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才 | 短篇小說 :阿妙和阿豬的故事

2021-02-08 黃石文學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有一天晚上,半夜時分,有一個女人提著一個黑方便袋急匆匆地行走在大街上,她邊走邊哭泣。方便袋裡裝著一個油壺,油壺裡裝著兩公升汽油。她是準備去找他和她同歸於盡的。

這個女人就是阿妙,那個「他」就是阿妙的老公阿豬,那個「她」就是她引狼入室恨之入骨的小三阿美。

 

 

歲月是一部留聲機,過去越久越值得去珍惜,逝去的是青春,留下的是懷念和不變的友誼。

初中畢業四十年以後,有人建了一個微信群,把失散多年的那一屆同學都找齊了(除了幾個已經過世的同學以外),大家在群裡見面,每天嘰嘰喳喳,熱熱鬧鬧,那份激動可想而知。有的在曬事業上的成就,有的在曬家庭的幸福,更多的是在群裡相互傾訴人生經歷、家庭變故以及對人生的感悟。

上面那個驚險的開場白就是阿妙講給我們同學聽的,是她自己的故事,她在講述時,心情很平靜,沒有了當時的衝動,可是我們女同學卻聽得驚心動魄,淚水直流。

阿妙在初中時,用一個詞形容她叫做「妙不可言」:相貌姣美,聲音甜美,性格溫柔,所以同學都叫她「阿妙」。偷偷暗戀或者明著追求她的人,大有人在。

阿豬就是其中一個大膽追求者。阿豬,並非姓「朱」,而是肥胖如豬,中午在教室午睡時發出如豬的鼾聲,故而同學都取笑他叫阿豬。一叫就是四十多年,他也聽習慣了,隨叫隨應。

說起阿豬追求阿妙那個勁頭,班上同學沒有一個不被感動的,送情書,送禮物,這且不說。那時阿豬是班幹部,輪到他值日時,中午午睡,他維持紀律,就跑到阿妙身邊,用一本書做扇子,輕輕的給爬在桌上睡覺的阿妙扇風;那時大家都很困難,在學校蒸飯吃,帶兩罐頭瓶醃菜就是一個星期的吃菜。阿豬就把從家裡帶來的黃豆蒸熟偷偷送給阿妙吃;還有傍晚時分到學校附近一個水港去摸小魚小蝦,洗乾淨放一點油鹽,也蒸熟偷偷送給阿妙吃。那時學校經常停電,一停電學校就不能抽水,不能抽水,大家就沒有水洗米蒸飯和洗衣服以及晚上洗手洗腳,特別是天熱以後,沒有水洗就更受不了,特別是女同學。於是幫助阿妙到學校附近農村公用水井去提水就是阿豬的事情了。看著阿豬胖如肥豬的身體,提著兩桶水,晃晃悠悠,很吃力,滿臉通紅的樣子,讓阿妙很受感動。

說起他們倆第一次身體接觸是做課間操,有一回做踢體運動時,站在阿妙後面的阿豬一踢腳不小心踢到了阿妙屁股,氣得阿妙回頭罵他「要死」,說要去告訴班主任。嚇得阿豬忙說,「對不起!」

「嚇你玩的!」阿妙看見阿豬那個樣子就笑了。

阿妙大方地回頭一笑,就讓阿豬突然發現阿妙是那麼溫柔那麼漂亮,於是就開始死命追她,凡事都願意為她去做。

有一次下晚自習以後,他去提水,月亮地下被一塊磚頭絆了一跤,兩個桶滾去老遠,手掌和額頭也被摔破了。阿妙知道以後心痛了半夜。學校附近有一個做小湯圓賣的,放一點糖,很好吃。下晚自習以後,阿豬也用米去換了一碗偷偷塞給阿妙吃。阿妙吃在嘴裡,甜到了心裡。

