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本殿不行
也不知道今日我出門時衝撞了哪路神仙,只不過是窩在樹上睡覺就差點被人一箭穿喉。
當時,我被圍獵結束的號角聲驚醒,坐起來想要下樹,便聽見一陣尖利的呼嘯聲破空而來。那聲音似極了老師發現我上課打瞌睡朝我扔來鞋子時發出的響動,所以我下意識一偏頭,然後一隻羽箭便擦著我的臉釘在身後的樹上。
箭頭插入樹幹數寸,尾部還在嗡嗡作響。我呆滯地盯著那支箭片刻,才意識到有人要害我,剛才若不是我反應快,現在已經被釘在樹上。
背後驟然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我想呼救,卻想起所有侍從早被我給甩了。若是這人真想害死我,根本就不會給我時間等待救兵到來,所以我知趣地閉上了嘴。
「下來吧。」有個冷冷的聲音在樹下響起。
我知道再躲藏毫無用處,只能溜了下來,背貼著樹幹低頭縮成一團。
今日按照慣例皇族子弟在皇家獵場裡圍獵兔子。皇上顧修為了保證比試公正,好決定皇位繼承人,所以興師動眾下令二品以上武將陪玩,二品以上文官圍觀,還破天荒急調從未入過京的邊關守將薛淵渟回來觀戰。
圍獵一開始,我就沒命地打馬狂奔,甩了隨從到了這個最僻靜的角落,然後趕走了馬躲在這個樹上,以至於現在求救無門、無處可逃。
面前這人足足高了我一個半頭,影子把我的面前的陽光嚴嚴實實遮擋住,眼神寒冰一般冷得我硬生生打了個寒戰。
我迅速偷偷瞟了一眼他身上的獵裝。
他應是誰家新來的侍衛?箭法這麼好,而且面孔這麼生。還好他也是一個人,說不定我能抽空跑掉,到有人的地方再做計較。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悄悄挪動腳步。
他不著痕跡地移動了一下,封住了我的退路:「你躲在這裡想要謀害誰?幕後主使是誰?你若老實交代,我便讓你少受些苦。」這人不出聲還好,一說話越發顯得煞氣十足,我立刻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我那些叔伯兄弟都不是吃素的,他們為了皇位借著圍獵的機會派人在這裡埋伏相互放冷箭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面前這人把我誤會成刺客也好正常。我抬頭擺出最真誠的表情咧嘴一笑:「說出來你不信,我是皇子顧清安。」
「胡說,皇子怎麼會穿著成樣,更不會像你這般猥瑣地躲在樹上?」那人眼神越發冷,森森逼近了一步。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灰不拉幾的粗布衣服。因為害怕那華貴的外袍暴露了我的位置,我在上樹前把它脫了藏在樹叢裡只穿著裡面這件早備好的舊衣服。
他見我不說話,有些不耐煩地冷冷抽出一根箭搭在弓上瞄準了我。
我瞥了一眼他身後馬背上那些滴著血的兔子,一陣腿軟,結結巴巴地說了實話:「本殿騎射不行,不想出這個風頭,又怕被人發現在偷懶…….」
作為皇上唯一的後代,我原本想琢磨出一個更高尚的理由來保留幾分顏面,沒想到因為害怕最後還是認了慫。
我對繼承皇位什麼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想在這皇宮混吃等死。因為,我是個女人。
只是這些話是要命的機密,我不能告訴他。
在我出生前不久,父皇被刺客傷到要害從此不能生育。那時剛登基的父皇才穩定下朝政,逼於無奈,只能除掉所有為我接生的穩婆和太醫,然後對外謊稱我是男孩。這些年也一直把我當男孩養。於是除了父皇,這天下沒人知道我是女人。
父皇心裡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我繼承了皇位之後被人發現是個女人,就會天下大亂。因為前朝最後一任君主便是女皇。我父親謀反害死了她才奪得天下。我的智謀遠不如女皇,到時候肯定會被當成危害天下的禍根除之後快。
