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1-20 14:44:03| 分類: 默認分類|舉報|字號 訂閱
一,《紅樓夢》的作者不是「曹雪芹」
《紅樓夢》的真正作者究竟是誰?至今無可考證。《紅樓夢》的成書,依據其第一回的提示,「曹雪芹」曾經「於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但這個「曹雪芹」只是《紅樓夢》第一回虛構的一個人名,即「小說家言」,其隱喻什麼,或究竟是誰,究竟在《紅樓夢》創作之中有何貢獻,都失考。程偉元在《紅樓夢》程甲、程乙本序文中說:「《紅樓夢》小說本名《石頭記》,作者相傳不一,究未知出自何人,惟書內記雪芹曹先生刪改數過。」可見,連出版商程偉元也不知道曹雪芹是不是作者。
滿族詩人敦誠、敦敏兄弟的詩文中的那個好友「曹雪芹」是不是《紅樓夢》第一回中的那個「曹雪芹」呢?我認為缺乏必然性的證據鏈,無法證實。又,敦誠、敦敏兄弟從來沒說他們的好友「曹雪芹」寫有什麼一本小說《石頭記》或《紅樓夢》。幾個好朋友在一起,交往如此密切,為什麼就不知道這個「曹雪芹」寫了一部小說《紅樓夢》呢?
乾隆間明義《綠煙瑣窗集<題紅樓夢>》絕句題下有小序,云:「曹子雪芹,出所撰《紅樓夢》一部,備風月繁華之盛。蓋其先人為江寧織府。其所謂大觀園者即今隨園故址。惜其書未傳,世鮮知者,餘見其抄本焉。」可見,明義根本不知道「曹雪芹」是誰。他用一個「蓋」字來描述「曹雪芹」的出身,即「曹雪芹」「可能」或「大概」是江寧織造的後人。那麼,明義的話可以作為證據採信嗎?明義所說的「《紅樓夢》」是不是當今所說的小說「《紅樓夢》」?明義與袁枚《隨園詩話》中記載的相類似,我們也可以進行相同的質疑。
清乾隆時人永忠《因墨香得觀紅樓夢小說吊雪芹》:「傳神文筆足千秋,不是情人不淚流。可恨同時不相識,幾回掩卷哭曹侯。」有人將此詩作為曹雪芹創作《紅樓夢》的證據,也是臆測。此詩中已經明確指出「可恨同時不相識」,可見他並不認識「曹雪芹」,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清人裕瑞《棗窗閒筆》云:「聞舊有《風月寶鑑》一書,又名《石頭記》,不知為何人之筆。曹雪芹得之,以是書所傳敘者,與其家之事跡略同,因借題發揮,將此書刪改至五次,愈出愈奇,乃以近時之人情諺語,夾寫而潤色之,藉以抒其寄託。」 又云:「雪芹二字,想系其字與號耳,其名不得知。曹姓,漢軍人,亦不知其隸何旗。」又云:「聞其所謂『寶玉』者,當係指其叔輩其人,非自己寫照也。」可見,他特地指出為「聞」說,表明是道聽途說而已,根本不知道《紅樓夢》的作者是誰,關於「曹雪芹得之」一事,不可採信為真。
西元1921年,胡適之先生發表《紅樓夢考證》,在對清代文獻和屬於臆測中的「大概」、「可能」的「曹雪芹」家族考證的基礎上,確定「曹雪芹」為《紅樓夢》作者,遂為定說。胡適之先生是實證主義者,一切相信證據,為何如此不講證據呢?家族的族譜的記載有什麼可靠性呢?清人筆記、詩文有何可靠性?十分可笑的事情是,所謂的曹氏族譜上根本就沒記載「曹雪芹」這個人。我真的不知道口口聲聲喊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的胡適之先生是如何做史料考證的。胡適之先生在此考證問題上,不追求證據的合法性,採信在證據上沒合法性的傳說與筆記以穿鑿附會,完全不是一個考據學家的身段,而是有點像巫師在跳大神。
正如妓女會自稱達官後代一樣,只是「小說家言」,與浪漫主義詩歌一樣,不能信以為真。傳說為江寧織造曹家後人,未必真為曹家後人。否則,族譜上也要寫一筆。既然族譜上沒記載「曹雪芹」這麼一個人,與當今妓女也會自稱某領導家的後代有什麼區別?