還有那時,前進高中組織同學勤工儉學,到鄒華國林場高山去砍柴回來學校食堂燒火用。阿豬是班幹部,有一點私心,就安排阿妙和另外兩個女同學在山下農戶家裡燒火做飯,其他同學就跟隨班主任一起上山砍柴,中午下山吃飯。吃飯時,阿豬就偷偷告訴阿妙臉上有墨煙(燒灶火吹火)。她跑到桶邊用水一照,果然如此,於是她就羞紅了臉一邊洗去,一邊在打飯菜時,偷偷把飯和菜多打半鍋鏟給阿豬吃。

還有一件事情的發生讓阿妙完全接受了阿豬。那時食堂有一個工友,服務態度非常差,誰要是得罪了他,你想蒸乾飯,他就給你蒸稀粥喝,或者把飯盒的水倒掉一半,蒸的飯半熟半生,讓你無法下口。他又特別好色,看見漂亮的女同學就多打半瓢熱水,那個色眯眯的眼睛就盯著女同學胸部不放。還把藏起來的饅頭偷偷塞給那些漂亮的女生吃。

那天晚上阿妙去打熱水洗時,那個工友多打了半瓢給她,還沒等她一聲感謝說出口,那隻色膽包天的賊手就摸到阿妙屁股上了,並且還色迷迷地說,「你屁股好肥!」

這一下就惹火了阿妙,她就把半桶熱水全部往那個工友身上一倒,把他淋了一個落水狗。這一下也惹怒了工友,隨手一耳光,把阿妙打倒在地上。於是一件小事就演變成了一件大事。「工友調戲毆打女同學」的消息在學校傳開了。大家在阿豬的帶領下,鬧到了校長那裡,最後校長怕鬧出大事來,快刀斬亂麻,把那個工友當晚就辭退回去了,為阿妙和其他平時被欺負的同學出了一口惡氣。

這件事情徹底感動了阿妙,再加阿豬甜言蜜語死命追她,於是兩個人就正式偷偷建立了戀愛關係,高中畢業以後,其他同學各奔東西時,都沒有考上什麼的阿妙就嫁給阿豬為妻了。

 

 

阿妙嫁給阿豬那時還是八十年代,剛剛改革開放。家在農村的阿豬,雖然一身肥胖如豬,但是家庭卻一貧如洗,弟弟妹妹多且不說,公婆也病病扭扭。兩間低矮的土巴屋,被煙燻火燎得一片漆黑。自從阿妙嫁給阿豬以後,兩個人就承擔起了一個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的角色,每天在畈野上自己承包田地裡拼命幹活。

因為兩個弟弟都到了結婚年齡,要房子結婚用,她就和阿豬一起帶領幾個弟弟妹妹,上山砍柴,用板車拉回堆積如山。然後幫她公公挖泥堂,用牛踩泥,制泥磚瓦胚,然後用土窯燒磚燒瓦。費了大半年時間終於做好了房子,又幫助兩個弟弟把弟媳接回來,然後又把兩個妹妹經手嫁出去。後來再又把公婆兩個老人送上山。所以說那些年,阿妙是吃了不少苦,做了不少事,原來白嫩的皮膚曬得漆黑,漂亮的臉蛋在歲月的風吹日曬下,也蒼老了,起了皺紋。但是她都無怨無悔。

後來看見別人都南下打工以後,特別是看見他們打工賺錢回來做了一棟棟漂亮的房子以後,阿妙也坐不住了,就把阿豬放出去打工。自己也在第二年跟著出去打工。經過十幾年的努力,老公也成了一個大包工頭,賺了不少錢,在城裡也買了房子,也買了車子,一家人過上了城裡人舒服的生活。

可是阿妙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為阿豬生育一男半女,也跑了不少醫院,跑了不少廟,花了不少錢,也吃了不少藥,都不見效果。這個時候,人也到了四十歲了,特別是老公看見別人家的孩子,那個眼神就羨慕得要死。晚上睡不著覺,唉聲嘆氣到半夜。這些,阿妙都看在眼裡,也急在心裡,但是都怪自己身體無能。她也偷偷傷心地哭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兩個人想孩子要孩子的心情越來越迫切。別人也勸他們領養一個,或者把兩個弟弟的孩子過繼一個過來,但是他們都心有不甘,說,「再等等,再等等。」他們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那時在阿妙樓下有一個美容美髮店,店老闆是一個四川的小姑娘,叫阿美。阿妙經常去做美容美髮時,認識了她,兩個人都說得來,感情也很好,「姐姐」「妹妹」的叫得也很親熱。阿妙經常上街去買衣服都把阿美拉去參考,看見阿美家庭困難,也經常花錢給阿美買一件兩件漂亮的衣服;碰到天氣好,也約上阿美開車到公園或者郊外去散散心,踏踏青;家裡做了一點好吃的,也把阿美叫去吃飯。這樣一來二去的,阿美也跟阿豬熟悉了。

