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上方↑搖滾幫三個字可關注
關於董小姐編的故事很多,我找了一個我比較喜歡的,摘錄如下:
董小姐坐在我的對面,不時捋著擋在眼前的長髮,顯得有些拘謹。唯一臉上掛著的微笑,就像我第一次見她,嘴角向下像是一個謎,自然而美麗。我們選擇了一個僻靜位置的咖啡店,這間咖啡店是我經常來的地兒。三年前,我生了病,醫生說我活不過那個夏天。聽了結果還是挺失望的,尤其一個人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會玩完。所以退了學,每天挎著個吉他滿北京城跑。那時候北京像是個雄性荷爾蒙過剩的青年,到處是堅挺的新建築。老胡同拆了建格子樓。三環擴到五環,五環擴到七環,北京城熱鬧了。那時候董小姐大學考在了北京,成功加入了北漂大軍,用青春和新鮮的肉體喚起著北京的勃起。聽她介紹蘭州很大,因為有個蘭大。直到來到北京,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多好笑。
打烊的招牌已然掛在門前,閃爍的彩燈下,一切都那麼溫馨。我點了兩杯拿鐵,昏黃的燈光下董小姐端起咖啡靜靜的喝了幾口。我們不時看著櫥窗外的街道,車輛趕場似的一頭扎進黑夜。下班的戀人都逛完了商場,忙碌而喧囂。佟麗婭代言美白的廣告招牌立在廣場中央笑得已然美好。一切都是那樣的符合事宜。鼓樓的鐘聲脆生生的響起。夜色如安和橋的水。
那天我去跑場子,我住的地兒離酒吧比較遠,那天出了地鐵,剛走到安和橋,北京的天氣開氣玩笑,下起了暴雨。我只能脫了衣服,包起吉他。我是胖子,所以淋得很狼狽,我只好跑到商店門口避雨。光著膀子,站得像個傻逼。我正犯愁這雨什麼時候能停。旁邊打傘的女子,看了看我又看了雨,噗嗤笑了。我莫名看過去,這女子眼神盯著我,專注而安靜。 我叫宋小野,是個胖子。以前不是這樣,自從得病以後,就成了這樣。我不曾想到老天爺並不打算把我帶走,他說,你還年輕,應該在這萬丈紅塵中受苦,沒在地獄活過的人怎能進天堂。於是我帶著必死的決心,牛逼一樣的活了下來。那年夏天,北京城熱得像盆火爐,燎的我實在在家呆不住了。我打算去逛逛。
我去了趟新疆,遠處的沙漠上到處是插著管道的油井,機器從早到晚玩命的幹著,一直高潮不斷,大地流出的精液被我們點燃,激情萬丈。天上飛的,地下跑的,牛逼一樣燃燒起我們的生活。坐在那一望無際的沙漠裡我總感覺有點渴,因為我是個胖子。荒無人煙的土地上卻點燃了北京城的燈火。我默默流淚,不為別的,只因這裡太完美。太美的東西總會讓人感覺不真實,所以我走了從沒有再去過。
那兩年我無所事事,偶爾逃出北京外面溜達幾天。現在想來那樣的生活可能才是生活,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明天會給我什麼,一切都充滿可能。
2008年,我21歲。像所以少年一樣,荷爾蒙噴薄即出。奧運會在北京舉行,這是我唯一興奮的。生活總是在你看到點希望的時候,蛋疼了。來了個前奏,地震使全國人民震「精」,我也傾囊相助,先是捐錢,而後在災區過後的一個月,去了趟現場。上帝讓我相信,人間才是真正的地獄。我一度震「精」,哀痛慘狀。當我看到與受災區一村之隔的村莊,從早到晚的打著麻將,餓了領點救災物資,我的蛋徹底碎了。從四川回來,正趕上北京高校生放假。熱鬧的車廂南來北往,三環到北五環整天堵車。經過整頓,北京的上空好了很多,像個大病初癒的少年。北京城大街上到處看到年輕的面孔,他們專門做著雷鋒叔叔做過的好事。一張嘴就是hello的,一閉嘴就要花錢,都是美元。祖國人民不會忘記八國聯軍侵佔老北京的恥辱,這讓酒吧的生意好得一天到晚不打烊。
我在酒吧工作,是在幫我的一個哥們開的。生意冷清的時候,偶爾唱唱歌。大家都喜歡牛逼的歌,做牛逼的事。有次,我在舞臺上唱,啤酒淋在腦袋上,和一個聽眾飈起酒來,差點沒喝死過去。這是我做過的自認為最牛逼的一件。
