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上面↑藍色字↑一鍵關注我們
編輯:喜寶xibaolife
作者:鬼店主
第79章:臺灣明星W姐
聽了方剛的話,闞仔有些猶豫不決,便說:「還、還是算了吧,我學這個的火候還不到家,以後再說。」
方剛嘿嘿笑著:「你應該知道,我把你給老吳落降的事告發出去。就算不判死,關你幾十年,等你出來後也可以直接領老年金了!」
闞仔急了:「那不是你要求我做的嗎?」
方剛說:「是嗎,誰能證明我要你落降給老吳?但術書和域耶都能證明是你落的降,看大家到時候信誰的。」
闞仔沒話說了,他後悔沒先把解降術學好,現在有把柄落在方剛手裡,別看這傢伙年紀不到四十,卻明顯是個老狐狸,闞仔沒有別的選擇,於是只好答應。
方剛很聰明。他知道賺小錢是很難發財的,想起之前陳鬼師父說過的話,於是他開始打起明星和名人的主意。臺灣的報紙雜誌什麼廣告都能登,於是方剛出大錢在臺灣幾家發行量比較大的報紙和八卦周刊上都刊登了廣告,稱有南洋大師隱居屏東新埤,以稀有法師的域耶為法器,專幫人解降落降、轉運旺桃,還特別註明歡迎各界名人前來,絕對保密,無效退款。可先上門了解,有意再詳談。
效果還是有的,一個在臺灣演了幾年配角的三流女演員給方剛打來電話。詢問落情降的事宜,方剛和她約在屏東一家咖啡館見面。這名女演員很直接,說靠演戲成名發財真的很難,她認識一個臺灣富商的兒子有半年多,很想嫁入他家當豪門闊太太,後半生就不用愁了,可那富商之子身邊有很多美女圍著,機會不好找。問方剛有沒有辦法,價格多少。
方剛說辦法肯定是有,落情降是那位南洋大師最擅長的,價格大概十萬新臺幣。女演員說:「要是真能辦成,十萬塊不算多。但怎麼相信你們呢?」
「可以先付一半,成事後再付另一半。」方剛說。
女演員說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騙子,拿錢跑了怎麼辦?方剛說你可以提供自己的生辰八字,我讓法師先下降讓你生一場大病看看,到那時候你就信了。女演員連連擺手說不行,但可以提供另外一個女人的,是她的死對頭,仗著自己長得漂亮。搶了不少原本屬於自己的角色和戲份。
方剛說沒問題,讓女演員提供那個女人的生辰八字,然後方剛帶著闞仔從屏東來到臺北,將域耶裝在背包裡,按女演員提供的情報於某天在市中心的一家大商場徘徊。等看到那個女人出現就在後面慢慢跟著。當那女人試衣服的時候,闞仔把背包移在身前,左手伸進背包裡按住域耶,嘴裡低聲念誦經咒,同時用右手暗暗將符咒燒光後的灰撒在那女人身上。
事情很順利,那女人當晚就發起高燒,連續十天不退,最後差點燒成傻子,大半年沒演戲。女演員非常高興,也相信了,馬上付五萬新臺幣給方剛,讓他們儘快施情降。
方剛和闞仔在旅館裡開始計劃,用什麼方式來落這個情降,最後研究出一個最穩當的辦法,不在富商身上下手,而是從女演員身上。闞仔按術書上的配方調製成情降水,再用域耶加持,最後裝在小玻璃滴管裡交給女演員,讓她創造機會和富商接吻,事先把情降水抹在嘴唇上或舌尖就行。
女演員高興地拿著情降水走了,臨走之前方剛告誡她,事成之後必須主動把餘款送上,否則後果自負。女演員表示她對南洋大師的手段已經很敬畏,絕對不敢放鴿子。
從那天起,方剛就開始留意報攤上的八卦雜誌和報紙,數天後,好幾家報紙陸續刊登女演員和臺灣某化工業巨富之子頻繁約會的消息,此富二代原本女友特別多,不說一年內天天不重樣也差不多,但現在卻似乎變得專一,只和女演員拍拖約會。方剛和闞仔都很高興,闞仔激動地說:「沒想到域耶這麼管用!」
又過了半個月,八卦周刊又登出富商之子的幾個女朋友與三流女演員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新聞,鬧得不可開交,富商之子面對採訪的時候也表示考慮與三流女演員分手。但過了幾天,三流女演員踢曝在醫院治傷檢查的時候查出已經有了身孕,並用性命擔保這孩子就是富商之子的。這下富商之子慌了神,開始撇清關係,但富商堅決要他迎娶對方,結果沒出半個月,富商之子被逼正式與女演員奉子成婚,八卦周刊上登著女演員曬手指上巨大鑽戒的照片,這條新聞也轟動當時。
女演員還算守信用,幾天後就打電話聯繫方剛,把剩下的五萬新臺幣交給了他。
兩人分了錢,方剛請闞仔在臺北大吃大喝玩了幾天,又找了兩個靚妹陪睡,闞仔可能是害羞,堅決不要,方剛也沒再客氣。這樁開門紅的生意如此順利,讓方剛和闞仔都很高興,尤其是闞仔,分到手的五萬塊新臺幣足夠讓他在新埤大魚大肉吃兩年。但方剛不同,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這筆折合僅一萬出頭人民幣的錢並不滿足,他的目標不是剛才這個三流女演員,而是那些真正的明星大腕,要是運氣好,從他們身上賺到的錢絕不止十萬。
事物的發展總有其規律,就像多米諾骨牌那樣。當方剛還在考慮怎麼才能成功打進港臺明星名人圈子的時候,有位臺灣女星卻已經找上了他。此女星的知名度可不是那名三流女演員所能比,就用W姐代替吧。她電影和電視劇都拍過不少,但以電視劇為主,比較擅長飾演那種富豪太太式的心計少婦,在五六年前風頭最勁的時候嫁了臺灣本地一位富豪。
