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漫長的告白》幕後花絮照
鄭雲龍說,一個人在年青的時候於演藝上功成,多數是靠本能和天賦,但之後長路漫漫,要依仗的,就必須是豐富的經歷和透徹的悟性。
他有責任把自己於人世中的思考和收穫帶回舞臺上,而不是在舞臺之外喧譁表達。
採訪、撰文:呂彥妮
1.
話劇《漫長的告白》第二輪公演於2019年8月7日在上海啟幕。這一天,是中國傳統的七夕節。
話劇《漫長的告白》海報
當日下午5點,我在上海城市劇院的後臺化妝間裡見到演員鄭雲龍,他穿著一條棕綠色的布褲子,上身是橫條紋的海魂衫,外面套一件藏藍色的袷衣——那是他在劇中第一幕上場時的服裝。還有兩個半小時開場,他早早就在往成為劇中人的方向趨近了。
話劇《漫長的告白》劇照
從他的化妝間出門右拐,走過一個30米長的通道,再右拐,就是演員後臺入口處,那扇門外,不足50米的地方,此刻已經聚集了大量的觀眾和粉絲。灼熱的上海,正是颱風來之前的氣象,悶熱極了。但這些等待的臉龐上 ,卻都有赴約般的悸動。
化妝間的門關上了,安靜得如同進入一個洞穴。鄭雲龍的態度不熱也不涼。
鄭雲龍參演話劇《漫長的告白》時在化妝間的花絮照
事實上,這不是我們第一次相見。
上一次,是3個月前,同樣是為這齣戲——《漫長的告白》,我專程來上海看他,那是首輪演出前的彩排日,從下午1點開始的走臺,中間夾雜著合成、拍劇照等種種流程,一直到晚上10點還在磨,鄭雲龍和同伴們在臺上始終神採奕奕,只是,我們原定的訪問要落空了。製作人帶我去後臺與他打招呼,他坐在小小的化妝間裡,怏怏的,在臺上完全看不到的疲憊,當時全都負在他背上。我們的那次見面整個過程用了沒有一分鐘,印象裡,他只是友好地握手、點頭,聆聽,一個字也沒有多說。
他當時還戴著劇中角色陳中行的特型大鼻子,因為這一刻短暫的喘息之後,他還要回到臺上去,完整走一遍全劇。
「大龍不會說虛頭巴腦的話。」《漫長的告白》編劇傅踢踢這樣形容他。
話劇《漫長的告白》劇照
次日,聽聞演出大獲成功。但從頭到尾,他的社交媒體上對這次演出的呈現,不過是他用手機拍的一張自己和演出證件的合影。
這似乎是他的慣例了,每次演出前,和自己的工作證照張相片,像一次敞亮的擊掌。此外再無多言,隱遁得乾乾淨淨。
鄭雲龍的慣例,是每次演出前,和自己的工作證照張相片
一個人有多愛一件事情,並不一定非要用嘴說出來。
從2012年始,鄭雲龍一直在舞臺上,也為了可以有更多更好的機會,做過辭職、遷徙的轉變,這就是他對自己的熱愛傾注的心力,是他給自己的交代。
《漫長的告白》是這位音樂劇演員職業生涯中第一次出演話劇。
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是2018年的年中,那時,那件後來改變了他太多生活軌跡的聲樂競演節目《聲入人心》還未開播,那些如煙海的影響力也還沒有撥散開來。
《漫長的告白》導演徐俊回憶他和鄭雲龍的第一次相見,他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個年青人的「挺拔、憂鬱、孤傲和『詩人』氣質」,這和劇中的陳中行極為貼切。他們很快地定下了合作的意願,雖然此前鄭雲龍從未演出過話劇,但徐俊看好他、相信他。
為了更加貼合劇中人物,鄭雲龍專門練習了擊劍
一拍即合後,兩方便先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哪能想到,一個轉身回來,他就『紅』了。」
話劇《漫長的告白》劇照
2.
