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願意品嘗螺螄粉並且吃上了癮,不是因為體面,不是因為麻煩,也不是因為太貴,而是因為那股臭味兒!
近期,騰訊公司「大開殺戒」,在微信上接二連三地推出各色廣告,令人生厭。往常,我對此不是點個「不感興趣」,就是乾脆讓它自然「飄過」。這回,我唯獨對於一則「螺螄粉」廣告網開一面,視點略作停留。
這倒不是出於對螺螄粉的一無所知而需研究,而是我深感驚訝——難不成螺螄粉也想踵武重慶火鍋,攻城略地,使數量級為「億」的吃貨跟著它擺動的節奏一齊「嗨」起?
據悉,截至2020年12月17日,螺螄粉的年銷量已突破105億元,相對2019年同期增長68.8%;另據「央視財經」2020年7月報導,「今年螺螄粉的出口量是去年的8倍」……
除了方便麵,我還真不知道哪種單品小吃能有這樣的銷量。
是什麼原因讓螺螄粉衝上了熱搜?
或許是新冠疫情,宅家的人大幅增長所推動?但畢竟,方便麵在影響力和接受度上是碾壓螺螄粉的,其他速食小吃也多少搭上了「宅經濟」的快車。可是,螺螄粉68.8%的增長率,相比方便麵百分之十幾的增長率,強勢明顯,更不用說其他品種了。甚至,網絡上還出現了一個熱詞:「螺螄粉式炫富」,意為:形容特殊時期,很多人沒有吃到螺螄粉的時候,那些已經提前在淘寶上曬出洋淘買家秀的行為。再加上李子柒、薇婭、李佳琦等帶貨達人及肯德基不甘落後的入局,那是標準的火上澆油啊!
螺螄粉,顛覆了人們的認知!
第一次接觸「螺螄粉」三個字,你的腦子裡第一反應出的是怎樣一種東西?我呢,起初把它認定為「把螺螄加工成粉狀的調料」(與胡椒粉、雞精差不多);後來發現不對,便界定成「像螺紋那樣捲曲的麵條」……可惜都錯了。直到幾年前,吳仁老弟打造了一個專賣各地土特產兼作扶貧項目的電商平臺,請我為螺螄粉寫幾句推廣詞,我對他說,雖然聽說過,卻從來沒有吃過,怎麼寫得出呢?他立馬快遞了一箱……吃剩的那些螺螄粉,成了日後家裡來不及燒飯狀態下最先想到去消耗的對象。
螺螄粉的確切定義,我沒有找到,大抵是由螺螄、辣椒等香料和味素配製的湯汁,與大米加工的粉條組合而成的小吃。
如果有人認為螺螄粉就是方便麵,我毫無異議——我頭一趟遇到的就是方便麵格式:反正都要開水泡開、都要藉助調料包食用。不過,螺螄粉與一般方便麵有幾個不同應該被關注到——螺螄粉是大米做的,方便麵是小麥做的;螺螄粉較粗,方便麵較細;螺螄粉的調料包除了醬料、香料,還有一些實實在在的食材如酸筍、花生米等,方便麵則比較少見……更有意思的是,螺螄粉可以現做現吃,堂吃外賣均可,這一點,方便麵就相形見絀了。
怎麼說呢,與其把螺螄粉比作方便麵,不如比作桂林米粉——它們才是一個血統的。
螺螄粉並不像桂林米粉有什麼歷史故事可以依託,更沒有蒙自過橋米線的美麗傳說可以渲染,自然也不可能攀附上乾隆大爺慈禧太婆——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才出現嘛。
照理說,廣西已經有了聲名遠播的桂林米粉,有「撞衫」嫌疑的螺螄粉不太可能逆襲成功,結果令人大跌眼鏡。現在,柳州螺螄粉獲得了國家地理標誌商標;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單;柳州儼然成了螺螄粉的故鄉。
考量柳州的地理位置——夾在南寧和桂林之間。既然桂林米粉沒能很好地打入南寧,理論上螺螄粉也不能對南寧、桂林產生影響,只會在柳州本地打轉。可是,它竟然勝利突圍。我以為,其中的關鍵:一方面引入了「螺螄」和「酸筍」,另一方面引入方便麵的製作和營銷模式。
不少吃貨聲稱被螺螄粉那股「屎臭味」所吸引。這股發散著酸腐氣息的臭,正是酸筍所致。傳說,做成一根合格的酸筍,必須經採割、篩選、密封、醃製,歷三個月才發酵成熟;之後繼續復醃,殺菌,加香料攪拌,濾掉苦味,直到激發出獨特、濃重的「臭味」。我吃過酸豆角桂林米粉,感覺確實不如酸筍螺螄粉來得爽快、帶勁。
至於螺螄的鮮美,不用堆砌詞藻囉嗦了,記得三十多年前《新民晚報》刊出一則社會新聞:有個小偷潛入一戶人家行竊,得手後正要溜走,無意中瞥見桌上放著一碗醬爆螺螄,沒忍住,便坐下來一顆一顆地嗍,最終因美味而耽誤了逃跑時機,被下班回家的主人逮個正著。
有人總結螺螄粉的四字特點:鮮、酸、辣、爽。我體會,那是對應了螺螄、酸筍、辣椒和米粉。
螺螄粉的江湖地位越來越穩固,尤其得益於青少年朋友的青睞。我問過一位小朋友是何緣故,他說得實在:吃方便麵太寒酸,做飯太麻煩,叫外賣又太貴,螺螄粉正合適!
事實上,很多人願意品嘗螺螄粉並且吃上了癮,不是因為體面,不是因為麻煩,也不是因為太貴,而是因為那股臭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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