所以我原本想躲在樹上,等圍獵結束再空手走回去,然後皇位、天下、權謀什麼的就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2.太子金安
聽了我的回答,那人嘴角漾起了一絲笑意:「是麼?我不信皇子如此沒有出息。你到底是神是鬼,隨我去見皇上便可見分曉。」
他的笑殘忍而又邪魅,讓俊美的五官擁有致命的吸引力。我像是著了魔一般看著他發起呆來,完全忘記了幾分鐘前他還差一點把我釘在樹幹上。
等我回過神,已經被他像沙包一樣扔到了馬背上。
我雖然是全京城最沒臉沒皮的皇族,可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奇恥大辱,所以立刻像條死魚一般兩頭翹著掙扎了起來:「放我下來!」
那人絲毫沒有憐憫,伸手按住我的背。他只稍稍用力,我就動彈不了了,只能跟馬背上那無數隻滴著血的兔子隨著馬兒的步伐一起上下跳躍。
顛得七葷八素直翻白眼的我最終被他拎著衣領像沙包一樣扔在父皇面前的地上。
父皇目瞪口呆望著那人:「薛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啊,原來這就是從出生起便隨大將軍薛平安鎮守邊關文武雙全的神秘年輕將軍薛淵渟。剛才圍獵開始的時候他還沒有趕到,我又出逃得太熱切,所以我們還沒見過面。
跟薛淵渟鬧僵,絕對沒有我什麼好果子吃。我腦子轉得飛快,分析了一下情勢,想站起來撒個謊把這尷尬的場麵糊弄過去。
薛淵渟一察覺我的動靜,便垂眼冷冷瞥了我一眼。我便立刻沒骨氣地又蹲了回去。
父皇目光在我跟薛淵渟之間遊移,嘴角抽了抽,不等薛淵渟回答便又出聲問我:「皇兒你在玩什麼?」
「嗯,果然是親爹,明白我的心思,給我機會先說。」我暗喜。
薛淵渟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快得像流星,只有離他極近的我察覺到了。
現在我有底氣了。我站起來,挺著胸膛,一本正經地說著瞎話:「我被荊棘叢困住不能動彈,幸好薛將軍發現,救我脫困。只是我的外袍卡在荊棘從裡,馬也跑丟了。」
其實就算丟了外袍我也不至於穿得這麼寒酸。我的話裡諸多漏洞,不過只要父皇不出聲就沒有人敢揭穿這件事。
我好佩服自己的智慧,圓滿地為自己和薛淵渟挽回了顏面。
薛淵渟饒有興致地看了我一眼,朝我父皇行禮,指著馬背上那一堆兔子說:「嗯,皇子殿下身手不凡,若不是被荊棘困住,還能捕到更多兔子。」
我倒吸了一口氣,心裡千萬隻神獸來來去去,腦子亂成一團:「怎麼辦?我策劃了一早上,被他一秒鐘破壞了。現在反駁他不就是打自己的嘴嗎?父皇急召他回來,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幫我作弊。他們既然商量好了,就算我反駁父皇也會當做沒聽見。況且讓父皇難堪,回去之後我絕對要被罰。」
沒等我決定下來要怎麼應對,身後忽然喧鬧起來。
二叔的兒子被人抬了回來,胸口插著根箭。僕人說他是被人「誤傷」。
三叔的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射中了腿,看樣子肯定是廢了。
唯獨剩了大伯的兒子顧清勇還站著。顧清勇向來聲名狼藉,無惡不作。要是我再不站出來,父皇就只能讓顧清勇做太子了。
雖然我不想做皇帝卻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人禍害天下。
暗暗咬牙跺腳,我心一橫,拱手向父王說:「皇兒不才,讓父皇見笑了。」
父皇明顯鬆了一口氣,點頭微笑把我扶了起來:「我兒威武,從今日起,你就是太子了。三個月之後舉行冊立大典。」
眾人跪下高聲齊呼:「太子金安。」
我乾笑著回禮,然後無奈地望天,心道:「都說了我不行了,你們非要逼我。現在糊弄朝臣還好,以後我要如何騙過太子妃?」
3.好陰險的大將軍
後來我才知道,二叔三叔的兒子都是被顧清勇下了黑手。他原本還想對我下手的,只是沒能找到我。
