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藍色字體關注《上海情愫》
青春戀歌 小說連載(一)
文/曾定東 圖/網絡
他倆生活的這個城市和中國現時83.46%的城市一樣,既古老又年輕。城的東區,是摩登的,現代的,繁華的,喧鬧的,朝氣蓬勃騷動不安的。方的,圓的,尖的,七稜八角參參差差的高樓大廈,如孩子們發揮了最大想像力而搭成的積木,擠擠挨挨的排在寬闊的馬路兩邊。後立的總比先豎的俏麗時髦,胭脂簪花耳墜項鍊,恨不能罄其所有;先豎的自不甘醜陋落後寒傖,就又拆拆拼拼裝裝添添粉粉刷刷整容加美容,再造青春,於是一起招搖奪目。
L(男的姓縮稱)在輝煌的文化城的第七層佔有一個十平米的寫字間。R(女的姓代號)就在L對面的商廈二樓服裝廳負責收款。男的工齡5,女的工齡2,;也就是說有兩年時間,他們就這麼近的各自掙著自己的一份工鈿。其實L曾兩次接觸過R,那都是每年的春節前,為購置過節的行頭而到R處繳款,但誰也沒有留意過誰。R坐在高高的收銀臺上,個子不高的顧客只聞其聲,難見其面。R到文化城的次數倒蠻多,舞廳,卡拉廳,咖啡廳,劇場,她常泡。但根據統計,兩人沒有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消遣過。他們的碰撞發生在西城。
西城的歷史可上溯到兩千多年前的漢代,雖經一次又一次的兵火,小街小巷的規模永遠是漢代的,格局也始終沿襲唐代的。據考證,最後一次兵火,燒得老城只剩下斷垣殘壁,那是41年,小日本幹的。小日本滾蛋後,城就回到了人民手中。國民黨只在城外慌慌張張的開了幾炮,毀了半截塔,現在還是半截,是留著作傳統教育的。和平建設的速度是驚人的,古城又很快繁榮昌盛起來,青磚青瓦,小家碧玉式的院院落落,街街巷巷,像圍棋盤上的棋子兒由疏到密按格子排布好。改革後,唯一起變化的是小街的門面房變得越來越洋氣,而后街後巷還大致是老模老樣,青苔更青,綠樹更綠,保持著一片寧靜安祥,古風猶存。某部拿金鷹的電視劇曾在這裡採過外景,市政府慎重決定2000年前這兒不準興土木。這裡居住著全城近廿分之一居民,L和R就是這廿十分之一中的兩位年輕公民。
R那天上中班,該12點到位。R算好了,從家出發,騎自行車不緊不慢不歇氣一刻鐘就到了。為保險起見,R又特地預留了一刻鐘的提前量。市場經濟好是好,就是時間摳得緊兮兮的。遲到、早退、病事假,統統要扣錢,還扣得邪門。就說遲到吧,一次先扣十元,再扣季度獎一分,一分是多少?沒準。效益好,一分就是二三十,扣得你胸脯上掉肉。還沒完,年底評先進還愣沒你的份,那叫一票否決權。先進不先進事跡是小,先進的獎金卻是大大的呀,眼見別人喜孜孜的捧了一大沓,你就因為遲到了那麼分把鍾而蝕得一塌糊塗,不由得不叫人心尖尖疼半年!
R打上班到現在一次沒遲到過,服裝廳她是一花獨秀。多了一點錢,她也想得開,就全用來享受了,譬如隔三岔五到文化城瀟灑走一回。R今天出發遲了兩分鐘。臨出門站在穿衣鏡前最後定妝時,才發現短大衣右前襟的下擺有一塊油斑,只好脫下,重翻衣櫥,重挑上衣,再穿上,再定妝,利利索索的還是花了幾分鐘。因此,上了車,腳下下意識的帶了點勁。老城巷子七拐八彎還窄,出了名的八卦陣,就在最後一個拐角處,出了問題。R很謹慎,繞彎前老遠就主動撳鈴,若彎子那邊有車,定會回鈴,招呼過後,各行其道,相安無事。
誰知過來的是L,L今天有一首詩見了報,心裡正美著,哼哼唱唱過來了,R的鈴聲沒往心上去。他是騎車老手,只認定抱右行,我是交警隊長他大爺。R見沒回鈴,就抱大彎轉了(巷子窄,小彎很難轉的),等互相發現了對方,就說時遲那時快了,兩輛車嘁哩咣當撞到一起了。真應了古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若是往常,定會有一場惡罵。人們總喜歡借個由頭來發洩一下貯在心底裡別處受來的窩囊氣,譬如無端的被同事暗中擠兌了一下,鄰居潑髒水總是有意無意一大半潑到你家門口。今天,西線無戰事。L心情好,見姑娘倒地了忙不迭的上來攙扶,口中還大包大攬的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姑娘見是一個大小夥子,又是如此的文明禮貌,再加上怪自己沒有抱小彎轉,也就沒發火兒,蹙著眉頭忍著疼由小夥子攙起。
R本想上車就走,待扶起車子一看,前車盤包成餃子了,R的淚就楚楚的下來了。小夥子呆了:「怎麼啦?怎麼啦?是不是哪兒撞傷了?我送你上醫院!別哭,別哭。都怪我轉彎不打鈴,害得你這樣。」R聽了,淚湧起來更厲害,慌得L手足無措,又是安慰又是掏手帕。折騰了好一會,才弄清姑娘流淚的原委。「這有什麼?喂,快,你騎我的車先上班!」R想想也只好這麼辦了,眼淚抹抹,急急的騎上小夥子的新跑車就走。L望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笑了笑。突然心頭冒出了戴望舒那首著名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寞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
地結著愁怨
的姑娘。
她是一個丁香一樣愁怨,黛玉一般會流淚的女孩。L感到詩興在胃部潮起。聳聳肩,彎腰扶起瘸癱的紅金獅,翹起前輪,滾著走。
作者簡介:曾定東,雙高中學歷:鹽中67屆,鹽師75屆,後為蘇大79級中文函授生,84春畢業
生在大岡,長在鹽城,插過隊,種過田,做過農民工,後來做教師,教語文,又後來兼做教練,指導過老老小小打桌球。
遊本鳳
劉翔
史欽耀
奚志強
張長霖
葉銘
王成鳳
南嶽
李培勇
李華銘
蔓蔓媽
周易
孫慶樂
白米
阿華
曹晞
夢晨
秋靜
雪野清寒
渺渺
張振華
祁衛無
陳秀萍
吉培坤
張冠煜
丁玉瑞
喬永星
郭文
亂世情 中篇小說連載(一)曾定東
亂世情 中篇小說連載(二)曾定東
亂世情 中篇小說連載(三)曾定東
亂世情 中篇小說連載(四)曾定東
亂世情 中篇小說連載(五)曾定東
田埂上/曾定東
濱港園的春天/一葉知秋
組詩:二月杏花/劉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