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lie Puth顯然是那種年少成名的音樂人。二十歲出頭,他就寫出了紅遍世界的職業生涯代表作。然而這種年少成名無形中也帶來了創作的壓力。要如何突破瓶頸、要如何突破自己的音樂疆域、要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藝術家,都是年輕的Charlie該面對的問題。好在他才27歲,擺在面前的選擇還有很多,而這種可能性,既是他本人潛能的體現,於聽眾也是另一種幸福的所在,畢竟,在這個星球上,有誰不愛聽Charlie Puth唱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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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青年音樂人Charlie Puth在中國有一個親切的名字,叫「斷眉」。這源於他右眼眉角的一條傷疤,Charlie小時候一度想隱藏自己眉毛的缺陷,及至年歲漸長他才慢慢接受斷眉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就如同我的穿衣風格反映了我的音樂,我的外形也反映了我的音樂。」Charlie Puth幽默地說「我有三條眉毛,我喜歡它。」
「斷眉」這個稱謂也確實提高了Charlie Puth在中國的知名度。作為一個出生於1991年12月2日的年輕歌手,Charlie Puth去年10月就曾在上海舉辦過個人演唱會,那是他VoiceNotes世界巡演亞洲站中最大的一場。「非常特別的一晚。」Charlie回憶道,「我喜歡為中國觀眾表演,他們都很有理解力。」Charlie說那晚的觀眾都很開心,因為「最後都站起來了」。「雖然我們明顯有語言上的障礙,但是音樂是世界通用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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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Charlie Puth最有名的一首歌是發表於2015年3月17日的、和說唱歌手Wiz Khalifa的《See You Again》。這是《速度與激情7》的片尾曲及主題曲,最開始是為去世的電影主演Paul Walker創作。
2013年11月30日,年僅40歲的Paul Walker在洛杉磯的一次車禍中喪生。在《速度與激情》系列中,男主角Paul飾演潛入飛車黨的臥底警察布萊恩。去世前他已完成了《速度與激情7》中的大部分戲份,未完成的部分則靠替身和技術手段實現。因為這件不幸的事,《速度與激情7》被渲染上了一股悲壯的色彩,而將這種情緒推向極致的便是《See You Again》這首歌。Charlie Puth嗓音溫柔綿長,當他一邊彈鋼琴一邊唱起「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朋友,沒有你的日子格外漫長,當我們再度相逢,我一定會告訴你全部的事),Paul Walker也在影片末尾與觀眾道別。這首歌后來被收錄在Charlie Puth2016年1月29日發行的錄音室專輯《Nine Track Mind》中,而這首歌本身也在全世界範圍內獲得了巨大反響。
在英國、美國、澳大利亞、德國等二十多個國家,《See You Again》在各大音樂排行榜上登頂;在美國公告牌百強單曲榜上,這首歌又共計奪得了十二周的冠軍。2015年到2016年的頒獎季,這首歌同樣收穫頗豐。它獲得了第19屆好萊塢電影獎最佳電影歌曲獎、在2015年的青少年選擇獎上收穫了最佳R&B嘻哈歌曲、最佳影視歌曲、最佳合作歌曲三項大獎,而在舞臺更大的第73屆金球獎上,它則獲得了最佳原創歌曲提名,在第58屆葛萊美獎上它則獲得了年度歌曲、最佳流行合作、最佳影視歌曲三項重磅提名。2017年7月10日,歌曲視頻憑藉28.9億的播放量超越Psy的《江南Stlye》,成為YouTube上被觀看次數最多的視頻。
談及這首歌的走紅,Charlie Puth說:「最早就是這首歌帶我來中國的。」去年世界巡演之前,Charlie從未到過亞洲,中國是他到達的第一個亞洲國家。當時在工作間隙有一兩天的休息時間,Charlie就會到酒店的馬路對面吃北京烤鴨。他用了「難以置信」來形容這種食物,說他從未嘗試過鴨肉蘸糖的吃法。
「我儘量保持簡單的生活。」 Charlie Puth說,「我想我可以讓我的中國歌迷知道我的生活一直很瘋狂,當歌手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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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ie Puth走上音樂之路很早。他的母親是一位鋼琴教師,所以他四歲就開始學琴了。「我對音樂的熱愛就來自於我的母親,我從小就愛看她聽到喜歡的音樂時的反應。」Charlie Puth說。這種薰陶也影響了他做音樂的理念。「我做音樂的初心就不是讓自己很酷,我是想讓我周圍的人感到快樂,想讓他們隨著我的音樂跳舞。」Charlie10歲開始學習爵士樂,12歲那年曾在父親的支持下錄製了一張聖誕音樂唱片,走街串巷售賣給鄰居後,他將賺取的600美元捐贈給了當地教堂。高中畢業後他到伯克利音樂學院主修音樂製作,與此同時他將自己的翻唱視頻發布到了網上。令人意外的是,Charlie的音樂很快得到了網友的關注和傳播。尤其是他翻唱的Adele Adkins的《Someone Like You》,走紅網絡後得到了著名主持人Ellen Degeneres的賞識,並成功籤約唱片公司Eleveneleven。