嚴謹地說,即使有「曹雪芹」這麼一個人,也無法證明他寫有小說《紅樓夢》。即使有「曹雪芹」這麼一個人,也無法證明他就是江寧織造曹家的後人。即使傳說「曹雪芹」寫有《紅樓夢》,也無法證明此「《紅樓夢》」就是彼「《紅樓夢》」。即使傳說「曹雪芹」寫有《紅樓夢》,也無法證明此人就是江寧織造曹家的後人。
到目前為止,一切的證據都不可靠,不是直接鐵證。所有的證據都無法證明「曹雪芹」為江寧織造曹家後人,也無法證明「曹雪芹」(不管有無這個人)是《紅樓夢》的作者。
在我看來,要證明「曹雪芹」究竟是誰或者說哪個人是《紅樓夢》的作者,還得必須依靠具有合法性的證據。到目前為止,不管是《紅樓夢》的前八十回,還是後四十回,都不能考證出真正的作者來。在沒有考證出足本《紅樓夢》的真正作者之前,還是署名為「無名氏」為宜,也是治學嚴謹的要求。
至於那些把「曹雪芹」吹捧上天,把「紅學」變成「曹學」的人,是歷史罪人、學術小丑。
二、百回本小說《西遊記》作者不是「吳承恩」
百回本小說《西遊記》的真正作者是究竟是誰?也無從考證。百回本小說《西遊記》最早刊本為明萬曆二十年(1592)金陵唐氏世德堂刻本,二十卷一百回,未署作者姓名,書首刊陳沅之序曰:「《西遊》一書,不知其何人所為。或曰出天潢何侯王之國,或曰出八公之徒,或曰出王自製。」而清人吳玉、阮葵生等與近人魯迅、胡適之等治學極不嚴謹,其依據明天啟間《淮安府志》認定為「吳承恩」所著。殊不知,《淮安府志》作為證據不具有合法性,不可採信。百回本小說《西遊記》不同傳本大多署為「華陽洞天主人校」,或署名為元代長春真人丘處機,但從未署名為「吳承恩」。元代道士丘處機確實撰有地理著作《西遊記》, 而元末明初戲曲家楊景賢也著有雜劇《西遊記》。
明天啟間《淮安府志》卷十九《藝文志》一《淮賢文目》載吳承恩著有《西遊記》,但未說明該書是小說,還是屬其他性質的著作,也不知道其有何依據。清代鹹豐重刻《淮安府志》時,刪去了吳承恩著《西遊記》這一條,是不是覺得無可靠依據?吳承恩的《西遊記》是不是目前小說《西遊記》?難以證實。清初著名藏書家黃虞稷的《千頃堂書目》卷八史部地理類目錄卻收錄有吳承恩《西遊記》,且沒記載有卷數。可見,從《千頃堂書目》看來,吳承恩的《西遊記》是地理學著作。可是,有至今沒找到一本吳承恩撰寫的屬於地理學著作的《西遊記》。儘管《千頃堂書目》也不少有錯訛,但收入地理類的吳承恩的《西遊記》的記載是否存在錯訛,也難以考證。
當然,我們必須承認確實有一個稱作「吳承恩」的人。據《千頃堂書目》,吳承恩著有《射陽先生存稿》,但是今存題名為吳承恩的詩文及其友人文字中從未提及吳承恩撰寫小說《西遊記》一事。楊俊先生從吳承恩詩文中找出句容茅山「華陽洞天」、「句曲」及「良常地肺」之類記載,認為可以梳理出「金陵世德堂」——「華陽洞天」——「華陽洞天主人校」——茅山——南京——秣陵陳沅之序文——吳承恩詩文集《射陽先生存稿》——吳承恩生平經歷遭遇——百回本《西遊記》的線索來,認為吳承恩就是小說《西遊記》的作者。但這只是旁證,不能作為直接證據採信。因為這種線索的推測都只有一種可能性,不是必然性。按照這種邏輯,當時在南京一帶生活的文人,凡是在詩文中提到「華陽洞天」的,有類似經歷的,那麼都可以列入百回本《西遊記》的作者名單。
西元1921年,胡適之在《西遊記序》中說此作「是明朝中葉以後一位無名的小說家做的」。其後,魯迅先生鼓吹《西遊記》的作者為吳承恩,胡適之先生獲得魯迅先生提供的史料後,便在《〈西遊記〉考證》中附和魯說。魯、胡二人所依據的間接材料有二條,直接材料僅一條,這些證據不具有合法性,根本不能證明他們的觀點。
