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樊春亮
2020年最後一天的清晨,我順著韓城死牛坡(現在叫城東大道)往下走晨練,氣溫好像怕人們忘記這是新舊交替的特別的一天,創下零下十幾度的低溫記錄,路上行人稀少,偶爾遇見一個也是裹得像粽子一樣嚴實,只露出眼睛,藍天像是被清水洗過一般純淨高遠而又通透無邊,遠處的象山獅山清晰如在眼前,想想這不平凡的2020年即將畫上句號,不由得感慨萬千,隨即就想起「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句經典,它出自《論語》,曾經被毛澤東在他的詩詞《水調歌頭.遊泳》引用過,是孔子形容時間更迭變換這一自然現象的,現在人們用來感嘆時間的流逝,就像江河之水一樣,滾滾奔流而去,不分晝夜,人生匆匆如白駒過隙。
看上班時間尚早,我就不由自主走進了學巷這個靜謐的古巷,近距離瞻仰了這座有著1500多年歷史的古代的「高等學府」,親眼目睹了萬千條銀絲般的晨光,透過東邊臺塬投射到文廟前紅牆(萬仞宮牆)的精彩畫面,內心不由的充滿了無限的震撼和莫名的感動。
首先,從東向西映入眼帘的是古香古色的《德配天地》的二柱單簷式木質牌坊。牌坊是與殿堂、屋宇相配套的一種裝飾性建築物,一般為門式,橫跨在通道之上,行人通過時可以感受到宏偉的氣勢,引發崇敬、仰慕的聯想,它和文廟西邊的另一座木質牌坊《道冠古今》相呼應,在此彰顯了孔子在人民心中的功德和地位,所以在古代韓城就以此命名這條巷的名稱為「學巷」。
沿著青石鋪設的學巷往西走,接著映入眼帘的是小篆題寫著《聖域》二字的文廟東門,和南邊高5米長10米左右的萬仞(仞是古代的計量單位,一仞大約等於現在的2.5米)宮牆。經過晨光的渲染,中國紅的高大牆體巍然屹立,和越過萬仞宮牆的千年蒼翠古柏,交相輝映,光影斑駁,散發出一種聖潔而又滄桑的氣息,讓人頓時心生敬意。
相傳,子貢是孔子的得意門生之一,他曾輔佐魯國國君,因其品德高尚,才學淵博,深受重視。一天,魯國大夫叔孫武叔與其他大夫閒聊,他認為子貢的學問比孔子還要高。這句話傳到子貢的耳朵裡,他急忙找到那些大夫們,就自己和孔子的學識,做了一個生動的比喻,如果一個人的學問好比一道牆,我的這道牆才剛剛到肩頭,大家只要一踮腳,便能看到牆裡邊有什麼,故此雖然可以看的人眼花繚亂,但都是一些膚淺的內容。而我的老師孔子的學問之牆,卻有萬仞高,如果大家不從牆門進入,你根本想像不到牆內的世界有多麼瀾深海闊,多麼豐富多彩。大夫們聽了子路的這番話,頓時為自己的淺薄感到無地自容。這就是萬仞宮牆的典故和來歷。據史料記載古時中國,多地修建文廟,有一定的禮制和規格,其外壁多依制鐫刻「萬仞宮牆」四個大字,韓城文廟雖然沒有這四字,但它在院內的北邊牆壁上(萬仞宮牆的內側),有精美的五龍照壁,同樣體現了孔子在人們心目中的崇高的地位。
這個故事體現了「孔子道德之祖,諸子之中最卓者」,孔子是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派的創始人。他的一言一行,不僅對其弟子產生影響,還給世人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子路沒有因為別人的誇讚而沾沾自喜,驕傲自大,而要時刻保持謙虛和謹慎,時刻牢記「三人行,必有我師」的格言。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應該學習孔子及其弟子不張揚的性格,做到「見賢思齊,見不賢而自省」,意思是看見別人的優點就要效仿學習,看到別人的缺點,就要思考自己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缺點,如果有就要改正。好學是孔子的一個重要特點,終其一生勤學不懈,只有這樣我們才會不斷進步和提高。
在「聖域、賢關」兩個門的左右兩側,各立著一塊一米多高的下馬碑,上書「文武官員軍民人等至此下馬」,令人不由肅然起敬。據司馬遷的《史記.孔子世家.索隱》記載:魯哀公十七年(公元前478年),哀公為表示對孔子的崇敬之意,將孔子所居之堂做「壽堂」,此後就有孔廟之稱。因為儒家思想適應封建大統一社會的思想需要,由漢武帝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把孔子推上了聖人的地位。同時倡導在全國各地大修孔廟,在文廟兩側各修下馬碑一座,所有路過的文武官員到此下馬、下轎,以示尊敬。可見古代對孔子的敬仰和知識的崇拜。
是不是每個路過的人都下馬、下轎呢?我聯想到「暗室不欺」這個成語故事:春秋時期,衛國賢臣蘧伯玉一貫遵守朝中禮制,夜間乘車經過衛靈公的宮殿前,按照朝中禮製得下馬車步行。他從來就不因夜晚沒人看見而不遵守宮廷禮節,衛靈公因此十分器重他,並經常在朝會上誇他暗室不欺。意思是,再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也不做見不得人的事。這和儒家思想「聖人不見於景,君子慎其獨也」不謀而合,慎獨講究個人道德水平的修養,看重個人品行的操守,是個人風範的最高境界。如果生活中每個人都能做到「吾日三省吾身」,我們的社會是不是就有很大的進步?
我一看表上班時間馬上到了,不由加快步伐,匆匆走過萬仞宮牆南邊的小巷,而任思絮信馬由疆般馳騁,「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溫故而知新」、「君子成人之美」等論語經典還在耳邊回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把經典文化傳承下去是我們的責任,明天開始就是新的一年,相信未來可期。
編輯 :趙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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