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周燚
《大江大河》第二部的菜,比第一部更硬了。開篇直接上高能硬菜。
播了12集,《大江大河2》目前最大受好評的是宋運輝這條線,因為這是近些年國劇少有的表達領域。創作者用精準的臺詞、準確的人物,描繪了一幅官場眾生相。在審查尺度上,總局領導會為這樣優秀的作品給予更多的創作空間。
《大江大河2》的人物是複雜的。相比第一部裡宋運輝的鋒芒,第二部裡宋運輝更懂得「入世」了,在某些原則上懂得「妥協」了。
《大江大河2》的主題是鼓舞人的。講理想(第一部裡是宋運輝的技術理想),講人在環境裡的選擇和堅守,優秀的人格閃閃發光。
《大江大河2》不是普通的大情節劇,《大江大河2》的戲是有情感層次的,戲比較碎,大情節少,但信息量大,單場戲的水平都很高。
《大江大河2》臺詞準確,臺詞裡醞釀著特殊環境裡人物的高情商,高情商醞釀著好戲,回味無窮。
本文,筆者解讀《大江大河2》裡官場人物的10大高情商。
一、沉住氣
東海化工廠項目可能要黃了。馬保平和劉玉海、韓則鋼、高祥榮一起吃涮羊肉,劉玉海說自己從某領導處打聽到風聲,宋運輝的新方案交上去兩個多月了也沒什麼動靜,估計大局已定了。
此時,馬保平表示在背後議論領導更是不好,上面還沒有公布正式結果前一切都還有可能。
之後的實踐顯示,馬保平的處世哲學就是:看清局勢,穩紮穩打,平穩過渡。穩坐廠裡一把手。
二、反將一軍
宋運輝想要約見李司長,給閔廠長打電話說想找李司長(閔廠長的大舅哥)幫忙引薦路司長。
一開始,閔廠長打起官腔,表示「為難」。
此時,宋運輝反將閔廠長一軍。表示東海項目要是批不下來宋運輝就要回金州了。
此時,閔廠長巧妙地打起官腔說「盼望著宋運輝回來」,又把防止宋運輝回來說成是「金州人在化工系統的開枝散葉」。
宋運輝能反將閔廠長一軍,正是看到了金州的權勢利益分配,直指閔廠長的利益。
宋運輝說想通過李司長幫忙,引薦宋運輝接觸計劃司的路司長。李司長沒有表態,宋運輝說出了李司長和金州的「關聯」,潛臺詞就是「宋運輝的失敗就是李司長的失敗」。
李司長立馬指出兩個邏輯:1.東海項目被否定和宋運輝個人沒有關係。2.宋運輝只是一個副主任,著急出頭會讓其它同志對他有看法。
見李司長繼續推搪,宋運輝拿出了必殺技,反將李司長一軍,說自己「不想讓閔廠長為難」。宋運輝能反將李司長一軍,是看到了李司長和閔廠長的關聯。
宋運輝見到路司長,向他陳述了東海相較濱城的技術優勢。路司長卻反將宋運輝一軍,讓他把技術優勢提供給濱城,把宋運輝調到濱城。理由是「全國一盤棋,集中力量辦大事,項目沒有親疏遠近」。
宋運輝比較了東海這樣的新企業和濱城這樣老企業的優勢。路司長說宋運輝是在為個人發展考慮。
路司長和宋運輝這場戲,寫得非常有層次。路司長一步一步給宋運輝挖坑,把宋運輝往裡埋。宋運輝從主動變成被動。
三、遵循流程和系統
宋運輝得罪了路司長。宋運輝決定繞開部裡進行單獨報批,這樣路司長也管不到他們了。韓則鋼表示這麼做是和全系統對著幹,就算報批成功以後也沒辦法立足了。
後項目獲批成功,東海被列為重點化工項目,馬保平任廠長黨委書記,劉玉海和韓則鋼、高祥榮、宋運輝分別任副廠長,負責技術和財務等問題,路司長宣布讓宋運輝先負責半島開荒。
顯然,宋運輝被系統排擠。
四、上演苦肉計
程父退休,程千裡替程父打抱不平說廠裡連輛車都沒派,宋運輝覺得閔廠長這麼做過分了。宋運輝去找閔廠長,程父程母說只提一個要求,就是給程千裡換個好點的部門。宋運輝去見了閔廠長,說他不應該這麼對待程父,閔廠長卻說自己給程父安排了歡送會,是程父自己推辭的。
閔廠長說程父在演苦肉計,因為,宋運輝混得越好越不好掌控,程父這麼做就是讓宋運輝覺得虧欠程家。
五、獨立山頭
宋運輝堅持用美國設備,路司長堅持用日本設備,宋運輝之前的報告把美國設備比日本設備分析的過於詳細,路司長覺得宋運輝是在公開叫板。馬保平把宋運輝調去負責碼頭建設,馬保平給宋運輝分析了調他去碼頭的「好處」:宋運輝年紀輕輕就得罪了路司長,和老人混在一起沒辦法出頭,宋運輝獨自去負責領導重視的碼頭工作,一旦做出成績來馬保平就方便替宋運輝請功。
韓則鋼告誡宋運輝鋒芒太盛得罪人了,因為「不是山頭,也是山頭了」。
美國要帶頭對中國展開禁運,國外廠商毀約,東海訂購的設備買不來了,馬保平主持大局要群策群力一起研究討論方案。宋運輝出了三個補救方案,定了三個小組的負責人,送運輝提出和韓則鋼一人負責一個方案,方平負責第二個小組。馬保平不得不同意。
這個局勢下,宋運輝選兵點將,宣示了主動權。
六、大局為重
方平告訴宋運輝,兄弟們通了氣,想「逼宮」馬保平把宋運輝調回來。
宋運輝認為兄弟們「揭竿起義」是破壞大局,因為兄弟們的對抗,到時候會讓自己的觀點失去客觀性,反而陷入被動。
這種做法,看似是在幫自己,實際上是在給自己挖坑。
七、理解上級意圖
宋運輝到北京向路司長和周司長匯報方案,周司長覺得一號方案好,路司長破天荒地幫了宋運輝,支持了宋運輝的二號方案。為什麼路司長和宋運輝在採購設備上的立場不同卻又幫宋運輝?
因為,此時路司長需要宋運輝,需要依靠「能夠用徹底貫徹並且理解上級意圖的人」。
八、避風頭
部裡重新安排了東海項目的領導,讓宋運輝擔任常務副廠長,馬保平心裡不舒服。
東海項目建成儀式,程父和水書記也被請了過來,招待所住滿了各路領導。水書記說宋運輝不該請自己和程父來,他們都退休了,在在職領導裡會讓人不舒服。
水書記指出了宋運輝的第二個錯誤,就是沒有給馬保平留面子,反而把風頭集中到了自己頭上,對自己很不利。
計委路主任要退休了,路司長需要做出成績,直接給了宋運輝很大的生產任務。
水書記告誡宋運輝要團結同志,「把自己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九、平穩過渡
計委路主任還有兩年就要退了,馬保平告訴高祥榮這兩年對他們很重要,領導給的四字方針是「平穩過渡」。
風雨不動安如山,穩是第一。
十、禮品原則
程開顏、宋運輝去和隋科長、隋科長愛人吃飯,原來隋科長的愛人就是老靳, 老靳有求於宋運輝。隋科長送給程開顏一個鐲子,鐲子價格不菲。
宋運輝讓程開顏退還鐲子給隋科長,因為「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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