因此,認為小說《西遊記》的作者是吳承恩,暫時找不到合法證據支持這一種說法。小說《西遊記》原型為唐玄奘赴印度取經故事,真實事跡的依據有《大唐西域傳》和《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等。應該說,《西遊記》屬於集體創作,從《大唐三藏取經詩話》、到元代的《西遊記平話》、《西遊記雜劇》,歷經數百年的添油加醋,再到「華陽洞天主人」校訂《西遊記》前後,遂成定本。幸虧古代人沒現代的智慧財產權觀念,不然的話,「華陽洞天主人」要吃官司,被指責為涉嫌剽竊。
三、《水滸傳》作者不是「施耐庵」或「施耐庵、羅貫中」
《水滸傳》的故事源於北宋末年的宋江起義。其事在《宋史》之《徽宗本紀》、《侯蒙傳》、《張叔夜傳》以及《東都事略》、《三朝北盟會編》等一些史料中有簡略記載。大致是以宋江為首的強盜隊伍有首領三十六人,一度「橫行齊魏」,「轉略十郡,官軍莫敢攖其鋒」,後在海州遭張叔夜伏擊而敗,投降朝廷。
後來,宋江等人的事跡在民間十分流傳。宋末元初人龔開撰《宋江三十六贊》便記載有三十六人的姓名和綽號,並在序中說:「宋江事見於街談巷語,不足採著。」又據同為宋末元初人羅燁《醉翁談錄》記載,當時已有分別獨立的水滸故事,諸如「石頭孫立」、「青面獸」、「花和尚」、「武行者」等說話名目。元初話本《大宋宣和遺事》也有一部分內容涉及水滸故事,而元雜劇中也有相當數量的水滸戲,今存劇目多達有三十三種,劇本全存就有有六種。可見,水滸故事歷經很長時間反覆添油加醋,最終到《水滸傳》定本。這個定本的著作權,不能歸於施耐庵或羅貫中,而應為「無名氏」。
明人賀復徵編《文章辨體匯選》錄有一篇《水滸傳自序》,署名「元施伯雨」,文末又稱作「東都施耐庵序」,歸入詞曲類,為編首,其文字與金聖歎評本《水滸》施耐庵「原序」相同。可見,在賀復徵看來,署名施耐庵的《水滸傳》屬於詞曲類的戲劇,不是小說。
文獻記載《水滸傳》為施耐庵或施耐庵、羅貫中合著。明人高儒《百川書志》卷六《史部·野史》著錄:「《忠義水滸傳》一百卷,錢塘施耐庵的本,羅貫中編次。」明人郎瑛《七修類稿》卷二十三說:「《三國》、《宋江》二書乃杭人羅本貫中所編。予意舊必有本,故曰『編』。《宋江》又曰『錢塘施耐庵的本』。昨於舊書肆中得抄本《錄鬼簿》,乃元大梁鍾繼先作,載元、宋傳記之名,而於二書之事尤多。據此尤見原亦有跡,因而增益編成之耳。」明人胡應麟《少室山房筆叢》卷二十五:「今世傳街談巷語有所謂演義者,蓋尤在傳奇、雜劇下。然元人武林施某所編《水滸傳》,特為盛行。世率以其鑿空無據,要不盡爾也。餘偶閱一小說序稱,施某嘗入市肆,紬閱故書於敝楮中,得宋張叔夜禽賊招語,一通備悉其一百八人所由起,因潤飾成此編。其門人羅某,亦效之為《三國志》,絕淺陋可嗤也。」稍後的田汝成《西湖遊覽志餘》和王圻《稗史彙編》都記為羅貫中作。
是否真有施耐庵這個人,各種資料互相矛盾,而族譜、縣誌所記載的內容難以作為合法證據採信,所以難以證實。如果真有施耐庵這個人,他究竟是錢塘人,還是東都(今揚州)人,他生活在元代,還是明代,也都無從考證。施耐庵與羅貫中,是傳說中的師生關係,還是不同時代的人,都難以證實。很可能是這麼的,書上同署施耐庵、羅貫中兩人之名,施耐庵排前,羅貫中附後,而胡應麟臆斷為師生關係。
從治學嚴謹的角度出來,暫時無法考證出《水滸傳》的作者究竟是誰,從其形成的歷史過程來看,屬於集體創作,應署作「無名氏」。
四、《三國演義》的作者不是「羅貫中」
三國故事,在宋元時代,常見於舞臺,金、元演出的三國劇目達30多種。元代,新安虞氏刊有《全相三國志平話》。據說在元末明初,「羅貫中」依據民間傳說和戲曲、話本,及陳壽《三國志》和裴松之《三國志注》的史料,「創作」出《三國志通俗演義》。
滿城說三國,讀書人有點小聰明就撿便宜,記錄下自己聽、看完各種版本的三國故事,整理、綜合之,便弄出一本《三國演義》來。有點相當於現在論文寫手,檢索相關論文後七拼八湊,剪貼出一篇侵佔他人智慧財產權的論文來。
