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離難捨,想抱緊些。茫茫人生,好像荒野。」這句堪稱經典的歌詞相信小夥伴都不會陌生,它是許多人的KTV必點曲目——陳奕迅的《單車》。這首歌的詞作者——與林夕合稱「兩個偉文」的香港著名詞人黃偉文,他作詞的許多歌曲廣受傳唱、令人印象深刻。
《單車》一曲的意義,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解讀,但是不少人將它歸為一首父愛的讚歌。這種理解不無道理,曲中對於坐在父親單車後座的深情回憶、以及「想抱緊些」、「誰要下車」的依戀不舍,歌詞主角對於父愛的渴望可見一斑。因此,許多人認為這首歌想要表達的只是單純的對於父親的讚美與愛,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在這首歌作為歌頌父愛的歌曲紅遍大街小巷後,這首歌的詞作者黃偉文發表的一段文字,顛覆了人們對於《單車》的原本理解,引起了人們的深思。
原話節選如下:
「該由「單車」講起。幾年前我替陳奕迅寫了一首歌詞,好些人的反應是「這首歌頌父愛的歌,幾感人」,唱片公司方面甚至專揀父親節前後主打這首歌,一心賀節。有人贊,該心足了吧,再挑剔的話未免太不知感激了,然而,贊錯了,還應不應該照單全收呢?
明明是首怪責父親的歌,怎麼忽然會被接收成「歌頌」呢?也許是自己力有不逮吧,當然不能怪香港人喜歡斷章取義啦!唉,被錯怪了,固然慘,但被錯愛了,原來更悲哀。 」
「我老頭子是典型的中國人父親,假設他痛惜子女,都在心中,從不宣之於口,怕肉麻,可憐小朋友揣摩心理的能力有限,有些公仔,倒希望大人可以畫出腸的部分,否則你不肯講,我就有理由相信你不愛我,就是這麼簡單。又或者,親暱一點的身體接觸也是種現兜兜的補償,但中國人嘛,摟摟錫錫不作興,於是也就欠奉,直到小四那一年,爸爸帶我去海灘,多得他那輛電單車,兩仔爺才有人生的第一次擁抱,唯一一個令彼此都不難為情的擁抱機會,可惜那臺電單車入秋前就被賣掉了,而那年夏天特別短。
我對父親的吝嗇一直耿耿於懷,於是長大後就寫了單車這首歌,再講一次,是投訴,不是歌頌。的確是點給全世界父親收聽的,卻不全是善意的。 」
「後來,在某個場合,巧遇素未謀面的洪松蔭先生,他問我:「黃金寶託我問你,『單車』是不是寫他和他爸爸的故事?」當然是美麗的誤會,是誤會,但畢竟是美麗,也不該抱怨了。 」
從作者黃偉文的自述中,我們聽到了不一樣的《單車》的關鍵詞——「怪責」、「投訴」,等等這些充滿埋怨情緒的字眼。初看時可能感到驚訝,但是細細分析《單車》的每一句歌詞,這份感情卻又明白地躍然紙上。
「不要不要假設我知道
一切一切也都是為我而做
為何這麼偉大 如此感覺不到
不說一句的愛有多好?
只有一次記得實在接觸到
騎著單車的我倆 懷緊貼背的擁抱」
主歌部分是一個孩子對於父親一直以來沉默性格的控訴,他年紀尚幼不懂得揣摩大人的心思,只是渴望著父親對自己更直白的關懷。只是一個不會表達,一個不會琢磨,終於還是稀釋了一份珍貴的父子情。這首歌裡有埋怨,但難離難捨、不願離開父子二人相互依偎的單車的感情,亦是黃偉文的真情流露。
有時我們覺得感情不應總是掛在嘴邊,認為自己的行動已經足以表達。其實不然,一句愛的表達可以傳達的不僅僅是這份感情本身,更是一份承諾。黃偉文說,希望這首歌可以讓天下的父親不再吝惜於感情的表達。我想這並不僅僅是說給全天下的父親,其實也是在說給每一個認為一言不發的感情可以永遠長久的人。
不論是「贊」、還是「怨」,《單車》這首歌要表達的,始終是關於父愛的主題。世界如此之大,唯獨他能承受你的狂或野,趁還能在後座擁抱為你披風斬雨的那個人,我們都要學會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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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大學音樂藝術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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