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殼孵化夢想,這個公司的廣告詞聽起來就浪漫氣息滿滿,對於蛋殼公寓所主打的目標客戶——到大城市打拼的白領來說,聽起來更是讓人充滿了希冀與期盼。大多數「打工人」難以承擔在一線城市購房的成本,只得選擇租房。長租公寓這一選項,可以說是給了他們一個像樣的「家」。通過這樣的網際網路「二房東」,租客省去了和房東直接接觸的麻煩,房東忽略日常保潔的糟心,整體來看對雙方而言似乎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相較其他的租房中介而言,蛋殼以相對低廉的租金,吸引了大量年輕人選擇了這個「二房東」,按照他們的引導預付了年度租金,甚至辦理了「租金貸」業務。而蛋殼則用月付或季付的方式,向房東支付租金。這樣一來,蛋殼公寓就擁有了大量的閒置現金流,用來擴大規模。2020年初,受疫情影響,大量的長租公寓暴雷,高價收入低價租出的方式面對人口的外溢,撬動的金融槓桿難以勉力支撐,試圖一走了之。
沒想到,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蛋殼碎了。蛋殼「兩頭吃」的模式遭遇滑鐵盧,房東和租客都變成了受害者。收不到房租的房東必須採取措施及時止損,不得不通過斷水、斷電、斷網等手段趕走租客。而租客已經交過了房租,卻不能住進房子裡,自然怒火衝天。更可怕的是,租客一旦使用了蛋殼鼓勵的租金貸,在不能住進所租房子的同時,甚至還要繼續還貸款,否則便會影響徵信。雙方站在自己的立場,其所作所為都站得住腳。冰點報導中提到了這樣幾個細節,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奶奶到蛋殼總部維權時說,我也不想為難孩子們,但我的房貸誰來還呢……還有被追討租金的小姑娘,手裡拿著一把摺疊水果刀,縮在角落裡,眼睜睜地看著大門被房東用斧頭砸開,不得不深夜在走廊裡收拾東西搬家,搬完之後還是凌晨四點……
種種細節讓人不忍卒讀,但生活的重負卻實實在在地壓到了每個受害者身上。或是剛來到大城市打拼的畢業生,或是拖家帶口的中年人,又或是年邁的老人。在這場風波中所受到的傷害讓這個冬天不免更加寒冷。
所幸,在蛋殼問題的處理過程中,北京市政府早已第一時間介入,市住建委通過官方途徑發布信息要求蛋殼公司必須保證在職在崗,積極想方設法解決問題,提出務實的解決方案。同時政府還組織基層工作人員參與協助受蛋殼影響多方糾紛的調解,一些區還組織律師為租客和房東提供公益法律服務,幫助群眾合法維護自身的權益。他們及時告訴租客,無需再還租金貸。同時,全市設百餘個蛋殼公寓矛盾糾紛接待點,有需求可就近諮詢調解。這一舉措,給受害者形成了一定的心理安慰,可以說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積聚的社會情緒。
下一步,在政府的監管下,期待市場儘快恢復正常,企業承擔應有的社會責任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