奧運會那三個月,每天都有新鮮面孔來酒吧,外國友人,各色人齊全了。音樂從早唱的晚。凌晨四點,酒吧外面儼然還有著餘熱,忙了一天累了,正準備回去休息。有個姑娘叫住我,宋小野唱首歌再走吧。我看了看她,一個女學生模樣。她說她從蘭州來的,放暑假來看奧運會。我說玩的開心吧,她笑了笑。奧運會人這麼多,想必也玩不盡興。「我聽過你的歌,在我們蘭州買的光碟,一下子就喜歡上你的聲音,你的聲音很有磁性和滄桑感。能不能再唱一次那首《安和橋》?」她怕我不答應,趕緊說我給你演出費。我說算了,酒吧已經打烊了。我是個胖子,很少有女孩子這樣熱情的。顯然我是有點不知所措,所以我選擇了拒絕。
女孩走了,帶著失望,背著旅行包。我看著北京的夜色,一語不發。
我點了根煙,不打算回去睡覺,回去也睡不著。打車去了地安門,地安門一樣熱鬧非凡。我無處可去,無奈就去天津狗不理吃包子。地安門的小吃很有名,我吃完還特意帶了幾個。這次真打算回去休息了,不想逛了,再逛還是TM的那幫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想想挺沒勁的。
那個背著旅行包的女孩,意興闌珊的走過來,沒有注意到我。我突然來了興致,或許這是緣分吧。我叫了她,她看到我滿臉欣喜,歡快的跑到我這邊來。
「咱們又見面了,好開心呀。你在這兒幹嘛呢。」 她顯然有很多話想表達。
「無聊,來吃包子」。
我將手裡的包子示意遞給她,她不但接了,而且大口的吃起來。吃完後,從包裡掏出一包紙巾,先給了我一張,然後自顧擦了擦嘴。
「我叫董小節,不拘小節的小節。真的很高興再次碰到你,我知道你叫什麼,你不用自我介紹了,能不能帶著我逛一逛,我還有很多地方沒有看完呢?」
我掏出了煙,點上一根,看了看她,沒有說話。他直接拉著我就走,我踉蹌走了幾步站住。
「我帶你去鼓樓吧。」我熄滅了煙。
鼓樓的鐘聲敲響,北京城又睜開了眼,一切又熱鬧起來。董小節困了,趴在石凳上睡著了。我哼起了何勇的《鐘鼓樓》。她被吵醒了,清晨的北京一切都新鮮起來。我領著她去撞鐘。渾厚的鐘聲飄得很遠。董小節說,咱們照張相吧。我說算了吧,我是個胖子。她趁我不注意,將頭依偎在我的腦袋邊,就這樣定格在了那個夏天。我聞到了她身上花露水的香味,清冽而又淡雅。董小節的熱情讓我對人有了重新的看法。我見多了都是靠外界刺激出來的熱情。我決定帶她去玩。
從天安門到地安門,從北京胡同到三裡莊。我們還一起現場看了足球比賽。她對我說,在觀眾席看我這麼高興,她突然有份感動。原來生活在某一瞬間可以這樣爆發,燃燒,回味,感動。我帶著她到酒吧聽我唱歌。我唱《安和橋》,唱《斑馬,斑馬》。她說那一刻我的歌好像只為她唱,因為只有她最懂。
我建議她留下來。她說,我還沒畢業。等我畢業了,我一定會來北京找你。
送她去北京西站,她像個情侶那樣,一會兒擰我鼻子,耳朵,用雙手夾我的臉,然後低聲的笑我。我的眼裡充滿著陽光,心裡很滿足,也很享受這樣。臨走,她將我的所有聯繫方式又重複的背誦了一遍。確定沒錯後,就問我,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呢?我笑了笑,分明開到了愛情離我這麼近,什麼也沒說。董小節被人群擠入檢票大廳時,還是哭了,我相信著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我真的相信。
火車做著活塞運動往生活的私處開去,機械的開著,怎麼能有高潮?董小節走了,就像奧運會熄火的那瞬間,我們的希望又掉在了地上,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被碾的稀碎。我突然感到這一切都會遠去、消失,不著痕跡。
公主墳的地下廣場,流浪個人每年都在換,每年都有人在唱。北京還是老樣子,有人擠公交,有人擠地鐵,有人開寶馬。我還在小酒吧幫忙。
我今年25了,有了女朋友。她很愛我,說我會唱歌,人又老實,晚上辦事也能盡心盡力。我是個胖子,喜歡多走路。我的女朋友為了上班方便,讓我給她買了一輛車。女朋友是個外地人,典型的北漂,像大多數人一樣在北京苦撐著,以為可以留下來。很多人來了,又走了。很多搞音樂的年輕人,晚上啃著饅頭,彈著理想。他們說那是搖滾精神。
