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江蘇網7月2日南京訊 6月18日,喀麥隆的Doris刑滿回家了。她因販賣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6個月,投改至南京女子監獄。如今她自由了,她盤算好了,回去後做一名導遊,專門接待中國遊客,傳播中非文化,做一個自食其力的人。
監獄來了個黑皮膚的外國人
來自喀麥隆的Doris,因販賣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6個月,投改至南京女子監獄。她黝黑的膚色在犯群中非常醒目,經過體檢、換裝、檢查物品,她在眾人的注視中顯得不安和緊張。嚴格的監規紀律、作息制度和快節奏的改造生活讓Doris感到無所適從,入監學習時,她聽不懂民警講什麼,只看到民警一臉的威嚴,她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比犯了毒癮還難受。身邊的同改時常向她投來好奇的眼神,儘管她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麼,但她能感覺到一定是在議論她。初期的入監生活,Doris覺得一天一天的日子太難熬,那麼長的刑期何時是個頭?最折磨她的還是語言障礙,長期和同改沒有溝通,沒有感情交流,生活在無聲世界中的她倍感孤獨。
「雙語」教學開啟中國改造之路
中國、喀麥隆,南北半球的兩個國度,地域、文化差異很大。Doris將如何適應這裡的改造生活?這對她是個不小的挑戰。怎樣為其鋪就一條通往新生的路?這對民警也是種新考驗。為了幫助她能像其他服刑人員一樣儘早融入集體、適應改造生活,四監區的民警為她制訂了個性化的矯治方案。
監區決定首先要通過幫助Doris學會漢語來樹立她的改造信心。學語言主要靠的是平時的交流,最好是服刑人員之間有互動。考慮有部分服刑人員有學習英語的願望,就在監區開設了一個「雙語教學班」。民警組織部分服刑人員和Doris互相教學中文和英文,共同提高。為了幫助Doris更好地理解方言俚語,民警們想方設法地用英語、用生動的事例來向她解釋演繹。Doris在雙語班的教與學中找到了自信,尋得了樂趣。雙語班只能解決口語交流,為了讓她系統地學習漢語,民警為她買來《新華字典》、《英漢詞典》和小學低年級語文教科書、拼音練習本和方格本。可惜Doris認為方塊字太複雜,只學會了一口流利的漢語口語。
在監區多名民警的幫助下,Doris的漢語水平突飛猛進。入監一年後,她能流利地背誦《服刑人員行為規範》。漸漸地,她的臉上有了開心的笑容,烏黑的眼珠也變得靈動了,腳步也輕快了。隨著漢語水平的提高,Doris被中國文化特有的魅力深深感染著。
衣食住習,滿足「老外」的特殊需求
民警們知道 Doris的服刑生活不只面臨著語言的障礙。氣候差異帶來的不適,終年無接見、無匯款、無家信,缺少親情支持,這些都是監獄在改造她的過程中不能忽視的因素。為此,監區民警給予她人性化的關懷,為她提供日用品,逢年過節,監獄總會為她發放些糕點、巧克力、堅果等副食品。每逢聖誕節,監區都會召集監區服刑人員一起為Doris舉辦場聯歡會,讓Doris在異國他鄉也能感受到的家鄉節日的溫暖。
監區根據Doris的性格特點,為她安排了相對靈活的勞動崗位,讓她做外勞。平時民警帶外勞組勞動時,經常和她拉家常,講道理,緩解她思家念親的情緒。
由於Doris的體型比較特殊,最大碼的囚服她也穿不上,為她縫製成1件合體的衣服,需要拆4件大碼的囚服才夠。直到今天,Doris的家人都不知道這樣一個真相,為了讓Doris暖暖地過冬,每年當南半球的喀麥隆還被太陽炙烤著的時候,民警就開始早早地為Doris準備著過冬的囚服。春夏秋冬,從內衣到外套,民警們為她量好尺寸,交給機縫車間裁剪、縫製。
「黑珍珠」找到「回家」的路
文化無國界,在監獄學習中, Doris對中國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每天當監區的「花開花」舞蹈隊排練舞蹈時,那個看得最認真的人總是Doris。看著看著,她在一旁也會跟著節奏比劃著。民警看在眼裡,喜在心裡——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藝術可以陶冶情操。民警找她談心,問她是否願意參加舞蹈隊,Doris聽到民警的問話,露出欣喜的眼神。在老老少少的人群裡,Doris踩著華夏民族音樂的節奏,在一招一式舞蹈動作中,混搭著黑人舞蹈的激越和奔放。她還踴躍地登上了監區文化節、心理健康操比賽的舞臺,成了活躍在監區文化舞臺上的一顆文藝新星。服刑人員送她一個響亮的「藝名」---黑珍珠。
在民警的引領下,Doris還潛心學習了中國的民歌,像《茉莉花》這些經典民歌都是她特別喜愛唱的曲目,在她哼唱時似乎與黑人民間的爵士樂找到了些許共鳴,人性的善意在音樂的融合中被喚醒。在監獄濃厚的傳統文化學習氛圍中,她熟背《弟子規》、學《論語》,在這些文化的薰陶下,她懂得了禮讓、謙卑、感恩。服刑兩年多,她脾氣中的粗野、性格上的任性、行動上的懶散逐漸得到了改善。監獄「以文化人」的教育理念在Doris身上起到潛移默化的作用。
世間萬物生息與共,南半球熱帶的氣候風光給了Doris獨特的膚色,民警將北半球最溫暖的陽光、最滋潤的雨水、最肥沃的土壤給了她。
Good morning ,監區長!」「Good morning , Doris!」
6月16日一早,南京女子監獄四監區監區長張玲一跨入二道崗,就看到了在操場打掃衛生的Doris。雖是初夏,但陽光已經很強烈,Doris臉上的笑容也如陽光一般燦爛。
「I will go out of prison after two days!」她一邊用手指比劃著,一邊很興奮地告訴張玲。
「Oh,The date is very good。It is the Dragonboat Festival!」
「是的,我早上還可以吃過粽子再走的!」儼然已是半個中國通的Doris聳了聳肩,笑了起來。
兩天後,Doris刑滿釋放。(張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