後來有一天阿妙去走親戚,吩咐阿美到她家裡去幫忙做飯給阿豬晚上回來吃。後來阿豬和阿美吃著吃著就偷偷吃上了床。再後來,阿美就懷上了阿豬的孩子。阿豬聽到阿美懷孕的消息時,心情那才叫做一個爽,激動的淚水流了半桶。他迫不及待的把好消息也偷偷告訴了阿妙。阿妙在高興的同時,心裡也有一些說不上來的酸溜感。

實際這些都是阿妙出的餿主意,做的一個籠子,自己不能生育,想找未婚年輕姑娘替她生一個兒子,然後給十萬塊錢,打發她一走了事。她把孩子抱回去扶養,說是自己親生的,想做得人不知鬼不覺。

阿妙為了打消阿美的顧慮,想她一心一意安全健康的把孩子生下來,早把十萬塊錢的卡也準備好了。心甘情願的當起了老媽和傭人,把阿美接到家裡,每天豬腳豬肚老母雞煨人參的補她,把洗腳水端到她面前低三下四的伺侯她。有時看見阿豬和阿美在房間裡卿卿我我,她都裝聾帶瞎忍下了,只想孩子早一點生下來,然後把她一腳踢出去,掃地出門。

 

 

古話說得好,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啪啪響,但那都是阿妙的一廂情願。等阿美把兒子生下來以後,情況又完全變了。看著胖嘟嘟的孩子,阿美母性突生,反悔了,捨不得把親生兒子送給阿妙做兒子;更主要的是一年多的相廝相處中,阿美和阿豬也產生了感情,彼此都捨不得分離。再說,阿豬富裕的家庭,也是阿美夢寐以求的。

阿美不要錢,只要孩子,聲稱要她走,她要麼把孩子一起帶走,要麼和孩子,反正,生死都要和孩子在一起,母子不分開,誰也別想趕她走。這個時候,阿美平時那些柔柔弱弱都看不見了,看到的都是她在頑強地捍衛一個做母親的權利。阿豬在阿妙面前表現出來的是左右為難,整天像一個受氣包,兩頭都不討好。三個人在一個家裡相處得很尷尬。

最後相持下去的結果,是阿妙感覺在這個家中是一個多餘的人,是一個必須離開的人。

為了防止阿妙把孩子搶走,或者對孩子和自己不利,阿美就以死相逼,軟硬兼施,要阿豬偷偷在外面另外買了一套房子給他們母子居住。也買了車,聘了保姆。他們就偷偷搬過去,過起了富婆穿金戴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幸福生活。阿豬也經常在下班以後,找各種理由溜過去。一家三口在一起,其樂融融,使阿豬感嘆這才是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一個男人的滿足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阿妙呢,當她那天下樓上街買菜,回來看見屋內空空如也,她這才恍然大悟過來。原來自己是被攻於心計的阿美算計了;自己一年的辛苦努力,如竹籃打水一場空;滿心的歡喜和願望,都付之東流。她瘋了一樣,每天都找阿豬糾纏打鬧,要他把阿美和孩子交出來。阿豬看見阿妙眼睛裡全是怒火和仇恨,他肯說出來嗎?躲她還來不及呢。

於是就出現了開頭,半夜三更的時候,阿妙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街上走著,尋找著,傷心地哭泣著。後來把汽車的汽油放半壺出來,裝上打火機,滿大街找阿豬阿美報仇,想和他們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用汽油燒死你們這對野鴛鴦!」

