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洗牌音樂市場

2021-01-08 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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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shley / 編輯:於華東

音樂類綜藝苦爆款久矣。

10月7日,《中國好聲音》第八屆總冠軍誕生。無論是微博粉絲不到5萬的冠軍邢晗銘,還是整個第八季《中國好聲音》,都讓人有陌生感。從7年前轟動一時的總決賽到如今無人問津的鳥巢,收視之王《中國好聲音》已然落寞。

從第一季的9.3到第二季的6.0,《聲入人心》的豆瓣評分大幅下滑,驚豔感消失殆盡,只剩「平庸」。《中國新說唱2019》裡沒有激起水花的《野狼Disco》,卻在快手、抖音火了起來。

推新歌不利,討論量低迷,音綜多少生出遲暮之感。事實上,音綜無法振奮的音樂市場,正在被抖音改寫:洗腦循環的抖音神曲相繼出圈,攻入主流音樂排行榜;「貼地而行」改變大眾聽歌方式的同時,抖音也影響了上遊音樂的製作與發行。

短視頻與音樂本就密不可分。憑藉音樂玩法發跡的抖音,基於自身的渠道優勢與特有生態,已然深入了音樂產業。購買版權、扶持音樂人、參與音樂發行……抖音的野心越來越大。

神曲洗腦循環、主流歌曲翻紅

音樂榜單重新洗牌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愛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裡,突然暴風雨」、「來左邊兒,跟我一起畫個龍,在你右邊兒,畫一道彩虹」……這些抖音神曲的共同點,就是乍看之下你根本無法用正常的語調讀出歌詞。

諸如此類旋律明快、歌詞簡單、容易洗腦的作品,大都具備成為抖音神曲的潛質。同時,很多昔日的「主流歌曲」如今也在抖音翻紅,迎來了遲到的紅火或是傳唱的第二春。

究其原因,一是經典好歌流傳價值高,二是老歌與抖音生態結合後產生了新的化學反應。

林俊傑2008年發行的《醉赤壁》,因為一句「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成為熱梗;S.H.E於2015年發行的《你曾是少年》,也因為歌詞傳達的有關成長、理想與現實等觀念引發用戶共鳴。

無論是網絡歌曲還是主流歌曲,其自身特質首先要能讓用戶進入特定情境而產生共鳴,再經由抖音平臺大量用戶參與二次創作,最終造成病毒式傳播的效果。

根據官方披露的數據,截至2019 年7月,抖音日活躍用戶量超3.2億。當平臺內部積聚的流量足夠大,就可能影響外部的生態。

先在平臺內部以15秒的有聲短視頻刷屏,再擴散到主流的音樂平臺,構成了短視頻平臺對在線音樂平臺的反輸。

在主流音樂平臺上,能更直觀的感受到抖音歌曲的「出圈」。

以QQ音樂為例。在平臺的特色榜單中,抖音排行榜以1600萬收聽量的絕對優勢超越綜藝新歌榜、影視金曲榜、全民K歌榜等拿下熱度第一。

而1940萬收聽量的熱歌榜也基本被抖音神曲佔領,榜單前10名中有8首歌曲都收錄在抖音排行榜中。截至10月13日,《野狼disco》雄踞第一,抖音排行榜第24位的《芒種》在熱歌榜單第六的位置。

連歐美音樂市場也感受到了被抖音神曲支配的恐懼。今年4月起,《Old Town Road》在美國Billboard單曲排行榜上保持冠軍位置長達19周,打破了瑪利亞·凱莉在1995年創下的16連冠紀錄。而這首歌正是由素人歌手在抖音海外版Tik Tok上傳的。