沒料到偷懶躲在樹上倒還躲過了一劫,我想想就有些後怕。
只是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父皇覺得有必要對我進行特訓。而他指定來折磨……啊不,訓練我的人就是薛淵渟。
我之所以肯乖乖接受薛淵渟的訓練,是因為自從圍獵的事情發生之後,我深刻地認識到自己至少要擁有自保的能力。而我為了跟父皇做對,從小就沒有好好學過文武課程,以至於現在文不能吟詩武不能拿刀,現在惡補還來得及。
我早習慣了用男人的步態走路,粗著嗓子說話,況且,我發育比較晚,怎麼看都像是個乾癟瘦小的少年。就連身邊的宮女都沒有發現我是個女人,文武百官和目光在別人身上停留時間不超過兩秒的薛淵渟就更不會發現我這個秘密了。
薛淵渟把我當男人,自然訓練起我來不會手軟。
他卯時末叫我起床,辰時開始練武,巳時背書,午時寫字,然後下午循環,一直到戌時才放過我。
天天如此,薛淵渟讓我的生活刻板無聊得像寺廟的和尚。
而且薛淵渟這個人太沉默寡言,從來不跟我說一句閒話。不管我如何插科打諢、嬉皮笑臉、哭鬧打滾,他都板著臉翻來覆去只有兩句話:「不許停,重來。」
眼看烏金西沉,我一身酸痛,卻還手心握個雞蛋手腕纏個沙袋,來來去去寫著那六個字「準奏、再議、駁回」。
我忍不住暗自腹誹:「我好歹也是金枝玉葉。原本可以每日穿金戴銀,吃香喝辣,什麼都不用想,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挑一個文武雙全的大帥哥嫁了就萬事大吉了。可是現在,我看著美男卻吃不著,還要被他折磨。」
說起來,他其實只比我大幾歲,如果不這麼變態不像個小老頭一樣總訓斥我,對我溫柔一些就好了!宮裡的侍衛是個頂個兒的強壯,而且個個對我順從得像個鵪鶉,我幹什麼非要自虐喜歡他?
我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到了,停了筆,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身邊安靜看書的薛淵渟。
他身穿白色修身短袍拿著書的樣子如水中白蓮一般清冷,哪裡像個久經沙場的將軍?
薛淵渟奉旨入宮做太傅那天,宮裡像過年一樣熱鬧。所有宮女都在他經過的路上徘徊、張望。我的那些堂姐妹表姐妹也打著各種旗號進宮來看我,其實都只為了看他一眼。而薛淵渟卻始終目不斜視,冷淡得像廟裡的大佛。
最後,薛淵渟是煩不勝煩,趕走了這些女人,只留了兩個宮女端茶倒水,並勒令守在門口的侍衛不準再放任何人進來,不然就跟太子一起急訓,我這裡才清靜下來。
「不是我花痴,都怪他長得太妖孽讓我跑偏了。」我一邊痴望著他一邊暗暗安慰自己。
薛淵渟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抬頭冷冷瞥了我一眼,又側頭看了看身後站在門口的宮女,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太子繼承大統之後,自會有三千佳麗,不要為女人耽誤好時光。」
他語氣中帶著冷冷的戲謔,讓我徹底清醒過來。
啊,對了這傢伙就是個魔鬼,第一次見面就差一點害死了我,現在天天讓我生不如死,我怎麼會看著他發起呆來?還好他以為我看的是他身後的宮女,我沒露餡,不然他肯定會譏笑我到死。
我十分懊惱低下頭沒出聲,卻發現我的筆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
薛淵渟彎腰把筆撿起來,塞回我手中,嘴角抽了抽:「擦一擦嘴角的口水。太子年紀尚輕,不可貪戀床笫之歡,要勤修文武。」
床笫之歡?本公主連男人的手都沒有牽過!歡什麼歡?我被他徹底激怒了。
讓我拿大頂,胸口碎大石,背著米袋像個白痴一樣圍著御花園跑步也就算了。讓我背《皇上的自我修養》、《怎麼樣做個好皇帝》,我也磕磕巴巴接受。可是我好不容易動一次春心,竟然還要被他嘲笑,而且嘲笑我的偏偏是他,簡直不能忍!