這個「羅貫中」,目前就其籍貫、年代就有很多種說法,各種史料自相矛盾,有說太原人,有說東原人,有說錢塘人,有說廬州人,有說是南宋時期的人,有說是元代人,有說是元末明初人,是子虛烏有的人名,還是歷史確有其人,也難以考證。據鄭振鐸找到的天一閣孤本《續錄鬼簿》稱,存在「羅貫中」這麼一個人,籍貫為太原。其云:「羅貫中,太原人,號湖海散人,與人寡合,樂府隱語,極為清新,與餘為忘年交,遭時多故,各天一方。至正甲辰復會,別來又六十餘年,竟不知其所終。」但是,此條史料並未記載「羅貫中」撰寫有《三國演義》一書。而王利器認為,「太原」為「東原」抄寫之誤。據此又可見,《續錄鬼簿》屬孤證,也難以作為合法證據採用。
質言之,《三國演義》屬於集體創作,不屬單個文人擁有智慧財產權的著作。因此,署名「羅貫中」極不嚴謹,應為「無名氏」。
五、結論:「四大名著」的作者都是「無名氏」
在「四大名著」作者究竟是誰這一問題上,我於十年前讀大學上古代文學史課時就有疑問。但當時的氣力不足,未能採用嚴謹的治學方法與搜羅足夠多的史料,以進行論證與分析。後,關於《紅樓夢》的作者究竟為誰之論證蜂起,才使我有所關注。近日查學術性網站,獲知早有人在做這些工作。只恨我生也晚,未能發為先聲,故而向走在前列的前輩學者致敬!
與四大名著相關的所謂「曹雪芹」、「羅貫中」、「施耐庵」、「吳承恩」或有其人,或子虛烏有,都難以考證。至於爭奪這四個人籍貫究竟在哪裡,競相塑銅像之類,也便十分荒唐。正如《金瓶梅》署名為「蘭陵笑笑生」一樣,我認為,在找到合法鐵證之前,從治學嚴謹的角度出發,尊重歷史,四大名著《三國演義》、《紅樓夢》、《西遊記》、《水滸傳》的作者,都應當署名為「無名氏」,並且它們都屬於「集體創作」。
在當時,創作戲劇、小說之類,難登大雅之堂,為人所不齒,讀書人以中進士出仕為榮,作者以何敢真的署上自己的真名呢?豈不自取其辱?正如當今槍手幫人抄襲論文,以賺錢為目的,不必署上自己的大名。也正如今天有人寫一本淫穢小說,怎敢署上真名?
至於考證四大名著的作者究竟是誰,一切只看合法證據。對於私人筆記、詩文等證據,必須進行審判,不僅孤證不立,而且證據要具有「在場」的合法性,更不能偽造證據或篡改文獻,不合法的證據一概不能採信。
黃守愚於闕一廬
夏曆己丑十二月初三日凌晨子時
西元2010年1月17日
夏曆己丑十二月初六申時改定
西元2010年1月20日
一半《紅樓夢》專家淪為欺世大盜兼小痞子
一部《紅樓夢》,本是「滿紙荒唐言」,裡面機關重重,根本就無法考證出作者來,而許多人不去研究其藝術價值,偏偏要做索隱考證作者究竟是誰,搞得疑雲團團,越說越烏煙瘴氣,可謂百年奇恥。一言以蔽之,就是名利與山頭主義在作怪。某些權威紅學家壟斷學術公器,不僅治學不嚴謹,而且不講正義與真理,一口咬定《紅樓夢》的作者是「曹雪芹」,把「紅學」變成「曹學」,還編制出「曹雪芹氏族家世簡表」之類鬼畫符,試圖建立牢固不破的堡壘。
在近代史上,紅學研究的標誌性人物是胡適之先生,也是始作俑者。他腰斬《紅樓夢》,肯定前八十回,否定後四十回,並認定曹雪芹是前八十回的作者,後四十回是高鶚續作,由此成為學術「通識」。其實不然,俞平伯先生在晚年對此進行了自我批評,其說:「胡適、俞平伯是腰斬紅樓夢的,有罪。程偉元、高鶚是保全紅樓夢的,有功。大是大非!千秋功罪,難於辭達。」
胡適之先生之後,興風作浪者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而有關《紅樓夢》作者究竟是誰的爭論,歧見蜂起,估計將來也永無定論。其實,在現有文獻資料缺少的情況下,這個問題的研究,真的是毫無必要。
把「紅學」變成「曹學」的專家,前胡適之先生,今有周汝昌先生。最可笑的著作莫過於周汝昌先生,其所著的《紅樓家世》(黑龍江教育出版社,2007年1月第2版),以先入為主的成見,穿鑿附會,蓄意隱瞞反證,漏洞百出,扶起東牆倒了西牆,完全是一個考證外行!