按理說W姐各方面都不錯,有名有利,但江山代有人才出,新人女孩既漂亮又青春,W姐壓力倍增,自己在電視臺的地位也不那麼穩固了。她很清楚人總是要老的,演戲不能吃一輩子,最頭疼的是,她老公對她的感情似乎也開始有所動搖,在外面可能有了外遇,只是還沒抓到把柄。
W姐與那名三流女演員其實沒什麼交情,但看到她居然在短時間內就成功上位變成闊太太,而且還有了身孕,要是能生個一男半女,那地位就更不用說了。沒有不透風的牆,坊間開始有傳聞說三流女演員用了某種神秘手段才達到目的,W姐也堅信這裡面肯定有內幕,於是她不惜放下身段,找機會故意接近三流女演員。
女演員雖然成了闊太太,但畢竟是演員出身,看到W姐這麼大的腕肯和她交往,自然是喜出望外,沒幾次,就把方剛和闞仔的事告訴給她。W姐才知道臺灣農村居然還藏著這麼厲害的南洋法師,於是就找到了方剛。
W姐和方剛約見面是先通過的中間人,問方剛有沒有鎖住男人心一輩子的法術,而且能不能讓事主匿名交易,不露真實身份?方剛擺起譜說:「不行,這是起碼的誠意,不管你是多大的明星,在法師面前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必須要我們知道事主是誰,目的也要說得清楚具體,否則你找別人去吧,世界上的法師也不只我們這一位。」宏布匠劃。
中間人連忙說:「不是沒誠意,是W姐的名氣比較大,你也知道,那些八卦周刊記者整天就是靠這些新聞吃飯的,要是洩露出去可就糟了。」
方剛說:「我們不可能洩露,而且連你們自己也不能夠洩露,否則不僅僅是上八卦新聞頭條,而是惹禍上身了。」
中間人不明覺厲,連連點頭,又問價錢方面。方剛開出五十萬新臺幣的價格,全款先付,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中間人疑惑地問:「之前你們幫那個小女演員施降才十萬,現在怎麼漲這麼多,是不是看到W姐名氣大?」
第80章:鎖心降
方剛嘿嘿笑著:「有這個因素,幫越大的明星做事,擔的風險也大。另外還有原因,你沒看到那時候女演員差點就被那個富商的兒子給甩掉嗎?如果不是檢查出有身孕,她很有可能嫁不成豪門。就因為她只肯出十萬,所以法師也只能施十萬的法術。要想提高成功率,就要用更高深霸道的降頭術,不但耗費法力健康,也對大師的福報有影響,你以為這錢賺得容易?」
話說得這麼清楚,中間人也不再說什麼,回去報告了。闞仔一聽有這麼多錢可拿,心裡反倒沒了底氣,想打退堂鼓。方剛說:「你那本術書上到底記載了多少種邪術?要不你把書和那顆頭骨給我,讓我來學,錢我自己賺!」
闞仔連忙擺手:「不好不好。這南洋降頭術可不是人人都能學的,有很多禁忌。」
「狗屁禁忌?是你小子不肯交出來吧?」方剛罵道。
闞仔回答:「練習邪術的五年內都不能洩精,否則終生陽痿;不能吃狗肉和虎肉,不然施法會被反噬;用域耶修法的話,每月還得有兩天要用左手中指肚的鮮血滴在域耶上,如果忘記一次就會大病幾天,特別痛苦。」
聽了這些禁忌,方剛立刻表示算了,還是由你來學吧,五年不碰女人,那還不如自殺算了。闞仔取出術書翻了幾頁,勉強說:「那我、我先試試。但不敢保證每次都能成功。」
方剛說不用急,中間人還沒回話呢,要先拿出五十萬新臺幣,換成誰也得考慮考慮,也許對方還不做了呢。闞仔說要不把價格壓低些?方剛連連搖頭:「不行,和這些明星做生意不同於別人,要先樹立起你的權威,其實五十萬塊錢已經很便宜。合美元才一萬多,換成香港有名的法師,至少開價幾百萬港幣。但你現在還沒有名氣,以後生意做順手了,讓別人捧著錢跪下來求你幫他。這樣才好賺大錢。」
闞仔嘆了口氣,說:「那還不知要哪年哪月呢!」
方剛笑了:「你小子不懂,W姐是臺灣娛樂圈的名人,也是我們的活名片,她的朋友不是明星就是巨富,只要你能讓她滿意,不愁沒生意。」
大概過了一周,那名中間人給方剛打來電話。說W姐想和你見個面。在屏東某大酒店的套房中,方剛終於見到了這位W姐,他這幾年東躲西藏,無聊的時候經常用看港臺劇來打發時間,對W姐再熟悉不過了,見面時還有些激動。
真正的名人果然不一樣,W姐對方剛很客氣,比之前那位三流女演員都客氣。直接對方剛說了來意,其實中間人之前都說過了。W姐說別的都不重要,只想問幾個問題。第一,那位法師的情況可否做個介紹。第二,除了錢之外,還需要提供什麼東西。第三,有無副作用和注意事項。
方剛早有準備,說:「第一,那位法師隱居在屏東以南的新埤鄉村,爺爺曾經在東南亞修習邪術,將一本古書傳給了他。他修習十幾年,在認識我之前還沒出過山,但法術高深,你也應該有所了解才找到我的,這點不用懷疑。第二,五十萬新臺幣一次性先付,再提供你們夫妻二人的詳細資料,包括生辰八字、任何部位流出的鮮血、頭髮幾十根和合照幾張。第三,要看施法方式,如全程由法師控制,事主沒有任何副作用,但畢竟距離遠,效果時好時壞;如由事主控制,效果最好,也最長久,只要事主不破壞規矩和方法,否則出了事還得找法師施救,很麻煩。」
W姐想了想,道:「還是由我來控制吧,你放心,我不會給法師添麻煩,只要我先生對我不變心就行。」