我不得不說,我變了。變得靠著回憶過日子。記得認識這個女朋友的時候,我單身了兩年,導致後來看見個屁股翹的,都想上。記得跟女朋友第一次,好像發生的事很多都是半推半就。當我抽動著肥胖的身子噴薄而出時,女朋友高潮時那種痴傻的表情,那一刻我堅信我們的青春已經用完了,只一次就用完了。像吹過的牛逼一樣,一去不復返。
一次無意間,我發現蘭州竟然還有煙。而且是菸嘴很長的那種,抽起來有點辣,味道清苦。我買了一包,無意中想到了她。兩年了,我沒有主動聯繫過她。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動不動給我打電話,最後改成發簡訊,簡訊越來越少,索性我就換了手機和卡。我也唱的有點不安穩了,籤了個公司。換了更大的場地,全國到處跑著巡演。我唱我的故事,聽眾們回憶著他們的故事,我們沒有交集,但是唱歌的那瞬間我們的感動是一樣的。
我再次見到董小姐是在北京的巡演,她作為買了票的觀眾坐在下面,聽得是那樣專注。所以我們又見面了,她變得成熟而又美麗。生活在她身上反覆的耕種卻沒有開出花來。
我叫董小節,上完大學已是09年。父母給我安排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在蘭州。沒有一點懸念,我當時完全答應了。我交了男朋友。我們在一起工作。我以為就這樣過下去了,我其實挺知足這樣的生活。而我的父親雙規了,因為被我母親舉報包養情婦。而我母親選擇又嫁人了。這一切像是開了個玩笑,我像一個局外人看著發生的一切無能為力。男朋友卻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提出分手,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其實,我沒有錯。我不吃不喝,想了一個星期也沒明白。我想過死,卻總覺得心裡還有一點放不下。我好像還有點希望。於是,我離開了蘭州,來到北京。我是直接去的你呆過的酒吧,他們都說你好久沒來了。
我說你這兩年怎麼過的,你點起煙說,算了吧,我們還有明天。她顯然不願再提起以前的日子。
「那你現在怎麼生活?要我幫你嗎?」我突然變得話多起來。我心裡莫名有著一絲喜悅,像是黑夜裡綻放的煙火,熾熱、絢爛。
「我給你唱首歌吧,」我們似乎已經沒有了話題。
董小姐 我也是個複雜的動物
嘴上一句帶過 心裡卻一直重複
董小姐 鼓樓的夜晚時間匆匆
陌生的人 請給我一支蘭州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 董小姐
你 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 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
這讓我感到絕望 董小姐
董小姐 你熄滅了煙 說起從前
你說前半生就這樣吧 還有明天
董小姐 你可知道我說夠了再見
在五月的早晨 終於丟失了睡眠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 董小姐
你 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 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
這讓我感到絕望 董小姐
所以那些可能都會是真的 董小姐
誰會不厭其煩的安慰那無知的少年
我想和你一樣 不顧那些所以
跟我走吧 董小姐
躁起來吧 董小姐
我再看你,你已是淚流滿面。
完 來源http://page.renren.com/600014938/note/909606748
宋冬野:你們誤解了《董小姐》,這是董老師故事
宋冬野走到哪兒都被追問:「誰是董小姐?」
