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亞曆紀錄片作品《日曜日式散步者》放映暨導演到場交流
2016 Golden Horse Award "Best Documentay" winner "Le Moulin" Film Screening & Talk with director Ya-li Huang1916年7月14日,時就讀於蘇黎世大學、正滿20歲的羅馬尼亞藝術家查拉(Tristan Tzara,1896-1963),在蘇黎世的「伏爾泰酒店」朗讀開啟達達運動的《安替比林氏的宣言》,至今正好100年。
三年後,他移居巴黎,達達的中心也隨之轉移,並刺激了不久之後的超現實主義運動。當年輕的查拉在歐洲戰雲密布的1916年宣稱:「DADA是我們的強烈性」,反戰、反藝術、虛無主義的他,恐怕也難以想像他所掀起的藝術革命,在100年後仍不斷影響著世界。
2016年,一部講述超現實主義的紀錄長片《日曜日式散步者》奪得了第53屆臺灣金馬獎最佳紀錄片、臺灣國際紀錄片影展臺灣首獎、臺北電影獎最佳編劇、最佳聲音設計雙料大獎。
時間 TIME
3月24日(周六)March 24th (Sat.)
放映 screening
13:30—16:12
對談 talk
16:20—17:30
籤售 signing session
17:30—17:50
地點 VENUE
白夜 White Night
青羊區窄巷子32號
32 Zhai Alley, Qingyang District
嘉賓 GUEST
黃亞歷
Ya-li Huang
翟永明
Yongming Zhai
日語、普通話對白,配有中英雙語字幕
in Japanese and Mandarin, with CH&EN subtitles
票價 TICKETS
網購 on-line:50RMB
現場 at-door:70RMB
票價含自助茶點與飲品
including self-help drink and snac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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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片 trailor
關於影片 Synopsis
紀錄片Documentary | 臺灣 Taiwan | 2015 | 162min
1930年代,臺灣在日本殖民統治近四十年後,進入了更穩定的同化階段。於此一時期,臺灣出現了最早引介超現實主義的文學詩人團體:風車詩社。風車詩社反映了二十世紀從西方(尤其是法國)傳遞到日本,經由殖民影響至臺灣的文化路徑,折射出西方現代主義進入亞洲之後,亞洲文藝創作者面對與回應在地及世界的態度與方式。
本片追溯了風車詩社所帶領的前衛浪潮,反映出西方文化對於戰前東亞文藝的影響,並透露出日殖時期臺灣文壇的樣貌,這些殖民地上的現代文學創作者,藉由詩觀的論述及文學創作,共同為臺灣留下了劃時代的意義與美學。
劇照 still
Taiwan's earliest modern poetry group-LE MOULIN-emerged in the 1930s, when Taiwan was under Japanese colonial rule. Part of the wave of modernist literature and avant garde thinking sweeping Asia from the West, what impact did these young Taiwanese poets have, and what questions did they pose?
劇照 still
展映獲獎
2016年第53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
臺灣國際紀錄片影展臺灣首獎、臺北電影獎最佳編劇、最佳聲音設計雙料大獎
2016金馬獎「最佳紀錄片」
2016金馬獎「最佳音效」入圍
2016臺灣國際紀錄片影展「臺灣競賽」首獎
2016臺灣國際紀錄片影展「國際競賽」、「華人紀錄片獎」、「作者觀點獎」入圍
