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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榴璉菌
編輯| 貓如意
李雪琴不講段子的時候,眼神放空,一臉的生無可戀,整個人和熱鬧的舞臺剝離的乾乾淨淨。
我曾經受過抑鬱症長達數十年的折磨,身邊也有重度抑鬱症朋友,和李雪琴的症狀一樣,不說話的時候,把靈魂從身體裡丟出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脫口秀大會》第三季給了人很多驚喜,來了不少新人,增加了激烈的賽制。
看過一整季的觀眾都有一個強烈的感覺,我們見證了一場後浪被前浪幹翻的過程,讓即將拉胯的脫口秀舞臺,又煥發了勃勃生機。
地鐵段子何廣智、腦洞獨特楊蒙恩、吹拉彈唱王勉等等,無不讓人意外和驚喜。
而最讓觀眾喜愛,被李誕譽為天才少女,天賦異稟的李雪琴,卻成了觀眾心裡的無冕之王。
又慫又喪的李雪琴,總決賽裡雖然只拿了第五名,卻被沈騰大讚,四兩撥千斤,是個高手。
初賽被李誕復活,一路殺的總決賽的女孩,估計現在被眾人誇的一臉懵圈:
哪有什麼天賦異稟,只不過把抑鬱症活成段子。
事實上,整季節目裡,最讓人心疼的,就是李雪琴。
不說話的時候,她就在發呆,她在想,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還沒被淘汰。
有人認為這是裝。
經歷過,或者身邊有抑鬱症的朋友可能才會理解她這種狀態。
在激烈的比賽中,依然在和抑鬱症做著抗爭。
左手快樂,右手悲傷。
有人羨慕她的靈氣和天賦,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
甚少有人理解,這種自我撕裂的痛苦。
一邊自我撕裂,一邊還要在傷口中長出花,加上佐料給人看。
網上有些文章說:李雪琴曾經經歷過抑鬱症的折磨。
我想說的是,請把「曾經」兩個字去掉,改成正在進行時。
李雪琴火了,她的經歷大部分看過的都知道:單親家庭,媽媽帶大,媽媽像「女流氓」一樣活著,住院還在旁邊的冰箱裡藏著啤酒,給女兒貢獻了不少段子,卻要求女兒活成精英的樣子。
李雪琴一邊「養」著媽,一邊考上北大,留學紐約,終於扛不住內心崩潰,患了重度抑鬱。
有觀眾說,這點事兒算啥,怎麼就抑鬱了。還有經歷更悲慘的人。
是的,抑鬱症至今還被很多人誤解,就是想太多。
最近的科普文章指出,世衛組織今年已將抑鬱症列為繼冠心病之後,折磨人類的第二大疾病。
患病的兩種成因:遺傳和外部環境。
拋開遺傳因素,李雪琴的經歷很多人都會有過。
網上指責她:北大畢業,紐約大學碩士,你抑什麼鬱?
李雪琴也霸氣回懟:
誰說北大畢業,就不能活成廢物?
容易患抑鬱的,不一定非得是經歷了驚世駭俗狗血劇情的生活,往往是那些長在別人期望中,應該是怎樣的偏見裡的普通人。
「你讀了好大學,就應該是精英的模樣。」
「你是男人,就應該擔當起所有責任。」
「你嫁給了這樣的家庭,就應該忍辱負重。」
那些生活在這些凡此種種的「你應該如何如何」的環境中的人,不抑鬱才怪。
高銘花了四年時間,採訪了一群精神病人,並沒有換取正常人對這批邊緣人的理解。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裡面的受訪對象,只是看待事物的方式和正常人不同。
法國學者福柯說,所謂的正常社會,一直在對異常人群行使一種權力——將他們視為異端,將他們隔離。
抑鬱症患者,就是在天才、精神病、正常人之間尋找夾縫生存的獨特存在。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裡的有一個病患問高銘:你不覺得你的生活,你的周圍都很奇怪嗎?
「你要上班,你得工作,你跟同事吃飯聊天、打情罵俏,這些多奇怪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能大多數只會覺得這人真的有病,不這麼做才奇怪吧。
然而,抑鬱症有時候也會問這種看似奇怪,卻拷問靈魂的問題: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只是因為「你應該?」
我認識的幾個重度抑鬱症朋友,和李雪琴很像,有著對藝術過人的天賦,同時,也有對外界的敏感和脆弱。
他們往往會把自己從環境抽離,用旁觀者的視角看待自己做的事,得出的結論是:
自己沒有存在的價值。
自己看待生活和社會的角度,並不被大多數接受和認同,甚至被給予惡意。
他們往往能看透生活,甚至生命的本質,而自己卻無法融入這種他們並不認同的生活。
李雪琴是幸運的,某些層面上來講,她和李誕有很多相似之處。
以一種破罐兒破摔的方式,把抑鬱症活成段子。
那些對於生活深刻的理解和不認同,變化成生活中瑣碎的細枝末節,用來調侃自己的胡思亂想,給觀眾帶來快樂。
從某些層面說,李誕也有不同程度的抑鬱,不然不會夜夜宿醉,被王建國調侃,李總的口袋裡只能掏出來啤的還是白的。
喝酒,本身就是對現實一種最大的逃避。
有一種抑鬱就是,我好像看懂了這個世界的本質,然而我該何去何從?
是和這個本質保持距離,還是選擇與自己和解,用所謂精英的外殼,活出一個草根的樣子?
我想,打破外界框架的李雪琴和李誕是聰明的,甚至是智慧的。
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在別人面前,演出一副我很好,我很精英,我特棒的樣子,我又喪,又慫,又懶散,也一樣配活著。
希望小夥伴們都能善待抑鬱,尤其是有重度抑鬱的夥伴,不管是天才還是廢物,都有著和我們不太一樣看世界的角度和方法。
也希望有抑鬱的小夥伴們善待自己,一樣米,養白樣人,誰說生而為人,就得一定活成工業流水線上的一顆釘子。
李雪琴在一家專訪記者眼裡,依然是低氣壓的存在,和她呆半天都能感覺到她喪出邊際的氣場。
然而,這並不妨礙她用自己的方式繼續生活下去。
用她的話來說:「我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人是真正自由的,釋迦摩尼心靈上自由,但凡人也都是要困於肉體的,古往今來大家都要受制於一些事物或是社會關係。既然你知道他們在困住你,就可以走了,但最終困住自己的還是自己,我對自己的要求、期待和不滿,自己跟自己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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