方剛滿口應承,W姐讓中間人把一個裝有五十萬元新臺幣的大皮包交給方剛,讓他開收條按指印,又對他說:「方先生,您也知道,我在臺灣娛樂圈裡還算有些名氣,所以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希望您能保密,不然到時候我惹上麻煩,您也不會好過。」方剛點頭,說你自己也不能洩露,否則會對法師不利,協議達成。
一周後,中間人來到新埤,把東西湊齊交給了方剛。闞仔將兩個小玻璃管內的鮮血分別混入清水中,用此水和墳場土混成泥,裡面摻入W姐夫妻二人的頭髮、兩人合照與生辰八字燒成的灰,捏成兩個小泥人。午夜十二點整,兩人從閣樓順梯子爬到屋頂,把兩個小泥人放在瓷盤裡,借著圓月照下來的光,闞仔用乾淨的新針刺破左手中指肚,把鮮血滴在域耶頂骨上,開始念經咒施法加持。方剛在旁邊仔細看著,說來也奇怪,在闞仔的施法過程中,兩個泥人就像曬化的雪糕,越來越矮,越來越小,最後混成了同一攤泥。
做完這一切,闞仔癱倒在屋頂,渾身大汗,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大口大口地呼呼喘氣,方剛連忙扶起他,從屋頂下來讓他躺在床上休息。
闞仔有氣無力地說:「快把那、那攤泥給我,不能讓它變軟,要馬上製成古曼。」
方剛連忙爬上屋頂把那攤泥連同瓷盤一起端下來,闞仔支撐著坐起,用這攤泥捏成了一個東西。闞仔不是藝術家,捏好的成品讓方剛辨認了半天,才看出原來是兩個抱在一起的人。闞仔忙完之後已經累得爬不起來,告訴方剛:「把這尊古曼交給那位W姐,告訴她放在臥室裡。每個月必須有一天,在午夜十二點整的時候,把自己手指肚上的鮮血滴在古曼身上,有幾滴就夠,但千萬不能忘記,否則會出大亂子。」
安頓好闞仔,方剛第二天就把古曼聯繫W姐的中間人,把東西交給他,並囑咐相關事宜。中間人顯然從沒接觸過這類東西,頓覺高深莫測,小心翼翼地帶著這尊古曼走了。
回到新埤的住所,方剛看到一位中年婦女在房前徘徊,看上去有些眼熟,隨後立刻想起來,之前在大武山的陳鬼師父家裡看到過,不知是他老婆還是保姆。這中年婦女看到方剛回來,就告訴他陳師父想見他,請他有空抽時間去一趟大武山。方剛大概能猜出來是什麼事,就直接跟著中年婦女去見陳鬼師父。
陳鬼師父這次看到方剛的臉色完全不同,沒有一絲笑容,沉得像水。方剛假裝糊塗,問:「陳師父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陳鬼師父說:「老吳的死和你有關係吧。」宏布池巴。
方剛說:「老吳,那個單身漢?他不是病死在家裡的嗎?」
「我知道和你有關係,不知道是哪位法師給老吳落的蟲降,新埤附近幾百公裡內都沒有降頭師,也沒有茅山術士,是從屏東找來的幫手?」陳鬼師父直截了當。
方剛心裡發毛,但臉上仍然擺出不知情的神色:「陳師父,那老光棍和我爭風吃醋,居然想找您給我下降。可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樣,我還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找人尋他的晦氣,女人有的是,那趙寡婦又不是天仙,您說是不是?」
陳鬼師父半晌不語,最後抬起頭說:「不是你做的最好,雖然老吳的死不關我事,但我畢竟是修術的,不能眼看著有人在我家附近隨便尋仇落降,致人死命。對了,你村裡是不是有個叫闞仔的年輕人,聽說他在修習黑法?」
方剛假裝不懂:「什麼黑法?」
第81章:耀哥的病
陳鬼說:「就是給人下降頭、製作陰物的法術。」
方剛失笑:「那個闞仔連飯都快吃不上了,怎麼可能會什麼黑法?我不知道。」
離開陳鬼家,方剛心中惴惴不安,他沒見過陳鬼師父的手段,只是道聽途說,但畢竟高人不露相。看氣質陳師父就不會是凡人,要是讓他知道了闞仔在偷偷修邪法的事,恐怕不會輕易罷休。
方剛和闞仔商量之後,兩人決定離開新埤搬到大城市去,一來能避開陳鬼,二來更方便開展生意。闞仔也想去大城市開開眼界,於是向父母提出想去高雄打工賺錢。他父母覺得很奇怪,這個遊手好閒的兒子居然轉變了,連忙答應下來。
就這樣,方剛和闞仔帶上域耶和法術書,從屏東來到高雄。租了間有兩個臥室的舊公寓安頓下來。這附近有一條著名的六合夜市,兩人整天睡到自然醒,下午起來看看電視打打牌,到了晚上就去夜市逐家吃喝,什麼鹽蒸蝦、十全排骨、蚵仔煎、焗花蓋蟹,闞仔哪裡有過這樣的生活?簡直美到心眼裡去了。但他仍然記得修南洋黑法的禁忌,好在沒有老虎肉可吃,也不用擔心,臺灣法律禁止吃貓狗肉,但還是會有偷偷摸摸的香肉(狗肉)攤,闞仔看到也都會繞著走。
這天方剛接到W姐中間人的電話,說南洋法師提供的古曼很靈驗。她老公最近有了很明顯的變化,留在家裡的時間增加了,對她也越發好起來,W姐特地託他向方剛和法師道謝。方剛很高興,在外面叫了個站街妹回來快活,闞仔隔著臥室門聽到裡面的動靜,搞得他十分難受,但牢記著不能洩精的禁忌。於是第二天對方剛說:「方大哥,你可不可以別在家裡泡妞?」
方剛這才想起闞仔的禁忌,立刻說:「好好好,是我忘了,下次我帶她們去外面開鐘點房好了。」
一連幾十天。方剛和闞仔都沒什麼生意做,電話倒是接了不少,大多是普通人家尋人、鎖夫、旺運之類的小活,奇怪的是方剛都推辭了,闞仔很心疼:「小生意也是錢啊,難道我們有錢都不去賺嗎?」