從造星、造神曲到推新歌

新的音樂製作發行生態

10月8日,由黃子韜、張雪迎、劉宇寧主演的《熱血少年》定檔10月22日播出。擁有近3400萬粉絲的抖音一哥劉宇寧正式轉型演員,成為抖音造星模板。

由平臺內部的流量焦點擴散到整個音樂分發生態,這是抖音爆款的典型軌跡,造星如此,推新歌亦是。

流媒體時代,獨立音樂人帶著原創歌曲突圍,已有知名度的歌手也希望通過抖音來宣傳新歌。畢竟,歌曲在抖音上的火爆程度是評判其熱度的標準之一,且越來越為主流所認可。

用戶基數龐大的抖音,既是《講真的》《沙漠駱駝》等草根歌曲的傳唱平臺,也是吳亦凡《大碗寬面》、焦邁奇《我的名字》等歌曲的宣傳渠道。

雖然要將音樂的使用量轉化為自身人氣很難,但越來越多素人歌手做到了。除了早期的劉宇寧,如今陳雪凝也憑藉《綠色》《你的酒館對我打了烊》奠定了原創歌手的地位,和《青春有你》出道的夏瀚宇一起演唱了十一檔影片《攀登者》的宣傳推廣曲《如虹》。

其實,陳雪凝背後,是版權公司和MCN公司的大型聯合。《綠色》上線之時,有近千位網紅KOL以此為背景音樂發布內容。而在此之前,《學貓叫》《我們不一樣》都是通過聯動跟拍的方式營銷走紅的。

《學貓叫》結合了當時最熱的手勢舞,《我們不一樣》則是作為各種搞笑視頻的BGM。多人拍同款加上新鮮有趣的營銷,助推了兩首歌的爆紅,也讓背後操盤的百納娛樂找到了新的商業價值。

成立於2008年的百納娛樂,主營音樂包裝、策劃、宣傳,先後合作過鄧紫棋、韓庚、譚維維等知名藝人。隨著短視頻平臺的崛起,百納娛樂又調整發力重點,推出了《我們不一樣》《剛好遇見你》《學貓叫》《生僻字》等爆款。

根據流量遷移平臺,百納娛樂只是一個縮影。事實上,各大音樂製作、發行公司都瞄準了抖音這片沃土,以更主動的姿態盛產符合平臺調性的「快音樂」。

常規流程下,製作人制定歌曲方向之後,宣傳部門才會跟進傳播方案。而抖音神曲生產流水線上,爆款選題在前,「命題」歌曲製作在後。歌曲發布之後,以一個又一個15秒限定音樂片段的形式進行刷屏,激發用戶的好奇,再引流到其他平臺收聽完整版。

積累版權、入局音樂發行

短視頻平臺的上升空間

據《華爾街日報》援引消息人士的說法稱,字節跳動目前估值達到750億美元,已有計劃在近兩年內上市。

此前很少有人能料想到,在下沉市場一路打拼的短視頻平臺,最終會衝擊上遊音樂產業的歌曲製作發行模式,商業價值也不斷攀升。

而抖音除了有社交夢想,也有打造音樂產業鏈的野心。

一方面,抖音提高了對音樂版權的重視程度。為了加強自身版權,2018年起,抖音背後的字節跳動相繼取得了多家唱片公司的音樂使用權。在版權到期之際,抖音也陷入了和快手的音樂版權爭奪之中。

2019年7月,字節跳動收購了英國音樂AI軟體初創公司Jukedeck。鑑於Jukedeck的技術能夠為用戶提供精準免費的、無版權限制的音樂音效,字節跳動此舉,意在構建音樂版權壁壘,提升利潤空間。

另一方面,抖音愈發注重挖掘並扶持原創音樂人,並有意豐富和拓展自身業務範圍。據了解,抖音的工作人員會主動聯繫有「爆相」音樂的創作人,讓專業團隊根據抖音的風格對音樂進行加工,使之更適於在抖音上傳播。抖音所承擔的角色越來越貼近於傳統音樂公司,發掘、培養歌手,再配合宣傳造星推歌。

2018年,抖音啟動了「看見音樂計劃」,今年又發起了「抖音音樂人」官方認證活動,目前該話題已收到1.5萬個視頻,視頻總播放量為4.9億。

活動頁面顯示,此次活動抖音還聯合了華納唱片、索尼音樂、環球音樂、太合音樂集團、華研國際、天娛傳媒等知名音樂公司。據此推測,除了活動承諾給予原創音樂人的推廣資源,抖音還將向幾大唱片公司輸出優質音樂人。

以音樂發行為切口,抖音的想像空間還很大,未來可以聯動影視行業進行電影、電視劇的宣傳推廣,進一步挖掘平臺價值,搶佔市場份額。

華語樂壇歷經唱片時代、網絡音樂時代,進入了短視頻傳播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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