2016臺北電影節「最佳編劇」、「最佳聲音設計」
2016南方影展「南方獎」首獎
2016鹿特丹國際影展「未來之光」單元
2015哥本哈根國際紀錄片影展DOX:AWARD主競賽
2016全州國際電影節「視界大觀:光譜」單元
2016布宜諾斯艾利斯影展「前衛類型」競賽單元
2016馬德裡國際電影節「先驅競賽」單元
2016利馬獨立國際電影節「國際競賽」單元
2016海參威國際電影節紀錄片單元
2016美國溫泉城紀錄片電影節「國際競賽」單元
2016聖地牙哥亞洲電影節「臺灣電影櫥窗」
2016嘉義國際藝術紀錄片影展「編造的真實」單元
2017香港獨立電影節「臺灣獨立前線:(錄像)詩的想像」單元
2017論文式電影節
2017澳門國際紀錄片電影節
劇照 still
導演簡介
黃亞歷,臺灣獨立電影製片人,關注於影像、聲音的聯繫與延伸性。
近年來投身於製作臺灣早期相關主題之紀錄片,希望透過歷史的梳理和檢視,探索紀錄片真實的詮釋可能,並反思臺灣與亞洲、世界之間的關係。
紀錄長片《日曜日式散步者》獲2016年金馬獎,併入選鹿特丹國際影展「未來之光(Bright Future)單元。
現場籤售
籤售書籍
★風車詩社經典創作重刊,20餘篇詩作詩論首度翻譯面世。另選刊《風車》雜誌第3期孤本書影、同人寫真、選譯西方、日本重要前衛宣言及詩作等,兼具閱讀、史料與收藏價值。
籤售DVD
★電影典藏版共包含電影藍光版與DVD版兩種觀影規格。藍光版影碟將聲音規格提升至DTS7.1環繞聲,重現戲院觀影般的聲音層次與細膩度,是臺灣影音出版品的一大創舉。
書籍/DVD套裝
映前延展閱讀
1933年日本統治下的臺南,以楊熾昌為中心,糾合李張瑞、林修二、張良典、在臺日人戶田房子、岸麗子、島元鐵平共同組成的風車詩社,在臺灣文學史上是一個極特殊的存在。
美學方面,他們首次在臺灣引進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詩風,由於與同時代詩人洋溢著抵抗精神的寫實主義文學主流大相逕庭,學者屢屢稱之為「失誤現象的見證」、「奇異花朵」、「異常為」、「孤巖的存在」,宛若臺灣新文學的奇行種。
詩人李張瑞(左前)、福井敬一(中)、大田利一(右前)、張良典(左後)、楊熾昌(右後)
而在文學活動方面,它的同人不多、存續時間僅一年餘、一共只發行了4期的機關志《風車》每期僅出刊75部,以極低的印量在同人文友圈內傳遞發送,學界多質疑其影響力。
然而他們的詩與詩論同時發表於作為「臺灣三大報」的最主流的報紙媒體──包括楊熾昌曾代行文藝欄編務的《臺南新報》、以及西川滿主持學藝欄的《臺灣日日新報》。
風車詩社成員林修二、文學家西脅順三郎及同學合影
兩種報紙的日發行量,以風車結成的1933年為例,分別高達23590份與40725份。換言之,風車看起來最小眾,卻同時在傳播力最強的主流媒體佔有一席之地。
1945年終戰之後,由於國民政府的屠殺與白色恐怖政治,加上語言的斷絕、死亡、以及絕筆,這一股超現實主義的風,終究沒能吹到戰後,直接影響下一個時代的現代主義運動。
1970年代末,當他們再度被發現,澄澈的固態液體裡,依舊閃耀著永遠年輕1930年代的新精神。
圖中的建築是紅磨坊(Moulin Rouge),是巴黎最古老的歌舞表演劇場,誕生於1889年,悠久歷史算得上世界娛樂界鼻祖,座落在巴黎的蒙馬特高地腳下,劇場裡面1600個座位,梯次布局,舒展呈扇形。
《日曜日式散步者》的拍攝,可能是電影工作者的第一部嘗試,以影像方式詮釋殖民地的前衛運動。
風車詩社所出版的《詩刊》
以楊熾昌/水蔭萍的詩作 「日曜日式散步者」 作為片名、作為片首的序詩,別有深意,亦間接透露了黃亞歷對於風車詩社的認識立場、以及他藉以構造此片的影音哲學。
「戲劇重演」
這部實驗紀錄片裡,首先引人矚目或側目的,乃是貫串全片的 「戲劇重演」 片段:演員們搬演了楊熾昌、李張瑞、張良典、林修二等風車詩人們,在彼此書房裡的文友來往、或在各自家屋裡的日常起居的情景。而風車詩人遺留下來作品與翻閱過的書,也置於景框中最醒目的位置。
《日曜日式散步者》 重演片段裡的演員,皆是 「無頭之人」 :攝影機的鏡位巧妙而謹慎的切去了演員的頭、無一露臉;仿如頭被切除、臉被抹消之後, 「演員」就成了「人物」 ,也就是詩人。
《日曜日式散步者》拍攝現場
