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電影《寄生蟲》的首次上映是在第72節坎城國際電影節上,並斬獲了金棕櫚獎,相隔了9天,在韓國上映。前不久的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上一舉拿下了最佳原創劇本獎與最佳影片獎,開創了亞洲電影新的歷史。
《寄生蟲》從上映以來,就廣受好評,故事並不複雜,看似離奇、荒誕,折射出的社會現實問題引人深思。
電影中,一家四口,夫妻二人與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共同居住在半地下室,朝外的窗戶僅有上面一半是露在外面的,室內光線昏暗、潮溼,並不適合居住,但是貧窮的一家四口不得不在這套房子中。
影片一開頭,就是兄妹倆拿著手機到處找wifi信號的場景,兩人費力找了半天,終於在廁所找到了信號,兩人蹲在浴池邊沿,抱怨手機網費太貴。這是一個連網費都負擔不起的家庭,父親金基澤以打零工為生,司機、餐館服務員、酒店泊車小弟都做過,但都沒做長久。
母親忠淑找來了疊披薩外賣盒的活,一家人圍坐著看網上的披薩外賣盒取巧疊法視頻。披薩店上門來收外賣盒,店員檢查了一下,有許多不合格的盒子摻雜在其中,要扣他們錢。兄妹倆趕忙追出來解釋,另一個店員這時候說之前在店裡打工的男生突然不幹了,兄妹倆趁機請求店員還接著僱傭他們。
畫面一轉,基宇好友因為要到國外交換一年,在樸家的英語家教工作介紹給基宇。由此展開了一家人趕走住家保姆、司機的設計。基宇靠著基婷用PS技術偽造的延世大學的文憑,應聘成功,正式成為了樸家大女兒的家教。緊接著是妹妹基婷、父親基澤、母親忠淑陸續趕來分別充當樸家小兒子的藝術家教、司機、保姆。
騙過了樸家人後,一家四口趁著樸家慶祝小兒子生日外出露營之機,在樸家開懷暢飲,大吃大喝,好一片溫馨、祥和的家庭之樂。不巧的是,天空不作美,轟隆隆幾聲響雷,大雨向大地潑落。
在這樣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樸家的前任保姆雯光面目猙獰,如鬼魅般站在樸家門口,藉口拿自己離開之前落下的物品。忠淑猶豫了許久,還是放雯光進門。雯光焦急地趕到書房,雙臂抵住書架,雙腳踩在書架旁的牆壁上,身體以橫臥的姿勢向兩邊用力,企圖挪開書架。雯光用盡全力也未能挪動書架,忠淑見狀疑惑不已,雯光祈求她一塊兒幫忙搬動書架。
在忠淑的幫助下,移開了書架,後面常年被掩蓋住的通往地下室的門顯露出來。雯光跟她解釋,這是之前日本設計師專門為躲避不可逆的災難而設計的,地下室甚是牢固。雯光的丈夫就住在地下室,他早年投資蛋糕店失敗,欠下高利貸,為了躲債,不得已住進了地下室。
不僅窮人有地下室,富人家同樣也有,不同的是,地下室是窮人棲居之地,是富人的應急場所。
在這部電影裡,窮人仰仗富人提供工作機會生存,他們是富人的寄生蟲,同樣地,富人何嘗不是窮人的寄生蟲呢?他們也同樣依賴窮人出力,減少時間成本。有這樣一句形容有閒階級的話「所謂貴族,越是生活不能自理,越貴族。」這句話在富人身上同樣適用。
富人一家出行、吃飯、孩子教育通通都交給僱傭的臨時工,樸太太善良、單純,家務活、照顧孩子全交給了外人,她的任務就是僱傭時面試一下打工者,陪陪丈夫孩子。
除了衣食住行上的強烈對比外,影片還埋了一個氣味的線。先是樸先生坐在基澤開的車中,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後來是樸家的小兒子聞到了基澤與忠淑身上的味道,大大咧咧地說他們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他的老師基婷身上也有這種味道,樸先生樸太太滿臉疑問。
在地下室的家中,一家人商量可能是用的同一種牌子的洗衣粉的緣故,讓樸家小兒子聞出了同一種味道,忠淑建議以後每個人的洗衣粉都用不同香味的。
世上只有一種罪,那就是窮罪。窮人自以為騙過了富人,實際上只是被富人利用的工具人罷了,富人突擊回家時,享受了短暫美夢的四口人像無頭蒼蠅一樣亂串,自亂陣腳。
小小的滿足過後,現實戳破了這一幻境。他們像蟑螂一樣,緊張兮兮找準空機,偷跑回地下室。
對於富人來說,滋潤屋前草地的大雨,在窮人看來則是一場噩夢。房子被雨水淹沒,下水道倒灌,高高的馬桶裡汙水噴湧而出。一家人慌張不已,對付這不留情面地被暴雨吞噬的家。
基澤一家人是好吃懶做才導致的貧窮嗎?不是,他們也苦苦掙扎奮鬥過,也試過創業投資「臺灣古早味蛋糕店」,但是這種加盟店,雯光夫妻倆也開過,沒開多久就倒閉了,顯然這種加盟店是用來騙人的,騙窮人的血汗錢。
樸先生是做什麼的?他身為社長,從前也坐過地鐵,公司是做產品測試的,顯然他是跨越了階級,但他的公司並不是高端產業鏈裡的一員。他還達不到能夠進行資本掠奪的地步,手停錢也停。
電影最後,窮人在暴露前夕,被叫去參加樸家小兒子的生日派對,基澤和樸先生扮演印第安人,企圖搶走基婷,小兒子來充當英雄,趕走兩個印第安人,救下基婷。這個印第安人的裝扮是有寓意的,美洲領土上,殖民者踏上印第安人居住的領土,掠奪他們的資源,驅趕、殺害印第安人,這是資本家發家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