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半條命,
慢慢能復活成一條命,
在正向的經歷和改變中,
還能活成好幾條命。
大家有沒有發現,越是糟糕的年份,負能量的事件就特別多,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攪動著天地間的磁場和能量,讓妖魔鬼怪都現原形。
什麼殺妻案,什麼弒母案,什麼虐童案,什麼跳樓案,好像一夜之間都冒了出來,看得人頭皮發麻,人心惶惶。
昨天,我看了娜姐寫的《56歲阿姨「私奔」火爆全網:她的叛逆裡,藏著7億女性的傷》,看得老淚縱橫,仰天長嘆,拍案擊掌,心潮澎湃。
這是一個不幸的女人,又何嘗不是一個勇敢的女人。
這是一個受傷的女人,又何嘗不是一個真實的女人。
我給娜姐留言:「今後要多分享這種正能量的好文。」
過了兩分鐘,娜姐回復我:「你講一個唄。」
講就講。
大家都是歷經悲歡的老江湖,誰還沒有一段欲說還休的故事。
其實,從去年開始,我就有講講自己故事的念頭,但年齡越大,我越相信這句老話:
人要惜福。
口德是一種福。
不高調秀恩愛,能低調去愛人,就是惜福的表現。
但今天,我忽然破戒想講了。
是因為,上海殺妻焚屍案19號開庭,那個揮霍完父母200萬元後,又欠下了100多萬賭帳的嚴某傑,僅僅因為向妻子要錢還賭帳遭拒,就對懷有身孕的妻子連刺數刀。
殺害妻子後,這個人渣還拿走妻子的錢包,製造火災假象,然後一個人跑到車裡數錢。
我看得渾身發抖,又肝腸寸斷:
如果,沒有離婚,我可能也是這樣的命運。
因為,我的前夫,也是一個像吸血鬼一樣的混帳。
我前夫叫鄒大鵬,我認識他時,才23歲,剛剛上班一年。
遇見他之前,我也沒有怎麼談過戀愛。
因為沒有怎麼談過戀愛,所以遇見長相不錯、誇誇其談的鄒大鵬時,我以為他就是好男人。
昨天,我看到上海殺妻焚屍案中,說那個被丈夫謀害的女老師,也是個情感特別單純,沒怎麼談過戀愛的女孩子,就心疼得眼淚簌簌而下:
千萬別覺得經歷單純,就是多麼驕傲的事兒。
你只有和異性多過過招,明白男女關係的博弈,才能分辨出哪個是良人,哪個是人渣,才有步入婚姻的底層邏輯。
沒有經歷,你就沒有鑰匙,就看不透很多事兒。
這都是後話。
我沒怎麼談過戀愛,中學時,收到過幾個男孩子的情書,這說明我也是一個不算太差的姑娘。
我第一次收到情書時,就被我爸發現,他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別整天想這些不要臉的事兒,考不上大學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結果,我在羞恥和恐慌中,硬是沒有給他們中任何一個男孩子回信。
以至於後來婚姻不幸時,我總是痴痴地想,當時要是給他們其中一個人成了,說不定我的命運也不至於這麼不幸。
情路坎坷,人生沒有如果,有的只是你懂事時,很多青春已成往事。
我爸和我媽都是教師,按說也算有文化的人。
但他們的控制欲都特別強,共情能力特別差,倆人性格都強勢,經常吵架。
小時候,我寫作業佔錯格,頭都被我媽打出一個大血包,更不要說考得不像樣了。
我不清楚這種過度的管教,是不是對我和我妹造成了傷害,但從後來我和我妹相繼離婚來看:
冰冷的原生家庭,就像胎裡帶的氣血不足的病根子,讓一個人在婚戀中多病又脆弱。
扯遠了。
還說我和我鄒大鵬的事兒。
沒有任何戀愛經歷的我,以為看起來高高大大、家庭條件不錯的鄒大鵬,會給我一世的幸福。
當生活的耳光一個接一個甩過來,把我的臉打得稀巴爛,我才知道:
沒有閱歷和智慧的女孩,早晚都要迎接那華美袍子之下,醜陋骯髒的一地蝨子。
我大學畢業考上公務員,鄒大鵬在電業部門上班,他父親那時還沒退,是某單位的二把手。他媽媽也很能幹,是另外一個局機關的科級幹部。
按說,這樣的家庭,會培養出有格局、有修養、有能力的孩子。
談戀愛那會兒,我也是這麼想的。結婚後,我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鄒大鵬家裡有錢,單位福利待遇也好,談戀愛那會兒他偽裝得特別好,什麼買禮物啦,請你吃飯啦,將來掙的錢都給你啦,說得天花亂墜。
