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河之洲
來源/小花閱讀
〔1〕
「你聽說了嗎?現在這漢江啊,不太太平,據說謝大媽的兒子去打魚,差點就被捲入水中,現在都過去一個月了,還沒好過來。」那人邊說邊往兩邊看了看,生怕旁邊的人聽不到一樣。
「哪只謝大媽的兒子,聽說有好幾個,沒見這幾日大家都不打魚了嗎?就連那送客的船都不敢開了」
「還不止呢,聽說呀,他們被卷進水裡的時候,聽到一個女的笑得很開心呢。」
旁邊一些人立即附和道:「不會有妖怪吧!」
「有沒有妖怪誰知道呢,總之啊,最近漢江邪得很,算了算了,不說了。」
旁邊的人還想問什麼,那人已經收拾東西擺了擺手,走了。
茶樓上的風燭收回目光,將剛溫好的酒倒上一杯,敲了敲旁邊一襲紅衣的阿鳶的頭:「瞧你幹的好事!」
阿鳶吐了吐舌頭,不滿的撇了撇嘴:「阿鳶保證以後不會了。」
在遇到風燭之前,阿鳶只是個喜歡折騰人的妖怪,漢江水裡的小小魚妖,剛化作人形,長了些修為,便忍不住想戲弄一下來這的。
而風燭不過是漢江旁自我放逐的一個散仙,雖是自我放逐,卻也見不得有妖怪出來害人,便下山去看了看。
他出現的時候,阿鳶還覺得奇怪,自從捉弄了幾回之後,這漢江上已經有半月沒人敢來行船了,今日這人真是奇怪,居然敢在這載客,重要的是,自己的法術,居然對他無用。
想到這裡,阿鳶就覺得有必要出去會會這個人。
阿鳶一聲紅裝立在水裡,將剛從凡人那裡聽來的一些話,用在了這裡:「喂!你到底是誰,居然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風燭坐在船頭,被她這麼一說,竟然溫溫的笑了,柔聲問道:「在下風燭,想來問問你,為何要這麼做?」
「我……」阿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人,深邃的眼眸,微薄的嘴唇輕抿著,臉上掛著春風般的笑,真是比妖怪還要攝人心魂,阿遠忍不住在心裡啐道。
「我又沒有傷了他們性命,你又何須管得那般寬。」阿鳶一咬牙,仰著頭狡辯道。
「那你可知悔改?」風燭問道,聲音溫潤如玉。
「悔改?」阿鳶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之後,連忙搖頭:「不要。」
「為何?」風燭的聲音裡透著淡淡的怒意,除了當年的她,還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這麼說過話。
阿鳶不悅的說:「這漢江裡,什麼都沒有,若是不逗逗他們,我會悶死的。」
聽到她這麼回答,風燭的心像是被什麼撞了一般,當年的她,也說過類似的話,只是後來……風燭搖了搖頭,從那段回憶裡醒過來,笑著問道:「那你想不想跟我去浮禺山?我可以教你法術。」
「那裡好玩嗎?」阿鳶問道。
「那裡只有我。」
阿鳶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不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吧,那讓我先去看看再說。」
「既然答應去,是不是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吧。」
「花……」本來就要將自己名字脫口而出的阿鳶,忽然頓住,搖了搖頭說:「沒有名字。」
風燭因為她的回答頓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那就叫阿鳶可好?」
「阿鳶?」她低頭想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那就這樣吧。」
就這樣,阿鳶跟著風燭去了浮禺山,路過漢南鎮的時候,她眼巴巴的拉著風燭,問道:「風燭,他們都說漢南鎮飯莊的好東西可多了,我也要嘗嘗。」
風燭倒是沒有說什麼,不知為何,從阿鳶口中說出來的話, 總是會讓自己想起她,如此便也狠不下心拒絕了。
就像現在,兩人坐在窗前,看著底下的人說著阿鳶先前做得那些事情,也不過是笑著訓斥幾句,語氣都還是溫潤的。
〔2〕
雖說是帶著阿鳶去浮禺山上修煉,但除了讓那小丫頭去書房翻了幾本書,每天識幾個字,別的方面倒是沒有強求。
阿鳶本也不是什麼好修煉的主,不然也不會修煉了千百年,才微微可以幻出點人形,就連法力也只能捉弄一下凡人。
不過浮禺山果然是比漢江要有靈性的多,就拿那一汪溫泉來說,阿鳶每天泡在裡面,只覺得渾身筋骨舒透,隨便修煉一下,都比得上在漢江修煉個把月。
到了晚飯的時候,阿鳶就開始在房間裡吵著風燭,讓他給自己做好吃的。
風燭沒法,忍不住嗔道:「真是一隻貪吃的魚妖。」
阿鳶倒是不介意,嘟著嘴巴得意的笑著,樂呵呵得跟在一旁,看著風燭做飯。
有時候阿鳶在書上看到些什麼,就會吵著鬧著問風燭要。
比如,書裡面的小生會彈琴,阿鳶一定要聽著風燭彈了才罷休;比如,看到人間的什麼節日,一定也要拉著風燭去看了才算完。
