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學時,菲菲很興奮,她知道她的畫兒會讓大家知道她有多愛這棵樹。她可以從心裡看到這棵樹。
可是,當她用灰色畫樹幹時,樹看起來黯淡又悲傷,這感覺很不對勁。
「我的樹一點兒都不悲傷!」菲菲心想,「我該怎麼畫呢?」
菲菲用松石藍畫了她的樹。哇!現在樹不再悲傷了!但她遇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樹是藍色的,那天空會是什麼顏色?
菲菲把天空塗成橙色。現在樹從背景中跳了出來。櫸樹看起來棒極了――就像這棵樹給她的感覺那麼棒。可是只用綠色畫葉子,看起來太暗了。菲菲記得樹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模樣。她試著把綠色和黃色的顏料混合在一塊兒。她甚至知道這種顏色的名字:蘋果綠!沒錯兒!還能怎麼讓樹看起來更美呢?她在樹的周圍塗上黃色,就像樹正在發光似的。她還在這棵閃亮的樹上,加上了她在樹林裡看見過的動物。哦,菲菲現在真的好快樂!
小安看著她的畫兒,「菲菲,你的樹畫錯了!」他說,「真的樹才不是藍色的!」
「你還畫了呆呆的橙色天空!」小安說。每個同學都哧哧地笑了起來。「我們要畫真的樹呀,菲菲,你畫錯了!」
菲菲感覺自己的臉變的很熱,她低頭盯著自己的球鞋,感覺眼淚一滴一滴從臉頰滑落。她真想立刻消失,每個人都在偷笑和議論她。她為什麼會全都畫錯?她討厭她的畫兒,她討厭畫畫兒。
突然,莫瑞老師走過來了。「怎麼啦,菲菲?」她問。「她畫錯了!」小安說,「她的畫兒顏色超怪。」莫瑞老師露出微笑。「菲菲,跟我們說說你的畫兒吧!」她說。
「這是我最愛的樹。」菲菲喃喃地說,「我照老師說的觀察了樹,樹枝直直地向外伸展,枝頭彎彎曲曲,樹葉的形狀是鋸齒狀,我本來用灰色畫樹幹,可是那樣它看起來太悲傷了。」菲菲的聲音變大了一些。「所以我把樹幹畫成松石藍,因為那棵樹就給我這種感覺。」
「是什麼樣的感覺?」莫瑞老師問。
「一種……很棒,很堅強的感覺。」
「是的。」莫瑞老師說,「我看著你的畫時也感覺到了。」
老師把菲菲的畫兒拿起來展示給全班同學看。「這是櫸樹,對吧,菲菲?」菲菲點點頭,她覺得好一點兒了。
「可是樹不是藍色的呀!」小安說。
「那倒是真的。」莫瑞老師笑了。「菲菲很仔細地觀察,然後畫下她看到的。」老師繼續說道,「菲菲用顏色來表示她的感覺。」
「跟我們說說你的畫兒吧,小安。」莫瑞老師說。
「這是一棵松樹。」小安說,「它的身體歪歪扭扭,樹皮斑駁,松針細細的,很扎人。」
菲菲指著樹根說:「他的樹緊緊抓住底下的山坡,好像永遠永遠都不會放手。」
「說得對。」莫瑞老師說,「也許那代表小安對他的樹的感覺。」
她舉起這兩幅畫兒,「兩位藝術家都很仔細地觀察了他們很愛的樹,然後畫下非常不一樣――也非常特別的――畫兒。」
「現在讓我們把所有的畫兒都放在地板上。找找看每幅畫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和別的畫兒有哪裡不同;下回畫畫兒時,也許你們可以用得上這些發現。」
菲菲看著自己的畫兒看了很久。小安也看著她的畫兒。「你的藍樹看起來的確有點兒開心。」他說。
「我也喜歡你的樹緊緊抓住地面的樣子。」菲菲回答。
放學後,菲菲走到她的樹旁,這次她不再感到生氣、難過或受傷了。菲菲很愛畫畫兒,也很愛她的樹。而且她喜歡當菲菲。
寫給父母的話:
這個故事是從莫瑞老師請同學們觀察自己愛的樹,然後在課堂上把它畫下來開始的。菲菲仔細觀察了她家旁邊的櫸樹,把她對樹的感覺畫成了一幅畫,還塗上了她覺得合適的顏色,她覺得快樂又自豪。可是,其他同學卻取笑菲菲,說她的畫兒顏色塗錯了,很「怪」。
菲菲真的覺得很受傷,莫瑞老師看到後,引導孩子們觀察每幅畫特別的地方,用這種積極的方式鼓勵大家,每一個人,每一幅畫,都有特別之處,誰都有權利用自己的方式來表現,當你和大部分人的方式不同,並不代表你是錯誤的,只要大家能夠相互尊重,在指責之前先給予他人一個解釋,說話的機會,你很可能就會發現另一個美好的世界。
最後菲菲和小安和好了,孩子們之間相互的肯定和友愛,也讓菲菲露出了笑容,恢復了樂觀和自信。同時這個故事還有一個點,就是孩子的想像力,在孩子的意識中,大樹可以是藍色的,天空可以是橙色的,樹葉可以是金色的,我們不能用大人的思維去限制孩子,甚至武斷的認為孩子在撒謊,以這種方式來責備孩子,扼殺孩子們的想像力。
希望孩子們的世界跟菲菲一樣,用自己喜歡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和感受,家長也能像莫瑞老師一樣,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孩子的需求,多傾聽,理解孩子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