭。
小時候的柳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
02
不被寵愛，加上家庭的拮据，柳巖變得成熟又懂事。
上了初中之後，有一次學校合唱團需要買一條50元的演出服。
媽媽對柳巖說：你跟老師說，我工資還要過幾天發。你就晚一點交吧。
當時老師點名的時候，柳巖只能低著頭說，老師對不起，我媽媽說工資沒發，我可能要晚幾天。
她的臉通紅通紅的，幸運的是，老師並沒有責怪柳巖，同學也沒有嘲笑她。
等到幾天之後，媽媽把錢交到柳巖手上，告訴她說：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很羞愧，其實家裡要為你挪出50塊錢，可能有幾頓飯都沒有肉了，但是媽媽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我為什麼要故意晚幾天，是要讓你知道，金錢是我們每個人用自己的努力辛辛苦苦賺來的。它不是你輕易就可以去買任何東西的。
這句話在柳巖心裡發了芽，即使長大成名之後的她，除了家庭的開銷，依舊過得節儉。
03
中學畢業之後，柳巖被分配到醫院，做了一名小護士，原本以為可以安靜、平凡的度過這一生。
直到做司機的父親出了事故無法體力勞作，幾年之後，母親又被查出癌症。
這對於他們一家子來說，幾乎就是滅頂之災。
為了集齊醫藥費，柳巖報名了光線傳媒的選秀，想要贏得一萬塊的獎金給媽媽治病。
最後籤約背井離鄉去往北京，開始做主持人。
後來的她，就成了被我們熟知的豔星柳巖。
常常穿著性感地參加比賽和商演，沒有背景和才藝的她用盡了一切辦法，以求在這個圈子裡謀得一席之地。
性感和身材是最快的走紅辦法。
在演藝圈，凡事都有代價，明星光鮮的紅毯背後，還有贊助商和演藝公司。
儘管不喜歡那些衣服，卻又沒有資格拒絕。
但是在工作之餘，柳巖都穿得很正經，「只想嚴嚴實實地包裹住自己。」
因為性感，她經歷了其他被保護得很好的女孩根本不可能經歷的事。
在性觀念並不開放的中國，豔星的身份使她平白遭到了許多羞辱，鬧得沸沸揚揚的包貝爾婚鬧事件就是其一。
即便如此，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把責任一股腦欖在自己身上。
又有什麼辦法呢？
父母的開銷和房子是她出的，為了幫助哥哥，嫂子也成為了她的助理，甚至哥哥孩子的學費也是她在負擔。
04
早些年做節目時，柳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連喊三遍：「我想紅，我想紅，我想紅……」
那時的她，對「紅」抱有執念。
身有千斤旦，她太想在這個圈子裡活下去了。
這一段，在大鵬寫的自傳《在難搞的日子笑出聲來》有所記載：
《屌絲男士》系列除了我，唯一的貫穿人物就是柳巖，為什麼她會成為屌絲女神呢？都是因為那一個原因。哦，不對，是兩個原因，哈哈。
別亂想，我說的兩個原因，一是她身材很好，符合我對女神的形象設定；二是她很努力，我仿佛看到了女版的自己。
2009年，我在山東衛視主持《不亦樂乎》，有一期嘉賓是柳巖，同時還有一個點穴大師。
大師攥著拳頭，往胸口那麼一打，被點的人立刻就癱倒了，我覺得倒也未必是被點到了什麼穴位，而是給疼的。
就在這個時候，柳巖突然說：「大師，我也想感受一下被點穴是什麼滋味。」我當時就驚了，因為導演之前說過不讓女嘉賓試，流程裡也沒有這個環節。
現場立刻就沸騰了，導演也沒有想到會有意外收穫。從觀眾席裡走上來一位中年婦女，是大師的媳婦，她也是一位大師。
她讓徒弟們抓住柳巖，然後攥緊拳頭朝柳巖的胸口打了一拳。
柳巖的表情馬上就變了，我看到她很努力地在忍著不想叫出聲，疼得直冒汗，就從地上爬起來去扶她，發現她還挺沉的，大師的媳婦也趕緊繞到她背後給她解穴。
柳巖緩了一會兒繼續錄影，她笑著說剛才好像體驗了一把生孩子。她的描述繪聲繪色，剛剛還滿場逃跑的我，看著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錄影結束以後，我問她，為什麼要被點啊？
她說：「這樣才有畫面啊，要爭取上每一個節目，都留下一些畫面，觀眾們才會記住你，否則就白上了。」
但是，她的畫面還是沒留住。
節目播出的時候，她被點穴的那一段被剪掉了，導演說把美女點癱了太殘酷了，觀眾們會受不了的。
她太想活的好看了，越來越像個女強人。不會示弱，做什麼事情都那麼堅強，卻讓人反而生出一種距離感。
哪怕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拼命的方式，都依然沒能讓她火起來。
05
如今的柳巖已經38歲了，不折不扣的進入了「中年女演員」的危機。
沒能撕掉性感女演員的標籤，前段時間還因跨界直播事件被嘲笑自降身價。
更沒有一些好運的女星有一個富豪男朋友，沒有緋聞，身邊安靜陪著的，也只有一個大鵬。
不禁讓人感慨時過境遷，這世間很多事都無可奈何。
反觀同樣是家境不好農村出身的楊超越，雖然一直被批評，卻早已年少成名，一躍成為了宅男女神和錦鯉女孩。
一個長得漂亮但的確不夠努力不夠有實力的女孩，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偏愛。
柳巖和楊超越，代表了生活中的兩種人。
我們大部分人認定的規律是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是公平公正，但現實往往出人意料。
我們想成為楊超越，但最終大都成為了柳巖。
最後還是要回歸到那個唯一的自己身上，或是消解掉不甘，或是帶著未完成的慾念繼續掙扎。
作者：海綿，95年雙魚女。大學四年遊遍中國，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獲得者，還開過一家半吊子私廚店，帶著一顆不著調的好奇心去感知世界。知乎搜索：海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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