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上方綠標即可收聽安靜主播的領讀
◆ ◆ ◆
親愛的共讀小夥伴,今天我們開啟本月的第二本書——《夢裡花落知多少》。這本書記錄了荷西意外去世後,三毛如何漸漸走出人生低谷,再次堅強面對生命,這段時期三毛的文學創作也達到了高峰。
荷西和三毛原本轟轟烈烈的幸福愛情,卻在結婚六年後,因荷西的意外溺水死亡,而突然改變了色彩。荷西走了,愛卻還在,三毛是否經得住這生離死別的苦痛?三毛父母對她的愛,能否代替荷西為三毛帶去溫暖?
讓我們開始今天的共讀吧!今天推薦完成的共讀目標是,閱讀完本書第1頁至第29頁。
01
▼
荷西長眠的墓地
那片墓園曾經是荷西與我常常經過的地方。過去,我們散步時總喜歡俯視著,那一片被圍起來的寂寂的土地,好似鄉愁般的依戀著它,而我們,是根本沒有進去過的。
當時並不明白,不久以後,這竟是荷西要歸去的地方了。是的,荷西是永遠睡了下去。
我總是痴痴的一直坐到黃昏,也總是那個同樣的守墓人,拿著一個吊著古老鑰匙的大銅環,向我走來,低低的勸慰著:「太太,回去吧!天暗了。」
回到那個租來的公寓時,憔悴不堪的父親和母親等待了我一整天。我躲回臥室,躺著望著天花板,等著黎明再來,墓園開了,又可以往荷西奔去。
母親總是捧著一碗湯,察言觀色,又近乎哀求,也不勉強我不再去墳地了,只求我喝一口。
墳上大批花環已經枯萎了,我跪在地上,用力將花環裡纏著的鐵絲拉開,一趟又一趟的將拆散的殘梗抱到遠遠的垃圾桶裡去丟掉。
花沒有了,鮮花又被買了來,卻總也帶不來生命的信息。在這片被我看了一千遍一萬遍的土地下,長眠著我生命中最最心愛的丈夫。
正午我從墓園裡下來,路人照著島上古老的習俗,握住我雙手,親吻額頭,致哀幾句後低頭走開。
我麻木的道謝,根本沒有聽見什麼,手裡捏了一張已經皺得不成樣子的白紙,上面寫著一些必須去面對的事情——:
要去葬儀社結帳,去找法醫看解剖結果,去警察局交回荷西的身份證和駕駛執照,去海防司令部填寫出事經過……去做一件又一件刺心而又無奈的瑣事。
02
▼
父母悲愁的身影和一束黃花
這時我看見了父親和母親,荷西出事後,我好似從來沒有將他們帶出來鎮上一起辦過事情。
他們說要去看荷西,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
「我們要去看荷西。」母親又說。
「找了好久才買到了花,店裡的人也不肯收錢,話又講不通,我們丟下幾百塊跑出店,也不知夠不夠。」父親急急的告訴我這件事,我仍是漠漠然的。
現在回想起來,父母不只是從家裡走了長長的路出來,在買花的時候又繞了多少冤枉路,他們這樣的年紀,也不眠不食地陪我受著苦難。
我說開車一起去墓地,父母說他們慢慢走就可以,讓我去辦事。他們走著,我站在他們背後,沒有馬上離開。
花被母親緊緊的握在手裡,父親彎著身好似又在掏手帕揩汗,耀眼的陽光下,哀傷那麼明顯的壓垮了他們的兩肩,拖住了他們的步伐。
四周不斷的有人在我面前經過,可是我的眼睛只看見父母漸漸遠去的背影。
我不知為什麼自己在這種情境裡,不明白為什麼荷西突然不見了,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父母竟在那兒拿著一束花去上一座誰的墳。
等我再去回頭看父親和母親,他們還在那兒爬山路,兩個悲愁的身影和一束黃花。
03
▼
那個婦人是我母親嗎?
後來我發現父母親的那束康乃馨插在別人的地方了,兩片沒有名牌的黃土自然是會弄錯的,
我心裡想著,這個識別的墓碑是得快做了。
老木匠本來也是我們的朋友,我畫下了簡單的十字架的形狀,輕輕說:"這塊墓志銘只要刻這幾個簡單的字:荷西·馬利安·葛羅--安息。下面刻上--你的妻子紀念你。"
木匠老先生說刻好了讓我自己來拿,再找工人去做墳,這份工作和材料都是送的,他希望我堅強點。
去拿十字架和木柵欄那天早晨,出門時沒看見母親。父親問我今天去做哪些事情,他要不要陪我去,還說他們語言不通,什麼忙也幫不上我。
不敢告訴父親說我不請工人自己要去做墳的事,怕他拚了命也要跟著我同去。
想要一個人去搬那個對我來說還是太重的十字架和木柵欄,喜歡自己去築荷西永久的寢園,甘心自己用手,用大石塊,去挖,去釘,去圍,替荷西做這世上最後的一件事情。
那天的風特別的大,我開著車子,突然,看見了在風裡,水霧裡,踽踽獨行的母親——熟路的人不會走這條堤防邊的大道。
她的頭髮在大風裡翻飛著,蓋住了她的眼睛,可是她手上有那麼多的東西,幾乎沒有一點法子拂去她臉上的亂發。
眼前孤伶伶在走著的婦人會是我的母親嗎?會是那個在不久以前還穿著大紅襯衫跟著荷西與我像孩子似的採野果子的媽媽?