乍看之下這是一種避免「穿梆」或露餡」 、迴避 「電影演員」 與 「真實人物」 之間永難疊合、無法同一的手段。然而,與當今時興的「模擬畫面」或「戲劇示意」相反,黃亞歷如此切頭去臉,有一種後設式的幻覺。
「考克多之手」
《日曜日式散步者》裡,幾乎全是「手」的特寫,牽繫串連了這些重演片段。這些重演的 「詩人之手」 ,確實仍然具有虛線一般的敘事動線。
拿筆的手,翻書的手。書寫的手,閱讀的手。折筆的手,焚書的手。試圖掌握命運卻折於偶然或宿命悲劇的手,擲出股子的手――片中詩人之手三次投擲股子。乃致意於馬拉美的詩作《股子一擲永不能取消偶然》 。
事實上,黃亞歷在這些重演片段裡,藉由「風車詩人之手/考克多之手」向觀眾所展示的,絕非那些無以再現的詩人們的外在現實,而是詩人的內在世界――書房、書架、書案、書籍、文具。
這正是為何這些重演片段皆發生於黃亞歷劇組 (在田野考證之後) 從無到有、一手搭建構築起來的書房與家屋。
片中書房的場景
而這些空間裡的每一本書籍、每一頁紙張,皆是劇組鑽研了史料與文獻之後,千方百計從圖書館或藏書家那裡借來孤本或珍本、一一加以「重製」與「復刻」 ,不只複製了封面與裝幀,甚至精準至內頁的文字與插圖。
風車詩人之手/考克多之手,向觀眾展示了讓風車詩社得以誕生與成立的書籍。歪斜的攝影鏡位,似乎正是為了讓這些書頁的「平面性」得以突出、突顯、置於前景。
尚·考克多(Jean Cocteau) ,法國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創作涵蓋極廣,從詩、繪畫、到電影,皆有重要之作。在電影史上,與其說他的重要性與開創性在於「場面調度」或「蒙太奇」 ,倒不如說在於「造型」 。考克多從《詩人之血》 到 《奧菲斯》,演示了「手」在其電影裡的樞紐性。
「檔案紀錄片」
重演片段之外,整部 《日曜日式散步者》 可以說是一部 「檔案紀錄片」 。除了前述的復刻書頁文件,尚有日治時代舊照片、鄧南光的輕型相機時代寫真、新聞片或政宣片、經典電影的段落(比如何內·克萊爾的《巴黎屋簷下》 ) 、工廠勞教短片、歐美超現實主義者的畫作或攝影作品、日治時代的東洋油畫、文獻與文書(包括蔣介石批示的警備總部死刑判決書).恐怕多達兩三百件的影像檔案。
黃亞歷沿著重演片段裡暗示的敘事虛線時序,逐一剪接、組織、結構起來,完成了一部完全以檔案進行敘說的紀錄片。
片中引用的書刊和照片
「文本式旁白」
採用大量文本來推動影片敘事,是導演的獨創。這些展示性文本不同於戲劇重演的角色念白,多以靜默的日/漢字卡形式出現。仿佛經過精算,無聲文本停格時間少於默讀時間。
觀眾生吞活剝法國、日本、臺灣作品,最後形成一個「大文字」漩渦——詩,而詩文字又與語言(日語及中文)、樂音(音樂及其他)、造型(雕塑及建築)、影像(電影、繪畫與攝影),形成互文。
本片以楊熾昌、林修二、李張瑞為敘事者,前兩位比重大,採用第一人稱限制觀點。未逐一交代身份且不斷轉移的敘事者,使觀眾漸漸分辨不出三人聲音,形成「一位詩人」的錯覺。
黃亞歷原就不打算以一種文學選本的形式讓風車詩社現身,反而意味――詩人已死,無法現身,但詩作以鉛字圖像形式永恆存在,幾乎帶有碑銘意味。文體取代了肉體。文字是詩人最後的實存。
「聲音」
從頭至尾,日語男聲旁白幾乎不曾停歇(《日》以全片日語發音,擁抱日語時代),朗讀過一首又一首詩作、引述了一篇接著另外一篇文論、複頌一則又一則札記.
超過千行的唸白(與字幕) ,似與層出不窮、令人眼花撩亂的檔案影像呼應,但它們在片中從來不只作為一種「資訊提供者」 (資訊爆炸之後其實反而沒有資訊) 、始終不只擔任「補充影像不足」之「解說者」 (語言並不必然成為影像的定調者或定義者) ――片中的畫外音旁白,本身就已然構成了一種「聲響」 。
劇照 still
黃亞歷以實驗片的技藝來拍攝來介入紀錄片。臺灣紀錄片裡常見的「當事者/涉入者的回憶口述」以及「在場的目擊與見證」 ,皆被黃亞歷捨棄不用。以高密度的近乎轟炸式的知性與資訊,刻意悖反於那些目前流行、感性壓垮知性的感動紀錄片。
所有這些,正是風車詩社於30年代的詩藝與詩論。
「過去的紀錄片都幫我們做好了功課,要觀眾看完一次就吸收。而我努力替觀眾做好某一塊功課。其它空白部分,希望觀眾用自己的方式去延伸。
特別是網絡上能找到的基本資料,在這個資訊爆炸的時代,紀錄片不應該再背負處理基本資料的任務」
——黃亞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