有時候,阿鳶忍不住問:「風燭,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風燭只是笑著不說話,他總不能和阿鳶說,那是因為,他遇到過比她更難纏的妖怪吧。
要是沒有久練的忽然到訪,阿鳶肯定以為自己可以在風燭身邊待上很久。
久練是挑好了時間來的,趁著阿鳶這幾日離不開水太久,同時,風燭又不得不下山買些東西。
「花凌,你以為躲到了這裡,就可以不用嫁給我了嗎?」
本來正在泡著溫泉的阿鳶聽到久練的話,嚇得立即從水裡蹦起來,幻化成人形,嘴裡不饒人的說道:「既然知道我不想嫁給你,又何必自討苦吃,還找到這裡來了!」
阿鳶沒有告訴風燭,她有名字,早在千百年前,她就有名字,她叫花凌,一隻被人傷了修為,失了憶後,養在龍王幼子久練府邸的小鯉魚。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著明明還沒有人形,也不知是漂亮還是醜陋的她,久練竟然求龍王賜婚。
起先龍王也是不答應的,但是無奈又是自己的幼子下不了手傷他,而他又那般執著,最後也就允了。
那時候,阿鳶覺得待在久練府上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自然也就應了。
後來,久練發話,只要她修成人形,便是她嫁給了的時候。
要不是看見路過漢江的風燭,她現在說不定還真的嫁給久練了。
自見到風燭後, 她就告訴久練,不想嫁給他,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久練生氣,發瘋般的將她困在水牢裡,要不是她不管不顧,傷了自己也要離開水牢,恐怕現在她都還被關在那裡。
即便從水牢出來,久練也是寸步不離她,要不是這次龍王召他回去,她恐怕連逃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是有婚約在身的,你不可反悔。」久練憤怒的說。
阿鳶想了想,不滿的說:「你明明說過,只要我喜歡,你都會給我,為什麼就是不肯讓我跟著風燭。」
「唯獨這件事不可以。」說著,久練欺身過來,想拉著阿鳶就走。
阿鳶往後退了幾步,謹慎的看著久練,「那我要是非要呢?」
「你,你會後悔的。」說完久練甩袖而去。
〔3〕
阿鳶倒是沒有將久練的話放在心上,就像以前她還是一條魚的時候,她經常會故意咬那些人的鉤,每次久練都會板著臉教訓,卻還是會在下一次的時候繼續救自己。。
一夜,她好好地在溫泉裡有了幾番,踩著月光回去的時候,竟然發現風燭在喝酒。
她知道風燭有喝酒的習慣,但是很少看風燭喝得那麼猛,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泡在酒罈裡面去一樣。
「風燭,我去睡覺了啊。」阿鳶倒是沒有介意,和風燭打了聲招呼,便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可還不待走進自己房間,就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阿鳶一驚,這時耳邊傳來風燭的聲音:「阿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鳶不免愣了一下,還在想著,風燭有什麼地方對不起自己,直到他說出後面的話:「是我的錯,我應該相信你的,我不該什麼都不問就出手傷了你的,也不該沒輕沒重下這麼重的手,可你為何不與我說清楚,你知道,只要你說,我就會相信的。」
還不等阿鳶想清楚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風燭忽然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扳過來,低頭吻向她,濃濃的酒氣在她嘴裡蔓延開來。
第二天,風燭起來看見床上的阿鳶,一時失神。
阿鳶倒是沒有尋常女子的害羞,看了風燭一眼,起身將衣服穿好,轉身出去,她害怕看見風燭那副好像因為喝醉了才做了這種事情的模樣。
就在阿鳶就要踏出門外的時候,風燭叫住了她:「阿鳶,等一下。」
阿鳶無奈回頭,照著他的話在桌前坐下,開始聽著風燭說了一大段他和另一個阿鳶的故事。
期間,阿鳶一直都是笑著的。
聽著他說著,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遇見她,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只是沒有告訴阿鳶,他們最後發生了什麼。
他說:她可不像你這麼幸運,胡鬧居然還能遇到我這麼好的人。
他說:她明明有名字,居然還騙我說沒有名字,害得我費心想了一個之後,她卻居然嫌棄。
他說:她在水族有著厲害的身份,可就是不肯修行,她說那樣她一有難就可以來找我。
他說:我明知道她傲氣,不會解釋,可卻居然連問都沒有問……
