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茜倒下了,就在所羅門乘坐的馬車離去時……我想,她再也沒機會再站起來,因為希望徹底幻滅,信念崩塌了。
如果這個農場裡,誰還能和她有一樣的覺悟,那可能只有普拉特,儘管他們的追求並不同,派茜求死,因為她不快樂;普拉特求生,因為他想幸福。派茜的求死,是無意識的,只是活著不快樂,所以想去上帝那裡尋求快樂,本質上和奴隸身份的破除與否沒有多大關係,因為她本身,並不是自由的。普拉特求生,是因為他本身是自由身份,他曾多次強調這點,所以他的求生是有明確的自我意識。他不只想生存,他想活著。
派茜說農場女王,日均摘棉花500+,普拉特只有160+,一個能幹的女人和一個不能幹的男人,絲毫不影響他們能成為互相信任的人,儘管這種信任是單方面的,包括黑暗中的性事都是她主動,但他成為了她信任的人,一個精神支柱,堅定不移的。派茜讓普拉特終結自己的生命,未果,甚至最後皮開肉綻,她也想讓普拉特來完成,因為她希望自己能被打死,或許,他能趁此藉此機會幫自己把自己打死。信任,只是一個玄妙的詞,一旦相信,就用生命去託付,可惜,終究錯付。
普拉特在還沒有成為普拉特之前,他確實是自由身,有著看起來幸福的家庭,但妻子還是免不了去幫別人做廚師,「如果我能獨享你的廚藝就好了。」就像妻子不能獨享他的人生一樣,他的自由令他失去自由十二年。在那樣的特殊背景下,即使紐約州已經有黑人自由,但他沒有半點防範,對所謂的白人樂團,對商人,認知還非常稚嫩,以至於初見就將終生搭上。怪誰呢?還不是怪自己?奴隸制警惕不夠,別忘了那時黑人自由人還只是街上少數的風景!而巴斯能遊走美國二十年,只因為他白色的臉。
從普拉特,到所羅門,用了十二年。在這十二年中,他確實隱忍,嘗試。等待著機會,想要重新成為自由身份。但無論哪次,都做得不徹底,以至於很多人問為什麼不反抗,其實他在福特家打白人木匠,是一種反抗;在艾普家幫夫人去鎮上買東西試圖逃跑是反抗;把從法官家賺來的銀幣送給白人監工試圖寫信求助是種反抗;直至最後,巴斯幫他把信帶到帕克先生那裡,是成功的反抗。但我們仔細看,無論哪次反抗,都是被動的,甚至對周圍的黑奴,並沒有任何的感染力,所以很難把他當作反抗黑奴制度的號召者這種主旋律來看待,他只是一個個例,他求的只是個體解脫。如果沒有巴斯,他將不只十二年!
所以,不是他抗爭成功,而是幸運之神確實降臨了,那麼巧!或許,有信念,必然有機會?不然還能怎樣?他身上具備了哪一點自我救贖的特質?
另外,白人女性,在電影裡,除了冷漠,嫉妒,我不知道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