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給大家推薦一部影史經典——《楢山節考》。
它有多經典呢?
豆瓣9.0。
拿過國際大獎。
在1983年,斬獲第36屆坎城電影節金棕櫚。
日本本土對它也是高度認可,拿到日本電影學院的最佳影片。
影片質量很硬,內容觸目驚心。
簡單講就是為節省糧食,他將親媽送到山上活活餓死。
窮,是楢山的日常。
因為沒有足夠的糧食,楢山就形成了現代文明不能容忍的殘酷習俗。
將七十歲老人送到楢山山頂,活活餓死,就是楢山的風俗。
當然,這種習俗還有個美麗的稱呼,祭山神。
別的地方是人到七十古來稀,在楢山,就沒有老人能活過七十。
棄老是習俗,賤小是傳統。
啥意思?
簡單講就是一家之中長兄為大,能夠充分佔有性資源。
老大能娶妻生子,老二隻有當牛做馬的份兒,為家族充當免費的勞動力。
如果家庭無力養兒育女,生下來的男嬰活埋,女娃可以賣掉。
你感到不可思議,楢山覺得習以為常。按照傳統,年近70的阿婆快到上楢山的年齡了。
讓阿婆焦慮的是,她是人老身不老,種地帶娃做飯,勞動能力依舊在線。
一口整齊的牙齒,也讓阿婆成為全村的笑柄。這意味著她依舊可以吃各種食物。
為了上山,阿婆提前做好準備,果斷磕掉了自己的牙齒。
處理好自己的牙齒,阿婆還要處理好四件事。
第一件事,為老大續弦。
老大的妻子死於意外,續弦成為阿婆的心頭大事。
有一天,鹽販子前來說媒,鄰村有個叫阿玉的女人剛剛喪夫,過了百天就能嫁人。
阿玉提前到了阿婆家,為了證明自家實力,飯管飽,魚可勁兒吃。
這番盛情讓阿玉非常滿意,果斷給老大做媳婦。
夜幕降臨,兩人開始生命大和諧運動。阿婆的老二來到窗外,看了一場由他大哥大嫂共同主演的小視頻。
他的下半身很鬱悶。
阿婆想要繼續讓老二為家庭當牛做馬,必須要解決他的下半身苦悶。
這就是阿婆要做的第二件事。
前文提到,老大享有娶妻生子的自由,老二隻配當牛做馬。
然而,男歡女愛是人的本能。
看完大哥大嫂的嘿嘿,老二耐不住自己的本能,和村裡的阿柴羞羞了一把。
嗯,這裡的阿柴就是日本柴犬。
有意思的一幕來了。
就在那一夜,老二聽聞新屋家為了解除父親打死男孩後的詛咒,要求妻子阿枝睡遍全村光棍兒。
按照亞裡斯多德三段論來分析,老二可以睡到阿枝。
大前提:阿枝要和全村光棍兒睡一遍。
小前提:老二是村裡面的光棍兒。
結論:老二可以睡到阿枝。
邏輯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阿枝始終沒有找老二。
原因很簡單,老二的身體奇臭無比,很少有人敢靠近。
老二下半身的苦悶無法解決,無心勞動,專心搞破壞。
老大請求阿玉為弟弟的性福,委屈一晚上。
阿玉拒絕了。
阿婆出面請求阿枝,希望能夠讓老二嘗一下女人的滋味。
阿枝依舊拒絕。
最終,阿婆找到年邁的老婦,希望她可以助人為樂。
老婦能答應阿婆,因為她沒有嗅覺,聞不到老二身體散發出的惡臭氣味。
看到這裡,你有沒有感覺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
更瘮人的還在後面,阿婆做的第三件事——剷除孫兒媳。
老大有個兒子小吉,也到了結婚的年齡。
小吉看上了村裡面的小松。
年輕人血氣方剛,很快就造娃成功。
懷孕的小松果斷住在阿婆家,過上了飯來張口的生活。
除了好吃懶做,小松還喜歡偷糧食,偷偷送到娘家。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小松偷盜的毛病被阿婆發現了。
在她的運作下,全村人集體出動,以懲罰盜賊的名義,將小松家全部活埋。
我沒有寫錯,就是將他們全家扔在土坑中,直接活埋。
小松就這樣被剷除,小吉再罵娘,也無力回天。
阿婆認為,家裡面有小松這種好吃懶做,愛好偷盜的成員,這個家很難維持下去。
處理完小松,阿婆完成第四件事,給大兒媳傳授捕魚技巧。
做好這些事,阿婆認為這個家族能夠繼續繁衍下去,她才能夠安心上山赴死。
登山這一段落是《楢山節考》最動人最殘酷的橋段,在此我就不劇透了。它值得觀眾花時間觀看,而不是只閱讀一篇走馬觀花的劇情介紹。
看過《楢山節考》的觀眾,都會震驚楢山村民竟然將活活餓死父母當作美德。
片中有個細節讓我印象深刻。
阿婆的大兒子為母親登山赴死感到難過。阿婆說,千萬不要感情用事,否則會淪為笑柄。
就在30年前,阿婆的老公就失蹤了。
因為他無法接受將自己的母親送到楢山,為村民所不齒。
為了節省糧食,餓死父母也成為美德,楢山並不是唯一的存在。
在人類歷史上,棄老是普遍存在的現象。
在北美洲愛斯基摩人會將老人送到雪地中凍死,非洲原始部落也有將老人放在樹上,點燃篝火,結束他們的生命。
或許有人說,這些都是國外的邊遠地區,和我們這個禮儀之邦沒有多少關係。
事實很殘酷。
我們國家也有棄老的文化現象。
湖北武當山有偏遠村落,就發現有寄放老年人的寄死窯。據考證,超過60歲的老人,為了減輕子女負擔,就會送到寄死窯。
入窯後,第一天親屬送一日三餐,第二天送一日兩餐,第三天送一日一餐,第四天停止送飯,用鎖將木門鎖上,防止老人餓了跑出來。老人在窯裡餓死後再被抬出來安葬。
糧食緊缺,覓食一事關乎生死。
《楢山節考》中阿玉和小松都是主動上門。
她們都是出於同樣的目的,找一張穩定長期的飯票 。
阿玉老公死了不到一個月,就主動來到阿婆家。最大的原因就是原婆家為了節省糧食,將其趕出來的。
小松在阿婆家吃飯,食量驚人,也讓阿婆意識到,她是因為飯量太大,遭到娘家的驅趕。
在《楢山節考》的世界中,吃飯成為每個人的生存焦慮。
阿婆的赴死就是在服從種族繁衍的邏輯。為給下一代省一口糧,勞動力日漸衰退的老人成為家族的棄子。
這部電影能讓人真切地感受到貧窮的可怕。
《楢山節考》用高度寫實的鏡頭,帶著社會學者的視角,展現了一個可怖的生活場景——
人命關天,讓人活得不像個人的,恰恰就是我們人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