但結婚後,他交了3個月生活費後,就再也不管家裡,再也不給我一分錢花。
就連後來有了孩子請保姆,還是不願幫忙帶孩子的婆婆出的錢。
一周7天時間,他有5天時間是醉醺醺回來的,剩下的兩天都在賭場。
且伴隨著我們婚姻的延續,他這種行為愈發嚴重:一開始是成百成百地賭,再後來是成千成千地賭,最後發展成萬成萬地賭。
2000年,我生女兒那天晚上,他還在賭博,保姆把我送到醫院,給他打電話,他手機關機。
孩子出生後,好不容易聯繫上他,他還說「贏了這一把再說」。
自私,冷漠,守財奴,喝大酒,愛賭博,僅僅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
他和賭場裡認識的女人曖昧不清。
我給他洗衣服時,掏出他給別的女人買手機的發票,哭著問他是不是在外養女人,他上來對著我就是一拳,把我鼻子打骨折。
那時,我們才結婚4年,女兒才2歲。
我去找公公婆婆,公婆來了一句:「我們不管!」
我哭著說:「要是你們的女兒,被別人也這樣打了,你們怎麼想?」
公公婆婆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要有女兒,才不會這麼眼瞎!」
後來,我漸漸懂了:
不喜歡兒子的公婆,會連兒媳婦一起嫌棄的。
公公婆婆壓根兒就不喜歡沒有出息的鄒大鵬,他們都喜歡小兒子——那個自幼懂事成績好,能給他們長面子,後來到國家某部委上班的小叔子。
「我要和他離婚。」我抱著女兒和公婆說。
「要死要活隨你。」這是公婆的原話。
我包紮著鼻子,抱著女兒回到娘家,說堅決要和鄒大鵬離婚時,我爸媽卻說:「誰家還不是吵吵鬧鬧一輩子。」
也就是從那刻起,我明白了兩個道理:
第一,不是有文化有地位的家庭,就一定有明事理的父母。
我父母教書育人,我公婆從政多年,他們對兒女的冷漠和教育,還不如一個善良的農民。
第二,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沒有想清楚之前不要生孩子,否則對自己對孩子,都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從27歲開始,我就想離婚。
但,離婚是一種能力:
獨自生活的能力,賺錢養家的能力,養娃帶娃的能力,忍受寂寞的能力。
在今天的我看來,這都不算什麼太難的事兒,但在27歲的我看來,這每一個對我來說都像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
也就是在這時,我的生活中出現了一個恩人——胡大哥。
胡大哥是軍人出身,原來一直在部隊,後來以團級幹部的身份,轉業到我們單位,任我們辦公室副主任。
副主任沒有獨立的辦公室,他就坐在我對面。
胡大哥比我大9歲,個頭中等,濃眉大眼,有點像演員杜江。他做事乾脆利索,說話幽默溫暖。
軍人的自律讓他每天都是第一個來辦公室,把屋裡屋外打掃得乾乾淨淨,搞得我們這些下屬很不好意思。
他來我們這兒的第一周,就把我們辦公室裝扮成綠植的海洋,自掏腰包跑到花鳥市場買了綠蘿、吊蘭、文竹、萬年青、蘆薈、仙人掌。
他還專門買了一盆特別好看的紅掌,放到我辦公桌上:「你是咱們辦公室唯一的女孩子,要特別照顧。」
一句話,把我說得雙眼一熱:
我從小到大認識的男人,從我爸、鄒大鵬、我妹夫、我公公,沒有一個人這樣溫暖體貼。
他們都是自以為是,誇誇其談,冷漠自私,愛打擊否定別人,在女性面前有著不可一世的優越感,永遠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
是胡大哥,讓我明白:
不能拿自己認識的幾個男人,去評價所有男人。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比人與豬之間的差別都大。
胡大哥和妻子是青梅竹馬,倆人都是從農村出來,從小學都認識,感情特別好。
胡大哥當兵入伍,嫂子考上大學,倆人異地戀多年,終於修成正果。
後來,嫂子大學畢業,上了五六年班後,辭職創業,搞學前教育,孩子讀中學時,胡大哥才從新疆轉業回來。
「我對不住你嫂子,這些年真是辛苦她了。所以她工作不順,焦慮發飆時,我甘願當她的出氣筒。」
