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都是學古典音樂出身的,想必之前對貝多芬這位音樂家也有比較深入的了解,那麼請問你們對貝多芬的初印象是什麼呢?
周可人:最初的印象肯定是小時候在大商場裡老聽到的《命運》啊,因為從小學鋼琴總彈貝多芬(的作品),可以說是擁有一個被貝多芬支配的童年(笑)。後來在學習西方音樂史的時候對他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因為有時候練習他的作品會需要做一些背景資料的收集,才知道了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音樂家。
賈凡:當然首先「貝多芬」這個名字就特別熟,不過小時候我不愛彈鋼琴嘛,突然問我的話確實想不出什麼,一提起他總是會有被支配的恐懼(笑)。後來大概是大學的時候,我開始從音樂和歷史的角度對貝多芬有真正的了解。
周可人:聽得最多的應該是「貝九」(《貝多芬第九交響曲》),也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歡樂頌》。彈的話可能是《暴風雨》(《暴風雨奏鳴曲》)吧。
進入劇組後,你們覺得劇中的貝多芬和自己印象中的理解有什麼不同?
周可人:其實更多的是理解角度上的不同。可能沒進組之前我對貝多芬的理解一般是作品上的,但進組後開始從他本人的角度去理解他。
賈凡:是的,比如他的一些緋聞八卦(笑)。
對於劇中虛構的女性角色瑪麗及她與貝多芬的關係,你們是如何看待的?
周可人:因為我們現在這個年代肯定沒有辦法去完全地了解貝多芬當年真實的生活與心境,關於虛構這一點我個人的理解是韓國的編劇老師通過這樣一種手段,虛構出關鍵性的人物瑪麗,使劇中的貝多芬在一些關鍵性的節點上能夠做出相應合理的一種轉變。
兩位飾演的都是青年貝多芬,對比中年貝多芬,你們在揣摩這一時期的人物形象上有什麼心得?在排演過程中有沒有遇到困難的地方?
賈凡:其實青年貝多芬和中年貝多芬的狀態是特別不一樣的。青年貝多芬在表演上的臨場對話會比較多,不管是激烈的還是不激烈的,輕柔的還是嘶吼的,而老年貝多芬就更偏向於總結和回憶性質的場景。關於困難的地方,其實之前我們劇組聊天討論的時候還提到這個音樂劇在青年貝多芬唱段方面的寫法有那麼一絲絲像歌劇,因為這部劇裡的唱段一般是表現人物內心的一種感情,可能直白點說把其中的一些歌刪了,我們的故事也還能成立。就像歌劇中的詠嘆調一樣,更多的是用來表現人物的內心想法而不是講述故事。
周可人:我覺得其實青年貝多芬和老年貝多芬演繹起來最大的區別是在身體狀況上吧。
因為青年貝多芬是剛剛開始有耳鳴的症狀,但老年貝多芬已經逐漸地接受了自己聽力不好這個事實,不管對瑪麗和對自己創作的音樂其實兩個時期的態度和狀態都不太一樣。但對我來說最難的點就是我沒耳鳴過,我得去模擬那種耳鳴的狀態,雖然也找了很多方式假裝耳鳴的感覺,比如戴一些特別失真或者降噪效果特別強的耳機,最後我找到一個專門的地方去模擬耳鳴,發現其實耳鳴就像劇中的那首歌唱的一樣,「寂靜」,空氣中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但其實一直維持這種狀態是很難的,特別是在表演的時候。還有這個劇裡貝多芬這個角色在很多時候有一些性格上的轉變,怎麼樣靠演員的演繹、通過導演合理的編排、通過人物的臺詞去展現這個過程,其實也是我們這次排演過程中的一大難題。
這部劇中融合了許多古典音樂,在詮釋過程中有沒有遇到挑戰?
周可人:其實這部劇的音樂中,古典音樂的佔比可能並沒有像拉赫(《拉赫瑪尼諾夫》)那麼大,更多時候是通過某個動機開始,再由韓國的作曲自己去發展,所以在音樂欣賞上的門檻並沒有那麼高。會給觀眾一個比較爽的聽歌體驗。
賈凡:對,因為這部劇裡歌曲都很上口,都很順,並且帶些韓國的「味兒」。
你們覺得這部音樂劇中融合貝多芬的作品最巧妙或者自己最欣賞的部分是?
賈凡:我其實比較喜歡的是最後《歡樂頌》的那一段,因為那個地方的戲劇衝突……
周可人:不要劇透。
賈凡:那不說了(笑)。
周可人:那個地方的戲劇衝突很大(笑)。我的話最喜歡的是(華語音樂劇)大賞的時候,思冉唱的以貝多芬的《悲愴》的第二樂章為主體改編的那首歌(《所有人都會記得你的音樂》),也是全劇的最後一首歌,我覺得這裡融合得真的非常非常好。
除了貝多芬本人的主線劇情,這部劇中的女性角色瑪麗也是獨具亮點,可以和觀眾們分享一下嗎?
賈凡:瑪麗是虛構的人物,對劇情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她的歌也特別好聽,比我們的好聽(笑)。
周可人:從演員上說,我覺得這次的三位女演員都選得特別好,她們其實風格不太一樣,但都能很好地呈現出有她們自己特色的角色,是很值得期待的。每次排練的時候和她們演對手戲,三個人都會給我不同的感覺。其實那個年代男尊女卑的情況非常嚴重,很多正統的職業都沒有女性的介入,而瑪麗非常勇敢地以男人的身份在這個世界裡闖蕩,她也有她的夢想,她也有她的故事,她激勵著貝多芬,也在同時給貝多芬帶來一些改變。所以這個角色是讓貝多芬轉變的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也是一個很有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