方剛說:「這些都是小錢,賺了意義不大,現在我們手裡不是沒錢吃飯。你別急,最多再有兩個月,就會有大生意尋上門來的。」闞仔不相信,但方剛經驗畢竟比他豐富,也不好說什麼,反正成天就是和他吃喝玩樂,在家就是鑽研邪術背經文。
還真被方剛猜中了,十多天後,有個人給方剛打電話,稱受人所託,想找一位厲害的法師解決問題,價錢方面好談,只要有效果。方剛本來不想接,但聽對方說「價錢好談」的時候,敏感的他覺得這人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於是答應和對方面談。
在一家茶餐廳碰了面,對方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一身黑色西裝,連皮鞋領帶和墨鏡也是黑的,面無表情。方剛最早在廣東惠州也是混混出身,打眼就知道對方不是白道,於是在說話中也帶著幾分小心謹慎。
果然,交談中得知,對方是臺灣某黑幫大哥手底下的堂口負責人,受大哥所託來找法師。該黑幫正與另一個幫派爭搶一塊地盤,其結果直接影響到兩個幫派今後的存亡。可就在這最關鍵的當口,大哥突然得了怪病,怎麼也治不好,大哥的朋友懷疑他被人下了邪降,於是把方剛和闞仔介紹給大哥,想讓法師給看看。
方剛心裡沒底,他對黑道這些人很敏感,就問:「大哥的朋友是哪位老闆?」
對方不說,方剛說出W姐的名字,這人說:「與你無關的事不要多問,就說這生意接還是不接吧,什麼價錢。」
方剛連忙回答:「當然接,具體價錢要看到病情才能定,不知道你們大哥什麼時候有空?」
這人說:「那就說定了,今晚八點準時在這家餐廳門口,有人派車接你們。」方剛說沒問題。回到家後和闞仔一說,他嚇得舌頭都硬了,連說不敢和黑社會打交道。方剛說沒事,現在的黑社會都已經正規化,辦事講規矩,只要你不得罪他們,就沒有危險。
闞仔說:「怕的就是得罪啊,他們的大哥要是真被人下了降,我怎麼辦,解還是不解?解的話不成功就得罪他,成功就會得罪給大哥下降的那個降頭師。」
方剛笑了:「得罪降頭師又怎麼樣?」宏叉記弟。
闞仔害怕地說:「你不懂,修黑法這一行,不管南洋術還是茅山術,最忌諱破解同行施的降,或者施降被別人破解,因為極可能發生反噬而讓施降者死亡,所以破降必定結仇。」方剛一聽也害了怕,敢向黑社會老大施降的人,肯定不是善男信女,得罪誰都不好過,於是他給那人打電話,婉轉地說不想接這生意了。
沒想到那人說:「晚了,大哥已經準備派車出去接你們,做事要言而有信,黑社會也一樣。你要是敢擺我們大哥的道,小心讓你們好看!」方剛沒辦法,只好極力說服闞仔先去看看,大不了到時候說無法破解,那大哥就算吃了我們也沒用。
晚上八點,兩人硬著頭皮又來到茶餐廳門口,一輛黑色奔馳準時駛到,那人從副座鑽出來,打開兩側車門,很客氣地請方剛和闞仔上了車。
汽車在一家夜總會門口停下,那人在前面領路,大廳裡有喝酒的,打撞球的,跳舞的和賭博的,十分熱鬧。那人帶著方剛和闞仔從夜總會大廳的側門進去,喧鬧聲漸漸聽不到了,走廊裡有幾名保鏢模樣的人站著把風,個個都是滿身文身,腰裡插著木柄短刀。順樓梯上四樓,最後來到一個豪華套房,剛進去就能聞到一股怪味,類似用舌頭舔鋼條的那種濃濃的鐵鏽味道。
套房分內外兩間,外間有四五個身穿黑西裝或黑襯衫的人或坐或立,神情嚴肅緊張,看到幾人進來,有一人連忙迎上去和給方剛領路的那人低聲交談,隨後來到內間房門前輕輕敲了幾下。門打開,出來一名穿得性感漂亮的少婦,雙方說了幾句,那少婦看著方剛和闞仔,臉上露出懷疑之色。她走到兩人面前,問:「請問二位誰是南洋法師?」
方剛連忙說:「這位就是隱居在屏東的闞大師。」
少婦上下打量闞仔,臉上滿是疑惑,問:「闞大師能治得了邪病嗎?」
方剛說:「如果真是中了邪降,闞大師就能解,要是病菌引起的疾病,那就只能去醫院看大夫了。」
少婦點了點頭:「那兩位快請進來。」
進到臥室內,那股鐵器味道更大了,床上躺著一個男人,全身赤裸,不停地低聲呻吟著,床頭柜上有個金屬託盤,裡面放著很多細細的鋼針,旁邊有一把小鋼鉗。少婦說:「他是我老公,也是本幫派的老大,大家都叫他耀哥。十幾天前他突然覺得右臉劇痛,最後竟拔出一根細細的鋼針,就是託盤裡的這種。第二天胳膊疼,又弄出兩根針,就這樣,每天都換不同的部位冒出鋼針,越來越多,現在已經拔掉一百多根了,現在我老公每天都好痛苦,醫院X光片也看不出有異常,有人說可能是中了邪術,但我們又不認識這方面的法師。我老公有個演藝圈的朋友,是她介紹你們給我認識,於是就找了你們過來,希望能幫到我們,價錢方面不是問題。」
第82章:擺道
闞仔來到床前,仔細地從上到下檢查了耀哥的體表皮膚,並沒看到有針。他剛要對少婦說話,忽然耀哥大叫起來,痛苦地捂著肚子。少婦說:「又要冒針了,每次都得半個小時才能冒出來。很折磨人的!」
「有磁石嗎?最好是那種電磁鐵,吸力越強越好。」闞仔說。
少婦一愣,連忙吩咐人去找。幾分鐘後有人拿著一大塊磁鐵過來,說是從夜總會電力室的電機中拆下來的。闞仔把磁鐵放在耀哥肚子疼處約半公分左右懸浮,耀哥喊得更厲害,身體扭來扭去,方剛說:「快來幫忙,把耀哥按住。」
