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政治、汙和王思聰,脫口秀的內容邊界和投資機會在哪裡?

2021-01-15 三聲


「爆款」的訴求使得節目內容的設計方面要「勁爆又安全」。因為在很大程度上,在目前市場所可能出現的脫口秀「爆款」,註定是一個脫口秀和娛樂節目的混合體,而非真正的脫口秀。 


文/ 馬程 崔雋  編輯/ 蒲草


在王思聰看來,帶有一定冒犯性和吐槽內容的脫口秀正在成為中國喜劇產品的下一個熱點。「作為一個投資人,我認為這是年輕人喜歡的喜劇表現形態,也是我看好的喜劇消費升級的方向。」


7月7日,由笑果文化和騰訊視頻聯合出品的《吐槽大會》播出第一期。演員周杰作為嘉賓,接受了來自史航、王琳、王自健、張全蛋等人的無情吐槽,並在最後環節做出了自己的反擊。根據播放頁面的數據觀察,該節目在上線24小時後,點擊量已經突破1000萬次。


根據創始人、CEO賀曉曦的介紹,笑果文化已經獲得了來自於王思聰旗下普思資本的投資,在項目層面,《吐槽大會》也獲得了王思聰的諸多幫助。「我們從校長這邊獲得了很多很多的支持,他的那種投入程度大大出乎我們的想像,說明他真的愛這件事情。」(點擊左側複習笑果文化的創公司報導)


脫口秀是一種將冒犯性作為幽默來源的文化產品,它的魅力在於智慧和諷刺,要理解其中的所有的妙語和笑話,不僅需要一定的文化知識背景,還需要整個社會擁有一定的寬容度。


從最初的形式模仿到版權引進,再到內容烈度的提升,脫口秀一直在中國尋找著合適的存在方式。某種程度上,王思聰等投資人對於脫口秀的看好,不僅基於網際網路用戶的擴大、吐槽文化的興盛,以及海外脫口秀等綜藝在年輕人中的傳播的大環境。


更多的人在看好脫口秀的未來。在《三聲》(ID:Tosansheng)記者採訪中,燦星文化董事長田明表示,未來的節目將往「最大和最小」兩個方向走,一方面開發大型戶外真人秀節目,另一方面加大對小型的脫口秀的重視程度。其中,燦星還將和王思聰等人合作脫口秀。此外,在今年4月,大鵬工作室也推出了自己的新產品,強調美式風格的脫口秀《惡毒梁歡秀》。


冒犯性、娛樂化和強價值觀或將成為未來脫口秀的發展方向。這意味著用戶的關注點更傾向於鮮明主張和立場的幽默,以及將不同價值觀之間的喜劇化衝突。


正如大鵬工作室製片、《惡毒梁歡秀》製片人馬犁所認為,「沒有什麼不能調侃」是脫口秀的顛覆性所在。「中國有一個固定的安全範圍,你要衝破這種關係,顛覆性是脫口秀應該有的。不僅僅是這好笑嗎,而更多的是這能不能說。」


根據《三聲》(ID:Tosansheng)的調查,目前中國的脫口秀有著不同的商業形式,包括相對傳統的脫口秀俱樂部、可能是過度形態的單一節目,以及雄心勃勃的垂直類公司,它們因為各自不同的內容和傳播而聚合了自己的受眾群體。


實際上,單一節目團隊存在著通過創業成為垂直公司的可能性,例如笑果文化正是通過從《今晚80後脫口秀》脫胎而出。而從俱樂部走出來的脫口秀演員則是整個行業的人才儲備。

 

相比之下,我們認為更具有市場靈活度和資源配置能力的垂直類公司將擁有更多的機會,也更能推動小眾產品進入大眾市場,哪怕這種產品已經進行了很大程度的妥協。


在王思聰所說的「喜劇消費升級」過程中,不同模式的脫口秀從業者如何讓自己的內容、商業和資本相互配合,擺脫目前體制和規則的束縛,成為那個跑得最快的人,也是我們持續關注的重點。





