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某天,一場叫「快樂男聲」的比賽,炒紅了一首《董小姐》。很多人因為這首歌,喜歡上了左立,更多人也因為這首歌知道了宋冬野,《董小姐》的原創作者,新生代民謠歌手,一個溫暖的胖子。
2013年的青島,應屬於冬季的雪花姍姍來遲,寒風夾卷著蕭瑟,南京路的downtown酒吧樓下,卻熱鬧的叫人直覺燥熱。手裡掐著入場券的民謠愛好者,像沙丁魚罐頭,緊緊貼在一起等待入場,從樓道口的一端拐了幾個彎,又排到了出口的另一端。
讓人不禁憂慮,百十來號人會不會壓塌這小型live場地。
那年是我知道宋冬野的第三年,2009他還只是個偶爾在豆瓣發些原創音樂,名不經傳的胖子,某次忘記是什麼歌,讓他登上了豆瓣音樂人的榜單。雖然還是不為人知,但是偶爾會和花粥——一文藝清新女流氓,湊個搭子,在北京跑些小型的live。他倆那時有個特別可愛又樸素的名字,叫「野花」組合,各取名字中的一個字。
2013年7月,花粥來青島,她落地的那刻,我的飛機剛好起飛。那年,耳機裡單曲循環她好久,就好那重口味小清新中流露出的假正經。如此算是擦肩而過,心痛不已。
再後來,其實也不算過了多久,左立在「快樂男聲」唱了那首《董小姐》,臺上臺下好多人心動不已,將那句「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奉為金句。
宋冬野就這麼火了,雖然大多數人提起他,說來說去不過還是那一首《董小姐》。
2013年末的live現場,胖子帶著帽子始終不肯脫下,說自己奔波輾轉在各個城市,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洗頭了。後來被阿肆爆料,其實他只是把洗頭髮的時間,都用來睡覺了。
宋胖兒的現場很逗,他整場氣氛控制的非常好,看得出是用心在積累經驗的人。
樹大招風,有同行眼紅說他真是一夜之間,莫名其妙的紅了。他也不反駁,只是謙虛的感謝每一個給過他幫助的人,有人故意找茬,問宋胖兒,左立唱你的歌前用通知過你麼?
很多人抱看笑話的心態,看宋胖兒會不會和左立,鬧得好像當年的汪峰和旭日陽剛。但每每被人問起,宋胖兒卻只是淡然一笑,實在被追著問急了,他只好發了一則簡短的聲明,大意是:「左立先生是一名非常優秀認真的歌者,在唱過《董小姐》之後,也有及時與公司方(摩登天空)取得授權聯繫。承蒙大家的厚愛與關心,也預祝左立先生比賽成功」。
整個過程,有禮有節,態度謙虛又認真。很多人說他是一夜之間紅起來的,但是刨去《董小姐》,宋胖兒的舊作新曲中,隨便拿出一首,照樣會被奉為民謠界的金曲。但他卻從來不肯叫人這樣說,在民謠音樂裡,他還是個學生,尚有無數榜樣要去學習,不但學習音樂的造詣,更要學習前輩們的鑽研與態度。比如民謠界最單純的狐狸——萬曉利。
從沒有無理由的紅起來,所有光鮮的背後,都是日以繼夜的付出與努力。
2009年加入豆瓣音樂人,2011年民謠復興年,和好友堯十三加入馬頔等獨立音樂人創立的廠牌「麻油葉」。開始輾轉於各地,試水小型的live演出。曾經有個採訪問及宋胖兒的一夜躥紅,好友堯十三對此說法憤懣不平,他說「你們都說這胖子一夜之間就紅了,是借了別人的光。但你們從來沒看過他連續十幾個小時練琴,就為了調好一段和弦,沒見過他絞盡腦汁寫歌詞……從來沒有不努力就得到的回報,只能說他被人認知的有些遲到」。
2013年8月27日,宋冬野的首張個人專輯《安和橋北》,由摩登天空發行。2013年獲南方周末文化原創榜年度音樂獎。
2013年百城巡演,10月剛好到了青島。
那天我預先拍了入場券,在我心裡民謠還是少數文藝青年的歸屬品,冬野也不過就是那個抱著木吉他,心裡藏了一座城的胖子。
於是,見到那麼隆重的場面,當時我和我的小夥伴就驚呆了。但我心裡還是不屑和鄙夷的,以為多數人還只是為了一首現場版的《董小姐》。
直到我聽到全場大合唱《安河橋》「讓我再看你一眼,從南到北。像是被五環路蒙住的雙眼……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我知道吹過的牛逼,也會隨青春一笑了之,讓我困在城市裡紀念你」。
直到我聽到唱《斑馬斑馬》:「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啦。再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尾巴,我不想去觸碰你傷口的疤,我只想掀起你的頭髮。斑馬斑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費著我寒冷的年華」。有長發垂腰的姑娘,在一旁跟唱,唱著唱著就潸然淚下 。
當冬野終於唱到《董小姐》,大家卻一反之前的大合唱,都默默的掏出手機,有的撥出一個號碼,對電話的那端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地舉著手機。有的觸開了一段號碼,指尖在屏幕上轉了好久,終究是一聲嘆氣,愣愣的看著屏幕黯淡光亮。
大概那時,所有的情緒都無法用言語表達。響亮的合唱從嘻嘻哈哈到哽咽,臉上的表情從嬉笑怒罵到平靜。
那是譜進心靈的旋律和敲打回憶的歌詞,「董小姐,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樣,渴望著衰老」。
曾經看過一段話,意思是當你無論看到什麼,都會想起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是愛上他了。那天晚上,有多少人的心裡藏著一個「董小姐」亦或是「董先生」。
幸運的人,他的女同學陪在身側,十指緊扣,一轉首就能看到她清冽如水的眸。不幸的人,那有故事的女同學,最後只剩下一段不可為外人道也的故事,黏在心中的某個角落,你以為他早進胃了,卻不時偷偷望一眼,一摸臉一手水。
民謠界小清新鼻祖陳昇,曾在《牡丹亭外》唱過這樣一段說:「這世界有些假,可我莫名愛上他,黃粱一夢二十年,依舊是不懂愛也不懂情。」
「寫歌的人假正經啊,聽歌的人最無情」。
正所謂是,道是無情還有情,我們會成長會遺忘,「每當我聽到憂鬱的樂章,勾起回憶的傷。每當我看見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臉龐」。無論假正經,還是最無情,只要在那時那刻你有收穫到共鳴,這便是歌者的成功了。
最後引用冬野給【一個】寫的文章中的一段話作為結尾,給你一個最溫暖的胖子和最柔軟的肚皮。「上學時,我堅持的音樂被認為是歪門邪道,而我又是歪門邪道一門靈兒的主。如今我奮不顧身地把邪門歪道發展成了職業。因為我們的邪門歪道居然有著一個那麼好聽,那麼光明的名字:理想。我知道命運待我不薄,所以還應只想短淺一點的號,至少能把腳下的路看著清楚,就像我凌晨坐在北四環邊兒的馬路牙子上,非要等日出,因為:光明就在今日。
我知道 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
代替夢想的也只能是勉為其難
我知道 吹過的牛逼
也會隨青春一笑了之
讓我困在城市裡 紀念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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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單的生活,慷慨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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