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哈文的微博變得有點怪。
這位央視「扛把子」,擔任過兩次春晚總導演的女強人著了魔似的每天都發一個「早」。
起先,很多人並沒有看出異常,只把它當做大導演製片與粉絲的互動,於是哈文的早安打卡微博下,常常有人排隊回復「早安」,甚至有人在微博底下求生日祝福,哈文也都一一回復。
這個謎一樣的「早安」,一直持續到2018年10月29日,哈文的一篇微博揭開了這個謎:
原來這個514天裡,哈文每天發微博的身份並不是作為那個知名導演,而是作為李詠的妻子。她寫日記一般地祈禱,想要抓住縹緲的希望。
每一個早安,都代表著慶幸丈夫又多陪了自己一天,代表著祝福,也透出濃濃的虛弱。
從此之後,有「早」無「安」,至此之後,「永失我愛」。
你看還是不看
反正我們春晚就在那裡
但實際上哈文並不是一個虛弱的人,相反,這個來自西北的中國傳媒大學播音系校友在鏡頭前和工作場合下,無不作風沉穩,邏輯清晰,似乎有著天生的統御力。
2012年、2013年,她連續兩次擔任央視春晚總導演,對原有的節目形態進行大刀闊斧地改革,力排眾議增加了語言類節目的比重,甚至敢於去請已經和央視鬧翻了的陳佩斯與朱時茂。
雖然該二人因為種種原因未能成行,但在2013年,一直因為節目「三俗」而被邊緣化的郭德綱在哈文的拍板下第一次登上了春晚的舞臺,而這也意味著這個早已名滿天下的相聲藝人終於被主流媒介所承認。
哈文在事後的採訪中對當時自己承擔的「用人不當」的風險並沒有表示很擔憂,反而說出了那句經典的名言:「所以你看還是不看,反正我們春晚就在那裡。」
當真的捨我其誰,甚至還帶了一絲「匪氣」。
而哈文也的確算得上「膽大包天」。
2012年,她找來王力宏和李雲迪合演《龍的傳人》,這次合作給雙方當事人都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爾後不久網絡上就開始瘋炒「宏迪戀」。
2013年,王力宏和李雲迪並沒有同臺演出,取而代之的是劉謙和李雲迪的魔術表演。
而就在李雲迪鑽進現場魔術的幕布中時,他突然把頭又伸了出來,對劉謙耳語一陣,劉謙大笑:「要找王力宏?我還要找董卿呢!」
這徹底點燃了網友的八卦之心,「找力宏」迅速成為了當年的網絡流行語。
而這次在央視上「公然賣腐」,也讓哈文導演的春晚成為了一個傳說,既是空前,也是絕後。
2013年3月,她回到母校廣院做分享的時候,有傳媒大學的同學問起了這場風波,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長地一笑:「我是真女人,我是真的愛男人。」
藍寶石鑽戒和
九十九朵玫瑰
「愛男人」的哈文和李詠的愛情在當年可媲美愛情小說。
雖然哈文這種理性與強迫的性格,與感性衝動的李詠看起來多少有些不般配。
而事實上,哈文在一開始還真沒有看上李詠。
哈文李詠都畢業於中國傳媒大學,而且都在王牌的播音主持專業。
李詠曾經說自己對哈文屬於「一見鍾情」,在上課的時候偷畫她的畫像,趁老師不注意「伸胳膊捅她」把畫像遞給她看,還「居心叵測」地問:「哈文,你心目中的男朋友是什麼樣?」
認真聽課的哈文被這個男生煩到了,她斜瞥了一眼不是特別高的李詠,說了句「至少一米八吧。」
李詠被噎了一下,但還不死心:「那最低限呢?」
哈文也頓了一下:「怎麼也得一米七五吧。」
李詠一瞬間就樂呵了起來:「上周體檢,我一米七五點五!」
哈文噗嗤一聲被逗樂了,從此兩人迎來了校園的初戀。
但好景不長,這份初戀很快就遇到了考驗。
李詠畢業後被「發配」到西藏電視臺一年,而哈文則分配到了天津電視臺。那一年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哈文會不會被人騙走」。
愛情會讓人變成詩人與哲學家,異地戀的李詠開始讀尼採,在那個沒有微信的年代,他每天寫一封信,既是給哈文傾訴思念,也是給自己感慨孤獨。
後來發配結束,李詠故意沒有告訴哈文,「去四聯理了發」,「坐地鐵到西單,買了藍寶石鑽戒和九十九朵玫瑰」,來到了哈文的宿舍前。
李詠永遠都記得當時在門口的那份忐忑,他生怕哈文對著門「喊出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
「吱呀」一聲,門開了,在說出那句「我回來了」後,李詠有些驚嚇地看到哈文在愣住之後哭得梨花帶雨。
他當時只恨「騰不出手擁抱她」。
就這樣,這份初戀最終走進了婚姻殿堂。
與初戀結婚是很多人的夢想,從這個層面來看,李詠哈文都是幸運的,但這種幸運和日後二人步入職場後所面臨的幸運相比,則有些相形見絀了。
下一個時代到來時
他轉身而去
李詠曾經發微博說「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風水來到人間,不驚不擾也好,姿態盡情也罷,總有一個角落將他擱置」,自己在這個年紀終於「信了命運」。
而他的命運也的確被裹挾在這個時代之中,幾經沉浮而熠熠生輝。
或者按照哈文的話總結來說——「走了狗屎運」。
1998年,在那個媒體一定要成為國家宣傳口徑與喉舌的時代,純粹的娛樂節目幾乎沒有生長空間。
