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法醫》開播四日後,便傳來了喜訊:愛奇藝站內熱度指數已經突破7000大關。而最讓總製片人董俊高興的是,「觀眾看懂了這部劇。我想潛移默化的讓別人感覺到我的表達,而不是強拉硬拽的灌輸觀點,告訴大家生命是美好的。」觀眾的真實聲音讓她「瞬間被治癒,感覺很溫暖。」而這份治癒則真切的來自於劇集的內容表達。
「我感覺這不是懸疑劇,這是一部情感心理劇。」「看完之後不覺得沉重,感覺被治癒。」諸如此類的評價反饋在劇集彈幕與評論區隨處可見,「溫暖治癒」成為這部法醫劇最大的氣質內核,並成為區別於市面上其他法醫劇的獨特屬性。而這源於總製片人董俊的堅持,「《心靈法醫》是在原有類型片的基礎上進行疊加升級,讓劇集的表達在情感層面更貼合觀眾。」總製片人董俊的創作初衷來源於一個佛教徒對於生命的信仰,有著宗教意味的救贖。「我希望《心靈法醫》帶給觀眾的思考是:當他們在生活中碰到一些仇恨時,能被曾經看到的劇情所提醒,想到我是不是要遠離死亡、遠離傷害。我製作《心靈法醫》的初衷,不是揭露真相,而是用生的價值警醒世人;故事的結局不是不可挽回的遺憾,而是深入心靈的溫暖治癒。」於是在淡水海屍案裡,由聶遠飾演的法醫明川在告訴小男孩他的母親死訊之時,也用那句「你要記住,你的母親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戳中了受眾的內心。「給生者慰藉、替亡者發聲」,圍繞著這一表達展開的《心靈法醫》,在每個案件裡都承載著形形色色的人間悲喜。淡水海屍案關注到了單身母親的艱辛與不易,狼人案背後是一個女人被欺瞞而犧牲自我的愛情,輻射案則是悲劇性質的母愛與父愛衝突的惡果。《心靈法醫》對法醫和刑警做出了職業界定,在探案戲中劃分清楚法醫的職責,案情的整套偵查流程是由他與刑警羅筆芯、丁春秋等人共同協作完成,而這一定位,也借用明川本人闡述出來:「我負責提供死者真正的死因,但這背後的真相探尋仍需要交給警察。」劇集以單元案件為環,串起了人與人之間的各種情感,「這一情感囊括方方面面的愛,藉助案件表達愛既能溫暖別人,也能傷害別人。」在生命與生命之間,《心靈法醫》講述的不只是真相探尋的緊張刺激,還有那份關乎人心與世間情的心理治癒。治癒疊加,類型升級
《心靈法醫》是總製片人董俊與導演龔朝暉的第二次合作,在此之前,他們共同合作了《愛國者》,那份同甘共苦打磨出的互補讓第二次的《心靈法醫》多了幾分信任與想像空間。事實上,《心靈法醫》的項目起源於小說《聽屍》。「剛開始做出一稿劇本之後,我發現《聽屍》與傳統罪案劇的方向是一樣的。」這讓總製片人董俊開始重新思考項目的定位與概念。做劇本就花費了兩年多,其中打磨的版本已經記不清了,「從人設、故事走向到劇本開場,都是團隊的頭腦風暴。大家聚在一起,鼓足勁想要做出一個完全不同的法醫劇。」終於在無數次的磨合中,總製片人董俊與總編劇姜楊確定了主題。「我和姜楊討論過生和死的問題,法醫他面對的屍體同普通情況不一樣,都是非自然死亡。那這個人的死亡原因、他死後會有什麼樣的情感,他生前是什麼樣的人,這些點本身就自帶故事性。」在這樣的切入點內,總製片人董俊定下了整個故事的基調——「溫暖」。首先就是改編,導演龔朝暉告訴骨朵,「小說本身只是一個素材,它裡面的故事背景發生在八十年代,當時使用的刑偵手段跟現在差距也很大。」於是,故事做出了全面的升級。服化道團隊與演員提前去深圳公安局進行場景熟悉,「我們去看真實的法醫、公安局、監獄法庭這一套系統的運作,再1:1地展現出來。在風格上,我也要求時尚與現代感的搭配。並且是在查閱很多美劇資料的基礎上,進行了一些疊加。」總製片人董俊介紹道。職業劇的專業性也是需要解決的問題,製作團隊專門請來國家一級警監張惠芹教授做總顧問,「我們拍攝死屍怎麼屍檢、現場有什麼樣的布置、大概有哪些人員,都由她坐鎮把關。」 除此之外還有深圳市公安公共關係處、深圳市公安局法醫檢驗中心、深圳市公安局刑事偵查劇技術處也提供了不少技術支持,還專門派來刑警與法醫顧問全程配合劇本打磨與拍攝,「尤其是深圳法醫張波,全程跟拍指導拍攝。劇本做完之後也是交給專業的法醫一集一集審,他們看完之後一場一場提意見。」