聽著他說這些,不知為何阿鳶竟然會覺著很幸福,即便他話裡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說到最後,阿鳶都分不清楚他說得究竟是誰了,她們太像了,也不怪他會誤會。
難怪久練離開的時候會說她會後悔,可她並不覺得這麼後悔,甚至在心裡安慰自己,至少她叫自己的時候,還是阿鳶啊。
話末,阿鳶只是淡淡道:「風燭,如果你願意,我就是那個阿鳶。」那個你一直惦念的阿鳶。
這一刻的阿鳶才知道自己愛他愛得有多深,深到即便已經知道自己待在他身邊只能是個替身,卻覺得至少那個替身是自己。
〔4〕
久練尋來的時候,恰好風燭不在,阿鳶一個無聊的撥弄著窗前的一株水仙。
「花凌,我說過,不要惹我,我會讓你後悔的。」
阿鳶笑了笑,忍不住提醒道:「我現在叫阿鳶。」如果說一開始只是想要他給自己取一個名字的話,現在她已經甘願當他的阿鳶了。
久練不由的皺起眉頭,憤怒的訓斥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久練,我喜歡風燭,你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呢?」她煩躁的放開手裡的那株水仙,瞪著久練。
久練不管不顧的拉著她就往山下走:「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完婚,這是你答應我的。」
「我是不會走的,除非你殺了我。」阿鳶用力的想甩來久練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但是無奈自己的力氣太小,完全甩不開。
她不假思索的用法力灼傷了久練,才得以從久練手裡掙脫出來。
久練不可置信的怒視著阿鳶,甚至不敢相信她會這樣對他一樣,果然,只要遇到了風燭,她就還是那個樣子。
他忽然冷笑一聲,一劍揮來,幸得阿鳶轉身避過,卻還是被斬斷了一絲頭髮。
因為法術沒有久練的高,不出片刻,阿鳶就只有被逼得練練後退的地步,費力的抵擋著久練的進攻。
到最後,阿鳶被久練逼到一棵樹前,脖子上架著的是久練的劍,後面又是一棵樹,阿鳶忍不住問道:「久練,你何必……」
「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回來的。」說著他劍往下一滑,在阿鳶腰間划過,隨之掉落的皮肉頃刻間變成了片片鱗片。
只見久練彎身撿起地上的鱗片,收進懷中。
不知為何,自從上次久練來找過自己之後,風燭也一連著好多天沒有回來浮禺山。
阿鳶雖是疑惑,卻也不多問,倒是久練,似是聽不到自己那些當久練告訴她,只要她答應去一個地方就不再來煩她的時候,她猶豫了許久,不知要不要和風燭說,又不知該如何說,最後等了一夜也不見風燭回來,只得自己去了。
可等阿鳶到達那裡,沒見著久練,反倒見到了風燭。
他站在人前,看自己的眼神透著濃濃的質疑,手裡拿著不久前久練從自己身上削去的的鱗片,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為何會在這?」
阿鳶看著風燭,歡喜的撲過去,沒想到卻被他避開了,將那鱗片遞到她面前,厲聲重複道:「你為何在這?」
阿鳶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到了漢南鎮,而她周圍竟然還有不少慘死的村民。
她搖頭看向風燭,解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哪知風燭居然不管不顧,直接挑開她的衣衫,當看見她腰間的傷口之時,直接將那片片紅鱗摔在她跟前:「這你又作何解釋?」
風燭:「這是我第一次遇見那妖怪之前,用劍劃傷她時留下的,為何傷口會到你身上去?」
阿鳶還想解釋,這時,久練從一旁出來,拾起地上的紅鱗,望著風燭得意的說:「看來,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還是信不過她。」
風燭顯然不是很喜歡久練的出現,皺著眉頭,卻也不說話。
這時久練一把將阿鳶攬在懷裡,對風燭說道:「內子冒昧,沒想到居然擾了仙人。」
「你認識他?」這句話明顯是說與阿鳶聽的。
阿鳶欲語還休,不知該作何解釋,她要怎麼告訴他,身邊之人是與自己有過婚約之人。
不想風燭根本不想聽阿鳶解釋,一把拉過阿鳶,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對久練說:「既然擾了,何不繼續擾下去,何必在此停住呢。」
就在阿鳶還暈暈乎乎,不知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之時,就被風燭帶去了浮禺山,說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讓她好好待在這裡不要亂走。
〔5〕
他早該想到那人就是阿鳶的,那個誤闖入自己身邊的阿鳶,不然兩人怎會這般相似,他在漢江龍宮,喝著久練呈上來的酒,皺著眉頭說:「不想你竟然會甘心放開她。」