《吐槽大會》的「勁爆又安全」

 

 「爆款」的訴求使得節目內容的設計方面要「勁爆又安全」。因為在很大程度上,在目前市場所可能出現的脫口秀「爆款」,註定是一個脫口秀和娛樂節目的混合體,而非真正的脫口秀。 


笑果文化將《吐槽大會》的目標定位「爆款」。「在中國的文化產業裡面,必須有一個爆品或者有一個人物才能引爆大眾,就像相聲中的郭德鋼,二人轉中的趙本山,我們一直尋找這樣的爆品。」


中國版《吐槽大會》引進和延用了歐美版的經典形式。需要注意的是,Roast類似於頒獎禮的概念,而並非嚴格意義上的模式類節目。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Roast類型的節目就在美國市場開始製作,MTV和NBC等機構,甚至著名球星奧尼爾等個人都曾經製作過此類節目。其中《喜劇中心吐槽大會》在被微博大V「谷大白話」引進後,該類型節目在英語發燒友和美式脫口秀愛好者中,得到一定程度的推崇。


相比標準的美式脫口秀,《吐槽大會》幾乎完全迴避了在公共事務等方面的發聲,而是將更多的冒犯性和吐槽方向集中在娛樂人物本身。同時,受用戶對於綜藝內容喜好程度和範圍的影響,在吐槽團的人員排布中也要更為豐富和多樣,而不能僅僅根據其吐槽能力而定,例如SNH48成員黃婷婷的出現,能夠吸引一部分的宅男粉絲用戶。


《三聲》(ID:Tosansheng)在瀏覽評論和彈幕時發現,在第一期節目播出之後,用戶對於內容較為集中反應在於「吐槽好狠」和「汙得尷尬癌都犯了」等方面。相比管控嚴格的政治議題,雖然「汙」也有著自身的敏感屬性,但更容易把控和修剪,對於用戶而言,理解程度也較為簡單。


這樣的選擇符合「爆款」的試驗。賀曉曦說,「我們要尋找的是中國的禁忌邊緣在哪裡?你想服務的這部分人的心裡適配點在哪裡?你只能比他們前0.5步,這樣才可能是一個既能商業化,又具有操作性的文化產品。做給一千個脫口秀粉絲的節目不是最有價值的選擇,對這個行業和內容講,也不是最好的,我們還是要更多的人參與進來。」


中國版《吐槽大會》也在內容上努力超越以往脫口秀。在2015年10月,笑果文化就已經完成了樣片的錄製,在技術層面之外,他們還在尋找著合適價值觀和「高級幽默」的支撐。「如果只是大家來罵了一種人,那跟網絡上的段子手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區別了,技術層面的東西還是好掌握,反而怎麼建立價值觀體系花了很長的時間研討。」賀曉曦說道。



 

王思聰的投資和新節目或許是笑果文化商業模式升級的一個好機會,使得它在脫口秀垂直行業擁有更多的動員能力。在2014年成立之後,笑果文化便通過「工作約+經濟約」的形式把優秀的脫口秀人才籠絡在自己的體系中,並且通過數十場的線下脫口秀表演來不斷錘鍊內容和培育市場,但仍然是一個過度依靠內容生產和製作的公司。


賀曉曦希望能夠在整合脫口秀行業資源的基礎上,完善公司的整體能力,特別是運營、商務和渠道等方面。「從一個單純內容公司變成商業性的公司,有了這樣一個作品,市場就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水準,我們往前推進的時候就更有價值。」




