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寶貝兒,我下周一就要見到你了。這次我們可是足足分別了兩個月,上次見面還是在舊金山,一個機場裡,我回北京,你回倫敦。我們都知道這次分別會久一點,離別的時候兩個人坐下吃了碗面,快速吃完之後你起身一抹嘴,蹦蹦跳跳地就離開了,沒給我一點兒時間傷心難過。
咱們倆在一起兩年半了,說來神奇,這幾乎是我最長的一段感情。我原來可是個大花心蛋子,不知道傷過多少男孩兒的心。我喜歡別人的時候倒是真切,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感情就淡了,甩別人的時候無比絕情,十足一個「渣女」。不知懷念,不懂珍惜。父母頓足捶胸,到底誰才能震住這個野姑娘。
如今想來,可能當時我想要的只是激情、衝動、欲望、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些東西離一段真切的愛情,還差了很多沉澱。
遇到你的那天晚上,是我人生最神奇的一天。我走進牛津街頂樓的酒吧,門打開,你西裝筆挺地坐在那裡,我臉立刻就紅了。我們在露臺喝酒,你還記得那天的天氣麼?倫敦的天透亮極了,牛津街亮起了燈,氣溫柔和,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金湯力。你跟我說登山的事情,我問你最想登哪座山呢?你說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我說我懂,真正想做的事情,要埋在心底才有動力。你說,不行,我現在要吻你。那是我們第一個吻,從那之後,我們的嘴唇就很少分開過了。
一個人的一生,可以陷入多少段天旋地轉的愛情呢?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經歷過的只是微風,而你是暴風、龍捲風、颶風,我被吹得與地面相隔,飛到了天上去。
我真的暈暈乎乎地度過了認識你的頭兩個月,你跟別的男孩還不一樣,你老不理我,見面的時候卻熱情無比。我也是有樣兒的女孩,絕對不會追在別人屁股後面跑,我也不理你。我們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彼此的心思,任喜愛之情衝進了嗓子眼,卻都憋著,不提一句。如今想來,能做到如此克制並充滿默契,也只有我和你。
剛認識沒多久,第一次久別,就是兩個月。分開的那天晚上,我們順著泰晤士河一直慢慢走,在河邊喝完一瓶葡萄酒,看月亮掛在天邊。我穿著高跟鞋,也奇了怪了,那天腳一點也不痛,可能是盛了太多心事,身體都痛不起來,只覺得心裡難受。我遇到一個人,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分,可是我們必須分離,也不知道有多久,也不知道再見到會不會在一起。
那年的夏天好折磨啊,我記得無數個失眠的早晨,我坐在北京家裡的廚房,電飯煲旁邊,想著倫敦的一切,就默默掉眼淚。去衝個澡,再繼續掉眼淚。不知道能跟你訴說多少,不知道那麼遠的距離,大陸那邊的你,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感受。那時候我變成了16歲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你給我發一首歌過來,我就傻乎乎地聽上三天三夜,歌詞都背熟了,還樂呵呵地問朋友,你說這歌詞裡寫的,是他想對我說的話麼?
終於忍不住的那天,是我工作完從峇里島回來的那個下午,衝動勁兒來了,飛機剛停穩我就開機發出了簡訊,我說我要見你,在哪裡都行,多長時間都可以,但我們一定要相見。就這樣,矜持的兩個人約好,在彼此繁忙的日程表裡,留下蘇黎世的36小時約會時間。
初秋的瑞士,溫度剛剛好。我幾乎一夜沒睡,天剛剛亮就發動車,踩著油門不放,在霧氣蒙蒙的黎明,一路開車去蘇黎世找你。停好車之後,我深呼吸,推開車門,看到你站在街角,你衝過來抱住我,我知道這個擁抱還是四個月前倫敦的那個你,我知道這段感情一定會繼續。
只有36小時的約會,我們幾乎沒睡覺,溜大街、划船、逛美術館、吃路邊攤,兩個人的話怎麼也說不完,笑得合不攏嘴。真的太奇怪了,那一刻我不信星座、不信國籍、不信文化差異,我們就是兩個人,普通的人類。你生長在突尼西亞的海濱小鎮,我生長在中國的大北京,我們都在倫敦生活了一樣的時間,我們剛好相遇了,並且快速地愛上了彼此。
我想我真的是個很幸運的人,你也總說,我是你遇到過最幸運的人。我對生活無怨無悔,我毫無抱怨,過去發生的一切,無論好與不好,都是積累,這些積累,給了我一個機會,遇到你。和你談戀愛,可真的是發生在我身上最幸運的一件事,從此之後,人生豁然開朗。無論是職場境遇、還是生活中的煩心事兒,想一想你在我身邊,瞬間就樂了出來,什麼事兒都不再是事兒。
Hello寶貝兒,下周一我就要見到你了,雖然我們仍然繁忙,雖然這次的約會也只有七天時間,但一想到你,我這小心臟,就像裝進了一匹梅花鹿,沒頭沒腦快樂地撲騰著。真的太神奇了,在一起那麼久了,我們還在戀愛著呢,還像認識你的第一天一樣,會臉紅害羞。
我想,可以遇到愛的人,一定是相信愛的人。可以製造浪漫的人,一定是相信浪漫的人。你跟我求婚的那一天,看到戒指盒裡的戒指,我不但沒哭,還咯咯笑了起來。你慌神,問我到底同不同意。傻瓜麼不是,這還用問麼?真切相愛著的兩個人,心意通透的像春天初雨荷尖上的小露珠呢,什麼都不用藏,什麼也藏不住。
我也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才有時間結婚,這次對我來說,這張紙也一點都不重要。男朋友、愛人、還是丈夫,哪種稱呼都好,只要把你的名字掛在後面,這個名稱聽起來就挺性感的。只要咱們倆一直在一起,不就行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