幾個大漢上來用力按住耀哥四肢和身體,少婦擔心地說:「小心點兒!」半分鐘後,一根細細的鋼針被磁鐵吸了出來。耀哥痛苦減輕,呻吟聲也漸漸歸為平靜。少婦很感激:「謝謝你們,不然我老公還要多受苦。」
方剛低聲問:「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闞仔說:「這是針降,不會送命,但又能讓人很痛苦,生不如死。幸好還沒從眼睛裡出來,不然耀哥早就變瞎了。」
少婦恨恨地說:「我就知道有人在背後搞鬼,又不想殺人,又讓我們顧不上搶那塊地盤!大師,您有解決的辦法嗎?」
闞仔搖了搖頭,少婦很意外:「您知道這是什麼邪術,卻不會解?」
「不是我不會解,解降頭是有很大冒險的,會結仇家。萬一把對方降頭師破法。他很有可能死掉,要是他沒死,這輩子都不會放過我,這種事我不能做,你們另找別人吧。」宏他共亡。
少婦哼了聲:「您兩位既然肯來,我以為是會幫忙的,更何況你們都了解,看了就走,恐怕說不過去吧?」
方剛說:「大嫂,我們實在是不想和別人結仇,請你理解。」
少婦把杏眼一瞪:「你不願給我老公治病,是想和我們結仇,還是看不起我們社團?今晚你們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否則別想走出這間夜總會!」旁邊幾個黑衣人都抽出腰裡的短刀,還有的慢慢掏出手槍,雙手交疊搭在身前。方剛和闞仔嚇得直縮頭,話也不敢說了。少婦說:「方先生,闞大師,你們放心。給耀哥治好病,那個仇家由我們來擺平。其實我早知道是誰幹的,無非就是那個小幫派,就算找上門來又怎麼樣?全都讓他們橫屍街頭!」
方剛心想,躲是躲不過去,到現在也只能試試,於是開出一百萬新臺幣的價碼。少婦爽快地答應了,說治好馬上付錢,現在就叫人去準備鈔票。闞仔無奈,只好再次走到床前,從背包中取出一個小皮盒,裡面是幾排整齊的鋼針和小刀,他用小刀割破耀哥左手中指肚,手指醮著流出來的血,在耀哥胸前畫了幾個符號。
「這是什麼意思?」少婦問。
闞仔說:「阿迦羅符能鎮住耀哥身上的陰氣,讓針暫時飛不過來。」
少婦又問:「你說這些針是飛來的?從哪裡飛過來?」
闞仔說:「從降頭師那裡飛過來,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只是一瞬間的事。降頭師施法落降,把針激到這裡,就會從耀哥體內源源不斷地鑽出來。」
少婦和幾個黑衣保鏢互相看看,表情顯得很恐懼。闞仔對方剛說要是繼續解降,就有可能讓那個正在施降的降頭師立即死掉。但如果對方法力比我強,那中針降的就又多一個。
方剛心想,現在是騎虎難下你沒看到嗎?槍和刀都掏出來了,不做一樣會死啊!他剛要說什麼,被少婦打斷:「法師,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始解降?」
闞仔打開背包,把用黑布包著的域耶頭骨取出來,慢慢展開黑布,把少婦嚇得發出輕聲的尖叫,旁邊那幾個保鏢的臉色也都變了。闞仔左手按住域耶頂部,嘴裡念著巴利文咒語,右手張開五指,在放鋼針的託盤上方慢慢來回晃。半分多鐘後,託盤裡的鋼針開始移動,然後越來越快,就像有人用磁鐵在上面掃似的。
方剛很緊張,既怕闞仔解降不了得罪大哥,又怕解成後拿不到錢,走不出這個屋。闞仔的右手晃動越來越快,託盤裡的針劇烈顫動,來回亂跳,忽然有幾根針離開託盤飛出去,轉眼就不見了,也沒看到落在什麼地方。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闞仔大叫起來,大家看得很清楚,他的臉頰和脖子處各插著一根鋼針。
「怎麼會這樣?」少婦問。
方剛連忙用小鋼鉗把這兩根鋼針拔除,闞仔喘著氣說:「法力相衝,我輸了。」
少婦焦急地問:「是不是你的法力沒有他強?這可怎麼辦?」
闞仔支撐起身體,說:「沒有退路,只好跟他拼了!」他挽起左臂袖子,露出胳膊上紋刺的經咒,再用牙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鮮血不停地滴在域耶頭蓋骨上,很快就滲進去。闞仔右手掌重新在託盤上方晃動,嘴裡念著經咒,越念越快。鋼針又開始亂跳,忽然幾根鋼針飛出去消失,但闞仔並沒有受傷,方剛心裡暗喜,估計這次有門。
果然,闞仔繼續施法,那些鋼針也越飛越快,朝著左側牆壁的方向一個勁飛出去,站在那邊的兩名保鏢連忙閃開,生怕被誤傷,其實是多餘的,鋼針飛出託盤的瞬間就不見了,好像消失在空氣之中。
最後只剩下幾十根鋼針,突然它們同時離開託盤而起,飛得無影無蹤。闞仔滿身是汗,幾乎都快坐不住,方剛連忙上前扶住他:「你怎麼樣?」闞仔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還、還好,對手不是處男。」大家都驚呆了,這和處男有什麼關係?不管怎麼說,反正鋼針都消失了,耀哥也恢復平靜,沉沉睡去。
第二天,已經行動自如的耀哥在某大酒店的豪華包間擺了一桌酒席,特地宴請方剛和闞仔吃飯,由少婦作陪。在酒桌上,少婦問闞仔為什麼能知道對方降頭師不是處男?闞仔不好意思地笑了:「按理說他和我法力差不多,可他最後輸給了我,說明他不是處男,精血不純。」