可就在那時,李詠卻看上了一個非常「政治不正確」、流淌著資本主義血液的節目。
這是一檔叫《GO BINGO》的英國節目,模式是猜題贏獎,節目的結尾是最震撼的場面:一按開關,天花板上「譁譁往下掉錢」。
李詠興奮地跟領導推薦了這個節目,得到的答覆是:「這個節目不適合CCTV」。
軟磨硬泡了三個月之後,這個事情才最終拍板。
而這也成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檔模式引進的節目——《幸運52》。
就像文革之後文學名著在社會上瘋狂暢銷一樣,這樣一檔「純粹娛樂」的節目在久旱逢甘霖的中國大地上迅速躥紅。
李詠的成功也從來沒有少了哈文,從李詠的央視時代,到後來的《偶像就該醬嬸》,李詠、哈文夫妻檔已然成為了一個標籤和質量保證。
那是一個市場經濟與社會結構轉型的時代,社會主要矛盾轉移,人們的口味也在改變。
那時央視也面臨著轉型,這個中國第一大臺匯集起了一大批理想主義者,這些人名字在今天已然家喻戶曉:陳虻、柴靜、崔永元、白巖松……
在那個黃金時代,電視臺敢於突破制度與審查進行摸索嘗試——例如《幸運52》把電視傳播獎品的額度從5000提升到8800。
但也是那個容錯率很低的時代令他備受謗譏,從「春晚黑色三分鐘」,到「傳媒大學掛名教書」傳聞,這些在如今都被澄清不實的消息曾經狠狠地把李詠釘在恥辱柱上。
很多人就是看這個張揚的泡麵頭男人不順眼。
驀然回首,發現這個「從來不會在電視上好好說話」的主持人總共主持了十屆的春晚,他代表了那個央視主持人等於國民級偶像的時代。
在下一個時代到來時,他轉身而去,承上啟下,連接了兩個時代,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時代將會屬於何人。
詠別的冷血葬禮
其實只是故作堅強
18年伊始,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開始在網絡上傳播,有人拍到李詠哈文攜女在美國街頭散步,於是一條新聞標題悄然誕生:著名主持人李詠、哈文一家移民美國。
很多網友表示「見怪不怪」,又是一個「撈夠了錢就跑的」。
對此哈文沒有大張旗鼓地解釋,她只是在一個詢問她是否移民的評論中低調回復了一句「木有」。
可以想像在他們治療癌症的艱難歲月裡,這樣的言論令他們經受著怎樣的內外交困。
李詠曾經說,希望自己死後,葬禮上不是鋪滿鮮花,而希望「身邊擺滿話筒」,「人生幾十年,一晃就過」,因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說話」。末了他還俏皮地加上一句:「沒嚇到你們吧?」
這樣的葬禮真的「很李詠」,不知道他在紐約的葬禮如否真如他希望的那樣。
關於這場葬禮,還有一個小細節。
李詠實際上是10月25號去世的,可這個驕傲的女人硬是等到28號葬禮結束才在微博公布了丈夫去世的消息,咬牙安頓好了一切,理性到近乎冷血。
可這並不是冷血。
在《請回答1988》裡也有一場這樣「冷血」的葬禮。
女主角德善的奶奶去世了,她驚訝地看著葬禮上父親姑姑們絲毫沒有悲痛地大宴賓客。
觥籌交錯中,喪事竟然被生生辦成了「喜事」。
父親甚至在前來悼念的賓客面前誇耀自己家的孩子,與多年不見的老友敘舊。這樣的「鐵石心腸」讓德善異常悲憤,甚至對父親產生了怨恨。
可葬禮結束後,賓客散盡,在匆匆趕回來的兄長面前,德善的父親和姑姑們,就像一直梗著的脊背忽然被抽去了脊梁,終於抱作一團放聲大哭起來。
「原來,大人們只是在忍。」
「只是在忙著大人的事情,用故作堅強來承擔歲月的重擔。」
「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會疼。」
就像那既堅強又虛弱的514個早安。
就像那個儘量讓自己看上去語氣輕鬆的「木有」。
在美國陪伴李詠治療長達十七個月的時間裡,她明明可以用這個事實來回應移民傳聞和網友的謾罵。
她也明明可以在網上叫一波苦,消費一下網友情懷,既掙了錢又塑造了人設。
可她就是驕傲又固執地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也要等葬禮結束再宣布丈夫的死訊。
李詠給世間留下最後的姿態不是躺在病床上的奄奄一息,而是那個在舞臺上舌燦蓮花的主持人。
這樣的離去方式,「很李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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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LinkedIn原創,作者曹澤宇。香港鳳凰衛視新媒體助理內容編輯,香港中文大學全球傳播文學碩士,廣院電視民工,寫字的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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