一個女人到了仇恨充滿了頭腦,一心想絕了的時候,是沒有人能勸住她的惡念的。唯一能解救她的是她的良心和母性被喚醒。當阿妙千辛萬苦終於找到阿美居住地的時候,那天晚上,她摸到阿美的家門口,一手提著油壺,一手伸進口袋裡拿打火機。不巧的是,口袋裡有一個破洞,打火機掉進衣服內層去了。黑暗中,她放下油壺,沿著衣服下擺半天才摸出打火機,正準備把打火機從破洞拿出來時,屋裡孩子的一聲啼哭突然響起,或許是拉了,或許是餓了要吃奶了,反正孩子那一聲哭聲,是那麼稚嫩熟悉和可愛,一下子喚起了阿妙的良心和母愛,她心裡猛地一震,拿打火機的手顫抖著,打火機也掉到地上去了,眼淚馬上流下來了。

然後就看見窗口燈亮了,聽見阿美哄孩子吃奶的聲音,阿豬起床的腳步聲以及他們兩個人的說話聲。聽著這熟悉的一切,阿妙止不住淚水橫流。然後,她嘆了一口氣,灰溜溜地提著油壺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回去以後,阿妙躺在床上想想又後悔了,罵自己不應該仁慈,應該與他們三個人葬身火海,同歸於盡。後來有一次在馬路上突然碰到阿美,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奪夫之恨,馬上爆發。於是兩個女人在馬路上,相互抓住對方頭髮,又撕又打,路人和趕來的弟媳拉勸了半天才拉開。

兩個弟弟和弟媳以及兩個妹妹,以前是支持大嫂的,跟她站在一起的,可是孩子生下來以後,特別是看見阿美的態度以後,他們心裡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孩子不能沒有親生母親,哥哥不能沒有孩子。大嫂以前的那些好和恩都拋到了一邊。他們也左右為難,能躲儘量躲開。

阿妙被弟媳拉勸回去以後,她想想,還是不能原諒他們。睡不著覺,半夜三更的時候,她還在蓬頭垢面的抽菸喝酒。酒後又提著油壺找到他們家,「用汽油燒死你們!」可是到最後關鍵時刻,真要用汽油燒死他們的時候,她又突然想到與老公阿豬原來那些美好,想到孩子的無故和可憐,善心大發之後,她又一次流著眼淚退了回去。

躺在床上她心裡想,不能與他們蘭艾同焚,就自己死了算了,也心淨了,於是她就開始自殺。第一次,灌了一斤白酒下去,醉了三天三夜,在醫院躺了三天,還是弟媳和妹妹在小心伺候她,勸她。阿豬也跑進跑出嘆著氣陪伴她。第二次,更嚴重,半夜三更的時候,想來嘔氣,想起自己的可憐可悲,孤苦伶仃,哭了半夜,最後想與其這樣沒有意思的苟活,不如一死了之,無牽無掛。於是她拿起水果刀割腕自殺,血流了一地。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突然又想到了以前讀書時,阿豬對她是如何的好,於是冥冥之中,大概也是想試試阿豬,撥通了他的手機。

阿豬聽聲音不對勁,立馬開車趕過來,看見阿妙躺在地上,一地的鮮血,他嚇得大喊一聲,「你這是幹什麼啊!你真傻啊!」跪在她面前,抱著她,哭喊著,一邊打120,一邊叫弟弟弟媳和妹妹快趕過來。在他們來之前,阿豬一直在緊緊抱著她,也傷心了,後悔了,捶胸頓足,痛哭流淚,請她原諒,並保證以後會對她好願意照顧她餘生。想起兩個人曾經那些美好,那些純真,他也是真的後悔了,覺得對不起阿妙。

看見他哭成這樣,她嘴角蠕動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也似乎是哭了,「曾經的海誓山盟呢?曾經的海枯石爛呢?都化成了泡影。」淚水沿著臉頰流了下來。「我走了乾淨了。」她有氣無力地哭著,心裡原諒了他。「我死了你也好了。」想想也是,夫妻感情沒了,就是把他們弄死了又有什麼意思?

