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個叫李雪琴的姑娘,出鏡率挺高。如果沒有脫口秀這類節目,我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她艾特吳亦凡時那句:吳亦凡你好,我是李雪琴。
當時我真沒留意,只覺得是個追星族而已。後來,就沒她消息了。直到她上了熱搜,我和很多網友的疑問一樣,這是那個艾特吳亦凡的李雪琴嗎?了解過後,是的,是她。
看過報導才知道,GQ上有她的專欄,受眾蠻多。就像她的脫口秀,從不缺少觀眾。
對於脫口秀演員來說,哪個大學畢業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場表現力怎麼樣,也就是演員能否把控節奏,吸住觀眾的注意,讓聽者來不及走神,就像上了癮,不想錯過任何一句。
李雪琴無疑控制住了場上節奏,觀眾期待她幾句話後的那句點睛,我們猜測她會怎麼說,結果她說的往往出乎意料。正因如此,猝不及防的被戳中笑點後,我們想不笑都難。
她好似一個讀心師,知道觀眾的笑點在哪兒,也知道怎麼將原本不好笑的內容,用好笑的方式來表達。你看她一副慵懶相,並非打雞血的模樣,實則是胸有成竹,心想:你們來到我的地盤,什麼時候笑就得聽我的。
通常李雪琴往臺上一站,僅是「呵呵」兩聲,甚至聲音還未出,只是笑了下,觀眾就忍不住了,人群裡傳出笑聲。有些觀眾估計到她演出結束,嘴就沒合攏。
我們心甘情願把時間交給她,在她的指引下調動情緒。或許我們已認定,她絕不會令人失望。只要她開口,必有笑點。我們只需靜靜等候,然後條件反射一樣,發自肺腑地咧嘴笑就是。
就如李雪琴所言,一些網友知道她是北大畢業的,先是不信,好不容易信了又懷疑她爸的身份,而後又覺得她裝瘋賣傻。好像在他們看來,一個北大的說脫口秀,是件很丟臉的事兒。那麼北大的做什麼不丟臉?經商或從政?李雪琴對此不感興趣。
她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考上北大,只能說明善於考試,並不代表能力多強。(這話在我聽來是謙虛,既能考上北大,自有除了會考試之外的過人之處。)李雪琴在北大的時光,基本是虛度,她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地考最後一名了。
這種心態和多數北大生留給我們的印象不同,李雪琴的無所作為,與他們的定要有所作為形成鮮明對比。一時間很多人覺得不再自卑,好像北大的真也就不過如此。
但仔細想來,李雪琴很有頭腦。只要她認真起來,仍是佼佼者。大二那年,她沒去上課,忙著搞對象,最後考分很高,順利拿到獎學金。如她所說,前天晚上看一宿,第二天90多分。
上脫口秀節目也能見出其智慧所在,不是專業脫口秀演員的她,掌握現場節奏的能力比專業演員更強。這或許與東北從不缺少類似舞臺有關,想來也離不開她注入的思考。她懂得模仿和借鑑,且恰到好處,自帶李雪琴效果。
我們在看她演出時,早已忽略掉北大的光環。我們只知道她說的有意思,她能帶我們入境。至於她學歷有多高,大約已無人關注。誰會因為學歷喜歡她呢?都是為她的表演傾倒。所以想必即使沒有北大的標籤,她照樣能火。
李雪琴大三那年,心理學男友診斷她有抑鬱症,理由是她的情緒不穩定。起初她有點兒懷疑,像抑鬱這種屬於詩人和哲人的病,竟能找上自己?
後來自殺傾向漸漸嚴重起來,在家割腕的她意識到不能再拖了,於是找到校醫諮詢,結果也沒得到正解。無奈之下,只能靠吃藥維持。
日常裡,李雪琴幾乎不拒絕別人。她不想對方因為自己不開心,所以寧願自我委屈。她曾舉例說,假如只有一塊蛋糕,你想吃,他也想吃,我想讓你倆都滿足,那你倆一人一半吧,我不吃了,你倆也別爭,高興點兒。她就是這樣,你高興就行。
對李雪琴而言,初中是一道分水嶺。初中前,她叛逆。一上初中,她硬把自己這顆小苗活生生拔起來,自我催熟。她不想讓任何人失望,面對母親時尤其懂事。母親雖然生了她,卻是她在養活母親。
她自小就明白委屈的滋味,若想讓別人滿意,只能讓自己受罪。在她看來,幸福的孩子應該和吳亦凡一樣,家境優渥,沒啥煩惱,沒啥壞心眼,一看就是被保護的很好。而她不一樣,她需要養家,需要長期做母親的精神支柱,片刻不能卸下肩上重擔。
對母親也好,對旁人也罷,如果自己和對方之間有所犧牲,她必然選擇自己。她希望對方高興點兒,哪怕聽完她的脫口秀,僅獲得片刻快樂也好,她覺得這是功德一件。或許觀眾的笑聲,能給她帶來些許安慰?至少算是兩全其美。
其實李雪琴心知肚明,再搞笑的段子也有讓人乏味那天,被觀眾遺忘是遲早的事。好在脫口秀演員不是她的畢生追求,至於她追求什麼,當下還沒想好,邊走邊看吧。
儘管在了解了李雪琴後,再聽那些段子,我心裡有一絲苦澀。但我想笑果這事兒,是人發自內心的感覺。沉浸在特定的環境裡,便不會受任何幹擾。
我仍然會被她的樸實打動,被她逗笑。但在笑過以後,我會對她心生尊重,並佩服她一直能保持善良,也希望她學會拒絕,能更好的愛自己。假如她能像站在臺上說的那樣,不在乎別人的評價,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那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