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期我們講到,唐天寶三載正月十四的巳時,長安西市開市,然而在一片祥和喜慶的氛圍當中,危機暗伏,硝煙四起,一場生與死的博弈已然悄然展開。
正劇開始,片頭畫面上出現一個日晷,顯示出日影移動的景況。
日晷這種計時工具,漢代以後就很少用了,所以電視劇中並沒有作為道具出現,只是在片頭作為一個時間線索出現,用來表現劇中時間的推進。此時的時間是巳正,也就是上元節這一天的上午十點。
畫面一轉,鐘聲敲響,眼前鋪開光德坊當中的靖安司的俯視,一座四層閣樓昂然危聳,特別引人注目。
突然,黑暗中囚門一開,一個蓬頭垢面,披頭散髮,囚衣髒破的男人踉踉蹌蹌地被身穿男裝的婢女檀棋帶出牢房。
曾經的西域神兵、萬年縣不良帥張小敬就此登場了。在電視劇中,男主角張小敬這個角色由雷佳音扮演,在形象上是十分符合原著的,最主要的是兩人的綽號都是大頭。雷佳音版的張小敬較之原著,做了一點小改動,那就是原著裡的張小敬是個獨眼。
死囚張小敬突然在這個時候被帶出了死牢,來到了新成立不到4個月衙門靖安司,顯然是有大事發生。關在死牢大半年的張小敬並沒有喪失對事物的判斷力,因為他出獄後接見他的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天才少年,靖安司司丞,李必。
由易烊千璽飾演的少年天才、靖安司司丞李必,原型是唐代的四朝元老李泌。他七歲成名,被玄宗欽定為太子伴讀,又出家修道,四個月前剛被太子請回來擔任靖安司的副手。我們來看看書中對他出場外貌的描寫,"少年人臉圓而小,青澀之氣尚未褪盡,眉宇之間卻隱隱已有了三道淺紋,顯然是思慮過甚。"
劇中他穿一襲窄袖綠袍,手裡卻拿著一把道家的拂塵,可以說是原汁原味地還原了唐朝道家裝束。除了千璽不是圓臉以外,其餘都很符合原著。
他告訴張小敬,天寶元年八月突厥作亂,王忠嗣將軍率軍與突厥打了一年半,突厥已是窮途末路。四個月前朔方留後院密奏突厥可汗派遣了數批近侍狼衛潛入長安,欲對天子不利,以扭轉前線戰局。所以朝廷才設立了這個靖安司,專門應對此事。但是他們對於突厥狼衛的全盤計劃仍是一頭霧水,只是捕捉到了其中一隊的線索。到此時我們才知道,原來開篇鏡頭裡出現在西市門外的胡人商隊,就是喬裝打扮進城意圖對長安不軌的曹破延一行。既然提前知道了狼衛的計劃,靖安司隨即便來了一招引蛇出洞。
半個時辰前,當狼衛隊長曹破延率領狼衛喬裝成胡商進入西市,實際上是進入了靖安司布下的天羅地網,崔器已經布下天羅地網。
就連來接應狼衛的地陪都是靖安司旅帥崔器的哥哥崔六郎。作為長安地下資金頭頭的崔六郎既是長安黑市的掮客,同時也是靖安司安插的細作。
他的目的是從狼衛口中套出儘可能多的情報,然後招呼旅賁軍把這匹狼衛一網打盡。
卻沒想到,計劃出了意外。在丙六貨棧裡,曹破延不知怎麼識破了崔六郎的暗樁身份將其殺死。
雖然旅賁軍隨後破門而入,擊斃了所有狼衛手下,卻獨獨讓曹破延從屋頂跳入廣通渠逃走了。
甕中捉鱉變成了引狼入室,這下事情鬧大了,要知道,今日是上元佳節,街上人山人海,根本不可能封閉街道做全程大搜捕,所以,當務之急,是需要一名對長安城了如指掌的能人幹將出馬,在四個時辰之內抓到曹破延,挫敗突厥的陰謀。
除了已經死去的崔六郎,誰能夠對長安城如此熟悉呢?靖安司主事徐賓靠著自創的大案牘術推薦了咱們的主人公,萬年縣前不良帥張小敬。大案牘術其實就是那個時代的大數據分析技術,靖安司通過人工將朝廷所有重要部門的機密文件全部收集起來,歸類整理,通過人力翻閱、查找、比照,推論出答案。這是靖安司得以立足朝廷屢辦奇案的第一個制勝大招。
故事走到這裡,我們能夠清晰地看到電視劇較原著做的改動。首先,從敘事角度上,電視劇是先讓張小敬出獄和李必早早產生了對手戲,然後再通過李必的口述揭示了半個時辰前狼衛入城發生的慘案,而在原著裡呢,是先用了大段篇幅描繪了狼衛入城曹破延逃脫圍剿計劃失敗,然後再引出身在天牢死期不遠的張小敬。電視劇為了讓雙男主早點亮相,把兩人初次見面的劇情提前,我覺得處理得很不錯,突出了重點,詳略得當,讓劇情儘快進入了主題。