胡大哥在辦公室和我們說這些時,我內心裡感動又羨慕:鄒大鵬要是有胡大哥一半兒好,我就知足了。
我對他的好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有的。
但這種好感,是敬重,是信賴。
後來有天晚上,鄒大鵬輸了錢,回來向我要當時他父母給的那10萬彩禮,那是我給孩子存的教育基金,我死活不給他,他上來就一拳,打得我嘴角流血,我抱著孩子跑了出去。
沒地方去,我就住到單位旁的酒店裡,孩子發高燒,我哭著給胡大哥請假,他說:「你別著急,我和你嫂子過去。」
他開車帶著嫂子過來,先陪我帶孩子看病,然後和我商量對策:
帶我去公安局報案,留下被家暴的照片和證據;
把孩子放到嫂子開的幼兒園,雖然孩子不滿3歲,但自己人能照顧好;
我是英語專業畢業,周末可以到嫂子開的培訓班上課,抵消一部分孩子的託教費,還可以賺外快……
「小珂,你別怕,辦法總是比困難多。」胡大哥和嫂子說。
那一刻,我第一次有了「我也是有娘家人」的安全感。
「要不,我當你們的小妹吧,你們就當我的親哥親嫂子。」我哭著說。
這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一方面,我和胡大哥一個單位,確定了這樣的關係,免得別人說閒話。
另一方面,我也想給自己定個位,讓自己守住這個底線,對得起這份知遇之恩。
這是2002年秋天的事兒。
在胡大哥和嫂子的幫助下,我在單位旁邊租了房子,再也不回家住。
鄒大鵬賭博又欠下30多萬,他先後幾次跑到單位樓下找我要錢,我在胡大哥的掩護下,逃了出去,沒有和他正面交鋒。
我找了個律師,提出離婚,他不同意。
我起訴到法院,法院第一次沒有判離。半年後,我再次起訴,最後離了婚。
婚雖然離了,但我等於是淨身出戶:
房子是鄒大鵬婚前買的,車子被鄒大鵬賣了還賭帳,我結婚5年,除了孩子,一無所有。
好在,我還有半條傷痕累累的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離婚後,我工作更加認真努力,周末的英語補習班也生源暴增,我用手頭的錢在學校旁邊買了一個40多平的小公寓。
錢不夠,胡大哥和嫂子還幫我湊了點。
胡大哥在單位處處幫襯我,嫂子常喊我和孩子去家裡吃飯,還給孩子買了很多繪本和衣服。
那時,胡大哥和嫂子的兒子已上高中,性格好,學習也好,後來考上了北外。
見他倆都喜歡我家妞妞,我就把孩子認給他們當乾女兒。
有一次,我們一起在胡大哥家吃火鍋,我喝了一點紅酒,回首往事說到動情處,忍不住哭起來:「謝謝你們救我,不然我可能就被鄒大鵬拖累死了。」
嫂子眼也紅了:「小珂,我沒有妹妹,你就是我親妹妹。」
話雖這麼說,我心裡知道分寸。
在單位裡,胡大哥幫襯我,我更是要把工作做得好,讓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對得起這份信賴。
私下裡,我有什麼事兒都儘量和嫂子多聯繫。
我一個離異女人,有這樣兩個朋友很已經知足,不能不懂邊界,也不能給他們添堵。
這是底線,也是良心。
2003年,我離婚後,鄒大鵬沒有按照協議規定,給女兒一分錢撫養費。
他賭掉了他爸媽給我們買的婚房,搞得親戚朋友都躲著他走,還差點被單位開除,他當年那個姘頭也早已不跟他了。
偶爾來看一眼妞妞,還問妞妞的壓歲錢在哪兒放著,孩子生氣地說:「媽媽,我不想他當我爸爸,我喜歡胡爸爸。」
一個賭鬼,混到連孩子都瞧不起,真是悲哀。
也有不少人給我介紹對象。
原來我也以為,再嫁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兒。但相了幾十次親後,我徹底放棄了再婚的打算:
不是我對單身中年男人有意見,而是我相親遇見的中年男人都一言難盡。
相貌和身價先不說,就說性格和為人,簡直一個比一個還奇葩。
有的一上來就想著下半身那點事兒,有的摳搜得捨不得請你喝一杯奶茶,有的有倆臭錢就燒包得要飛到天上去,有的你可想真心和他交往,轉身就發現他掛著好幾個頭兒。
更有甚者,有個男人,見第一面就說:「我是同性戀,我們結婚後,我不會耽誤你在外面找人,你也不要管我!」
我從來不歧視同性戀,但我真心歧視這個男人:你這麼騷,還結什麼婚?
