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波,曾獲電影百合獎優秀女演員獎、澳門國際電影節最佳女配角獎。主演作品《走出塵埃》提名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
19部電影,18部電視劇,是她的履歷。
她是電影《我是植物人》中的朱俐、《大明劫》中的馮氏;是《流淌的美好時光》中的易遙媽媽、《暗戀橘生淮南》的洛枳媽媽以及古裝正劇《鶴唳華亭》中的姜尚宮。也是為數不多擁有北京電影學院MFA表演專業碩士學歷的國內女演員。
「我是肯定要演到老的,這是我一輩子的事業。」馮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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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唳華亭》是繼電影《大明劫》之後,馮波出演的第二部古裝劇。
「此次加盟古裝劇《鶴唳華亭》飾演姜尚宮一角,是一次很特別的機會與體驗。在與各位實力派演員一起切磋演技的過程中也是過足了戲癮。」
在看到《鶴唳華亭》劇本時,馮波形容這是一個「燙手山芋」。劇本中充斥著大量的古文、生僻字臺詞以及規範禮儀。
剛接到角色,副導演團隊給每個演員準備了超厚一沓A4紙的生僻字大全,上面標明了戲裡所有出現的生僻字。馮波跟著上面的拼音、註解一點點揣摩。同時還要摸清各個角色之間的關係以及對應的人名、官名。
姜尚宮是一位生長在深宮深處,權利慾望漩渦中的人,性格複雜、內斂又足智多謀。但她內心深處仍保有溫情,有自己堅信的道。這是這個角色打動馮波的地方。
並且姜尚宮身居高位,多接觸皇家,所有的行為舉止皆要符合禮制,不能出現任何差錯。這使得馮波在演繹時不能像其他作品那樣很張揚的表現出來。
而是喜怒不形於色。內心所有的微妙活動只能通過細微的眼神去傳達,並讓觀眾感知到角色內心的盤算、掙扎、恐懼和專注等。
與馮波合作過的導演曾這樣評價過她:
馮波是一個性格演員,而非本色演員。她擁有賦予劇本中人物形象各種各樣性格的能力,而非千篇一律的本色出演。電影電視劇、主角配角都是如此。
「不管飾演的是什麼角色,都帶著敬畏感完成。有的時候看起來是犧牲自己,但實際上給作品加分,也就是給自己提氣」,馮波說。
《鶴唳華亭》這部劇非常講究「 禮儀 」。在劇組中,常能看到禮儀老師隨組教授。而馮波飾演的「 姜尚宮 」更是如此。
「姜尚宮是六局總管,她在和皇后接觸時從眼神到說話語速皆有要求。同時身為內宮總管,走路姿勢及體態甚至速度也有規制。這一點在我穿上全套戲裝之後有了更加明確的感受。」
來講一個細節:在跟老師學習的同時,馮波還準備了一雙小布鞋,每天收工都會在房間外面的走廊不停練習。
她會讓助理拍下視頻看自己走路是否端莊,包括步速、走路時肩膀不能晃,要求很嚴格。她試圖讓這些禮儀去變成一種習慣。「出演該部戲讓自己感受最深的就是中華傳統文化中的禮。」
從上大學那會兒開始,馮波就對表演認真且執著。小時候學習小提琴的她,多年來浸潤在音樂裡,這對她日後把握角色產生了巨大的幫助。
馮波心裡清楚:音樂和表演,二者是互通的。
本科時,馮波會為了排戲到處跟人借道具。「那時候天天跟人家各種押白條、押身份證,有時候還會苦情地用窮學生身份的學習態度打動人家把排練道具給借來。」大學四年,馮波的專業排名始終很靠前。
大學時努力認真的勁兒到工作裡則是敬業。在參演《鶴唳華亭》時,她和別人搭戲過程中,即使鏡頭沒有給到她,她也會把自己所有的反應給足對方。
馮波把演戲看作是一生的事業。哪怕在這個過程中會遇到困難,她都有一份堅定執著的心。這也如姜尚宮一樣,在自己堅信的「 道 」上匪石匪席。
成為一名演員,對於少年時代的馮波來說是個水到渠成的選擇。
「在樂器王國裡,鋼琴是樂器中的國王,小提琴是王后。所以從6歲時,我就開始學琴了。」馮波說。
小學起往返家鄉徐州與北京,前往中央音樂學院學習小提琴。中學時考入了南藝附中的小提琴表演專業,師從中國著名小提琴作曲家張靖平。這放在90年代來說,是按照專業演奏家培養的方式。
在南藝附中讀書期間,馮波因為外形、樂感和嗓音條件都很不錯,被選入當時在全國都頗具知名度的聖女合唱組,先後出過5張專輯。其中的聖誕主題專輯,一度成為各大商場聖誕節的循環播放曲目。
「參加聖女合唱組的時候只有十幾歲,但冥冥之中能夠感受到內心的某種不安分。音樂是我喜歡的,但我好像開始知道自己更熱愛舞臺了。」馮波說。
高考時,馮波選擇了南藝影視學院學習表演,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跨界。
大學畢業時,馮波已經在南京生活了超過10年。畢業後,她決定放棄南京舒適的生活,到北京去發展。
