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山 vs 周杰倫,誰寫的歌詞更屌?

2021-02-09 無譜寺掌門

太多人都說,說要是沒有方文山的歌詞,周杰倫的歌就會失色一半。是的,好長一陣子,叔叔也超迷戀方文山大神的歌詞,羨慕他能把韻腳寫得那麼漂亮,嫉妒他那麼會玩文字排列組合,尤其恨他寫的歌詞可以被周杰倫唱出來。我的夢想一度是幹掉方文山,成為周杰倫全新的歌詞好拍檔。

但是,我自己做文案的時間越長,對文案的喜好就越分明,對文案的認識就越不只是停留於表面。這幾年,我才發現,原來,周杰倫的歌,真正能觸動我的那些歌詞,大都不出自方文山之手,而是周杰倫自己寫的。

和方文山精心粉飾過的歌詞相比,周杰倫自己寫的歌詞,都是白到不能再白的大實話,而最有價值的部分在於,歌詞裡被周杰倫注入了自己的各種人格:孩子氣,頑皮,好勝,浪漫,熱血.現在看來,那都是周杰倫自己在經歷了一些事情後的「有感而發」,但方文山的歌詞,則更像是一百分的命題作文。於我個人的喜好來說,因為我非常喜歡了解真人的故事,所以我覺得,有故事打底的創作,才是有意義的創作,無論是歌詞,還是廣告文案。

在廣告行業,叔叔最不喜歡的文案(從業人員),就是那一類特別愛用文字炫技的文案。這類文案,真的是不炫技,會羞愧而死;不玩諧音,筆桿會陽痿;不堆砌華麗辭藻,全身會過敏。所以,恨屋及烏,如今叔叔我就沒那麼迷戀方文山了。

方文山寫的歌詞依舊很「方文山」,靈光漫山遍野,韻腳無懈可擊,卻很難再喚起我「琴聲何來生死難猜用一生去等待」的共鳴。可能,李宗盛、羅大佑的歌詞更符合我的戀字標準,故事和人格全都隱藏在歌詞下面,平平淡淡,恰到好處。

我想,除了像我這樣的金剛鑽級歌迷,應該很少有人會花時間去辨認過哪首歌的歌詞是方文山寫的,哪首歌的歌詞又是周杰倫寫的。尤其在大部分人聽來,周杰倫唱歌,語速過快,口齒不清,如果不是對照著歌詞去聽,一般很難聽清楚他到底在唱什麼。就算是他已經努力用最清楚的咬字去演繹那些中國風,可對於古文、歷史基礎不紮實的廣大人民群眾來說,還是很容易就忽略了那些精雕細琢過的歌詞。

那麼,周杰倫寫的歌詞,如果你認真去細品的話,會品嘗到什麼?叔叔決定花點時間講一講我嘗到的「杰倫味」。

《黑色幽默》

不想太多/ 我想一定是我聽錯弄錯搞錯/ 拜託我想是你的腦袋有問題/ 隨便說說/ 其實我早已經猜透看透不想多說/ 只是我怕眼淚撐不住

大叔點評:神一樣的會寫!第一次見有人用那麼隨性的自嘲,來講多麼痛的被甩經歷。周杰倫的第一張專輯,為什麼會成為周杰倫自己都無法超越的經典,我想,大概是因為周杰倫第一次發聲,就讓所有人見識了什麼叫「一個音樂人無底的腦洞」。

《彩 虹》

看不見你的笑/ 我怎麼睡得著/ 你的身影這麼近我卻抱不到/ 沒有地球太陽還是會繞/ 沒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你要離開/ 我知道很簡單/ 你說依賴 是我們的阻礙/ 就算放開 那能不能別沒收我的愛/ 當作我最後才明白

大叔點評:乍一看,明明是很那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歌詞,周杰倫卻手把手教會了我們如何把「裝可憐」裝出最高級別。他的愛,被他這麼一唱,誰捨得就這樣沒收?

《白色風車》

你說我若一個人會比較自由/ 我不懂你說什麼/ 反正不會鬆手/ 我陪你走到最後/ 能不能別想太多/ 會不會手牽著手/ 晚一點才到盡頭

大叔點評:在愛情世界裡,周杰倫十年如一日,執著扮演一個暖暖的「小無賴」。因為,永遠聽不懂你說什麼,大爺只會捏緊你的手,陪你一起走到世界盡頭。

《晴 天》

為你翹課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間/ 我怎麼看不見/ 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 沒想到失去的勇氣我還留著/ 好想再問一遍/你會等待還是離開/ 颳風這天我試過握著你手/ 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 還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邊

大叔點評:盡情暴露自己的早戀故事,只是為了告訴在校學生,颳風下雨的天氣要好好把握,為了把到隔壁女校的沈佳宜,翹課是必須的,淋雨是值得的。

《爸我回來了》

不要再這樣打我媽媽/ 難道你手 不會痛嗎/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我叫你爸 你打我媽/ 這樣對嗎 幹嘛這樣

大叔點評:這歌詞,真是滿屏的畫面感,活生生讓人用耳朵看到了一出家暴精裝大戲。這首歌推出後,周爸爸被外界猜測是一個家暴狂人,才導致葉惠美和他離婚,這事不能怪誰,只能怪他兒子太會寫詞。