《惡毒梁歡秀》試圖建立的語境


就在《吐槽大會》準備和拍攝期間,由大鵬工作室和恆頓傳媒聯合出品的《惡毒梁歡秀》已經把「建立真正美式脫口秀的語境」,放在了自己的節目定位和奮鬥目標中。


「真正的美式還要看的是你的想法、表述方式和操作流程。從劇本討論到現場錄製再到後期整個是一個高度工業化流程。」這是大鵬工作室製片人、《惡毒梁歡秀》總製片人劉響2015年12月在《柯南秀》錄製現場觀摩之後的感受。


在美國,一期40分鐘的脫口秀基本錄製時間是50分鐘,綠步特效幾乎在現場可以同步完成。「下午兩點錄晚上七點播,國內還沒有一個節目可以做到這樣。很多脫口秀是現場直播的,這是未來我們努力的方向。」


從大鵬工作室的自身發展而言,《惡毒梁歡秀》的另一個價值在於,如何在「去大鵬化」的前提下繼續實現內容生產和創新,即在大鵬本人逐漸向電影領域發展的同時,工作室的內容團隊如何突破大鵬個人風格和喜好的限制,在保持一貫調性的同時,打造符合工作室整體風格的更多產品。在《惡毒梁歡秀》之後,大鵬工作室還將推出《what if》、《禽獸超人》等新作品。


「我們要做一檔純美式的脫口秀節目,可能跟國內其他脫口秀不一樣,那個東西才是真正的美式脫口秀。」馬犁如此解釋啟動《惡毒梁歡秀》的原因。劉響說,「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希望能把眼前的每一件事做好,這是最重要的。我們既然做起來了,就不想半途而廢,這事說什麼也要給它做成。」


梁歡是在一個特殊的情況下加入到這檔節目之中。得益於某知名媒體關於脫口秀的報導,劉響和馬犁才注意到了梁歡,而從確定梁歡到節目正式錄製,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在美國,脫口秀主持人一定要有個性人格和創作能力的,不是單純地念劇本或者段子。劉響對《三聲》(ID:Tosansheng)說,「我們要做的脫口秀,整個過程都是這個主持人或者整個節目組的觀點和立場,而不是把所有人的段子綜合起來,去說給大家聽。」


在兩位製片人眼中,梁歡具有這樣的潛力。馬犁翻看了梁歡幾乎所有的微博,「你會發現他有一套自己的價值觀,這很重要。」同時,梁歡本人是SNL的長期觀眾,經常會看美式脫口秀,自己也曾經在電臺做過一檔脫口秀節目。這樣的理解基礎使得雙方很快就節目風格達成一致,「他對從文化上是有理解的,省去了很多解釋的過程,我們要這麼做他就懂。」


不過,解決主持人僅僅是一個開始,整個節目就是一個不斷調試和尋找內容邊界與節奏的過程,而大鵬工作室也是在這個過程中找到了目前最合理的生產方式。「最開始策劃會,製作方來了兩排的編劇,慢慢地一些板塊的劇本已經是梁歡自己來創作了。到最後製作方的編劇都撤了,因為我們想要的是什麼,可能還是我們自己更清楚,主體的風格和思路是我們主導。」馬犁說。


一位曾經看過《惡毒梁歡秀》完整版的營銷發行界人士告訴《三聲》(ID:Tosansheng),「這檔節目的調侃的對象和尺度在國內有些敏感。」


在馬犁看來,這也是脫口秀的應有之義,也是建立語境所必要的步驟。「脫口秀不是看臺上的stand up comedy,它更注重話語討論氛圍,什麼事都可以開玩笑。之前大鵬做脫口秀更多注重的是好笑、有意思,到後期能開的炮越來越少,土地法、集體所有制這些他是要避開的,這對脫口秀其實是種傷害。」


相比有著王思聰背書的《吐槽大會》,《惡毒梁歡秀》在邀請嘉賓方面存在著非常大的難度。梁歡在節目中如此調侃道,「我們羅列了長長的候選名單,一個一個的邀請之後,我們決定騙來一個是一個。」在大鵬工作室的設計裡,擬邀請嘉賓名單包括陳光標、羅永浩、鳳姐、張怡寧、周杰,甚至還想到過馬英九。