我趕快停了車向她跑過去,問她去哪裡了,怎麼不叫我。
"去買菜啊!"滿身負重的母親沒事似的回答著。
04
▼
我痛則父母更痛,但他們卻要更堅強
母親在臺北住了半生都弄不清街道,現在居然一個人在異鄉異地拿著口袋,到處打手勢問人菜場的路,不曉得走小街,任憑浪花飛濺著她。
荷西去了的這些日子,自私的哀傷將我弄得死去活來,竟忘了父母還在身邊,忘了他們也痛。
他們日用品的缺乏更不在我的心思裡了。是不是這一陣父母親也沒有吃過什麼?為什麼我沒有想到過?
只記得荷西的家屬趕來參加葬禮過後的那幾小時,我被打了鎮靜劑躺在床 上,藥性沒有用,仍然在喊荷西回來,荷西回來!
父親在當時也快崩潰了,只有母親,她將我交給我眼淚汪汪的好朋友格勞麗亞,因為她是醫生。
母親發著抖撐著用一個小平底鍋在一次一次的炒蛋炒飯,給我的婆婆和荷西的哥哥姐姐們開飯。
而那些家屬,哭號一陣,吃一陣,就上街去搶購島上免稅的菸酒和手錶、相機,匆忙登機而去。包括那個做母親的,都沒有忘記買了新表才走。
那以後呢?再沒有聽見廚房裡有炒菜的聲音了,好像也沒有看見父母吃什麼。
"姆媽上車來,東西太重了,我送你回去。"我的聲音哽住了。
可母親說自己能走,還擔心地問我去鎮上做什麼。我又不敢說是去做墳,怕她跟上來。
05
▼
那個女人從不肯委屈我一秒
"有事就快去做,我們語言不通不能幫上一點點忙,看你這麼東跑西跑連哭的時間也沒有,你以為做大人的心裡不難過?你看你,自己嘴唇都裂開了,還在爭這幾個又不重的袋子。"
她這些話一講,眼睛便溼透了,怕我追她似的加快了步子。
我又跑上去搶母親袋子裡沉得不堪的一瓶瓶礦泉水,她叫了起來:"你脊椎骨不好,快放手。"
這時,我的心臟狂跳起來,肋骨邊針尖似的刺痛又來了,我放了母親,慢慢走回車上去趴在駕駛盤,將手趕快壓住了痛的地方。等我稍稍喘過氣來,母親已經走遠了。
我坐在車裡,後望鏡裡,還看得見母親艱難行走的背影。
我知道,只要我活著一天,她便不肯委屈我一秒。
父親,母親,孩子又重重的傷害了你們。前不久才說過,再也不傷你們了,這麼守諾言的我,卻是又一次失信於你們。
終於有淚了。那麼我還不是行屍走肉。只是什麼時候我才肯明白的,將這份真誠在我們有限的生命裡,向你們交代得清清楚楚呢?
結語:在今天的共讀裡,我們看到,荷西過世後,荷西的親人匆忙的來匆忙的離去,還不忘買點東西再登機。只有三毛的老父母,不辭辛苦離開臺灣,留在三毛身邊,努力照顧她的情緒和生活。沉浸在痛苦中的三毛,卻早已難以顧上父母,直到一次次看到父母的背影,她才「終於有淚了」,不再行屍走肉。
為了讓大家更好的感受到荷西過世後,三毛為何有會如此濃烈的回憶,我們將穿插入舊版的《夢裡花落知多少》(哈爾濱出版社出版,現已絕版)中的一些內容,共同重溫荷西和三毛的愛情經過。讓我們期待明晚的共讀吧。
今日話題:相比早期我們和大家共讀過的《撒哈拉的故事》而言,這本書寫於荷西過世之後,難免多了些揮之不去的哀愁。說說你看三毛的第一本書是什麼呢?她給你帶來的感受是什麼呢?
主播:安靜,網易雲音樂電臺籤約主播。新浪微博:用心兔子。微信公眾號:我是安靜。
領讀人:三釐,三毛說她的文字只值三毛,那三釐此生的文字若能值三釐便足矣。微信公眾號,三釐和你。
查看40本十點共讀書目合輯
長按識別二維碼,加入共讀
▼
↓↓↓點擊文末【閱讀原文】,每日「共讀籤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