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電影《送我上青雲》:直面內心的欲望並不「羞恥」

2021-02-21 第一製片人

文|殷貝

如今,女性意識被更多人關注和解讀的同時,女性電影應運而生,並且隨著時代的變化而不斷的發展。如今女性電影中的角色不再是為了對舊時代的賢妻良母歌功頌德,藉以更加鞏固父權的教化,繁殖,它更多描繪了是一種桀驁不馴,甚至不被世俗接納的女性形象,她們特立獨行的行徑除了勇氣可嘉之外,對於性別刻板的顛覆,以及性別壓迫的解放也足夠讓人深思。在此,藉由姚晨主演的《送我上青雲》,來試圖一起探討關於女性現實題材電影該如何打破局限。

在中國早期的女性電影當中,對女性的刻畫多為「花木蘭」方式的描寫。但花木蘭實則講述的是「女扮男裝」的故事,歷史上花木蘭倘若不是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她若是以女子的面貌面對這一切,是根本不可能有擊退匈奴的機會。在過去,女性的價值更多的被定位在家庭之中,「賢妻良母」成為衡量女性價值的天然尺度。因此,在電影裡,當花木蘭露出了「女兒身」,引起了上級的勃然大怒。創作者在一定程度上說明,女性參與到男性的世界和生活,並非能得到真正的認可。如今,在很多影視劇中,依舊不乏有「女扮男裝」的角色形象出現。她們要麼妝發極其像一個男人,要麼在事業上、生活上顯得格外冷漠刻薄。在筆者看來,導演看似刻畫一種獨立女性,但卻是以男性角度出發,給我們傳達了這樣的觀念:在父權的社會中,女人要想活的和男人一樣精彩,必須要活得像個男人,這是對女性主義的極大的誤讀。

在電影《送我上青雲》當中,不同與以往女性電影的是,整部電影展現出女主人公盛男獨立思考的過程,盛男的外形上也並非是個假小子,她愛美,有欲望,有害怕,有不屑,重要的是電影中女性不再是依附於男人而存在。在電影中,盛男直面追求自己內心的欲望,並不渴求男性的救贖。

在電影裡,女記者盛男意外發現自己患上了卵巢癌症,需要進行手術,但是家庭和朋友都給不了她任何的支持,她不得不為討厭的僱主而工作,但在此過程中她不嘗試依附於任何人。

在電影《送我上青雲》中的男性形象都是「蒼白」和「無力」的。當盛男遇到困難準備回趟老家向父親尋求幫助的時候,父親反倒找她開口要錢,因為他的公司即將面臨破產,畫面諷刺的是,桌面上還擺放著父親給情人買的一個LV包。父親靠不住,朋友四毛依舊靠不住,四毛對盛男直言,他擔心如果盛男不小心掛了,錢就要不回來了。面對生活的一地雞毛,盛男平淡地接受了現實,女性獨立自主的意識在這一刻慢慢覺醒。

在《送我上青雲》中,也表現出女性意識的掙扎和迷茫。盛男在醫院看病的時候,得知自己得了卵巢癌。她初次聽到自己患病,她表現的是震驚「我也沒有亂搞男女關係,好多年沒有性生活了,怎麼可能得卵巢癌?」,可以見得盛男直接將這個病和她的傳統道德綁在一起。哪怕像盛男不易妥協的人,長期生存在這個環境裡面,依舊會被洗腦、被馴化,直到死亡真正降臨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能夠衝破這個迷霧,直面內心的欲望,對著有好感的劉光明說:「我想和你做愛。」她想在手術前,跟自己喜歡的人做一次。對於自己性的需求,盛男直言不諱。「性」這個話題一直是國產電影比較敏感與避諱的話題,但在影片中卻以「舉重若輕」的方式呈現出來。

提到對女性情慾的展現,《送我上青雲》的出現的確有參考價值。不可置否,很多觀眾對於赤裸裸的「我想和你做愛」的解讀是「不知廉恥」。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送我上青雲》這部電影在話題上具備著衝擊性,它讓觀眾反思自己生命存在的意義,並且啟發觀眾直面內心深處的欲望。可以說,《送我上青雲》的人文價值遠大於影片本身的商業價值。

縱觀近幾年的中國電影,女性題材逐漸躋身主流電影市場當中,但是針對女性的誤區也依舊存在電影之中。這類電影的主題大多以愛情為主要核心,女主角完全是為愛而生,其最終的目標就是要搞定男神,然後順利把自己嫁出去。這固然迎合了部分女性觀眾的心理需求,但在一定程度上顯得過於片面。而在《送我上青雲》中打破了傳統女性電影在故事和人物塑造的局限性,在電影中,觀眾可以看到對職場、兩性、生死、親情等話題的探索。電影平淡的討論著性、平等、尊重、解放等有意義的命題。

在《送我上青雲》中,袁弘飾演的劉光明是這部女性電影中讓人印象深刻的男性角色。起初,劉光明是文藝的,甚至跟整個世界都顯得格格不入,他主動幫助老人。他的氣質是超凡脫俗的,他喜歡拍攝雲,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絲絲的神秘。這也讓盛男早期對他有著極大的興趣。可是在劇情的後半段,他的形象迅速坍塌,當盛男來到土豪李總的家中,這才發現,劉光明是位上門女婿。戲劇化的一幕還在上演,劉光明被嶽父當眾要求背誦圓周率,被當成所有人的笑話,但是他選擇的是順從,任尊嚴被踐踏。原來他想要的尊重,也只不過是自以為是的自我麻痺,例如在鞋架上貼上自己的照片,讓嶽父對他每天都能鞠躬,或者在嶽父之父的葬禮上,推著輪椅走到遺體面前,讓所有的人對他鞠躬。

其實,以「劉光明」為例,電影中的男性形象如此不堪,並非刻意的抹黑,而是客觀展現出在男權觀念嚴重的環境下導致的男性的異化,土豪嶽父李總認為「權利和金錢」對於男人是最重要的,劉光明的存在本身就不值一提。在《送我上青雲》中,我們可以感受到電影主創想要探索平等,因此電影有種超越性別的憐憫和體恤。正如《送我上青雲》導演滕叢叢在接受採訪時說的:「我也認為男權思想統攝下,之於男人本身而言也不平等,他們必須取得事業成功才是所謂『成功人士』,而家庭的幸福美滿、個人的趣味與才華都不能被定義為人生的成功,這同樣很狹隘片面。」

社會學家德波說:「在真實的世界變成純粹的影像的時候,純粹的影像就變成真實的實在。」在倡導女性主義的道路上,《送我上青雲》在關於性,關於平等和尊重都給女性電影帶來很多思考的價值。希望在沒有完全瓦解「父權主義」的當下,更多如《送我上青雲》這樣的勇敢的女性影視作品能夠真正上「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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