「明星不願意來,第一種是怕自己上去說話得罪人,第二種擺出不想和你玩兒的高姿態。第一種恰恰說明我們是成功的,嘉賓談話的語境開始被樹立起來了,我們的觀點是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是你表達的場所,在正式節目之外,我們還會放上完整版,能產生什麼影響我們控制不了。但是,你不能回頭來說主持人挖坑,成年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馬犁說。




不過,從影響力和相關數據來看,《惡毒梁歡秀》在第一季距離成功還有一定距離。梁歡在最後一期中調侃道,「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這很可能就是劇終季。」


坦白的說,第一期節目的整體內容和「Conan O'Brien和Seth Meyers的首秀稱得上是生硬青澀和緊張,而我自己則是徹頭徹尾地搞砸了。」 梁歡在知乎的回答上說。雖然梁歡此前成功錄製了多期電臺節目,但是在上節目前也未嘗試過單口喜劇(monologue),「之前在視頻裡看美式單口覺得很輕鬆,但是真正站在臺上,還要與觀眾互動,真的是比想像的難太多。」梁歡說。


馬犁也承認初期內容有著諸多不滿意的地方,「在訪談的部分,其實是有很多投機取巧、小聰明、輾轉騰挪,很多這些東西在裡面,沒有像後來那麼直接的、能不能咱們聊就這個事。能圓滑躲過去的,就不好。」


根據《三聲》(ID:Tosansheng)了解,《惡毒梁歡秀》的相對沉寂不僅僅是內容方面的不成熟,更重要的是在於背後的制度問題。在搜狐視頻的整體結構中,大鵬工作室相當於內部隸屬的自製內容生產單位。這意味著兩者之間關係是搜狐視頻負責投入支持,而大鵬工作室負責專注自製內容並帶來回報。


在自由度、信任感和決定權相對較大的結構中,這種制度能夠保證和促進內容生產,而在出現爭論的時候,內容往往會受到影響,也會影響母公司與內容團隊之間的穩定關係。


雖然張朝陽表示「搜狐視頻要重啟進攻」,不幸的是,《惡毒梁歡秀》並不在進攻序列之中。《惡毒梁歡秀》在4月3日錄製結束之後卻陷入了搜狐視頻內部的分歧之中。對這個節目看好的高層甚至表示可以給到平臺最好的A+級別的推介資源,而某位高層則表態了不看好的原因,「不看好國內以美式標準所做的節目,中國團隊往美國方向發展,都不太可能做出好內容。」


重要的是,和大鵬等藝人不同,梁歡並不屬於搜狐。如果動用A+資源重推一個「外人」,似乎並不符合搜狐視頻的利益。顯然,看空節目的一方體現了最高層的意志,以至於拖到臨近上線日期前,節目才獲得相關資源位的批准,而連第一期節目也幾乎是由工作室自費墊付拍攝錄製。


目前,搜狐公司在組織結構方面的調整變化,也不並不十分易於《惡毒梁歡秀》這檔節目。搜狐視頻之前自有的獨立銷售團隊,已經重新並回到集團整體銷售部門之中,這意味著視頻內容的銷售能力在趨於弱化。沒有獲得支持和重視的《惡毒的梁歡秀》顯然難以得到商業支持,根據《三聲》(ID:Tosansheng)觀察,這檔節目在播出至第八期時,才擁有了第一個廣告贊助。


在策略調整方面,《惡毒梁歡秀》也不處於資源投入之處。根據張朝陽在2016年4月的財報電話會議內容,搜狐視頻目前的內容主要注意力保持在「頭部內容」。「去年四季度我們決定減少頭部內容的投入,結果流量出現下滑,所以今年我們決定如果保持流量的增長,我們需要有與競爭對手同等數量的頭部內容。」在這種戰術指導下,原本並不充裕的資源更難分配給《惡毒梁歡秀》。


