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淳一:丈夫這東西,我還是建議要一個……

2020-12-24 騰訊網

丈夫這東西

渡邊淳一

丈夫這東西像是沒長大的孩子,有著不沉穩、不安定的特性,他們明明已經結婚了,卻還總是把目光轉向外面的花花世界,經常想離家出走,經常想把老婆給換了,他高興時,你可能幾天也見不到他的身影,他痛苦時,你必須小心侍候他,他還隨時會為別的女人心動、著迷、欲生欲死。他們不像女人那樣集中地愛一個人,努力營建自己的小家庭,他們總是四處張望,心浮氣躁,心思也時常處於飄蕩在半空之中的狀態。

一般結婚三年後,他們開始對婚姻感到厭倦,經常發出婚姻是墳墓的感嘆。對妻子越來越挑剔,要求也越來越多,希望自己的妻子既有閉目羞花之貌,又有高貴端莊的儀態;既能像僕婦一樣地操持家務,又能像三級片明星一樣在床上有火辣的少兒不宜的表演。這幾項功能分開都沒有什麼高難度,放在一起操作可就難了:有高貴儀態的女人,打死也不可能像僕婦一樣操持家務;像僕婦一樣的女人,打死也不可能在床上有三級片明星那樣的表演。於是他們很煩惱,覺得自己很不幸,祖墳位置葬得不好,讓自己娶了一個一無是處、一團糟糕的妻子。從此他們把妻子藏著,不讓她見光,生怕妻子給他丟臉。

這時如果妻子問他:「你一輩子都愛我嗎?」他可能心想:「要一個男人一輩只愛一個女人是極不人道的,極殘酷的。」妻子又問他:「下輩子我們還要在一起做夫妻嗎?」他可能心想:「現在我就已經煩到想逃了,如果下輩子還要跟你在一起生活,我寧願投胎不做人,去做豬狗。」

他們開始在外面偷情,如果不幸被妻子發現了,他們幾乎會異口同聲地辯解:「我只不過是玩一玩,又沒當真,你這麼憤怒幹嗎?」好像他們偷情是正常的,而妻子生氣是非正常的。如果妻子說:「好,那我也去玩一玩。」他雙目一瞪,吼道:「男人可以玩,女人不可以玩!」這簡直是強盜邏輯嘛。妻子如果依然不依不饒地跟他吵鬧不休,他會毫不留情地提出離婚,並且把離婚的所有責任都推到妻子身上,說她素質低、沒情趣、不理解他。

可是如果妻子真的義無反顧地答應跟他離婚,他又著急了,心裡會產生一種被人拋棄的感覺,想著將來沒人給自己洗衣、做飯、問長問短,會很可憐。而且要把大部分財產分給妻子,會很心疼。於是他們不再談離婚的事,並且擺出一副好好過日子的模樣。

他們到了四五十歲,都會很恐慌,因為真切地體會到自己在變老,如果事業又不成功,便會覺得自己活在一片滯重、深沉、枯燥、乏味的泥沼地裡。他們不甘心就這樣老去,渴望有新的戀情萌芽誕生,渴望借少女的青春來讓自己回到活力旺盛的從前。他們被這種想要最後燃燒一次的情緒所折磨,一旦有機會,便會深深陷於這種愛戀之中,不能自拔。

可是,這時候的愛情,開始時如海嘯來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結束時如海嘯過後的海岸線一片狼藉、滿目瘡痍。這段愛情一旦結束,丈夫們的精力也就衰竭了,開始加速度地蒼老下去。

直到他們老得下面柔軟了,對妻子的那顆心才開始柔軟,開始帶著妻子上街吃飯購物,給妻子買禮物,甚至在公開場合情深意切地發表愛的宣言,感謝妻子多年來對他執著的愛。

再接下來,他們開始想念的不是從前美好的日子,而是從前美好的晚上。他們在什麼地方都能睡著,電視機前、沙發椅上、火車上、大巴上,但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們在餐廳吃飯,拼命地研究菜單,卻不去看那性感的女招待。他們不再抱怨婚姻這個墳墓,而是非常慶幸自己擁有這個墳墓,否則真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有時候想一想,丈夫這東西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讓妻子為他們操碎了心,直到老得連心都麻木了,他才明白妻子的好,才開始對妻子好。

現在許多女人有自己的事業,不用急著嫁人,找長期飯票,因此很矛盾,不知道該不該要丈夫這東西。不過我還是建議要一個,與其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要死要活,還不如找一個丈夫這東西,兩個人一起來要死要活,起碼熱鬧。

渡邊淳一(わたなべ じゅんいち,1933年10月24日—2014年4月30 ),出生於北海道上砂川町,日本當代作家。

1958年,畢業於札幌醫科大學。1963年,獲得醫學博士學位。1965年,憑藉小說《死化妝》獲第12屆「同人雜誌獎」。1969年,由於對醫療事業的失望,35歲的他棄醫從文,開啟了職業作家之路。1970年,憑藉《光與影》獲第63屆直木文學獎。1980年,以小說《遙遠的落日》《長崎俄羅斯遊女館》獲第14屆吉川英治文學獎。1983年,憑藉《靜寂之聲——乃木希典夫人的生涯》獲第48屆文藝春秋讀者獎。1989年,出版長篇小說《櫻花樹下》。1995年,發表長篇小說《失樂園》,在日本引發了「失樂園」熱。2001年,出版長篇小說《淚壺》。2003年,獲得日本出版界的菊池寬獎。2006年,長篇小說《愛的流放地》刊行。2011年,憑藉小說《天上紅蓮》獲第72屆文藝春秋讀者獎。2014年4月30日,因前列腺癌在位於東京的家中去世,終年80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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