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導演的風格始終如一或在不斷補充,如王家衛;有些導演則不斷嘗試不同類型,以證明自己的才藝,如李安。認識王家衛的電影,是從《重慶森林》(1994)開始的。這部在國內電影網Top250中排名第98的電影,是不少朋友心中的神作。最近在看《藍莓之夜》(My Blueberry Nights,2007)的時候,仿佛看到了《重慶森林》的影子。

原地轉圈
王家衛的風格是相似的。《旺角卡門》(1988)裡的劉德華在油麻地重遇已經懷孕的前女友,《重慶森林》梁朝偉於便利店再見前女友,仿佛王家衛劇中的男人總是需要「前女友」回來慰問。這個重遇前度的模式,像男人重新出發前必須的儀式。《藍莓之夜》中王家衛同樣安排了裘德洛重遇前女友,仿佛必須有了這個重遇儀式,男女主角才正式開展了新的關係。

似是而非
除了與《重慶森林》都有前女友告別片段之外,《藍莓之夜》的小食店偶遇也被眼尖的觀眾看出了《重慶森林》的影子。《重慶森林》裡,梁朝偉每次都到王菲的店裡點外賣給空姐女友劉嘉玲吃。後來空姐女友把梁朝偉的鑰匙還到小食店,所以鑰匙落在王菲手上。來到英語電影《藍莓之夜》,王家衛把傷心的角色調轉了。默默守店的角色從女生變成了男生,兩個女生走的人生道路也是相似和重疊的。兩部電影之間似是而非的共同點,讓觀眾仿佛看到了王家衛風格的相似電影結構。

百看不厭
《重慶森林》與《藍莓之夜》是相似的,難道不是因王家衛電影講述的幾乎是相同的故事?換上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人去經歷,周而復返。《東邪西毒》何嘗又不是通過第三者的角度把張國榮的傷心過往一一敘述。換個角度看難道不是《阿飛正傳》的再敘嗎?每一次浪子傾述心聲,愛情之痛便重新被喚起。在情愛之中,疼痛也是一種浪漫。

《藍莓之夜》在2007年5月16日的坎城電影節上映後,陸續在法國和香港等多地上映,均收到不錯的評價。對《重慶森林》有所記憶的觀眾,大概率會對《藍莓之夜》具有相似橋段感到錯愕。
我覺得電影的奇妙之處在於,相同的故事會因人而異產生迥然不同的感覺。《藍莓之夜》大概跟《重慶森林》一樣,講述一個十分俗套的故事。然而我們能從中感受到,王家衛講述這個故事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