不過,劉響和馬犁最在乎的那種美式脫口秀的語境正在慢慢建立,某種所謂的安全感也在被打破——「有理你就說出來,牛逼你就罵回去,即便直面,也是一種態度。」對於這檔節目的後續,乃至脫口秀節目整體的未來,這種語境的建立,無疑是最基礎的。




俱樂部的堅持與職業化進階


在中國市場,有著多個存在於線下俱樂部範圍內的脫口秀,也許它們才是真的保持了脫口秀應有的風格和調性,但其影響範圍卻相對有限。


不過,也有一大批脫口秀演員開始登堂入室。一方面姿態優雅犀利,在遍布一現城市演出現場發光發熱,與觀眾間建立起良好的口碑,一方面又憑藉各類電視網絡節目,深入大眾文化。


在北京三裡屯的老書蟲咖啡館,一個名叫「幽默小區」俱樂部會定期表演美式脫口秀。創建幽默小區,Tony Chou最初為了能創造一個正宗美式脫口秀的圈子。對於登臺表演的脫口秀演員,Tony Chou有著自己的要求——表演內容必須有原創性,不是抄的網絡段子,也不是高深的揶揄,不是嘲笑別人,就是每個人實打實的經歷。


有時,Tony Chou只是擔任主持,不做表演,主要來熱場,狀態非常放鬆。在脫口秀裡,坐在前幾排的觀眾都是半個參演人員,要接受表演者的調侃,還要主動去互動,「脫口秀表演中氣氛是很重要的因素,互動是必須的」。


在一次表演中,Tony Chou先把最前排觀眾和他們的女朋友調戲了一個遍,發現一為女士帶了上小學的孩子來看脫口秀,他也不留情的調侃,「我們都是18歲以下不得入內的,這位朋友長得太顯年輕了。」




隨後他又發現了一個有故事的觀眾,自稱是從事幼兒教育的爵士舞演員,Tony Chou隨即轉向小朋友說,「這是你的老師啊,你們老師上課都跳爵士舞啊。」他隨即模仿了幾個妖嬈的動作,引得掌聲一片。那位舞蹈演員還意猶未盡,在下半場開始前,又即興帶著大家來了一段「群魔亂舞」,點燃了現場氣氛。


不過,Tony Chou也經常需要給初次接觸脫口秀的觀眾介紹這一門舶來藝術,不嚴其煩地去糾正大家的誤解。「這不是相聲小品二人轉;我們不脫衣服,不玩絕活,就是靠說話;也不是電視訪談節目;不是辯論和搞笑;也不是podcast式的音頻節目。」


曾經是央視記者的Tony Chou,被外媒稱為「國家電視臺記者和喜劇演員的雙面人生」,其脫口秀生涯從英文演出開始。不過,他不得不面對把中文嫁接到美式託脫口秀上的一些尷尬。「既要接地氣,還要保持一種活力和爆發力,這點我還做的不是很好。」在接受《三聲》(ID:Tosansheng)採訪時,Tony Chou如此說道。


在美國等成熟市場,脫口秀演員有著通暢和明確的進階途徑:俱樂部演員、劇場演員、電臺/電視節目寫手和電視節目主持人,其中,寫手往往是必經之路。「在美國,脫口秀行業的競爭非常激烈,大大小小的俱樂部遍地都是,但是只要你做的好,有內容有特色,可以一步步成長起來。像《周六夜現場》這樣的節目就是專門發掘的培養新人。但是在國內,做得好不一定能出來。」也so告訴《三聲》(ID:Tosansheng)。


在中國,這種成長路徑以及背後的整個體系還遠不成熟,脫口秀演員需要尋找和嘗試自己的職業道路。不過,隨著電視平臺脫口秀的出現和網絡視聽平臺的興起,優秀原創內容的渴求度正在快速提升,脫口秀背後的產業鏈條正在慢慢形成。