《漫長的告白》公布演出信息後,官方微博和編劇傅踢踢的個人帳號瞬間就被鄭雲龍的粉絲「攻陷」了。
傅踢踢此前是資深媒體人,與明星、演員們沒少打交道,也多少算熟悉粉絲們的脾性和方式。鄭雲龍的粉絲讓他格外意外的一點,就是他們大多數屬於「冷酷事業粉」——對他的事業有要求,會鼓勵他,「去摘,遙不可及的星」——這句鄭雲龍曾經參演的音樂劇《我,堂吉訶德》裡的歌詞,可以準確形容粉絲對他的期許和仰視。
而顯然,鄭雲龍也拎得起觀眾和粉絲在事業給予他的期待。他回應所有這些呼喚的方式就是悶頭去做。
因為話劇合作,傅踢踢有機會和鄭雲龍喝過兩次酒,「他酒量很好」——感受如上。他沒見過他當眾失一點點的控,穩重極了。
《漫長的告白》的女主角秦子然卻打趣說鄭雲龍的所謂「高冷」是「假高冷」:「他其實很幽默,全場冷笑話王吧,只是他的『笑話』你需要去反應一下,但他從來不會對人有任何攻擊和傷害……他永遠都很照顧你的感受。」
微博上的鄭雲龍,從不吝嗇分享他自創的各種「歡樂」
因為排練,他們在一起相處了一個多月。「他很聰明,反應力和理解力都很強,導演提點一下,他馬上就能get到然後執行和修正……和他搭戲很舒服。」
鄭雲龍在話劇《漫長的告白》排練場的工作照
秦子然常常會忘了,眼前和他對戲如流水、大段大段臺詞謹記在心從來沒有垮掉過的鄭雲龍是那個擁有超高人氣的「流量」,直到後來發生了那件「AB角退票事件」。
《漫長的告白》開票即售罄,鄭雲龍的人氣確實擔當了其中一部分原因,但很多粉絲不知,這部劇的部分角色其實有AB制,有些場次,鄭雲龍並不會出演,會有另外一位演員登臺。粉絲知曉這件事情之後,曾經叫嚷著要「退票」,事件必然波及到了演員們的心態。秦子然記得事情發生那天,一向如一團火一樣的鄭雲龍走到他的B制演員季森身邊,坐下,重重拍著他的肩膀說了一句:「兄弟,你不要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你只要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話劇《漫長的告白》排練期間的花絮照
那一天,大家見到了鄭雲龍的另外一面:獨立、正直、我行我素。
「他的人生在這一年裡,像放火箭一樣地被改變了,生活和事業一定會變好,但我想他也一定有他的苦衷,可是他從來不會表達出來……」季森說。
「是的,如果你問我,這些年對我影響最大的事情,我會告訴你,是《聲入人心》,它改變了我的生活,但是沒有改變我這個人……在我這個年紀,再飄,你能飄成什麼樣子?」這是鄭雲龍對「改變」的回應。
傅踢踢曾經很好奇,這位當下音樂劇領域最「炙手可熱」的明星之一的「冰山之下」到底蘊藏著什麼?又是什麼讓他可以有這樣的底氣,不急不躁,不隨波逐流?難道只是那些他過去經歷的人世冷暖嗎?但人世的「冷」又是永遠更迭著面目和花樣往復出現的,鄭雲龍如何看待和面對?
在等待了三個月之後,我們終於能有一點點時間,窗邊坐下來,一問一答。
INTERVIEW
話劇《漫長的告白》海報
「《漫長的告白》取材自法國著名劇作家埃德蒙·羅斯丹的經典悲喜劇《大鼻子情聖》。不過,這次故事的發生地,卻是80年代的上海。那時候,校園裡文藝精神盛行,青年人熱誠果敢地追索人生真諦。他們共讀存在主義,也迷戀莎士比亞,他們探討道德信仰,也心懷祖國憂患。主人公陳中行勇敢地表達自己對愛情的嚮往,但他也深知自己肩負的使命感。時代洪流中,人們相聚又離散,昔日的青年終會告別青春,只是那一刻他們在時光蹉跎中,明白了外在與內在,更明白了愛。不變的是,對那一段熾烈的追愛往事,無怨無悔。」
你怎麼看待《漫長的告白》裡你飾演的陳中行?
鄭雲龍:他還是比較自卑的人的。習慣了那種隱藏著的愛的方式,方圓一直在他心裡,他自己也說了,他更願意把她埋在心裡。他和張志國之前也沒有那麼熟,在學校的時候,可能對他也有所誤解或者說了解不夠深,那時候他幫他寫那些信給方圓,其實有點勉為其難的意思,但真正當他們去了戰場,張志國跟他說了很多內心想法之後,他還是非常欣賞這個年輕人的,會覺得他為他們做這些東西是值的。他就是想把他自己的愛嫁接到別的人身上,因為他沒有勇氣去跟方圓表達。
話劇《漫長的告白》劇照
他為什麼自卑?
鄭雲龍:自卑是因為外型,像陳中行這樣一個人,他為什麼會怕這些呢?他不會怕,就是因為外型原因。
最終的結局,他即使有機會也沒有選擇和方圓在一起。你說哦,這個世界上有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嗎?