第二個不同點呢,就是,在劇中,靖安司主事徐賓通過大案牘術推出了張小敬,在面見張小敬的時候為了避嫌,裝作彼此不認識,為後面埋下了禍根,這是原創劇情。在原著中,確實是徐賓推薦的張小敬,但並沒有假借大案牘術,而且也是徐賓親自去接的張小敬。
不管怎樣,此時,李泌需要一個能人幫助靖安司早日找到曹破延,探知狼衛的計劃,讓長安百姓平安度過上元節,而張小敬做過十年隴西兵,身手了得,深諳作戰,又是九年長安萬年縣的不良帥,那是捕賊縣尉的副手,分管捕盜治安諸事,對於長安又十分了解,確實是這份工作的不二人選。李泌答應張小敬只要他能夠拯救長安,就免他死罪。就這樣,張小敬先隨李泌來到崔六郎屍體存放的地窖,也算是拜見了一下他的前輩,辦了一下交接。
隨後,李泌領著張小敬穿過主事和主簿們忙碌工作的偏殿。
期間張小靜聽到了司天台報時博士龐靈的報時。龐靈身旁的一座飛鶴銅胡人提壺水漏,水滴滴在銅荷葉之上,匯聚到池中。
進入議事大殿,張小靜首先看到的是擺在桌上的巨大長安城沙盤。
書上是這麼形容的,"赤黏土捏的外郭城牆,黃蜂蠟捏的坊市牆垣,一百零八坊和二十五條大街排列嚴整如棋盤,城防衙署皆在,就連坊內曲巷和漕運水渠都纖毫畢現,唯獨宮城是一片空白。"劇中給每個坊都製作了單獨的沙盤,是劇組請了專業人士,花了半年多的時間,「一磚一瓦」都透著用心。這是靖安司的第二個大招,沙盤模擬。
當然,僅僅沙盤還是不夠的,要配合散布在全城各坊的望樓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
李泌向張小靜介紹,長安城一百零八坊每三百步都設有一座望樓,負責觀望自己轄內動向,實時數據收集,並通過暗語向靖安司傳遞消息,並通過特有的加密方式,像摩斯密碼一樣,接受和傳遞來自靖安司的大望樓的命令。
通過望樓,靖安司不僅可以迅速了解整個長安城的動向,還可隨時採取行動,通過望樓把命令瞬息傳遍到全市所有的武侯鋪。
正說話間,靖安司司令賀知章回來了,騎著馬進了大殿。因為禁古令,劇中賀知章改稱何執正。
養子賀東,劇中改名何孚,追在後頭,明顯是個痴呆傻兒。
賀知章看著沙盤中的花萼相輝樓,口中念著毀了毀了,倒在沙盤前,似乎是喝醉了。
按下賀知章不管,在接下去的分析中,張小敬很快就從李泌更詳細的敘述中推斷出崔器行動失敗在於過早轉移了牲畜。胡人對牲畜的聲音十分敏感,李泌下令牽走了丙六貨棧外的駱駝,導致曹破延識破陷阱,一怒之下殺死崔六郎,這個細節充分顯示出了局中人李必和此時尚在局外的張小敬之間的差距。
接下去,是一個精彩的伏筆,崔器向張小敬吐露說他哥哥為了給他自己買軍籍私自販賣珍珠,弄壞了腸胃,只能以粥湯為食物。
但是下一個場景,張小敬在查看屍體的時候摸到崔六郎體內有硬物。
經過解剖,果然從他體內發現了他死前奮力咽入喉中的長安地圖,上面有崔六郎做的幾個標記,包括皇城幾處守備布防和平廊坊裡右相的府邸。
就這樣,張小敬知曉了狼衛的目的就是獲得由完整細緻暗渠、夾牆和城防信息,一旦目的達成,對當今聖人和整個長安城都將造成空前隱患,形勢非常危急。
而就在此刻,通報員陸三帶來了壞消息。此刻長安城中,除了曹破延之外,還有其他狼衛早於他潛伏在暗處,而且已經暗中做了一些準備。此刻已經到了午初,距離上元燈會還有滿打滿算四個時辰,靖安司需要在這段時間裡迅速作出反應,趕在燈會開始前抓住所有的狼衛。
午初已到,距離上元燈會還有滿打滿算四個時辰,靖安司需要在這段時間裡迅速作出反應,趕在燈會開始前抓住所有的狼衛。李泌當即給張小敬發布了第一個任務,找到線索抓住在逃的狼首曹破延。張小敬推斷狼衛必不會無功而返,必然還是需要長安輿圖,而最有可能藏有這個東西的地方就是胡商滿布的西市。所以,狼衛有很大的可能還要回到西市當中。李泌於是派了姚汝能與他同去西市。
在書中,姚汝能只是靖安司一個初生牛犢的小兵罷了,而在劇中姚汝則能成了東宮右衛率,當今太子李亨的親信護衛首領,官階比李泌還大。事不宜遲,兩人離開了靖安司,去往西市。
那麼,突厥狼衛在今夜到底要掀起怎麼樣的驚濤駭浪呢?而張小敬和李泌強強聯手,珠聯璧合,能否成功挫敗他們的陰謀呢?敵在暗處蟄伏,雲遮霧繞,欲知後事如何,更多精彩盡在下期節目,我們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