又是送到醫院住了半個多月,弟媳和妹妹跑前跑後伺候她,好言寬慰她。阿豬始終不離開她,想想,她一個人無依無靠,也怪可憐的。阿美這次也來看她了,想起曾經她對自己的好,雖說有一些動機不純,但是畢竟現在的幸福生活都是阿妙給她的。她拉著阿妙的手,也哭了,請她原諒自己。

「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怪你們了,也不跟你們鬧了,但願你們好自為之。」閉著眼睛,淚水從她眼角流下來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一口氣似乎把心裡所有的仇恨和憤怒都呼出來了。她已經徹底釋懷了。

出院以後,她也慢慢想開了,終於與阿豬協議離婚,成全了他們。這時她才感受到,一個女人離婚了,原來的娘家也不是家了,婆家也不是家了,都回不去了。雖然她獲得了一生用之不盡的財富,但是心裡想起曾經的恩愛,曾經為了這個家的辛苦付出,她還是有一些耿耿於懷。於是她學會了抽菸,也學會了喝酒,同時還學會了習慣一個人寂寞生活。「沒有你的日子,我會更加珍惜自己。」這就是阿妙死後重生的心態,她也想開了,徹底放下了。既然沒有死成,是上天眷顧,那就好好活著吧。

阿豬偶爾也回來看看她,看她情緒恢復正常了,有時也帶孩子來看她,叫她叫「大媽」。一聲「大媽」叫得她心裡冰雪融化,叫得她淚流滿面,一把抱著孩子親了又親,「乖乖」長「乖乖」短,心裡那份溫暖和感動,只有她心裡才體會得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為之付出和牽掛的可愛孩子,她心裡的母愛突然升起,在心裡這才真正原諒了他們一家人,怪誰呢?一切都怪自己。

後來,阿美又生育了兩個孩子,阿豬看見阿妙喜歡孩子,又見她太孤單寂寞,於是就做通阿美的工作,把最小的一個女孩子送給阿妙來扶養。阿妙喜出望外,視為己出,餵牛奶,換尿布,小心呵護,百般疼愛。終於嘗到了一個做母親的滋味。做母親原來是這樣偉大,這樣幸福。這時她才慶幸自己心地善良,沒有做出那些傻事出來。為曾經心裡所產生的一些惡念,阿妙經常跑廟祈禱和懺悔。她也不打算再嫁人了,就這樣一心一意地和孩子相依為命,她也心滿意足了。

後來孩子長大了,讀書了,阿妙都盡心盡責的陪伴著,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和委屈。每當孩子看見她,摟著她的脖子跟她親熱,喊她「媽媽」長「媽媽」短時,阿妙眼裡含著淚水,一個勁的親她,「乖乖,寶貝。」心裡那份幸福,想想再辛苦,付出再多也值得。現在孩子都讀初中了,已經長成一個漂漂亮亮、健康活潑的小姑娘了。

她心裡充滿了愛,還在繼續呵護孩子,願意一直這樣陪伴她,到自己走不動為止。

 

 

「阿妙,好樣的,善有善報,為你驕傲!」當我們女同學聽完阿妙的故事以後,一個個稱讚起她來,也為她有這麼幸福完美的結局和這樣平靜的心態,感到由衷的高興。但是也有個別女同學想法則不同,私下裡說,「要是我,死都有找他們兩個人死在一起,太不值得了!」

然而經歷過九死一生的阿妙,現在心態很坦然,面對別人對她的閒言碎語,也不解釋,一笑了之,她只在心裡輕輕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所以我們女同學心裡就更喜歡心地善良的阿妙了,稱讚她善有善報。

不過,當她在群裡給我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們想,肯定還有一個人在同學群裡偷聽,並且聽了之後,羞愧難當,淚流滿面。

那個人就是同學阿豬。

《黃石文學》第264期

本刊責編 | 薛俊傑

作者簡介|

秦立才: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黃石市作家協會會員,黃石市第二批中青年優秀文藝人才庫入庫人才。獲北京市《東方少年》2018年年度重點文學作品扶持項目文學獎。在《東方少年》《寫作與閱讀》《小說月刊》《今古傳奇》《海外文摘》《黃石日報》《東楚晚報》《今日大冶》等報刊雜誌發表作品百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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