鄭雲龍:當然有。在陳中行眼裡看來,比愛情重要的東西就是責任。他是一個責任感非常強的人,他對愛情、他對社會,對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責任感的。我跟你說,最後一幕他去找方圓,這也是他對她的一種責任。他愛她,但是他倆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愛情。他倆從來沒有相愛過,只是有可能,方圓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其實信都是陳中行寫的。
她被他寫的信打動了,這難道不是他們心靈上相通的證據嗎?
鄭雲龍:但是他們沒有相愛的經歷,方圓也沒有給他過寫信。如果這個故事再往後發展,會有可能出現有意思的事。但目前這個節點,他倆之間沒有過多的愛情。
想想還挺心疼陳中行的。
鄭雲龍:對。太多遺憾了。我呢,儘量不讓自己有遺憾,也只能說儘量。每做一件事情,每做一個決定,我都對得起我自己。我不管別人覺得是對還是錯,只要我認為對了就可以。
話劇《漫長的告白》排練時的花絮照
出演這部戲,對你來說的收穫是什麼?
鄭雲龍:《漫長的告白》這個話劇最有意思的是讓我回到那個年代,上個世紀80年代,我還沒出生,通過劇本和導演的編排,讓我明白那個年代的人是怎麼樣對待生活和愛情的。在沒有微信和這些科技的時候,人們怎麼去表達愛意的?書信在那個年代有多麼的珍貴。我爸跟我媽談戀愛的時候,我媽媽去北京上學,我爸在青島,他們就靠書信來往。你寄出一封信,等待回信那段時間,感受是非常非常真實的,現在就沒法想像那個感覺了,發個微信用不了一秒鐘,如果你三分鐘不回我微信,我就要急了。……特別是最後一場,我看到我自己給方圓寫的最後一封信,十幾年後已經破破爛爛了,又拿到手裡,你會想起當時在戰場上,想起你走過生死的一輩子……我沒有演過這種類型的戲。
你是自信的人嗎?
鄭雲龍:還好,其實我跟陳中行有一點非常像,我們思想非常獨立,都是非常有主張的人,非常有自我的想法的人。
話劇《漫長的告白》劇照
我臆想喔,你在這個扮演的過程中,要不要去克服自己本身發光的東西?陳中行身上有悲劇性,但鄭雲龍本人跟他還是有差距的吧?
鄭雲龍:其實我不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我只有在臺上自信,生活中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我生活中不太喜歡跟人接觸。性格就這樣,不知道為什麼。我童年時代跟我現在的性格反差是極端的。小的時候調皮搗蛋,不聽話,多動症,特別開朗。
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鄭雲龍:在我做演員之前,沒有你說的所謂的「光芒」這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但自從我做了演員以後,突然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自己的職業和一種表達內心的方式。我依賴表演的原因可能是這個。
你需要找到讓自己發光的方式?
鄭雲龍:我喜歡,不是需要。
我發現了,你下了臺之後,幾乎就隱身了一樣。
鄭雲龍:對。社交媒體對我來說就不存在。你說,為什麼發朋友圈?我覺得跟日記是一個道理,就是我幹了什麼事,想不起來的時候,看一下朋友圈就想起來了。還有就是演出預告,除此之外,社交媒體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
你願意生活節奏快一點,還是願意慢一點?
鄭雲龍:社會發展再快,對我來說,我的生活節奏依然比較慢,習慣了。我對高科技的東西不是很感興趣。真的不感興趣,真的。
之前去臺灣,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麼?
鄭雲龍:跟老朋友一起喝酒聊天啊!還有就是在花蓮看到了日出,我住的民宿拉開窗簾就是海,你的眼前沒有遮擋物的。那個老闆弄一個牌子放在門口,說明早5點20分有日出。我就起來看了,非常美,你在城市裡面看不到那種日出的,就從海平面升起來,沒有任何遮擋。而且我第一次看到了,就太陽旁邊出現好多光束,真的到處擴散的,就這一道一道的光束,它會穿過雲,光束射過一層又一層。
鄭雲龍在微博曬出的與好友們一起聊天喝酒的合影
這樣的風景記憶,對你唱歌或表演,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嗎?
鄭雲龍:多少有一點。唱歌也好,表演也好,很多東西需要你表達,需要很外放,如果你真的見到了陽光,你才能描繪出那個樣子。如果你沒見到,這些想像都是假的。
和老朋友在一起會聊音樂嗎?
鄭雲龍:當然了!聊音樂。我很喜歡聽朋友也好,哪怕是陌生人,他們對音樂的想法和見解。我們在一起烤肉,還聊起了很多節目裡的事,把原來的作品再回味一下,總結一下。節目過去到現在這麼長時間了,我也有很多新的認識和總結。
你總結出來了什麼?
鄭雲龍:我不會告訴你,我總結出來是屬於我自己的。
好難喔……為什麼你都沒有因為接受了很多採訪而變得友好一點慷慨一點呢?