《聽媽媽的話》

你會開始學其他同學/ 在書包寫東寫西/ 但我建議最好寫媽媽 我會用功讀書/ 用功讀書 怎麼會從我嘴巴說出/ 不想你輸 所以要叫你用功讀書

大叔點評:整個歌詞的 tone,就是一個低齡兒童寫的,說明周杰倫的調皮,真的是與身俱來的。這個人,他不會講一二三四的大道理,但就是很擅長用這種生活裡的小片段跟歌迷交流,潛移默化勸你用功,催你上進。

《分 裂》

等雨變強之前我們將會分化軟弱/ 趁時間沒發覺讓我帶著你離開/ 沒有了證明/ 沒有了空虛/ 基於兩種立場我會罩著你/ 趁時間沒發覺讓我帶著你離開/ 這不是頑強/ 這不是逃避/ 沒人綁著你走才快樂

大叔點評:分化軟弱,兩種立場.是什麼鬼,從周杰倫嘴裡冒出這種字眼真的蠻好笑,但這首講「青少年私奔」題材的歌,就是因為這些嚴肅古板的字眼,才讓人意識到,有一件重要的小事叫小年輕談戀愛。

《外 婆》

否定我的作品/ 決定在於心情/ 想堅持風格他們卻覺得還歐顆/ 沒驚喜沒有改變/ 我已經聽了三年/ 我告訴外婆 我沒輸 周杰倫不需要改變/ 表哥說不要覺得可惜/ 這只是一場遊戲/ 只要外婆覺得好聽/ 那才是一種鼓勵

大叔點評:因為某年金曲獎顆粒無收,坐檯下覺得很沒面子,回到家就寫了這樣一首歌,一用來嗆聲,二用來給自己打氣,還順便表明了一下自己是個孝順的孩紙……小公舉,你這麼會寫,請收下我的膝蓋。

《梯 田》

靠著回憶 畫成油畫 拿到獎狀/ 有個啥用 鼓勵你多去回憶是吧/ 哼我真想撕掉 換回自然/ 怎麼梯田不見 多了幾家飯店 住在裡面看著西洋片/ 幾隻水牛 卻變成畫/ 掛在牆壁上 象徵人們 蒸蒸日上/ 一堆遊客偶爾想看看窗外的觀光景點/ 但只看到 比你住的再高一層的飯店

大叔點評:周杰倫用通篇大白話,告訴那些傻缺文案,不寫「我愛大自然」、「讓我們一起保護地球」這種陳詞濫調,一樣可以讓環保力 MAX 。罵人不帶髒字,做公益不擠眼淚,這才是真的有本事。順便說一下,如果 K 歌的時候,我只能點一首歌唱,那只能是這首《梯田》。

《稻 香》 

對這個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 就不敢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 人要這麼的脆弱 墮落/ 請你打開電視看看 多少人/ 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 / 我們是不是該知足/ 珍惜一切 就算沒有擁有

大叔點評:地震,雪崩,山洪,冰雹,都化身從前/ 喜歡在災難中你毅力不倒的那畫面/ 經過救援帳篷旁邊/ 我以大大之名許願/ 祝福像萬裡長城般的漫延/ 當愛心款只剩下薄薄的一疊/ 紅十字會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詩篇……#同樣的題材要是讓山寨方文山來寫

《紅模仿》

我常常在想 宇宙只有一顆太陽/ 為什麼我的影子這麼多 這麼像/ 戰勝幻像 和我一樣 喜歡模仿 的朋友們/ 崇拜是件好事 欣賞是種美德/ 但走在我後面 我很擔心/ 別人會看不見你 到最後 只是一個接一個的分身/ 這樣的鼓勵 是否太直接 太諷刺/ 老師在講 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我告訴你 做自己 勝於跟太緊/ 最大的敵人 就是那內心的自己

大叔點評:當唯一一個周杰倫變成流行符號的時候,千萬個人都想成為他。面對一波又一波的跟風,無奈的周杰倫只好又拿起筆,告訴那些他的模仿者,做自己才是正經事。

《四面楚歌》

走著走著 莫名其妙衝出來好幾隻狗/ 我心想我什麼時候 認養這麼多隻狗/ 他們咬著蘋果 手裡拿著長鏡頭/ 好像要對著我訴說什麼~陰謀/ 會說話的狗 他說他是為了狗周刊/ 看能不能拍我 多換幾根骨頭

大叔點評:狗急跳牆,而被狗仔逼急的周杰倫,最好的回嗆方式就是用音樂。這首歌的殺氣很重,歌詞赤裸裸地對狗仔進行人身攻擊,但換位站在周杰倫的角度想,走到哪裡都躲不開一群記者,不能打,不能罵,確實也只能通過寫歌來洩憤。

《超人不會飛》

如果超人會飛 / 那就讓我在空中停一停歇 / 再次俯瞰這個世界 /會讓我覺得好一些 / 拯救地球好累/ 雖然有些疲憊/但我還是會/ 不要問我哭過了沒 / 因為超人不能流眼淚

大叔點評:出道十周年的時候,周杰倫用這樣一首歌跟全社會表白,他從來也不是超人,但卻一步一步被推上神壇,被社會賦予無限期望,歌詞滿滿的都是身為公眾人物的心酸和疲憊。心疼。

叔叔講完之後,現在你是不是很想去把這些歌翻出來,重新好好地聽一遍?歐耶,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如果你也是一個周杰倫粉,歡迎留言給叔叔,分享一下你對周杰倫歌詞的看法。你千萬要好好寫,因為,我會挑出五位最用心的讀者,周杰倫 2016 最新專輯《床邊故事》白送給你

我,是一個不起眼的「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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