少婦笑著問:「原來你還是處男啊?要不要我找個靚妹幫你洩洩火、轉轉運?」
耀哥馬上拿起大哥大:「對,打電話把佩佩叫來,她功夫最棒了!」
闞仔連忙擺手:「不行不行,修黑法的五年之內不能近女色,處男修法更能保證精血純正,所以我不能泡妞。」大家都笑了。
耀哥又拿出一個大紅包交給方剛,說:「這是二十萬塊,一點小意思。另外,希望闞法師能擔任我們幫派的護法大師,以後專門為我服務,要是有人敢和我搶地盤爭生意,我就下降讓他死翹翹!」
方剛臉上賠著笑:「耀哥,我和法師雲遊四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耀哥把臉一沉:「怎麼,是嫌錢少,還是看不起我這小社團?」
「不是不是,我們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過幾天還要去印尼找師父修法,不然闞法師的法力就會下降。」
耀哥哼了聲:「下降就下降,他都能把人弄死,下降一點怕什麼?你不同意跟著我做事,是不是想以後再做別人的生意,如果有人出大價錢讓你們給我下降,你們也做是嗎?」
方剛連忙擺手:「當然不是,我們真的不能答應。」
耀哥臉部扭曲地笑著,說:「我這麼有誠意,可你們倆一再不給面子,讓我這大哥以後還怎麼做?你是不是想逼我?」
第83章:自殘的闞仔
方剛無話可說,他已經看出,這個耀哥擺明了是個不講理的傢伙,他把牙一咬,說:「耀哥,我們也是有苦衷的。要不這些錢您拿回去,就當我們交個朋友,以後只要有事,叫我們一聲就行,您看怎麼樣?」
耀哥哈哈大笑,又把臉一板:「做事就要收錢,你偏偏不收,擺明了有古怪。你們是不是對手派來想搞死我的內奸?」
那少婦拿起酒瓶給耀哥倒酒,慢慢說:「你們不知道,我們這些出來混的最恨兩種人,一是吃裡扒外。二是奸細。砍手砍腳都是其次,最慘的要殺全家的!」
方剛心裡恨得牙根發癢,闞仔早就沒了主意,剛要說話,方剛用手攔住:「好吧耀哥,既然您這麼有誠意,那我倆就答應了,這錢先收下。」
耀哥斜眼看著方剛:「說得這麼勉強,不會是心裡有鬼吧?」
方剛苦笑:「耀哥,我們不答應你不同意,現在答應了還說我們有鬼,這讓我們太為難了吧?」
耀哥猛拍桌子,瞪著眼睛:「你他媽的敢指責我?」
少婦連忙打圓場:「老公算了。他們倆也是年輕不懂事。就讓他們拿出點錢來請兄弟們喝酒就是了。」
聽到這裡,方剛全明白了,這個耀哥不但不放他們走,還不想出錢。他把紅包拿出來推到少婦面前:「大嫂,不知者不怪,這二十萬塊錢您就代我們收下,改天分給社團裡的兄弟們喝酒跳舞好了。」
少婦臉上笑開了花:「那也用不了這麼多吧?你再拿回去點。」方剛連忙推辭,少婦就收下了。
當晚,方剛和闞仔就住在少婦給安排的房間裡,就在夜總會三樓,隨後耀哥又以欣賞為由,把闞仔用來施法的域耶頭骨給拿走了。用意很明顯,是怕闞仔報復,找機會給他落降。闞仔在房間裡非常生氣。質問方剛為什麼把錢退回去?
方剛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懂什麼?對方擺明了想黑我們,你當然看不出來!」
闞仔不相信:「不可能吧,耀哥怎麼會這麼卑鄙?難道一點道理也不講?」
方剛恨恨地說:「你小子毛太嫩,當然不知道這幫混黑道傢伙的特點,和他們講理,還不如去找條狗聊天。媽的。那個賤女人,早晚有一天栽在我手裡,看我怎麼收拾你!」
闞仔苦著臉:「錢沒賺到不說,又被人家困在這裡,我們以後怎麼辦?」
方剛讓他別急,現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夾起尾巴裝狗,讓耀哥和大嫂放鬆警惕,再找機會跑掉。闞仔說:「可域耶被那個耀哥給收走了,沒有那東西,就算逃掉以後也沒辦法賺錢了呀!」
「能逃就是好事,域耶丟了以後還能再找,萬一哪天耀哥起了殺心想幹掉我們,到時候再後悔,那可來不及了。」方剛訓道,闞仔只好點頭稱是。從那以後,方剛和闞仔整天無所事事,除了吃飯就是睡覺看電視,想出去買些東西散散心,大嫂會派兩個人在後面以保護為名跟得很緊。
有一天,耀哥把兩人叫到夜總會包廂喝酒,方剛就知道他會來找,也知道用意,而闞仔卻毫不知情。果然,耀哥把一個文件袋扔給方剛:「這傢伙叫肥東,是我們的死對頭,另一個幫派的老大,我被人下針降就是這傢伙搞的鬼。袋子裡是他所有資料,你們好好看看,還需要什麼就和大嫂說。」耀哥把臉湊近闞仔,惡狠狠地說,「在這傢伙身上落個降,把他給我整死!」
闞仔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方剛連忙說:「沒問題,我們先看看資料再說。」然後拿過文件袋收起來。
晚上回到房間,闞仔問:「真要給那個叫肥東的幫派老大落死降嗎?」
方剛想了想,說:「必須要落,而且還得有效果,這樣耀哥才不會覺得我們沒用,也不會殺掉我們滅口。」
闞仔只好去翻術書,方剛問你想用什麼方法,闞仔撓了撓頭皮:「針降威力不大,蟲降又得有五毒粉做降引,臺北可不是東南亞,找五毒蟲太難了。血降、藥降和符降又一時殺不死人,飛線降我還沒學會……」
方剛打斷:「到底有沒有合適的?」