鄭雲龍:我不友好嗎?
不是,你友好,但是你知道嗎,有些人即使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也會說一些有的沒的,少人會像你一樣,直接……
鄭雲龍:很累,非常累,你知道嗎?就是繞來繞去的,非常累,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不喜歡別人問我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你累不累啊?最近忙什麼?開心不開心啊?……就是這些,無聊的問題。
你不想把過多的自己袒露在外?
鄭雲龍:我的職業是演員的,觀眾喜歡你,喜歡臺上的你,那我在臺上儘量做到大家滿意,對吧?這是我的工作。生活是我的生活,是屬於我自己的,我沒必要跟任何人分享我的生活和我對任何東西的看法。別人總問我:你能不能給大家推薦個電影?我從來不推薦,我為什麼要推薦電影?我喜歡的東西,我現在要逼著你去喜歡,你覺得有什麼意義?對不對?
有人願意用這樣的方式去發聲,去傳遞自己的審美。
鄭雲龍:我不需要,我知道我自己審美在哪,每個人審美也都會變。
有一個機會向你很欣賞的演員去提問的話,你會問什麼?
鄭雲龍:如果是純專業知識類的話那我能問很多,如果他們願意回答、願意教給別人。但是對他們的經歷、為人或者故事,我其實並沒有想要了解的。
你說《聲入人心》改變了你,我不信。
鄭雲龍:真的改變了。改變了我的生活,但是沒有改變我這個人。在我這個年紀,再飄你能飄成什麼樣子?我要真的飄成那樣的話,有什麼意義呢?我這麼多年付出的努力沒有得到回報。
你付出這麼多,想得到的是什麼呢?
鄭雲龍:音樂劇市場的繁盛,在市場好了的情況下,我真正能把更多好的作品帶給大家。因為我原來沒有這個機會,沒有人看,沒有任何一個投資方說我相信你。但一個藝術工作者的職責不就是應該把好的作品帶給觀眾,傳播這些嗎?我以前沒有辦法去做,現在看到一些希望了。
鄭雲龍參加《聲入人心》期間,收到的粉絲來信
你是一個利他多於利己的人?
鄭雲龍:我好像還真的是這樣,我會站在別人的立場想問題,所以我跟人在生活中也很少能產生矛盾。我表演,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揚名立萬。
你在表演、在創作的時候,是怎樣看待觀眾的?比如在某一場戲,你知道怎麼處理,觀眾會特別感動,但這個處理也許會違背角色的人物特質……
鄭雲龍:我是絕對會忠於角色的。我知道很多演員都是為了觀眾演戲,但是你破壞了這個故事,就不成立了。有一個導演跟我說過一句話:不要在臺上做一切傷害人物的事情。要是真的想為迎合觀眾去演出,你沒必要。
我常常覺得你在舞臺之下,有一個背對大眾的姿態,你很多時候不去迎合也不去取悅,但還是有那麼多人喜歡你,你在中間有矛盾嗎?
鄭雲龍:這個東西,矛盾肯定是有的,當越來越多人認識你,喜歡你,他們想讓你幹嘛幹嘛,但如果真的是我不想的,我就是不想,也不會做。我就原來的活法去活,做法去做。
在專業上,你現在有什麼亟待要解決的困擾?
鄭雲龍:我一直在研究一個問題,怎麼讓自己的演唱和表演可以有最佳的融合性,這是非常難的。因為表演方法是多種多樣的,唱法也是一樣的道理。你在表演的時候要怎麼對人物塑造,通過表演融入到你的演唱中?這個要很多歷練,如果以後有話劇,我還會再接。因為音樂劇的表演節奏全是音樂給你的,話劇,只能自己給你自己。舉個例子,我現在給你唱歌,伴奏沒有了,我不可能再唱了,但我跟你說話的時候,我願意停頓多少時間都可以,只要我有這個能力能讓觀眾一直看著我,這就是心理的節奏,表演中這個節奏感,太重要了,話劇可以鍛鍊我。
你會有可能去上一些專門的表演類的課嗎?
鄭雲龍:我反而覺得舞臺上的歷練是更重要的。
演話劇到底是更能培養跟鍛鍊自己的技術,還是能更強化你的人格魅力呢?
鄭雲龍:對我現在目前來說真的是技術。人格魅力……我始終覺得要演員是需要有年紀的積累的,有人年青的時候就很會演,那是天賦,有天賦的人有的是,那不叫本事,那是老天給你的。之後的人生路上你能得到什麼經歷,你能思考到什麼深度,再把它們都體現在你的表演中,這才是本事。
話劇《漫長的告白》幕後花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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