進入拍攝階段,「都是法醫們一幀一幀看著拍出來的,包括那個死人的妝怎麼化,怎麼受的傷;包括法醫拿鑷子應該是什麼樣的動作,從什麼角度去解剖,全部是在法醫的指導下進行的。」每一場涉及到專業問題時,顧問人員以及刑警都在現場,一場一場指導。同時,單元案件的拍攝難度也不小,場景與演員的調度問題就足夠考驗人,「單元案件劇在現場拍的時候就有很多場,從演員到場景轉換都需要統籌規劃,可能會出現明天這個場景不能用,那個演員也不能來,這些演員又得要臨時要調過來…….每天都要聯繫統籌團隊,現場規劃處理大大小小的情況。」同時,「看劇本的時候你可能想像不到裡面的問題,但開拍之後為了做到前後統一,需要不停的查閱資料請教專家。」對專業性的高要求讓《心靈法醫》描摹出了一副新時代的警察形象。以真實、接地氣為基礎的《心靈法醫》擺脫了職業劇易懸浮的弊病,同時也能讓觀眾達到更好的共情。「觀眾會對案件故事進行心理投射,觀看的時候並不只是追求感官刺激,還能觀劇又觀己,從而留下思考空間。」故事內容的處理上,「原著小說本質是提供了一個素材,我們想通過法醫這個亡者代言人來表達生的重量與希望。」在達成共識之後,《心靈法醫》摒棄了傳統罪案劇的製作思路,「我們沒有走炫技的燒腦路線,選取的案件故事也並非錯綜複雜,都是真實接地氣的。」案件人物也關注到了社會的方方面面,從單親媽媽到送水工人,都是最普通但也最真實的小人物,「丈夫殺妻案、網約車案件等等帶有社會議題性質的案件,能讓觀眾覺得眼熟,會形成強烈的共情。案件是簡單的,但裡面的人情冷暖才是它好看的關鍵。」總製片人董俊告訴骨朵。創新模式,溫暖表達
社會派別的《心靈法醫》落腳在心靈,而「心靈法醫」這一稱謂的靈感則來自於心理學的著名理論,「我們離死亡只有0.6秒的距離,人殺人,一瞬間的衝動只有0.6秒。」而探究「為什麼會有人走到這0.6秒,讓大家避免成為一念成魔」成了總製片人董俊與導演龔朝暉的創作初心。這個共識成就了《心靈法醫》的三層暖:第一個暖是對逝者的暖,《心靈法醫》使用了大量的篇幅來展現亡者的生前與人物特點,「劇集的核心是要讓世界知道他們如何活過,他們也曾擁有著鮮活的靈魂,借用一個法醫來訴說他的遺言,破解他死亡的真相洗刷冤屈。」淡水海屍案中,明川在開顱前向羅筆芯解釋為何沒有第一時間開顱,是他從死者的發卡上察覺到了覃紅內心對於美的追求與渴望。「她是一個愛美的人,我不想就那麼隨便剃掉她的頭髮。」這份對於逝者的尊重與柔軟感情也正是劇集的第一層暖。第二層是對生者的撫慰。「解決生者對逝者的悲傷、思念,甚至那些未盡之言,它有一個對生者的關愛。」明川沒有向小男孩隱瞞母親覃紅去世的真相,當孩子嚎啕大哭的時候,他用擁抱和陪伴來幫助小男孩重新走入新生活。當他傳遞出亡者的遺言時,生者的悲傷在這樣的連結中得到慰藉與疏解。第三層則是對觀眾的暖,關乎生死的話題總歸是沉重的。同樣是關於犯罪於人性的思考,不同劇集的切入視覺不同,帶給觀眾的心理體驗也完全不同。例如《我們與惡的距離》本質上是「人之初,性本惡」的一種表達,這種全然的嚴酷導致觀眾觀劇結束時,感受到是人性的惡而非人性的善。而在《心靈法醫》裡則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觀眾能夠通過劇集治癒自己。」對現實生活的關照是一個很好的啟迪,「觀眾他或許會反思自己,在涉及到家人關係的案中看到自身,發覺也許我給的不是我家人所要的。」對人性之善的描摹是《心靈法醫》差異化的標籤,而在內容形式上,為了更好的達到心靈層面,導演龔朝暉提出心靈劇場與心理分析這兩種形式的展現。「在這個空間裡,能讓如生者和逝者有一個靈魂的對話,解答生者未解之言。」正片到心靈劇場、心理分析三層模式也讓《心靈法醫》的形式上更具有多元化。事實上,據龔朝暉介紹,「我們這個劇拍攝完成是三個部分,一個部分是完整的劇,一個部分是隨後作為彩蛋添加進去的心理分析,另一部分則是正片結束後的心靈劇場。」心理分析與心靈劇場的形式有所不同:心理分析是江小白和黃小蓉這兩個新警官,對當事人的心理分析,心靈劇場則是逝者與生者之間的對話。「心理分析在後面有一個對主線劇情的分析復盤,它還是影視化的實景拍攝。心靈劇場則更具備話劇性。」