闞仔說:「可以試試魂魄降!」
第二天深夜,方剛和闞仔、耀哥夫妻等人走進夜總會四樓最裡面的一間套房,這個房間緊挨耀哥臥室,已經按照闞仔的要求布置成法壇,是按地壇布置的。闞仔赤裸上身坐在壇前,左邊放著域耶,右邊有個大託盤,裡面是兩件男式內衣和襪子,另外還有幾根頭髮、兩張照片。耀哥拿出紙條,念了一串生辰八字,闞仔用黑色毛筆在一張符紙上把生辰八字寫出來,下面又畫了幾個巴利文經咒,再把符紙放在大託盤的物品上方。
耀哥說:「千萬別手軟,把肥東整死,不要讓他活著。媽的,想搞我!」
闞仔拿起一根木條,用草繩點著後,再用木條引燃託盤上的衣服和照片,火慢慢燒起來,發出焦糊味道,最後把符紙也燒成了灰燼。闞仔咬破左手中指,把血滴在域耶上,念著經咒,右手抓起託盤中的一把灰揚向空中。沒等灰塵落地,他右手揮了幾圈,灰在風的作用下在空中打著圈,最後落在闞仔臉上。
方剛對耀哥點了點頭,少婦連忙用大哥大撥通電話,問:「監視得怎麼樣了,肥東現在都在做些什麼?」
從大哥大中傳出清晰的聲音:「大嫂,我正用望遠鏡在看呢。肥東現在西餐廳吃牛排,手裡拿著刀叉,旁邊是他老婆,對面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很高很瘦,不知道是誰。」
闞仔加速念經咒,身體一動也不動。電話裡的人又說:「耀哥,肥東現在一動也不動,他老婆怎麼推都沒反應。」
闞仔慢慢舉起右手,虛握成拳頭,忽然朝自己右眼處用力一揮。電話裡的人驚呼:「肥東把餐刀插進眼睛裡了!」
方剛一驚,闞仔把右拳放下,耀哥瞪著眼睛:「別停,把肥東給我弄死!」闞仔剛要再做動作,忽然他的右手死命掐住自己的脖子,手指用力摳,臉都漲紅了。「怎麼回事?」少婦驚道。
少婦的大哥大中又傳出聲音:「耀哥,坐在肥東對面那個瘦高男人一隻手按著肥東的腦門,另一隻手在掐自己的脖子!」
幾人大驚,難道肥東竟然在與另一個降頭師吃飯?方剛上前去掰闞仔的手腕,卻怎麼也掰不開。闞仔被自己掐得眼珠突出,舌頭也伸了出來,方剛沒辦法,抄起旁邊的一尊銅塑像猛擊過去,把闞仔打昏在地,然後和耀哥共同把闞仔的手指掰開。
闞仔慢慢醒過來,連連咳嗽,對方剛說:「有更、更厲害的降頭師在幫肥東,我不能再、再施法了。」宏他估扛。
耀哥大叫:「不行,快給我施法,必須一次把肥東搞定,不然他會來搞我。」
方剛說:「再施法闞師父就有危險了,不行。」
耀哥掏出手槍頂在闞仔腦門上,紅著眼睛說:「不施法我就打死你!」闞仔只好支撐著爬起身,左手按在域耶上繼續念經咒。忽然從少婦的大哥大中傳出焦急的聲音:「大嫂,那個瘦高男人好像在念經,他站起來了,正在往外面跑!」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闞仔突然站起來,朝窗戶方向猛跑過去,譁啦一聲把玻璃撞碎,整個人從四樓跳下。
三個人跑到窗前往下看,只見闞仔正巧摔在夜總會外牆的巨大霓虹燈招牌上,火花四濺,電線崩斷,把招牌都給砸掉了。方剛喊了一聲沒反應,連忙衝出夜總會,街上行人都嚇得逃開,只有闞仔躺在地上渾身冒煙,眼睛圓睜,已經被電死了。
第84章:當牌商
方剛扶起闞仔用力搖晃,大聲叫著他的名字,但闞仔毫無反應,只有那雙眼睛仍不甘心地睜著,似乎也在奇怪自己剛才為什麼會那樣做。
耀哥生氣地罵著:「笨蛋,什麼法師。上來就被人弄死?耽誤老子的大事!」
方剛怒道:「你當別人都是狗嗎?無條件為你做事,死了還要被罵?」
耀哥舉起槍對準方剛:「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敢說我?」正在這時有兩個保鏢慌慌張張跑過來,說:「耀哥,那邊來了十幾輛車,看上去像是肥東的人!」耀哥慌了神:「沒看錯?」
保鏢說:「應該沒錯,有幾輛車以前我見肥東的兄弟開過,我們快躲躲吧。」耀哥連忙擺手,帶著少婦和幾個保鏢鑽進汽車,轉眼功夫就駛遠了。方剛用手把闞仔睜著的眼睛合上,就聽到街拐角傳來急促的汽車引擎聲。他無奈只好放下闞仔,跑到街對面的小巷裡。幾輛車停在夜總會門口,其餘車輛繼續行駛去追耀哥的車,從停著的某輛車中走出幾個人,方剛躲在巷裡的陰暗處看得很清楚,其中有一個人就是新埤大武山的陳鬼師父。
這幾個人走到闞仔身邊,陳鬼彎腰蹲下用手翻開闞仔的眼皮,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麼,離得太遠方剛聽不清楚,但他怕被對方抓到,又不敢上前,只好抽身悄悄逃開。
在屏東的時候,陳鬼師父就找方剛問過闞仔的事。方剛沒說實話。但很明顯陳鬼那時已經對他們倆起了疑心,只是沒有證據。現在看到闞仔的屍體,肯定會告訴肥東,肥東不但要四處找耀哥,還會在全臺北抓方剛。
方剛在臺灣不敢多逗留,匆匆忙忙把所有現金都帶上,又偷渡回東南亞。選擇在哪裡落腳讓他猶豫了很久,越南太亂,柬埔寨太窮,馬來又不敢去,新加坡法制健全容易暴露身份,印尼和菲律賓喜歡排華,那隻剩下泰國。這個國家沒那麼窮,物產豐富。法制相對寬鬆,也更好混一些,而且色情業發達,雖然禁賭,但地下賭場有的是。就這樣,方剛輾轉幾個國家。最後來到了泰國。