馮波有一種決定了就立刻去做的勇氣。「畢業典禮第二天,同學幫我把行李扛到南京火車站託運,然後買張票就直奔北京去了。當時內心只有一個聲音——想做一名演員,北京這個大本營是必須要來的。」
雖然是學院派畢業,也因參加聖女合唱組擁有一定的名氣,但對於初到北京的馮波來說,從學院派偏向話劇體系的表演方式轉向大銀幕,需要新的積累和時間。
本科時,馮波的排練和演出基本以話劇為主,電影和電視對她的表演提出了新的要求。經歷過短暫的茫然期後,馮波覺得仍舊需要繼續補充新的知識,她做了一個很有勇氣的決定:
——報考錄取人數極少的北京電影學院MFA表演專業碩士。
2008年,馮波順利考入北電研究生,也由此迎來了她學業和事業上的轉折點。「如果想做明星,肯定是要信奉出名要趁早的。但做演員則不同,鏡頭前的篤定都需要一步步穩紮穩打。」
在北京電影學院讀書期間,馮波開始作為一名電影演員被觀眾認識。拍攝了多部評分很高的電影,並獲得多個重要獎項。
不進組的時候,馮波一直保持著觀影的習慣,強度最大時甚至一天看3部影片。
馮波與編劇柏邦妮是閨蜜,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始到北京發展,也曾經是剛來北京時的室友。出身編劇專業的柏邦妮是馮波觀影上的導師,很多艱深晦澀的藝術影片都來自她的推薦。
「我記得有一年安東尼奧尼來電影學院展映,每天都在連續放映他的各個時期影片。我和柏邦妮都買了套票,帶著零食和毛毯到電影學院一部一部接著看。通過大量看大師作品和藝術電影,最大的提升是對電影表演的審美品味,至少知道所謂「好」的標準在哪裡。」馮波說。
「在北京的這些年我花了大量的時間在觀影和學習電影工業的各項工作,只有積累的多,當機會來找你的那天,才能接得住。」
2009年,她在電影《無形殺》中飾演一名女刑警。這是她的大銀幕處女作,從這部作品開始她一直保持著體驗人物職業的習慣。
在《無形殺》開機之前,馮波前往徐州市刑警大隊重大命案組體驗了兩個月的刑警生活,全程跟著破了一個尋屍案。
2010年,馮波與李乃文主演的電影《我是植物人》上映,這是她的第二部大銀幕作品。憑藉影片中飾演的植物人「朱俐」一角,馮波獲得第11屆百合獎優秀女演員獎。
值得一提的是,《我是植物人》是一部在當年獲獎頗豐的作品。包攬了百合獎包括優秀影片在內的四項大獎,以及北京大學生電影節最佳電視電影。並提名了當年的上海國際電影節、金雞獎、華表獎、華語電影傳媒大獎等。
在拍攝《我是植物人》時,馮波曾前往北京工人療養院與病友同吃同住三個星期。
「當時作為新人,進入一個角色的時間需要很長,會在開機前花很長時間體驗生活。現在自己慢慢掌握了快速進入角色的方法,回過頭來看10年前拍的這部戲,有很多青澀和可貴的地方。會反思那些讓人疼痛和有觸感的東西,現在有了很多表演技巧後是不是還依然存在。」馮波說。
在電影領域中,馮波還主演了《大明劫》《少女靈異日記》《走出塵埃》等作品。並憑藉《少女靈異日記》獲得第六屆澳門國際電影節最佳女配角獎。
2017年,馮波與前黑豹樂隊主唱秦勇主演的電影《走出塵埃》,還榮獲第29屆東京國際電影節亞洲未來單元最佳影片提名。
我很喜歡她在電影上映的主創採訪中說的一段話:
「這是一個中年人追求搖滾夢的故事。我們在畢業之前可能會有很多理想、信念和夢想,不管能不能實現,我們都有想嘗試的欲望和願望。但是我們畢業十幾年以後,就會被盲目的生活給折騰的無暇去考慮這些。生活的起伏讓你看不清楚自己曾經是誰。
在我看來,電影裡的塵埃某種意義上指的是生活的狀態,現在很多人都不自覺地成為了你原本不想成為的那部分。這部電影特別的想表達人就是要有夢想、有追求,不能急功近利,芸芸眾生,我們要時刻聽從自己的內心。」
就像她解釋的電影那樣,她也是「 走出塵埃 」的那一個。
馮波是天生的小臉,不化妝也很讓人舒服。在很多影片中,她幾乎是素顏出鏡,甚至有時因為扮演母親需要刻意畫上雀斑扮醜。
近些年,馮波開始「接地氣」,在接演大銀幕之餘,接拍更多的現代電視劇作品。比如《流淌的美好時光》中的易遙媽媽,《狐狸的夏天》中的黎晏書媽媽,《暗戀橘生淮南》中的洛枳媽媽。
對於30多歲出演母親,馮波並不感到排斥。她用演員的心態在演戲,而非明星。「哪怕演到第10個媽,也要演出敬畏感。」
和馮波聊天,你能感受到她身上有種很真很執著的勁兒。好像什麼都不緊不慢,演大女主可以,演小花媽媽也行,或是一個壞角色。對於演戲的堅韌和篤定,存在於任何一個大大小小的角色中。
演戲對於她來說,從第一部電影上映開始,就註定了是一輩子的事業。
「原本我想演到60歲,現在準備演到80,反正我是肯定要演到老的。
這樣一想,就不著急了唄」。
知 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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