「我想給孩子找個後媽,畢竟我前妻也有孩子了!」
老天爺,這些人的思路怎麼就這麼清奇呢。
一個離婚女人,想找一個男人,安安穩穩的,樸樸素素的,正正派派的,踏踏實實的,怎麼就這麼難呢?!
我後來不再去相親,就想著把女兒好好養大,這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了。
誰知道,2009年的時候,嫂子病了。
嫂子得了乳腺癌。
就在病查出來幾天前,她還和我商量:「小珂,不行你別上班了,我再開個分校,你來管。」
我當時還說:「我怎麼能行,我沒有一點管理經驗。」
幾天後,她就查出了病。
第一次手術,切除了右側的乳房,放療化療,原來多麼爽快利索的一個人,被一場大病奪走元氣後,迅速萎靡下去。
嫂子把早教機構託付給她的外甥和外甥媳婦,安心養病治病。
人生如此脆弱。
昨天還張羅著開分校的一個人,突然被死神摁倒在生死線上,再也不談計劃和夢想,只求奇蹟和健康。
嫂子病倒後,胡大哥仿佛一夜時間變老:「我們從8歲到40多歲,一直是聚少離多。現在孩子上大學了,日子也越來越好了,她卻病了。」
我心疼哥,還擔心嫂子,只要不忙去就他們家幫忙,陪嫂子去普陀山祈福,和她一起到三亞散心。
我怕她受不了高原反應,還一個人跑到西藏大昭寺,跟隨朝拜的隊伍,一路叩首一路誦經,只求能用虔誠之心,換來她的平安餘生。
病患,是一場愛的教育。
它以猙獰的面目,讓我們懂得珍惜當下,感恩擁有的一切。
但嫂子患的癌症,是乳腺癌中最兇險的一種,到底沒有挺過5年關口。
2013年的時候,她又切除了左側的乳房,癌細胞以瘋狂的速度蠶食著身高一米七零的她,蝕骨的疼痛讓她無處隱藏,需要靠打止疼針才能睡上一小會兒。
胡大哥一夜白頭,兒子研究生還沒畢業,病情還不能告訴老家年邁的父母。
我穿梭在家裡和醫院,給嫂子做病號飯,明知所做有限,但唯有這樣心裡才能好過。
2014年早春的一天,嫂子從病床上醒來,看見我正給他們家陽臺上的綠植澆水,晃晃骨瘦如柴的手,示意我過去。
我走過去,坐在她的床邊,她忽然對我說:「小珂,我走後,你嫁給老胡吧。」
我一下子把茶水打翻在床上:「嫂子,你發燒燒迷糊了吧。」
「小珂,我沒有糊塗,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快走了,我什麼都不怕,就是放心不下老胡和兒子。
你善良,有分寸,懂感恩,會照顧人,我想提個自私的要求,如果你不嫌棄老胡,等我走了,你替我照顧他好不好?