導演龔朝暉告訴骨朵,他將心靈劇場的設置成在一個未知的空間,「去掉了所有影響演員的一切,比如沒有真的花、真的桌子、真的杯子,注意力聚焦在演員的表演上,這種時候就是純粹以表演為中心的戲劇力量。」在這個劇場內,逝者與生者們對話、哭泣、爭吵,從某種程度上還原亡者的生活,這也極大的豐富了觀眾的觀感體驗。 而作為彩蛋的心理分析則相對冷靜和客觀,它的創作來源於倒推,「我們把整個案件拍完以後,請來心理專家一起來分析拍攝出來的每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動作,探究人物的成長是怎麼回事、為何形成今日的性格以及對生活的選擇,雖然心理分析是一個單獨的單元,但這個層面上它與劇情結合的非常緊密。」《心靈法醫》對於心理的關注與治癒,背後也是對現實生活的關懷。「我們這部劇希望讓觀眾理解心理治療到底是什麼,什麼樣的人需要治癒,我們怎麼治癒、管理自身。如果大家能真的意識到情緒和心理管理、諮詢以及治療的重要性,我覺得這是我們對這個社會做的一點善事。」差異嘗試,個性表達
在已經播出的評論反饋裡,導演龔朝暉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部分觀眾對配樂的疑問。事實上,劇中的配樂設計源於他本人的創作風格。「《心靈法醫》的拍攝思路其實是電影化的,從燈光、美術、色彩到鏡頭……都是希望用區別於傳統罪案劇的視聽語言賦予劇集獨特的氣質屬性。」在他看來,影視語言由聲音和畫面兩個部分組成,一個部分是畫面,裡面囊括演員表演、鏡頭運用,另一部分則是聲音,其中包括臺詞、動效以及配樂。《心靈法醫》的內核氣質是溫暖治癒,但這並不意味著它是一部「糖水片。」導演龔朝暉希望在視聽語言的表達上,有著更為個性化的表達。「作為劇集的音樂製作人,我認為一個戲的氣質一定程度上是通過音樂展現出來的,整個戲的音樂創作是從情感音樂開始。」於是劇中的配樂可以大致劃分兩類,一類出現在主線人物的情感鋪陳線上,「我在這部分設定了一些比較歐洲化的,或者法蘭西化的音樂,就比如後期明川跟羅筆芯他們相處時的那些音樂,它們並不是我們常規聽到的美國式的、韓國式的、日本式的,它很有法蘭西味道。」這種法蘭西味道的音樂也是另一層面的浪漫表達。「這種調性可以稱為明川的生活主題。」法醫明川是一個有著生活氣息的男人,他的不按套路出牌、下了班不談工作的原則,這些人物的性格特質也暗藏在音樂表達中,是一種新的氛圍烘託。最具有刺激性的口琴音樂,則來自於導演龔朝暉對於稍顯平淡劇情的調和。「我使用了爵士口琴,它的半聲階是中國音樂裡沒有的。而它那種鋼琴縫中的聲音以及高音低音的表現,能夠營造出一種靈魂感,能夠讓觀眾覺得這是一個屍體的低語與傾述。」由此來營造一種懸念、懸疑、思考、琢磨、不知所云的氣質,「我們的配樂就是我們的標籤,當觀眾打開劇集聽到這些聲音,就知道這就是《心靈法醫》。」而對於部分網友的不接受,導演龔超暉告訴骨朵,「這也可能是因為我們沒能照顧好輸出媒介的統一性,還有部分原音則是過分突出音樂或許也造成了喧賓奪主之感。」不過,據導演龔超暉表示,「我們會在後續的播出中,對這些配樂進行適當的替換,在音量混錄的基礎上做一些減弱。希望觀眾們也能夠繼續監督,隨時提出意見,這些都會在播出之前及時修改。」另一層面的突破則在於主線人物塑造,龔朝暉並非想展示一個「全能戰士」。他的創作是以羅筆芯的視角對人物進行塑造。劇集一開始,所有的證據、照片都指向明川。羅筆芯作為偵查人員潛伏他身邊,進行調查。「然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她不斷的推翻自己、懷疑自己,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一個罪犯。」懸念感與緊張感便從此而來,《心靈法醫》打碎了男主光環,在一開始就告訴觀眾「他可能是一個罪犯。」 由此鋪陳開來的主線劇情與人物感情線則充滿懸念,很好的中和了支線案件中的治癒風格。「主線劇情負責營造懸念與謎團,當最終謎底揭曉時,心靈法醫的真正含義觀眾才能懂得。」送朵小花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