久練不滿的喝了一口桌上的酒,一酒杯砸到風燭臉上:「你以為我願意,她可是和我有婚約的。」
「她千百年前心儀的可是我。」風燭倒是不介意久練這般對自己。
久練不曾想到,原來千百年後的風燭除了比之前的愚木腦袋聰明幾分,竟然還無恥了不少。
「你是何時知道她就是花凌的?」
何時?風燭總不能告訴他第一眼,當她立於水上問自己為何到她地盤上之時,只能抿嘴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不說話。
久練煩躁的拿起桌上的酒壺砸過去,不可置信的說:「不會是一開始吧?」
風燭接過他扔過來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所答非問的說:「你說喝多了回去,她會生氣嗎?」
先前,他並不知道,她就是千百年前擾亂自己心魂的那個人,那個本是久練遠親,名曰花凌的龍族妖女。
因為害人間而被追殺,誤闖進他懷中,趾高氣揚的要自己幫她的妖女。
她並不知道,那一切都是受人之託。
他救了她,賜名阿鳶,他教她識字,教她行善,教她修行,不想,卻到最後還是不相信當年殘害人間的她,會真的變好。
那日,盲山上只有她和師父,所以當見著她一身傷痕,以及吊著一口氣的師父之時,想都不想就冤枉了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傷了她,只是看見師父最後指向她的那隻手。
後來他發現自己錯了,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個局,而她和他都是這局中的棋子罷了。
他師父不過是因為天劫將至,得知龍女心頭血可使法力大增,而恰好那時她又被追殺,便就此將計就計,讓他去救她。
那日他所見不過是因為他師父想取她心頭血,最後卻因天劫而奄奄一息。而她身上的傷,不過是因為反抗時所致。
得知這一切的他發瘋般的在六界找了個遍,卻再也找不到她,他也知道自己的一掌出手那麼重,必定傷她很深,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吧。
終歸是怪他信不過她,在他眼裡,她還是那個貪玩便可致凡人生死於度外的妖女。
見到阿鳶的時候,他幾度慶幸的以為她終於回來了,可是望著池中遊得正歡的小鯉魚,又以為是自己糊塗了,她是龍,而現在的阿鳶只是一條心智還未全開的小鯉魚。
直到他將她抱在懷中的時候,他才感覺到,她回來了,那種感覺是不會錯的, 所以他才失神吻了她。
他可是神仙,人間的一點點小酒怎麼會這麼簡單的讓他醉了呢。
那不過是他用來騙自己的罷了,他怕萬一阿鳶不是她,到時候不知該怎麼收場。
不過幸好他的阿鳶回來了,千百年前的也好,現在的這條小鯉魚也好,都是他的阿鳶,只是如今的他,面對再大的事情,他都是站在她這邊的了。
看著風燭離開的身影,久練無奈的低聲對一旁的婢女:「我居然還是輸給了他。」若是說千百年前輸在自己沒有在先前遇見,那這一次,明明她是待在自己身邊的,卻還是走向了那個男人。
千百年前,他在漢江旁撿到一條渾身是傷的龍魂,一時好心,便順手將那很快就會消散的龍魂丟進了一條鯉魚體內。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無意間救得龍魂竟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於是他又找到那條小鯉魚,將她養在自己身邊,得知她記不得先前的那些事情,便向她求親,沒曾想她竟不同意。
於是,便演出了那出誰都不娶唯要她的哪出戲,沒想到她竟真的相信了。
直到風燭的出現,他怕她想起那些事情,於是將她關在水牢,他怕她回到風燭身邊,於是寸步不離,但是看到她日日想要逃出去,他不忍心。
她走後,他放不下她,想見她,只得用親事作為理由,不曾想她竟然當真,她害怕她會記起當年的事情,便說狠話說她會後悔之類的。
可是真正後悔的只有自己一人,他應該讓她離風燭遠遠的,最好永遠都見不到,那樣她就不會再次愛著她。
為了不讓之前的事情再次上演,於是他設計了一場戲,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像當年一樣傷她,沒想到他竟然看破了。
聽著風燭最後的那句謝謝,他不免覺得好笑,自己幫了他,那自己呢,守著她住過的房間,卻再也守不回她了。
他應該早一點遇見她的,在千百年前,就應該比風燭還要早的遇見。
風燭回到浮禺山的時候,阿鳶站在門前,笑著跑到他懷裡,在他胸前蹭了蹭:「風燭,你變了。」
「嗯?」風燭不解的摸著她的頭。眼裡的寵溺一覽無餘。
「因為這次你相信我了。」
「你記起來了?什麼時候的事?」風燭顯然有些慌張的推開阿鳶,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阿鳶笑著抱住風燭,「在你拿著劍問我的時候。」
風燭只覺得心裡莫名一暖,幸好她沒有為當年的事情而懷恨自己,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