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哐,《金剛川》上映幾天,票房破了四個億。然而,導演管虎,估計高興不起來。網上爭議的聲音,一直沒有消退,說他歪屁股夾帶私貨。
愛八卦又愛電影的炮爺,自然得聊聊這個話題。
部分網友質疑管虎打著紅旗反紅旗,導火索是兩張照片,一張是管虎帶著美軍帽子接受採訪,另一張是他去紀念碑拜祭,背手向先烈鞠躬。
先往根上聊。管虎的父親管宗祥是1942年參加八路軍,46年入黨,任過第三野戰軍的政治部宣傳隊的副隊長,解放後一直在北影廠工作。管虎的母親於黛琴也是一位演員,年輕的時候,上過抗美援朝的第一線。妥妥地根正苗紅。
再從作品上說。管虎被質疑作品導向有問題,那就索性把時間維度拉長,來審視管虎和他的作品。
管虎作為第六代導演的代表人物,是位有底層關懷的導演,擅長的是從小人物角度切入做電影,其中代表作品是2005年的《生存之民工》,豆瓣給出的是9.5的高分。黃渤最早在影視圈子閃現光芒,正是這部電視劇。寧浩也是從《民工》看中了黃渤,邀他出演了《瘋狂的石頭》。
翻開管虎的作品集,《頭髮亂了》講年輕人在時代變遷中迷茫的故事,《浪漫街頭》展示出租司機的一天,《上車走吧》關注大城市中的外來務工子弟,《西施眼》重心是小城市中女性的宿命,《緊急連結》展開青少年沉迷網絡自殺背後,前幾年大火的《老炮兒》中的老炮兒六爺是位被時代拋棄的老混混。
管虎拍《金剛川》,算不算是近幾年的主旋律浪潮下的商業投機?算不上。拋去底層視角的作品,管虎從2002年就開始拍攝主旋律相關題材。2002年的經偵劇《黑洞》講反腐和緝私,2003年的經偵劇《七日》破假鈔案。
建國60周年的2009年,他和山影、中共臨沂市委宣傳部合拍的《沂蒙》,講的就是革命老區沂蒙人民參軍參戰、擁軍支前,無私奉獻,八路軍紀律嚴明、深受愛戴,共建新中國的故事。
《沂蒙》拿到了電視圈的兩個頂級大獎:金鷹獎優秀電視劇獎、飛天獎一等獎。
此外還有《女子軍魂》,少有的專門展現革命進程中女性力量。革命抗戰的戲還有《火線三兄弟》,以及去年紀念建國70周年,好評如潮的《我和我的祖國》中前夜篇。
管虎是90年代初北電導演系畢業,從影三十年,高產在21世紀後,也就是近二十年,主旋律題材一直都有在拍。
一個在世紀初就開始拍主旋律,做抗戰題材、正義壓邪惡的導演,因為數個生活和作品問題沒有處理得當,被扣上歪屁股的帽子,這有些諷刺。
回到管虎個人,如果因為這一次的爭議就罵他屁股坐歪了,那我們回到2015年金馬獎的頒獎禮上,他將金馬獎獎盃直接放到了地上,當時被灣灣多個藝人和媒體點名——那我們是不是要誇他屁股坐正了?他就是大大咧咧,忽略小細節而已。
這種細節能有多大的問題,看你如何解讀。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烈士陵園背手鞠躬,戴美國帽子等等,其實都是這種小節,更像小節被放大帶來了誤讀。
《金剛川》上映的第一時間,炮爺也去看了。看完後,查了些資料,發現拍攝和製作時間都很趕,中間還疊加著疫情和拍攝地洪水、颱風耽誤的工期,時間非常倉促。
如此短的時間,調動數千人,拍完剪完做出一部抗美援朝戰爭大片,確實不太現實。中間還有惡劣天氣的作祟,按時完成實屬不易。電影倉促有瑕疵,但導向和價值觀沒問題。電影中最為精彩的第三個部分炮兵視角篇,執導的正是管虎。
管虎採用慣用方式,通過小人物展開,沒有去拍重機槍、大坦克、大兵團的大決戰,而是聚焦修橋過江的部隊中,炮兵排長張譯、班長吳京、步兵連長鄧超等普通戰士,他們的任務是輸送大部隊過江決戰,「片中的這群人,離戰場很遠,隆隆的炮聲一直在遠方,他們參與不了這種戰鬥,他們是特別孤單的一群人,等待著大部隊勝利」。管虎篇中,張譯這次奉獻出的表演,可以與《士兵突擊》和《我的團長我的團》中的表現相媲美。
張譯和吳京飾演的人物展現出的精神,讓人一度很恍惚,覺得看到的是邱少雲、黃繼光和楊根思,在抗美援朝戰場上為勝利而自我犧牲的英雄們。
看到管虎映前的採訪還說,他想拍出讓上過前線的母親感動的電影。
電影不是史實,像老八一廠那樣做戰爭片的環境已經不存在了。體制內導演聲音力量孱弱,現在上面的策略更像是,領袖那句話「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不僅在給管虎、吳京這樣的內地商業導演拍主旋律的機會,也同樣給予徐克、陳可辛、劉偉強、李仁港等港臺導演資源和支持,讓他們同臺競技。
允許他們以他們的視角講述和拍攝故事,作品不怕拍得不好,有問題可以改。拍《集結號》質疑馮小剛,拍《建軍大業》質疑劉偉強,拍《攀登者》質疑李仁港,拍《金剛川》質疑管虎,以後工作怎麼開展。
對待我們國家內部的文藝工作者,別動不動就搬出敵我鬥爭和批判的那一套,文藝作品僅從作品角度解讀即可,犯不上政治化批判。
一部作品,導演個人幾個生活細節沒有處理好,就喊打喊殺。作品喜歡與否都是次要的,不能上來就誅心,把導演一棒子敲死,更不能以此來審查文藝作品,那以後哪個創作者敢站出來扛紅旗拍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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