我又羞又氣,想要掀桌子,最後咬牙忍住了,垂眼掩去眼底的溼潤,站起來,似笑非笑地說:「本殿今天累了,不練了。我,要去喝花酒。」
我說完就拂袖而去,根本不給薛淵渟出聲的機會。
小腿掄得飛快,眼看就要到門邊,我心裡滿是報復的快感,暢快無比。
只是那熟悉的、危險的聲音又從腦後方傳來,我知道那是薛淵渟又在朝我射箭了。
他有事沒事就朝我來一箭,是把我當靶子嗎?我心裡怨念無比,閉上眼,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薛淵渟的百步穿楊功力我是見識過的。圍獵時,他的獵物都是被箭正中雙眼。只是,他此刻離我足有一百五十步,應該超出了正常人的準心範圍,萬一他「一不小心」偏了呢?
「噗!」羽箭釘在門上的聲音終於響起。
背上溼漉漉地,早已出了一片冷汗,腳也不爭氣地軟得厲害,我哆哆哆嗦立刻把自己渾身上下摸了個遍,確認沒有被射中,才鬆了一口氣。
宮女們這時才後知後覺地驚叫起來。
我嘴角抽了抽,正要從門板上離開,卻發現自己的頭動彈不了。
伸手摸了摸,發現那支箭把我的髮髻釘在了門上。
「真是欺人太甚!我是瞎了才會對著他犯花痴,他就是個自大狂冷血動物!」我氣瘋了,在心裡大喊著,伸手想要拔掉那支箭,卻發現自己費了吃奶的力氣都不能撼動它絲毫。
徒然出了一身汗後,我只能放棄了。
薛淵渟不緊不慢的步子在身後響起。
我努力側頭拿出所有的氣勢來衝他叫道:「把本殿鬆開!」
薛淵渟沒有理我,直接路過我,打開另外一邊門,出去了。
「啊,混蛋,把我鬆開!」我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誰也不許幫他。」薛淵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如果薛淵渟傷到我,我便可以以行刺太子的罪名好好教訓他。可是他偏偏沒有。這讓我連告狀的名頭都找不到,真是蛋疼。
聽說自從進京之後,薛淵渟每日都會遇見各種各樣的刺客。不過因為薛淵渟身邊的親兵都是萬裡挑一的死士,薛淵渟的身手更是無人能及,所以刺客根本連他頭髮都傷不到。
肯定是因為薛淵渟太變態,才會有人要行刺他。別說是別人,現在我都想弄死他了。
想到這裡,我越發生氣,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陰險狡詐,薛淵渟你就是個小人!我與你勢不兩立。」
4.將軍請隨意
因為拔不動他的箭,我又不捨得把頭髮剪了,所以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才把自己從門上解救出來。
宮女們遠遠圍觀卻硬是沒有一個人敢來救我。
真是豈有此理,我堂堂一個太子在宮中的地位竟然還不如一個二品武將!我快氣瘋了,重獲自由之後,也顧不得休息一下酸軟的腰膝,直接去了父皇那裡告狀。
生平第一次拿出女人哭鬧的本事把身子擰得像麻花,我只想逼著父皇答應我一件事——那就是薛淵渟這個討厭的傢伙給趕回邊關去。
父皇被我吵得頭昏腦漲,最終還是熬不過,把薛淵渟給傳了來。
薛淵渟沒有看我,但我從他冷冷的臉上讀到了嫌棄。
在他眼裡,我大概就是個只會哭沒有任何本事的軟蛋。
呵呵,可惜,本太子連蛋都沒有!我在心裡冷笑,也板起臉來,挺胸端起了架勢。
薛淵渟不等父皇說話,便低頭拱手說:「請皇上讓我回去守邊關。」
很好,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竟然難得達成了一致。早知道我就不哭了。我暗暗高興。
父皇嘆了一口氣,滿臉悲切:「兒子不成器,朕也怨不得別人。俗話說重病還需猛藥,只能辛苦薛愛卿了。從今日起薛愛卿入住東宮日夜訓練太子,只要能讓太子在大典之前像個太子,隨便薛愛卿怎麼責罰太子。」
「父皇。」我睜大了眼睛。
父皇是老糊塗了,忘了我本是個女兒身嗎?他就不怕薛淵渟發現我是個女人,狼性大發,把我生吞活剝了嗎?
