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過完春節返回天津繼續打工的三姐並不知道,那年,家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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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老爹摔斷了左腿
春天,老爹朋友的兒子——良哥開著家裡的拖拉機來幫我家犁地播種。去地裡的路上,老爹兩手拿著水和一些食物坐在車上。
當時也才十幾歲的良哥開的很快,拐彎時沒來及減速,不小心把坐在車一側的老爹甩在了地上。
老爹上身倒掛下來,雙腿卻卡在了車上,因上身被甩下時力度過猛,導致左大腿捌了一下,直接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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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二姐出嫁後,兩個姐夫不常在家,老爹和三姐四姐經常過去給她們幫忙。但後來三姐去了天津,父親又受了傷,不但顧不上大姐和二姐家,有時還需要她們過來幫忙。
地裡的農活實在很多,重擔就都落在了四姐一個人的肩上。而臥床不能活動的老爹,看著地裡的農活忙不完,卻又無能為力。那段時間老爹的心情特別焦慮,脾氣也脾氣愈加暴躁。在一旁照顧他的母親,常常被他訓斥。家裡整天充斥著一種濃濃的壓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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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未過門的三姐夫幫忙收麥子
那年夏天麥收的季節,雖然三姐遠在天津,但三姐夫做為未過門的準女婿還是連續幾天來我家幫忙。
他人有些胖,所以很怕熱,每次都熱得汗流浹背,滿頭大汗。但畢竟是大小夥子,幹體力活確實發揮了他的身強力壯的優勢。他和幾位姐姐們說說笑笑,農活也就幹完了。
由此我們確實感受到這位未來的三姐夫,人真的很好,性格好,脾氣好,還總愛開玩笑。
三姐在天津很少往家寫信,所以這一切當時她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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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今生永遠的遺憾與傷痛
秋天,9月份,我讀高一。第一周,軍訓結束。周末回家前的晚上我做了一個關於娘的夢,夢裡我痛哭不止,直到醒來。騎車返回家裡,路上鄰居對我說:「你怎麼才回來。」我有些納悶。
回到家,沒有看見娘和老爹。姐姐們騙我,說娘和老爹去了姥姥家。我不相信,說:再不說實話,我就馬上去姥姥家。
不得已,四姐說出實情:娘已入院多日,老爹在那裡照顧她。四姐說,娘已經康復,再住幾日就可以出院回家。她晚上要去醫院替換老爹,讓我和她一起去醫院看望娘,之後再讓我從那裡返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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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的我信以為真,到了醫院很安心的和娘輕聲聊天。娘叮囑我快回學校,別耽誤上晚自習。我告訴娘:「周末不用上課,您喝了水我就回去。」餵了娘幾口水,娘說她有些累,想睡覺,可話音未落就閉上了眼睛。
我連忙輕聲喊娘,但娘卻沒有任何反應。情急之下我喊叫起來,四姐聽到我的叫聲,匆忙間叫來了醫生。
醫生做了幾下心肺復甦,然後對站在病床邊的我和四姐說:人不行了。我和四姐哭著幾乎跪下央求醫生:「求您 !求您!求求您再堅持按幾下!!我娘只是睡著了!她能聽到我們的聲音!您看她眼角都流淚了!」
或許是因為醫生早已看慣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對這樣的場景早已麻木。她只是吼了一聲:「哭喊什麼!!這裡是醫院!!」
說完就轉身離開……留下我和四姐不知所措的抱頭痛哭……
四姐哭喊著對我說:「老五,從今以後,咱們真的再也沒有娘了!……」
我趴在娘的懷裡聲嘶力竭哭喊叫:「娘!你醒醒!!快醒醒啊娘!!!我不相信!娘說她困,娘只是暫時睡著了……」
無論我們如何的捶胸頓足、肝腸寸斷,娘還是就這樣在我們猝不及防的時候永遠的走了……
自此在這個世界上再也見不到我的白髮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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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離去讓這個家完全變了模樣。大大的院子看起來顯得那麼的荒涼。即使我們姐妹都回到家聚在一起,家裡再也沒了往日的熱鬧和歡聲笑語。
經歷這些,老爹的身心受到了深深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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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問老爹要不要通知三姐,讓她回家。老爹說,事已至此,讓她回來又能改變什麼呢。
老爹的這個決定,讓三姐至今都難以釋懷。三姐沒能見到娘的最後一面,這是她今生內心最大的遺憾與傷痛。
娘離世的事,我們至今不能平和的與三姐提及。偶然不經意說起,話未出口,三姐早已淚流滿面。
娘的離去何嘗不是我們所有人深埋心底的傷痛……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的遺憾讓多少人一生終不得釋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