他從小喪母,後來當兵,一輩子吃了太多苦,他是個好人……」
「他是我哥,你是我嫂子!」我哭了,「我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兒。」
「沒有女人照顧,男人很快就老了。兒子將來結婚,也需要人張羅。你閨女是我和老胡的閨女,要是我兒子也成了你兒子,我就能放心地走了。」
「你不能走!我不允許你走!」
我哭著和嫂子抱作一團。
嫂子還是走了,在2014年的4月。
嫂子走後,仿佛帶走了胡大哥的半條命。
他也是快50歲的人了,但因為上面沒有人罩著,送走了3任主任,還是個副主任。
事業的不順,家庭的變故,不僅奪走了他曾經颯爽英姿的身影,也折磨著他堅強和善的靈魂。
他脾氣開始變得暴躁,動不動就對新來的同事發脾氣。
我看在眼裡,疼在心中。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心疼他,但我又不知道怎麼辦。
2015年,嫂子剛過完一周年祭,胡大哥就病倒了,他做了膽囊切除手術。
他在外讀博的兒子帶著女朋友也回來了,但孩子們說到底還是不會照顧人。
所以,我就抽空去醫院照顧他。
其實,嫂子去世後,我刻意和胡大哥保持了距離,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事情,還有逢年過節帶閨女去看他,我們已經很少單獨相處。
胡大哥膽囊切除後,消化功能受損,對飲食要求極高,我每天下班後,就去給他做飯,主要是熬粥和煲湯。
有天,我給胡大哥做完飯,準備走時,他從臥室出來說:「小珂,你以後不要來了。」
我的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你嫌棄我?」
「不是。」
「那是啥?」
「我對不起你。」
「你咋會對不起我?」
「我怕你對你影響不好……」
「胡大哥,要不是你,我和妞妞現在都不知道是人是鬼,是你把我們從賭鬼手裡救出來的。
我當時就想,要是能找個像你這樣的丈夫該多好,溫暖,顧家,體貼,善良。
但我不敢奢望。後來,嫂子病了,我更不敢想,因為我覺得這是對嫂子的背叛。
現在,你老了,我也不年輕了,鄒大鵬那個賭鬼,時不時還來找我和孩子的麻煩。
胡大哥,你要是不嫌我我,咱倆……咱倆在一起吧。這樣,我能堂堂正正照顧你,你也能光明正大地保護我們……」
我說完,胡大哥哭了,一個50歲的大老爺們,哭得像個孩子。我遲疑了一下,走過去,抱住了他。
我沒有告訴胡大哥,這也是嫂子的心願。
嫂子的遺言,是我們兩個女人的秘密,也是我給一個好男人留的臉面。
2017年,嫂子三周年後,我和胡大哥領了結婚證。
我們沒有通知任何人,就是周末和兒子和閨女一起到外面吃了頓大餐。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們結婚後,單位裡說什麼的都有。
有人祝福我們,有人說在嫂子還活著時,我們倆就好了。
我們不想辯解,只想簡簡單單地過好日子。
鄒大鵬有次喝醉了酒,跑到我們家砸門,胡大哥出來把他摁倒後,打了報警電話。
他欠了一屁股外債,據說連借高利貸的都不願借錢給他了。他爸媽躲到北京他弟弟家,就當他死了,不再管他。
善惡有報,幸福自給,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修道場。
我和胡大哥結婚這3年,我們給在上海定居的兒子買了房,娶了媳婦,也把閨女送到上海讀大學。
胡大哥又恢復了第二春,所有見到他的人都說他年輕了。
17年義無反顧離開賭鬼前夫的決定,拯救了我和寶貝女兒。
46歲的我,人到中年後,牽手一個知冷知暖的愛人。我們一起養家養孩子,在一起說很多話,過著平凡又安穩的日子。
胡大哥是個細心的人,他記得我和孩子們的生日,每年七夕節都會給我買玫瑰寫賀卡,回家爭著幫我做家務,還對我那衰老而苛責的父母抱有善意,給他們在環境好的園區買了套電梯房。
剛剛過去的十月初一,我們帶著兩個孩子給嫂子上墳。
我們在她的墓前,種了一大片雛菊花。
山風吹來,雛菊搖曳,墓園寂靜,松林發出一陣陣沙沙沙的響聲。就仿佛,是來自天堂的掌聲。
今天這個故事,聽得我驚心動魄,也寫得我潸然淚下。
我連夜寫出這個故事,不僅僅因為它是上海殺妻焚屍案的另一種結局。
更因為,我在諮詢和傾聽中,接觸了太多因賭博毀掉的家庭。
不信,你們看這些聊天記錄:
這些聊天記錄,還只是我保存的一小部分。
每一個背後,都有一個吸血的人渣,都有一個被拖垮的家庭,都有一個欲哭無淚的故事。
泰國懸崖殺妻案中,那個把懷孕的妻子推下懸崖的人渣,也是個賭鬼。
遠離賭鬼,一旦發現家裡有人賭博,不管是父母還是愛人,都別當聖母婊,別想著感化人渣,毫不猶豫地斷舍離。
特別是夫妻關係,一定要學會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賭博欠債,不屬於夫妻共同生活支出的債務,不用替人渣背黑鍋。
這樣,哪怕離婚丟了半條命,只要離開了吸血鬼,好好努力,走在正路,半條命還能滿血復活成一條命,還能在正向的經歷和感受中,活成好幾條命。
遠離賭鬼,從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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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時花開(ID:xsha369):作者劉娜,80後老女孩,心理諮詢師,情感專欄作者,原創爆文寫手,能寫親情愛情故事,會寫親子教育熱點,被讀者稱為「能文藝也理性的女中年,敢柔情也死磕的傻大妞」。你點的「在看」,娜姐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