譬如說,周汝昌《曹雪芹世系家譜論》:「乾隆間明義《綠煙瑣窗集<題紅樓夢>》絕句題下有小序,云:『曹子雪芹,出所撰《紅樓夢》一部,備風月繁華之盛。』是為足以確定《紅樓夢》作者為曹雪芹的最早記載。」周汝昌純屬睜眼說瞎話,蓄意隱瞞反證,按照梁啓超的說法,實為無德。明義此人根本就不認識曹雪芹!明義《綠煙瑣窗集<題紅樓夢>》絕句題下有小序,云:「曹子雪芹,出所撰《紅樓夢》一部,備風月繁華之盛。蓋其先人為江寧織府。其所謂大觀園者即今隨園故址。惜其書未傳,世鮮知者,餘見其抄本焉。」可見,明義根本不知道「曹雪芹」是誰。
周汝昌把敦敏、敦誠兄弟的朋友曹雪芹當做傳說之中的「曹雪芹」,證據何在?要論證這兩個「曹雪芹」實為一個人,需要確鑿鐵證。即使在當今社會,傳媒如此發達,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切忌張冠李戴。
周汝昌先生考證「曹雪芹」家族世系純根本無任何可靠證據,而其編制的「曹雪芹氏族家世簡表」真的是鬼畫符。周汝昌先生「考定」出曹雪芹最遠的祖宗是周武王之弟振鐸,即封於今山東之曹國。西漢丞相曹參,還有曹操與宋朝大將曹彬,都被周汝昌先生追封為曹雪芹的祖先。似乎,周汝昌先生當「譜匠」比較合適。
到目前為止,全國尚無一套嚴格意義上的沒有斷代的家譜。家譜修撰之風,起源甚早,可以上溯到商周時期。不過,因唐末五代戰亂頻繁,傳世家譜大多喪失殆盡。現在保存相對完整的世系清楚的家譜一般都只能追溯到明清時期。
南宋有一個人叫林可山,修撰家譜自稱林逋的第七代嫡孫。他竟然不知道林逋終身未娶,還留下「梅妻鶴子」的佳話。有人作詩嘲諷道:「和靖當年不娶妻,因何七世有孫兒?若非鶴種並梅種,定是瓜皮搭李皮!」又有人作詩譏笑曰:「和靖當年不娶妻,只留一鶴一童兒。可山認作孤山種,正是瓜皮搭李皮。」
明清時期,有專門捉刀修譜的「譜匠」,翻閱一下《萬姓統譜》、《尚友錄》等便會幫某姓找到一個歷史名人當祖宗,甚至於還能請到歐陽修、蘇軾、朱熹、文天祥、方孝孺等名人題跋於家譜之首。「暴發戶造譜牒」如同「野孩子認父親」,隨便抓一個就是。
以前,有報導說有人自稱柳下惠多少代孫,有人稱李世民後裔,還有自稱朱熹的多少代孫,其實都經不起歷史考證。據說,杜月笙發跡後修家譜,開始有人幫他找到唐太宗時期的宰相杜如晦作祖宗,而杜月笙認為杜如晦名氣不好,有點晦氣,別人只好改為拉杜甫作為杜月笙的祖宗。
因此,明清以來的家譜對元代以上的記載,大都不可信。周汝昌先生的考證不講合法證據,穿鑿附會,胡編亂造,極無學術道德。某些紅學家完全淪落為了欺世大盜兼小痞子,總之就是不講「理」。
黃守愚於闕一廬
夏曆己丑十二月十一日
西元2010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