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三個徒弟,孫悟空是猴精,豬八戒是豬精,那沙和尚是什麼動物變的?書中說沙和尚是個「流沙精」,卻隻字不提「流沙精」到底是何物種。
對這個疑問,我們的鄰國日本卻有一個公認的答案。日本的孩子在電視裡看到《西遊記》裡的沙和尚出場時,總會親切的說:「哦,那個叫沙悟淨的河童。」河童是什麼鬼?
河童是日本家喻戶曉的一個兩棲生物,日本古代傳說中,河童喜歡住在靠近河邊的洞穴中,它們頭部中央有個凹陷部位,呈碟狀,長有鳥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體及烏龜的殼。
他們喜歡惡作劇,也擅長從水中偷襲牲畜和人類,把內臟吃光,是種危險的妖怪。
日本古籍裡的河童繪像
但是,河童和沙和尚有什麼關係?《西遊記》在明治時期第一次傳入日本時,一根筋的日本學者認為首先要搞清楚裡面的人物設定。
嗯,唐僧是人類,孫悟空是猿(日本對猴子的稱呼),豬八戒是豬(日本人稱家豬為豕,野豬為豬),這三個都沒問題,唯獨沙和尚有點困惑。
日本河童的傳說
沙和尚,是個什麼妖怪?《西遊記》中,沙和尚第一次從流沙河裡攢出來偷襲唐僧那一段寫道:
「只聽得那浪湧如山,波翻若嶺,河當中滑辣的鑽出一個妖精,十分兇醜——一頭紅焰發蓬鬆,兩隻圓睛亮似燈。不黑不青藍靛臉,如雷如鼓老龍聲。身披一領鵝黃氅,腰束雙攢露白藤。項下骷髏懸九個,手持寶杖甚崢嶸。」
古籍裡的沙僧像
日本人仔細研究後認為,沙和尚頂門光滑如碟,頭髮蓬鬆,相貌醜陋,又從河裡蹦出來,不是河童還能是什麼?日本學者還考證道,沙和尚的兵器——半月形的降妖寶杖,其實是脫胎於日本的一種農具。
日本的沙和尚手辦
還有個有力的旁證。日本傳說中,河童最怕猴子。比如熊本縣有個傳說,河童當年頻繁騷擾人類,熊本藩主加藤清正從山裡找來很多猴子,成功把河童驅趕到了一條偏僻的河裡。而《西遊記》裡,沙和尚碰到孫猴子就心驚膽戰不敢出水,完全符合河童的特徵。
於是,日本人但凡改編《西遊記》,從故事、圖畫到影視片,沙和尚的形象統統被設定成腦頂光滑碟子、兩鬢蓬鬆的河童。
日本歷代《西遊記》版本裡的沙和尚
但是,日本人從沒考慮過,河童是純日本產的妖怪,唐僧取經是一路往西,怎麼會反道東遊在日本找個河童徒弟呢?
《大唐西域記》裡寫,當年玄裝法師為了心中信仰偷渡到天竺,途逕到一片大約有八百裡範圍的沙漠時,不小心把水囊打翻了,水漏得一點不剩,在玄奘法師奄奄一息之際,玄裝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身材高大、滿臉鬍子的人叫醒他,對他說:趕快起來,前面就有水。
玄奘見狀,艱難地爬起來,翻到馬背上,老馬把他帶到前面不遠的一個地方,那裡果然有一處水塘,他也因此得救了。玄裝脫險後,向當地人談起這段經歷時,當地人告訴他,那其實是深沙神,專門保護意志堅定的取經者,而那些心不誠,動機不純的取經人往往被他吃掉。
正是這段刻骨銘心的經歷,被玄裝法師的弟子寫進了《大唐三藏法師傳》,後來在改編《西遊記》時,深沙神徹底變成了沙僧,八百裡流沙也變成了八百裡流沙河,所以準確來說,沙僧很有可能一個沙漠中的神,相當於那個地方的土地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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