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說「鼠"
吳瑞清
時逢"銀豬辭舊歲，玉鼠迎新春"的新春佳節。
新年到了，說起老鼠，走到那裡它的口碑都不佳。上學時讀曹鄴《官倉鼠》「官倉老鼠大如鬥，見人開倉亦不走。健兒無糧百姓飢，誰遣朝朝入君口。"《詩經·國風·魏風·碩鼠》「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特別由「鼠」字組成的詞語也多含貶義，鼠君、鼠輩、鼠目寸光、鼠竊狗盜等。
在鄉村那困難的年月裡，十分靈巧的老鼠無處不在，田間地頭、樹上都有老鼠奔行如飛。它們習慣晚上勞動，不過白天也有於村莊和田野遊手好閒的胡浪蕩，如讓我和童年夥伴發現後必除之後快。有時運氣不好，跑的氣喘籲籲，轉眼就不見老鼠的蹤影。糧食如此斷缺，人人飢腸轆轆，老鼠還偷吃我們的糧食實在令人厭惡。
長大後讀長篇武俠小說《三俠五義》，重新刷新我對鼠的認識。故事起因仁宗皇上，讓溫潤如玉的南俠展昭展示武藝。飛簷走壁的展昭，由東邊串到西邊，由西邊又串到東邊。突然用了個卷身勢往上一翻，腳跟登定瓦隴平平的將身子翻上房去。仁宗看到這裡稱讚「真像朕的御貓一般。」展昭聽到後便在房上向聖上叩頭，而得「御貓"稱號。誰知這稱號卻徹底惹怒，民間五位義結金蘭、行俠仗義的義士。自古貓抓老鼠，他們五兄弟正好叫「五鼠」，而皇上封展昭「御貓」不明顯和他們做對，才有五鼠鬧東京的故事。這部小說，讓我徹底弄懂五位義士為何稱"五鼠」，十二生肖在傳統文化佔有非常重要的位置，抓老鼠的貓未能列入其中，而老鼠不僅在其中佔有一席之地，甚至還能名列榜首。
位列十二生肖榜首的老鼠，是人最樂於探究的話題。民間民俗文化讓它脫胎換骨，成為動物原始崇拜之一，它的靈性幾乎代表著上天和鬼神的意志。因而它也成藝人創作年畫、剪紙、生肖郵票的重要題材。傳統文化老鼠的民間故事很多，著名年畫"老鼠娶親"，"老鼠嫁女"，前面的幾隻老鼠吹笛打著鑼鼓，提著燈籠舉著羅傘。中間有四隻老鼠抬著花轎，轎子上坐著頭戴鳳冠的鼠新娘。轎子後面跟著大隊送親老鼠。畫面還有隻老貓，睜隻眼閉隻眼看著這支送親隊伍大搖大擺，熱熱鬧鬧地從它面前走過。
記得曾發行的生肖郵票採用"鼠咬天開"的民間傳說。遠古天地未開之時，老鼠將密封的天地咬破，陰陽氣漏出來後萬物才得以滋生，接著它偷來了火種、谷種而立下創世奇功，才把它排在生肖首位。老鼠嫁女就是中國民俗文化中在正月初十舉行的祀鼠活動，當晚家家戶戶都不點燈，坐在堂屋炕頭不出聲音，為給老鼠嫁女提供方便，怕得罪後給來年帶來隱患。甚至過年時有譽為財神的老鼠登門，家家開心還來不及。
老鼠給無數文人黑客帶來靈感，多次出現在文學作品《詩經》《西遊記》《聊齋志異》等等。古今畫家也喜歡畫鼠，特別國畫大師齊白石筆下的老鼠氣韻生動，形神兼備。他所畫的《老鼠與油燈火》構圖簡潔凝練，形象鮮明。畫在左邊的油燈，油芯上的火焰似被微風吹拂，右下側的一隻老鼠，畫盡了老鼠機敏伶俐的特點。
在動物王國之中，老鼠具備著最優秀的嗅覺，利用老鼠特長經過訓練後，能像警犬一樣緝毒、查炸彈擔任偵測任務。特別是老鼠能鑽地，彌補警察、狗或者機器人不能到達的地方。現代醫學史上，小白鼠作為經常被使用的試驗品，做出了巨大的犧牲。研究發現，老鼠和人類骨骼結構相同，基因密碼鏈的長度與人類相差無幾。這些指標顯示外形上與人類更為接近的猴子都沒有達到。實驗室偏愛小白鼠，是因為小白鼠高度透明的皮膚有利於靜脈注射，很多挽救人類生命的藥物，都是通過小白鼠實驗開發出來的。可以說人類許多醫學成就、新藥的問世，都是老鼠用生命換來，應該說人類的健康是建立在一隻只老鼠的奉獻之上。
老鼠吞食毒餌中毒後，馬上會發出最後的哀鳴，讓其他同夥便引以為戒，逐漸就變成了人們心目中預知吉兇的神物。老鼠生存也不容易，自然界中地上有蛇、野貓、狐狸和黃鼠狼等。天上飛的還的老鷹、鷂鷹和貓頭鷹等。其實老鼠最大的敵人還是人養的貓、鼠夾、鼠籠、陷阱和毒藥等。老鼠屢遭打擊，卻生生不息的發命力和超強的繁殖能力。這些正迎合人祈求生命繁衍、子孫興旺的特點，於是就產生敬奉子鼠的多子多福的觀念。
若以簡單的好壞和黑白論事物，還會產生出更難辯別的灰色。其實好多時候人和事物並非黑即白。老鼠除最直觀危害是與人類爭糧食，但止少還有那種機靈可愛一面。而古今詩人以鼠喻人，借鼠諷人的篇篇詩篇，那種詞淺意深對「鼠君們」的誅伐，令人觸目驚心的矛盾是人不如鼠的社會現實。
對勝過老鼠，吮吸人民血汗的貪官倉鼠的痛恨，才把「鼠」稱為「君」引導人去探求苦難的根源，「論輩君為大，何來一賊相？名媛轎車鈔票，瘋往洞中藏。"這兩條腿的大老鼠個個喪盡人倫、它們吞食掉不僅是糧食，更是搜刮來帶著血淚的民脂民膏。正是鼠君們的貪婪無度，造孽"朱門酒肉臭，路有冷死骨"的人間悲劇，造成是非顛倒的極度社會黑暗。
世間萬物既是鬥爭又是相融的，對於老鼠也就多了一份包容。為生存而抗爭讓人多點包容，有時想老鼠是低級動物，生活所迫，而貪官是高級動物，不存在生存問題，什麼都不缺，到底是什麼心理怪。幾千年來，每個朝代的更替都與鼠君的貪腐有關，能將這些禍害剷除，壓縮其生存空間，才是最好根治的良藥。
鼠年說「鼠" 鼠是禍害也是精靈，過去總認為老鼠有百害而無一利，想盡辦法消滅它而收效甚微。人和老鼠都是地球生態系統，不可缺少的部分，如果老鼠都滅絕人類在這個世界上還怎樣生存。即然消滅不掉就遵循大自然物物相剋的法則，對老鼠善加利用而造福人類。
文字:作者原創
圖片:來自於網絡【尊重原創圖片】
音樂:來源網絡
作者簡介： 吳瑞清，陝西洛州人愛好文學。微信名禪道，作品散見網絡文學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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