為了選擇在哪個城市落腳,方剛花了不少心思,從北到南,清邁、清萊、曼谷、羅勇、芭提雅、孔敬、彭世羅都呆了幾天,最後覺得芭提雅比較好,四季如夏,風景好,遊客多(好隱藏身份),吃喝玩樂都方便,於是就在這個城市找了一片公寓樓安頓下來。
方剛生存能力極強,這一點很像蟑螂,他懂得在什麼地方用什麼活法。泰語和粵語相通,方剛只用三個月就學會了,而且當地華人也不少,他憑著敏銳的嗅覺,很快就把附近幾條街有幾家賭檔、幾家KTV和夜總會、多少家三溫暖等都摸得清清楚楚。宏他估圾。
他不敢回廣東,畢竟有人命在身,起碼幾年內都別想再回大陸,方剛身上的錢,在泰國吃喝幾年還是夠的,但他是個不安分的人,吃喝嫖賭無一不好,是離住處最近的一家地下賭檔的常客,不到兩個月,就和這裡的老闆賭徒們混得極熟。
方剛賭技不錯,但奇怪的是,經常和他同賭的一個叫桑差的賭徒水平普通,卻能經常贏錢,方剛輸在他手裡的錢不少,他懷疑這傢伙出老千,可又抓不到手腕子。
一次喝酒的時候,別的賭徒悄悄告訴他,那個桑差曾經找過一名極其厲害的黑衣阿贊,阿贊在他背後紋過招財秘咒,所以才經常贏錢。方剛很好奇,他和降頭師打過交道,但不懂什麼叫阿贊,那賭徒對他說:「阿贊就是師父的意思,一般習慣把降頭師和修法師都稱為阿贊。」
「那黑衣是什麼意思,幹他們這行的都喜歡穿黑色衣服?」方剛問。
賭徒哈哈大笑:「黑衣就是專修黑法、邪法,專門製作陰牌陰物,而白衣阿贊修的是正法,做的也是正牌。你看,我也戴了一塊佛牌,但沒有桑差那塊厲害,效果也不大。」賭徒把脖子上的佛牌拎起來在方剛眼前晃了晃,方剛手捏佛牌看著,這才懂了--慘死的闞仔也修黑法,這麼說他也算黑衣阿贊。
方剛開始故意接近桑差,經過十幾天的觀察和接觸,他發現桑差和典型的賭徒有著相同的特點--沒什麼城府,好勝,缺乏主見,容易輕信。方剛經常請他吃飯泡桑拿,桑差對方剛很感激,在一次酒醉之後,終於把自己在黑衣阿贊處紋了秘咒的事告訴給他。原來桑差的父親曾經和那名阿贊有些交情,於是阿贊師父才給桑差紋了招財秘咒。那位黑衣阿贊在曼谷東南一個叫BanBueng的地區隱居修習黑法,名叫塔那蓬,大家都稱為阿贊蓬,他功力了得,但不怎麼見人,除非特殊情況。所以就算是有交情在,也收了桑差近十萬泰銖,相當於兩萬多塊錢人民幣,那在1993年可是一筆不小的錢。
為了能接近阿贊蓬,方剛想了不少辦法。機會終於來了,桑差頭腦發熱輸了一把大牌,身上錢不夠,方剛主動替他墊付。散局後桑差很感激,方剛說:「沒什麼,要是你能帶我認識阿贊蓬,讓他給我也紋個秘咒,我給你墊的賭資就不用還了,怎麼樣?」
桑差動心了,連忙答應下來。在他的引領下,方剛終於在BanBueng見到了阿贊蓬,陳贊蓬似乎不太喜歡見陌生人,方剛連忙說其實就是很想拜訪一下著名的黑衣師父,表示表示景仰之情。
馬屁永遠不會過時,阿贊蓬也是肉做的,對恭維話也很喜歡。當聽到方剛說想在身上紋個招財秘咒時,他就說最近正在研究一種新的陰法紋刺配方,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試試,但是否有效還不清楚,價錢大概要兩萬泰銖。
方剛心想,都道江湖風險多,人生靠賭博,索性豁出去了,於是同意讓阿贊蓬在自己身上試一試這個新的方法,用特殊方式配製的液體來進行紋刺,這種液體中包括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兩名上吊自殺賭徒的屍油、棺材釘鏽水、背上有白點的黑色蜘蛛毒液、壁虎背皮油等物。為什麼用這些東西,阿贊蓬只是簡單解釋了一下,那種背上有白點的黑蜘蛛很像骰子,所以能轉賭運,壁虎是招財蟲,至於賭徒的屍油,可能是把他們生前迫切想贏的怨念附到別人身上吧!
開始給方剛紋刺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圖案也是透明的沒顏色,但紋過後幾小時,他就開始覺得火辣辣的疼,說不出的難受,圖案也開始顯現出灰色,又從灰到黑,從黑到紅,最後疼得方剛滿地打滾,阿贊蓬的徒弟不停地往他後背上潑涼水止疼,足足折騰了兩天才好轉。
說來也怪,從此後方剛賭運飛漲,他本來賭術就不差,現在更是運氣好,無論天九、紙牌、骰子還是骨牌,都是逢大牌必勝,比桑差那個秘咒厲害得多,搞到最後全芭提雅知道內情的人都不和他賭了。方剛開始後悔紋個這麼厲害的東西,他甚至想離開芭提雅,去澳門或菲律賓等地大開賭戒,多撈幾票,可又想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他紋過泰國秘咒,到時候撞上更厲害的就不好玩了。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因為方剛覺得,他已經看到了一種更好的賺錢渠道--佛牌生意。
在他認識的賭徒中,幾乎有一多半都戴著佛牌,各種各樣的,還有很多人身上紋著經咒,什麼招財咒、五條經、保命咒等等,泰國人相信佩戴佛牌能給人帶來好運。方剛看到這種生意風險小、利潤大,只要你有人脈就行。於是他和阿贊蓬師父牽上線,專門幫他聯繫此類生意,阿贊蓬修習黑法一半是出於人對未知的好奇,一半也是為賺錢,只是生性好靜,不喜歡接待陌生人,現在有方剛從中經紀,他也就答應了。