父皇瞥了我一眼,接著對薛淵渟說:「若是太子實在成不了才,薛愛卿害死了太子也沒有關係。」
皇帝從來都是金口玉牙,說一不二。這句話也絕對不是開玩笑的。而且根本不用薛淵渟動手,他只要在刺客來的時候把我當擋箭牌,我就能一天死八百回!我嚇得一哆嗦,驚惶地看了一眼薛淵渟。
薛淵渟竟然在笑。我很驚訝,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卻只在他臉上看見平日一樣的冷清。
「遵旨。」薛淵渟鄭重拱手行禮。
我欲哭無淚。萬萬沒想到,我原本想要教訓他,最後卻給自己挖了個爬不出來的大坑。
當夜薛淵渟就奉旨搬進了我的寢宮。我站在院子裡,默默看著薛淵渟的親兵把他少得可憐的行李搬進來。
等人散盡,我才冷冷地說:「薛將軍想要的就是我父皇最後一句話吧?難不成,你就是想正大光明弄死了我,自己當皇帝?」
說起來,原本天下就是薛淵渟的。薛淵渟的父親薛平安跟我父皇一起打天下,戰功和威信都遠超父皇。我父皇原本就做好了跟薛平安兄弟反目的準備,薛平安卻忽然主動放棄了。薛平安發誓會忠心耿耿為父皇鎮守邊關一輩子都不會入京。這些年就是因為薛平安履行承諾,我父皇才能穩坐天下。
只是薛平安願意守邊關,薛淵渟未必願意屈居一隅。
所以,我的這句話是真心多餘賭氣。
薛淵渟冷冷看了我一眼:「我要害殿下,不用那麼費勁。」
也是,他要是想害我在圍獵場裡就可以動手。我不甘心落下風,咬著牙接著說:「我不喜歡跟外人睡在一起。」
「放心,殿下不會有時間睡覺。因為從今天起,殿下晚上要學文,白天要練武。」薛淵渟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混蛋!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呆了呆,立刻氣得太陽穴突突跳。為了防止自己做出跟他肉搏戰這種愚蠢的事情,我攥緊拳頭逼迫自己轉身進去了。
直到宮女給送夜宵過來,才打斷了像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一樣在屋子裡轉著圈的我。我回頭看了看那個跟我身材差不多的宮女,眼睛一亮。
打暈了宮女,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蒙頭蓋住,我換上了她的衣服,然後對著鏡子笨拙地給自己梳頭化妝。
不一會兒,鏡子裡出現了一個清秀的少女。我望著她熱淚盈眶,哽咽著說了一句:「這些年,辛苦你了。從今日起,你就做個女人。」
深呼吸,我打開門端著盤子走了出去。
薛淵渟就站在門外走廊下。
用盤子擋著臉經過他身邊時,我的心跳得飛快像是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一樣。
「站住。」薛淵渟忽然冷冷出聲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