Tony Chou願意借用各種平臺宣傳自己。在幽默小區的演出現場,經常會出現各個平臺的產品經理和網絡脫口秀的製片人,而來自直播平臺的訴求也變得多了起來。「像吉米吉默和肥倫秀團隊都會拍攝一些情景的視頻,在YouTube上進行病毒式傳播,吸引網際網路用戶。但是我會考慮最終效果,比如有直播平臺的人來接洽,我覺得不太合適,因為直播與現場的體驗差別非常大。」


實際上,Tony Chou已經嘗試了很多新鮮的網際網路形式。在去年年底,他製作自己的喜馬拉雅節目,還與騰訊新聞合作推出了深夜秀版的「聖誕說新聞」。他還不定期地發布自己出鏡的視頻節目,採訪一些脫口秀明星和相關的話題。


「我相信很多從脫口秀演員出身的人也會有機會。只要不斷努力。」身處脫口秀行業的急速變革中心的也so較為樂觀。


在華語圈子,率先引入美式脫口秀的是香港演員黃子華,並將其譯為「棟篤笑」。2009年,深圳開始有了用普通話的脫口秀表演。也so最早是受香港演員的影響,從2009年開始登臺表演。這批人比起北京脫口秀的元老們還要早一年多。也so曾經的導師,深圳Farsome創始人鄒澍說他是有天賦的演員,「不僅僅是幽默,更是放開和輕鬆的,每個細節都是對生活有觀察,細節的觀察,很有效果」


2013年,也so在深圳脫口秀圈裡已經很有名氣,他在全國所有成規模的脫口秀俱樂部理巡迴演出,還開設培訓班,給新人指導授課。但是俱樂部形態難以滿足也so更多的成長空間,直到加盟了《今晚80後脫口秀》擔任寫手。隨後,笑果文化籤下了包括也so在內的長期為節目擔當主力寫手的幾名脫口秀演員,他們也成為了國內第一批職業脫口秀演員,每周在上海和北京等地演出。




「好像突然之間,這一批優秀的脫口秀演員都有了自己經濟公司,有專人去聯絡巡演和編劇的工作。以前更多的是一種自娛自樂。我們現在逐漸走上了商業化的渠道。」也so對《三聲》(ID:Tosansheng)說。好的脫口秀寫手們更成為了搶手的香餑餑,也so從深圳到上海,最後來到了工作室最密集的北京。目前,也so籤約了成立了喜劇院的恆頓傳媒,頭銜是總編劇。


同樣在進行商業化嘗試的Tony Chou在今年創建起自己的工作室,並且已經有很詳細的節目策劃。「我的目標是有自己的late night show(深夜秀)」。


Tony Chou並不贊成目前就超過俱樂部範圍而擴大演出規模,即使有劇場的邀約他也會仔細考量。最重要的是觀眾的投入程度,「總統可以在臺上賣力的配合肥倫講段子,好萊塢的帥哥美女可以大方扮醜,臺下觀眾可以經受任何調侃,這是一種文化、娛樂精神。」


其次,Tony Chou還很在乎硬體設施,他在考察外國的脫口秀劇場時發現連座椅都是有講究的,座椅是加寬的。燈光舞臺也都有玄機講究,「讓觀眾產生一種魔幻的感覺,整個世界就只剩下臺上那一個人。」


2014年,《紐約時報》做了一期關於中國脫口秀的專題,題目就是「中國人開得起玩笑嗎?」Tony Chou當年面對這個問題顯得不是很有信心,因為種族、性別、地域等等都是美式脫口秀裡常見的調侃對象,真正碰到沒底線的毒舌,觀眾最多也是「boo」一聲完事,但是在中國就很難這樣大事化小。他記憶最深刻的就是有一次,一位演員吐槽河南人,結果突然一個河南籍觀眾就衝上了臺,拳頭已經舉起來了。


