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一位留洋博士,學貫中西,風流倜儻,高顏值。江冬秀是一位初通文字,纏小腳的村姑。他們的結合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的人看來都是認為不般配的,可是他們卻一直走到底,廝守一輩子。胡適還認為對老婆要「三從四德(得)」即:太太出門要跟從,太太命令要服從,太太說錯要盲從;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打罵要忍得,太太花錢要捨得。成了一個懼內怕老婆的丈夫。胡適答應這門親事,主要是因為對母親的感恩和孝順,在《胡適日記》中說:「冬秀時往來我家,為我母分任家事,吾母倚閭之思因以少慰。」「情願不自由,也是自由了。」這是胡適所能找到的理由,也是反映他人格的箴言。
1895年胡適5歲,2月從上海啟程回上莊,1904年胡適十四歲,1月母親為他與江冬秀定了婚,2月就跟三哥胡嗣秠去上海求學。1907年5月因腳氣病復發,歸裡休養,10月返滬,1917年27歲,7月由美國回到上海,下旬回到上莊看望母親,8月到旌德江村與未婚妻江冬秀見面,未見到,去北京大學任教。當年12月30日回績溪老家與江冬秀完婚。1918年28歲11月其母病逝,11月25日攜江冬秀及侄思聰奔喪回上莊。胡適一生只回老家上莊四次,僅第一次住了九年,其餘三次住的時間都很短,最長也不過一個月。走楊桃嶺去江村僅僅兩次,第一次是去看江冬秀,第二次是結婚後和新婚夫人一道去嶽父母家,績溪風俗叫「回門」。
說起「回門」,在去江村回來那天中午時分,夫妻二人坐小轎到嶺頂歇息,那天天朗氣清,晴空萬裡,回頭俯瞰山下,旌德西鄉大大小小的村莊星羅棋布,山崗起伏,良田連片,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不由得感慨萬分,吟詩一首:
重山疊疊,
都似一重重奔濤東西!
山腳下幾個村鄉,
一百年來多少興亡,
不堪回想!
——更不堪回想!
想十萬萬年前,
這多少山頭,
都不過是大海裡一些微波暗浪!
這首詩中,胡適所抒發的已不僅僅是兒女之情,還有時移世易,滄海桑田的感概,將自己的感情融入時代的變動的大潮之中。
對於江冬秀來說,自與胡適定婚以後的十多年中,往來於楊桃嶺走了多少趟,連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抗戰軍興,胡適去美,江冬秀避居上海,1945年春回到上莊。在上莊居住期間,曾走楊桃嶺去過江村,發現嶺路坎坷不平,年久失修,往來行走艱難,便到鮑家請石匠去楊桃嶺修路。抗戰勝利後江冬秀去了北京,仍關心該山路修理的事。1946年4月,胡適曾致信給他的同鄉好友柯莘麓先生說:「楊桃嶺的修理,如款項不敷望告我們,當早日設法加捐。」由此可見胡適與江冬秀對楊桃嶺這條山間道路是念念不忘,有著深厚感情的。說楊桃嶺是「情道」,是由於胡適和江冬秀的愛情婚姻之路。楊桃嶺拱天濟美石拱亭於2011年重修時鐫刻上當地人寫的一首詩:「旌績古道楊桃嶺,拱天攬勝客流連。聯姻之路多佳偶,名人故裡若比鄰。」這首小詩從地理位置,人文歷史等方面形象地概括了楊桃嶺的特色和內涵,它是諸多山嶺古道中的硬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