「那時候別人是這麼看我的事業的,覺得我的一切來得很容易。」Charlie Puth說。在Eleveneleven,Charlie翻唱了Lady antebellum的歌曲《Need you Now》、發布了與Emily Luther合作的原創單曲《Break Again》,並於2013年10月1日發行了個人原創專輯《Ego》。2015年1月,他離開Eleveneleven,轉投大西洋唱片。3月,他用十分鐘時間創作出了席捲全球的《See You Again》。談及創作過程時,他說:「我寫歌的靈感都來自生命體驗。寫《See You Again》的時候,我失去了生命中一個特別的人。儘管他們的身體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但我能感到他們的存在,感到冥冥之中他們在看著我,總有一天我會再見到他們,或許是來世。我腦海中有這樣一個概念,彈琴的時候曲譜自然就在琴鍵上出現了。」
這首歌為Charlie Puth帶來了巨大聲譽,同時也帶來了相應的壓力。他說,一般人決定成為一個藝術家之前會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好如何呈現自己,而他的情況則是在把這些事弄清之前已經有無數人在對著他品頭論足。「我必須要在公眾面前搞明白我是誰,這是一件精神上很損耗的事情。」 Charlie Puth說他一開始到伯克利音樂學院只是為了寫歌,現在既然已經寫出了很紅的歌,他就想看看能不能再做個藝術家。
對於Charlie Puth來講,做音樂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得獎。「你不會想要像完成作業一樣來做音樂,你想要在一個環境幽雅的、被樹環繞、像 Houdini 莊園一樣的地方來自然地創作。」Charlie Puth認為自己是個敏感的、善解人意的人,被問及「人生哪個時刻讓你覺得音樂不再是愛好、而是一生的事業」時,他說他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一直都喜歡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以前他曾在一次採訪中提到過一項他的特殊習慣:他會提前一晚想好第二天早上想聽的歌曲類型,然後把它設置為鬧鈴,這樣他就會在音樂聲中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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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今天早上是被什麼問題喚醒的?」聽到我們這一個有些私密的問題,Charlie Puth沒有正面回答。他當時剛從巴西飛行二十多個小時回到洛杉磯,患了感冒,有些疲憊。他說他昨天聽的是涅槃樂隊的第一張專輯,繼而又開始闡述他聽的音樂和創作之間的關係:「我喜歡去聽一些跟我自己的風格不同的音樂,比如九十年代的搖滾。對我來說,能給我靈感、讓我做出好音樂的最好方式就是去聽類型完全不一樣的音樂。」
倒是對另一個有些私密的問題,Charlie Puth給出了明確的回答。他說過新澤西州的海灘中他最喜歡桑迪胡克或者錫布賴特。我們問為什麼,他說他在那裡長大,因此新澤西的海灘對他有情緒價值。「我人生的第一個約會就是在那裡,和一個可愛的女孩在海灘遛狗。」
或許是《See You Again》這首歌的強大效應,收錄此歌的專輯《Nine Track Mind》在2016年1月29日一經推出,就獲得了很多歌迷的追捧。首周,它便登上公告牌二百強專輯榜第6位,成為Charlie首張進入該榜前十位的專輯。2018年5月11日,他又發行專輯《VoiceNotes》。之後一年多,Charlie Puth鮮有新作品問世,直到上個月他才推出了《Mother》、《Cheating on you》等歌。他收到了壓倒性的好評,這讓他十分意外。「我對他們的反應超級開心,每首歌都有三千萬的瀏覽量,太特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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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Charlie Puth的介紹,《Mother》這首歌描述的其實是一個邪惡版的自己。因為高中時他表現得很乖,所以他經常想:如果2007年的自己是一個性格相反的人,那他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於是,Charlie Puth依靠想像寫了一首歌。從小到大,Charlie都不是一個暴躁、冷酷、高高在上的人。當我們問他哪些詞符合他的特質時,他一口氣用了五個:「Musical(音樂的),Quirky(古怪的), Introverted (內向的),Extroverted)外向的, (funny)有趣的。」