對於美式脫口秀裡最常見的政治和性題材,Tony Chou也是諱莫如深。他認為政治題材本身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國內並沒有像美國那樣可以隨便調侃政治的氛圍,即使創造了合適段子,也很難讓觀眾買帳。


脫口秀演員的三俗的段子,就像歌手的經典作品,扔出來總可以點燃全場。但是大多數脫口秀演員都會慎用。「三俗的段子所有的喜劇團體都講,但是講多了就整體low了。」


那麼,在中國表演脫口秀的底線是什麼?在《三聲》(ID:Tosansheng)的採訪中,一些脫口秀演員都表示,他們的底線是用單純的搞笑來取悅觀眾,而是需要「一種優雅的調侃」。Tony Chou如此總結道,「就像脫口秀不會為了取悅觀眾而搞笑,我們也不應該為了廣泛的認可而去強制屈從於所有人的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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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應該做個安安靜靜安心養胎的待產媽媽,她卻偏偏在臺上火力全開,說滿一個小時的汙段子,說不過癮,還會形象地當場躺地展示出來。黃阿麗(Ali Wong),她34歲、華裔、已婚、有孕、深度近視,這一切似乎都和走紅沒有多大關聯。然而,憑藉著她一小時滿嘴跑火車、汙力十足的表演,Ali Wong 已從美國西海岸一路紅到了中國。
  • 印度計劃放寬對香港非華投資 印媒:仍需遵守安全和政治檢查指南
    中國和印度在邊界發生衝突之際,新德裡電視臺(NDTV)援引知情人士所指,只要中國公司不參與企業任何投資面向,印度可能會減少在香港投資者的交易審查,但強調所有投資建議都需要遵守印度內政部的安全檢查指南和印度外交部的政治檢查指南。
  • 脫口秀的風口和浪尖:從冷門小眾到一票難求
    如果說傳統喜劇藝術註定是分南北的,郭德綱和趙本山難以取悅南方觀眾,海派清口和棟篤笑又讓北方人頗為費解,那麼脫口秀就成為了彌合南北的通吃型喜劇,而相比於小品那種典型的晚會型模式,脫口秀顯得隨意太多。換句話說,脫口秀比需要歷經多年訓練甚至需要童子功的傳統曲藝更加自由,無論形式還是內容都如此,它讓表演者和受眾都感到親切,說的是具有共同經驗的生活。
  • 王思聰參與創辦萬達產業投資,限消1年後,要老實回萬達上班了?
    有豆瓣網友曾對王思聰發布微博數量和內容進行的統計,2010年10月後的8年內,其共發出1474條微博,但截至2019年11月,這位「國民老公」彼時已有半年沒發出過任何一條微博,且其隨後還將自己的微博清空,並設置為僅半年可見。王健林曾在接受採訪時稱,允許王思聰失敗兩次,第三次再失敗就老老實實回來上班。
  • 秦奮比王思聰更會賺錢:投資服裝店,人脈已經超過王思聰
    和王思聰公子哥一樣,秦奮的地位不可小看,甚至在娛樂圈裡有人稱秦奮更受人喜歡一些。為什麼這麼講呢?據說有著「滬上皇」稱號的秦奮不僅僅只是錢多而已,他在各個領域之中的人脈已經遠超了王思聰。鏡頭中的秦奮帶著工作人員一起在店裡交接工作,看樣子他是腳踏實地的在做一件事情。有人形容秦奮不工作也永遠有花不完的錢,他投資店應該就是花一點零花錢這麼一個概念吧。
  • 誰吹皺了脫口秀的一池春水?
    其次,有些外來因素迅速地攪混了中國脫口秀的池水,那就是資本。笑果文化成立兩年,出品了東方衛視的《今晚80後脫口秀》,王自健當時也火得一塌糊塗,於是吸引了王思聰的普思資本投資。2017年1月,《吐槽大會》第一季在騰訊視頻播出,瞬間引爆網際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