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一聲笑(鴿棚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這關飛好了)
浮沉隨浪(明指暗指)
只記今朝(一個也不少)
蒼天笑(仰天笑)
紛紛世上潮(滾滾養鴿潮)
誰負誰勝出(誰負誰勝)
天知曉(難預料)
江山笑(決賽笑)
煙雨遙(笑哭了)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逆風陰雨滅關了)
清風笑(莫苦惱)
竟惹寂寥(誰叫咱愛好)
豪情還勝了一襟晚照(擦乾眼淚明年在搞)
蒼生笑(教練笑)
不再寂寥(老闆笑)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引種換對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鴿友在大寧租的棚,養好幾個俱樂部的特比,他最喜歡滄海一聲笑這首歌,在鴿棚忙的時候,就一直聽。我一時興起,給他重新填詞,發給了他。在直播上看,他名字後面都綴院外兩個字。看到院外想起那首詩來了。蘇軾的,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一個情字,涵蓋了養鴿子所有。圈裡人都知道,圈外人是理解不了的,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鴿友剛知道我下海養鴿子後,先是哦了一聲,繼而哼了一聲。就很少理我了,我養鴿子屬於素人,啥都不會。在家裡養,一把棒子往院子裡一撒,就算餵了。水盆裡,長年不斷水,結的青苔翠綠翠綠的。鴿子愛飛就飛,不飛就滿院子玩,養一百多隻鴿子,一天花在鴿子身上的時間,也就十幾分鐘。
這冷不丁職業了,才發現自己不會養鴿子了。吃食要精確到克,飲水要記錄多少毫升。一周一次補鈣,一次保健,每天早晨檢視,晚上十點查棚。也就一百多隻鴿子,一天下來忙的腰酸腿疼,比種五畝地還累。
鴿子家飛有計劃,叫它飛多久就飛多久。早下來轟,不下來吹哨叫,不飛氣死人,飛遠了看不見,急死人。我把我的這些通通發給他,他基本是發個表情應付一下,就沒回音了。
有一次他喝多了,這傢伙開啟脫口秀模式了。
「哥,你啊真不該來,要來早來,現在幹這個過火了。幹寄養棚,你執業資格不夠,去公棚你又太老,主教練不好支使。至於技術,養鴿子沒有技術,都是失敗的教訓,別傻傻的問人家,怎麼飛這麼好。你不如問人家,怎麼上次飛拉了。交情到了,給你說一聲,你就少走彎路,可是同行是冤家,誰會和對手支招呢?我這裡,一幫子哥們養鴿子打比賽,平日裡吹牛喝酒稱兄道弟,開始上路訓放就基本不聯繫了。鴿子串棚,看你鴿子白費一隻,就在群裡喊一聲,拿華子去換,如果一看是偶爾犯迷糊的,把環一挑,往天上一扔,少一個對手。哪有永遠的哥們,只有永遠的利益。你鴿子飛好了,贏了很多w,別人心裡什麼滋味。記住盼你飛不好的都是熟人,兩不相識的人,反而會真正為你喝彩。」我連忙插一句,我不是那樣的人。他傻笑一聲:「此一時彼一時,可別這麼早說。」
昨天我去俱樂部交鴿子,排在我前面的是一個團隊,滿滿三大籠子特比。幾個人光打水就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旁邊一個沒插手的正在看另一場賽事直播,嗷的喊了一聲,小黑子回來了。打水的幾個人扎煞著手,都湊過去看,分速多少,那個誰的有了嗎,只要五分鐘沒有,咱們就贏了。幾個人喜形於色,更帶勁地去給鴿子打水了。我扭頭看他們的車,皮卡改裝的,後面是鐵架子,可以放六個籠子,就是說一次私訓,起碼裝兩百多羽鴿子。我看他們的成績,鴿子回來都是接連不斷的,私訓到位,手法高明。我後面一個小孩和另外一個人嘀咕,上一場他們贏了二十多萬了。我側身看,那個小孩正在給鴿子塞膠囊,見我看連忙用衣服遮擋住了。
後面幾張桌子,有幾個人坐在凳子是喝茶,看樣子是商量怎麼打大精英和小精英。風颳過來茶葉的香氣,真好聞,感覺整個頭都清亮了很多。
這個俱樂部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可是你看比賽直播的時候,鴿主的名字,都是大名鼎鼎的。你說這比賽怎麼打,沒底氣,沒脾氣,沒火氣。
我去了四五個俱樂部,基本都是遇到這些人。我把這事和朋友說了,他笑著說,管他呢,是鴿子飛,不是人飛。鴿子種氣不行,你就賭運氣,實在不行,你就指望天氣,稀裡譁啦一場雨,滅關大家分錢。
賽事過半,喜憂參半。我能推算出美國大選的結果,卻不能預判哪只鴿子第一個歸來,這是最頭疼的。
交完鴿子,我站在路邊,向右還是向左呢?
向右走高速橋下,琉璃河鎮那邊很繁華,花團錦簇,人流如織。向左走苗圃,樹林幽深,秋意蒼茫。
你早晨看見一隻烏鴉,會心情不悅,看到兩隻會罵幾句,可是你看到幾百隻烏鴉飛過,你就會想,這烏鴉兵是去幹嘛啊!
烏鴉在神話裡是神兵,鴿子在現實中倒變成了神話。
大漠無兵阻,窮邊有客遊。
蕃情似此水,長願向南流。
祝願正在比賽的鴿友捷報頻傳!祝歸巢路上的鴿子,一路順風!
點小花花,讓他們知道你「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