「我想讓別人靠近我、告訴我他們的故事,我就能寫歌。」 Charlie Puth說。
入行至今,他一直保持著溫暖、親和、幽默的形象。唯一一次叛逆就發生在寫完《See you again》這首歌之後。當時Charlie籍籍無名,公司就想把這首有大紅跡象的歌曲給更有名的歌手唱。Charlie拒絕了這一提議,說「如果時這樣,你們再去找別的創作者」。掛完電話他渾身是汗,第二天他終於爭取到了滿意的答覆。事後回憶,Charlie Puth覺得這是他做過的最不聽話的一件事了——「也可以說是很大膽而不是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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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Charlie而言,音樂是生命的一部分,是他在每一個焦慮不安的日子裡的安慰劑。「我到哪裡都是戴著大耳機走來走去。我沒有一天能夠不聽音樂,音樂也需要每一天的練習。」Charlie Puth時時刻刻在一種創作的狀態中,即便是看電視劇,他也能從中獲得啟發。
Charlie Puth最喜歡的電視劇是《老友記》,最欣賞它的一點是其中重複發生的玩笑。「比如有一集以Chandler的笑話開始,這裡面有無數事情發生,這一集的結尾又會完美地循環回來。」他說,「寫歌也應該這樣,比如在前奏出現的旋律貫穿了整首歌,一直都在你耳邊環繞。這也是為什麼老友記現在還這麼成功,他們每一個角色都緊緊聯繫在一起。某種意義上,每一集老友記都像是一首歌。」Charlie Puth像一個將所有毛細血管向音樂開放的人,無時無刻不在吸收、感受生活中的聲音。談到音樂和生活的關係時,他直接用了採訪環境來類比:「現在我們外面有車輛經過,發出不同的音調,他們喇叭的聲音就是c小調、降a調和b調。有風吹過樹的聲音,有人關門發出的吱吱聲,是F升調……每個事物都有音樂在裡面,我的任務就是要吸收這些然後做出大家能懂的音樂。」他補充了一句:「沒有音樂,我活不下去。」
雖然做音樂已經很多年,但鮮為人知的是Charlie Puth一開始並不喜歡開口唱歌。為了躲避這一點,他甚至去學了B-boxing表演。那時他12歲,聽DJ Jazzy Jeff《Rock the House》那張專輯,發現B-boxing的聲音很令人著迷。雖然Charlie很少展示這一技能,但也不排除在以後的音樂中加入這些元素。「只要還有人聽我的歌,我願意嘗試任何事情。」Charlie Puth說。他認為自己現在的音樂歸屬為流行的範疇,但又因和弦和歌的結構改變,多了一點複雜性。他希望做出那種深入淺出又能引人思考的歌曲,不過他並不考慮學更多的樂器——「我還是堅持我的鋼琴,我沒有感覺在這個時候要學新東西,因為太容易受挫沮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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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是Charlie Puth多年的夥伴,也是他在舞臺上無數個忘我時刻的見證者。有時演出結束,有人會來問:「你剛才為什麼中途變調了?」 Charlie會回:「你在說什麼?我都不記得我剛在彈什麼。」也有人會來說:「我喜歡你第六首歌時候的Solo。」 Charlie同樣會回:「什麼Solo?我都不記得我剛剛在哪兒,我都忘記我自己了。」
Charlie Puth享受舞臺,也享受創作帶來的痛苦與快樂。作為一個音樂人,不斷推陳出新、保持創作激情是他必須面臨的問題。相比於關注他個人的外貌和私生活,Charlie更希望人們欣賞他的音樂。他說:「當我不再有感受的時候就是我不再做音樂的時候。」而創作的壓力其實從他入行第一天起就一直相伴左右。「當你有壓力的時候,就把壓力當作動力。像我的唱片公司,他們希望我做出新音樂,他們不清楚過程,但一起工作的人會督促我做得更好。」
不過,Charlie Puth坦誠,他有時也會害怕:我已經有那麼多成就,如果我不能再做得更好,那我該怎麼辦?他內心已經有了一些模糊的規劃:有一天可以給電影寫配樂,即便不是自己唱,拿給別人唱也沒關係;可以去指揮一個管弦樂隊或者回伯克利音樂學院或者曼哈頓音樂學院教書。他相信,只要他還希望人們快樂,他就會一直有熱情和動力去做音樂。反正,他才27歲,音樂之路才剛剛打開,他還有大把時間去實踐他的座右銘:「我們不是來過漫長的一生,我們是來過精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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