所有人都誤解了,這是董老師的故事,是她愛上一個人。」他也不惱,每次都耐心解釋:自己不過幫別人的故事,「做了個總結」。
2013年8月,宋冬野發行首張個人專輯《安和橋北》,目前已銷售2萬餘張。年末,憑藉這張專輯,他獲得南方周末文化原創榜年度音樂獎,與他同時獲獎的,是喻紅、秦暉、趙薇、韓少功、趙寶剛等「大腕」。
在頒獎禮上,宋冬野低著頭,反覆稱,自己沒做到那麼好,就得到了那麼好的待遇。
女孩沒追到,吉他放不下了
《安和橋北》的封面,是一張老照片:奶奶抱著兒時的宋冬野。
13歲時,宋冬野父母離婚,他常去寡居的奶奶那兒。奶奶的家,在北京西郊的安和橋村。
回安和橋,是宋冬野最高興的事:打遊戲,泡網吧,坐河邊和朋友神侃,奶奶給做一桌愛吃的菜,都是在那兒。
宋冬野說,自己從小就是「壞學生」,只認真看過兩本書,一本是《三國演義》,一本是《哆啦A夢》。
「兩個老師永遠不管我,」他說,一個是語文老師,特放心;一個是數學老師,已經徹底失望。
初二的時候,宋冬野喜歡上一個女孩,女孩說喜歡吉他,他便開始倒騰。
第一把吉他,是奶奶用退休金買的,148塊錢。宋冬野的父母一直反對,「不讓我彈,我提著琴就走,一個禮拜不回家」。
後來,女孩沒追到,吉他放不下了。
高考時,宋冬野語文考了近140分,數學二十幾分,去了一所大專——原名「海澱走讀大學」的北京城市學院,圖書出版發行專業。
大學期間,他自己交學費,還要照顧奶奶。宋冬野開始了頻繁兼職,做過快餐店服務員、入殮師實習生。2009年,大二的他開始去酒吧駐唱。
畢業後,他進入一家出版社工作。白天幹出版社的活兒,晚上繼續在酒吧駐唱。第二年,奶奶住院。宋冬野天天跑醫院照顧,醫藥費每天要花掉接近2000元,那段時間,他每天只讓自己花2塊錢生活費——4個饅頭,中午晚上各2個。
3月,奶奶去世,第二天,宋冬野就辭職了。「真心不喜歡那份工作。」他開始專心聯繫演出。
20年等到爸爸一句話
2011年,宋冬野認識了同樣熱愛民謠的北京小夥兒馬頔。馬頔是自主音樂品牌「麻油葉」的創始人。
當時,有人在網上說宋冬野特別好,馬頔的歌沒法聽。宋冬野看到,「不知哪來的正義感」,辯護道,「馬頔是我的朋友,大家都在奮鬥,都在學音樂做音樂,不要這麼說」。留言被馬頔看到,兩人成了哥們。
通過馬頔,宋冬野認識了貴州人堯十三,他用家鄉方言唱民謠,宋冬野第一次聽,從第一首哭到最後一首。沒有任何的熟識的過程,這三人,成為了「麻油葉」的核心成員。
一年後,他們住到了宋冬野在五環管莊60平方米的小房子裡。房子是用安和橋住房的拆遷款買的。
當時,大家都窮,誰有錢就用誰的。每天各玩各的音樂。三個大男人,也少不了打架,爭吵,甚至會哭。但沒有超過5分鐘的時候。「都是為了音樂的事,吵完就迎刃而解」。
奶奶剛去世那陣,宋冬野過得很艱難,「屋裡沒處下腳,鍋裡都長毛」。馬頔每天跑30公裡,從家裡帶飯給他送過來。「兩人就在屋裡說話,喝酒,困了就一躺」。
2012年5月,宋冬野寫出《董小姐》,豆瓣播放達到70多萬次。一夜成名,他見到了偶像萬曉利,籤約了摩登天空,出了新專輯,完成了全國35站巡演。宋冬野覺得,這是奶奶在保佑自己。
如今安和橋村早已拆遷。童年時,抱著孩子的姑娘,擦汗的男人,秋天的酒,都蹤跡難覓。宋冬野把這些都寫進了歌裡,但是關於奶奶的歌,他還是不敢寫。
今年過年期間,宋冬野爸爸在電視上看到了兒子的廣告。一向寡言少語的他,主動給宋冬野「承認錯誤」,說:「我明白了,以前錯怪你了。」
宋冬野說:「一下子就釋然了,其實等二十多年,就為了這麼一句話。」
完 來源
http://www.chinanews.com/yl/2014/03-25/5988458.shtml
本消息來自:搖滾幫微信公眾平臺,WWW.YaoGunBang.COM中國最小的搖滾樂門戶,專注偽搖三十年,始終如一。
聯繫微博@中國搖滾幫
聯繫微信:huangbao888
關注平臺微信在添加朋友輸入"yaogunbangcom"或者查找微信公眾帳號「搖滾幫」.
也可長按二維碼識別並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