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二十世紀最傑出的作家之一,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一生筆耕不輟,著述頗豐,長篇小說即有十多部,包括採用俄語和英語兩種語言寫成的。他同樣在短篇小說方面留下了不少作品。這部《納博科夫短篇小說全集》就收錄了六十八個故事(中譯本分為上下兩冊,凡五十多萬字),這已經可以媲美有些專門寫短篇的作家了。
納博科夫的這些短篇小說,題材是十分寬泛的,包羅甚廣。其中有帶有童話色彩的,如《木精靈》(「納博科夫發表的第一則短篇小說」)、《龍》、《一則童話》、《土豆小矮人》等;有驚悚類的,如《報復》、《威尼斯女郎》(當中活人進入畫中的情節,多少讓人想到我們《聊齋志異》的《畫壁》);還有各類現實主義的,尤其是含有政治元素的,如《這裡說俄語》、《純屬偶然的事情》、《剃刀》等;甚至還有科幻一類的,如《蘭斯》。
藝術手法上,常見的是文字遊戲,這是精通多國語言的納博科夫一直鍾愛和擅長的,可謂屢試不爽。設置巧妙的故事結尾,似乎是納博科夫在這些短篇小說裡所熱衷並沿用的技巧,這則是屢見不鮮的。
《龍》中,巨龍被裝扮成武士的雜技團騎手嚇死(前面埋有伏筆——巨龍之母正是死於武士之手)。《喬爾布歸來》中,喪妻的喬爾布和妓女待在旅館時,遇上前來找他們夫妻的嶽父嶽母。《一則童話》中,靦腆的猥瑣男埃爾溫與化身為中年婦女的魔鬼約定,只要在限定時間內找到總數量為單數的女子便可與她們交歡,但最後關頭他遇到的第十三個女子卻和第一個是同一個。《昆蟲採集家》中,老頭子皮爾格拉姆準備拋棄妻子,實現自己去遠方搜尋各類蝴蝶的夢想(眾所周知,納博科夫本人在蝴蝶方面頗有研究,蝴蝶也頻繁出現在他的不同作品中),卻意外中風死去。《利克》中,一直被表兄欺負的利克為了一雙新鞋趕回表兄家中,看著被殺的表兄的雙腳說道:「這雙鞋子是我的。」
納博科夫小說中的人物,可以看到不少因革命而流亡歐洲其他國家的俄國人——現實中納博科夫正是其中之一,長篇小說中也多有記載人物的流亡生涯,例如《榮耀》。從中也不難發覺納博科夫對蘇維埃政權所持的態度,包括那些被認為是俄國偉人的大人物。
由於納博科夫的作家身份,所以以作家為主角的短篇小說也不在少數(長篇小說中,《天賦》、《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實生活》、《微暗的火》、《看,那些小丑》的主人公都是作家),如《恐懼》、《旅客》、《聖誕故事》、《嘴對嘴》、《瓦西裡·希什科夫》、《被遺忘的詩人》等。
總的說來,納博科夫的短篇小說大多情節設計精妙——也有一些較為晦澀的。
相關閱讀
2020世界讀書日:重讀納博科夫《洛麗塔》
皮相之談:二十世紀文學天才納博科夫的小說特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